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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星墜入深深深海

作者:顧錦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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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ume 01 02

Volume 01

02

要不到人,那就要錢好了。我多用一點,他老婆就少用一點,也是另一種公平。反正,對周瑋這個人的感情,已經被我扔掉得七七八八了。
我問:「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知道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么。就是芳心寂寞的我,偏偏遇見了周瑋。
電話通了,我對著話筒「喂」了足有五聲,李卓完全在睡眠里的聲音才透過聽筒傳到我耳膜上:「程天愛你沒搞錯吧……不是說過天沒黑不要打電話給我!」
於是看也沒看來電的是哪根蔥,按下接通鍵,語氣非常不善:「誰啊!」
他天哪的雖然我早就知道人生充滿了荊棘,但是我沒有想到人生原來只有荊棘。
是啊,他已經結婚了,那場在我割腕的飯店的空中花園舉行的婚禮已經成為事實。
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我才發現頭髮沒擦乾就睡著了,被壓得捲曲糾結的頭髮煩死人。反正小惟也有兩個月沒有弄過頭髮了,明天和她一起去拉直,再挑染個最近比較炫的顏色好了,我想。
「又要我帶什麼東西上來?」我接通電話,漫不經心。
完全沒有。
「好像你早就料到我會睡著一樣。」我拉扯著頭髮,仍然理不順,煩死人,「這麼靈,你在步行街擺個攤子算卦吧,舉的那個旗我可以贊助你,替我算算姻緣啊財運就當抵消了。」
「你去陪她吧。反正明天是星期天,我明天再約你。而且我爹昨天還在抱怨我好久沒有陪他吃飯了,我家母上大人也說好久沒和我說心事了,我今天就過一個溫馨美好的家庭日吧。」我攔下一輛經過我www•hetubook•com•com身邊的的士,「反正韓家怡的事情,我完全沒興趣。」
其實有些不喜歡是沒有理由的。單純的看不順眼,不對盤,也可以厭惡到極點。
「家怡說心情不好。」
「你是不是男人啊,被吵醒也要這麼記仇。」我沒好氣地吼。
家怡個鬼啊怡。
在我發出了「我在1602房,我死給你看」的簡訊之後,他仍然扔下了我,只派一個對我態度惡劣的,不過是實習醫生的他的師弟謝昕濤來對付我。他甚至謊稱,他只是我表哥。
看到小惟家那棟樓的時候,我拿在手裡的手機發出了表示來電的歌聲。是小惟。
所以說廣告最討厭了,老是給人展示美好到飛起的生活,十全十美,毫無紕漏,可是實際上,它根本就是騙局。
「算了吧,你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了,我可不想把命交給你,我自己打車來。」從衣櫃里扯出件淡櫻色的短裙,我對李卓說。
小惟的家是一棟樓齡大概已經有二十幾年的舊樓房裡的一套兩室一廳,小小的客廳甚至連42寸的電視機都顯得配襯不能,但我喜歡她家和她房間里的一切。她房間里有許媽媽做的小粉色碎花窗帘,和窗帘配套的床單被套小抱枕,窗台上許爸爸悉心照顧的小盆栽,還有半夜會進房間來給我們蓋好被子的許媽媽。
窗外是這個城市永遠一成不變的街頭。即使大白天也變換著色彩的霓虹燈炫耀繁華,人們匆忙地來來往往,為了各自的生活,或者是為了所謂的「理想」奔忙著,距離太遠而無法被看清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面孔隱沒在陽光里,蒼白而虛弱。盛夏的陽光太強烈,天上一點雲都沒有。從那裡看下來,微小如螞蟻的人們,他們的疼痛,神大概也是看不清楚的吧。
我說「好」,掛斷了電話。
我走進家裡,比起室外的溫度明顯清涼很多的空氣里,呼吸不到所謂「熟悉的安心氣息」。懶洋洋地一腳踹開我房間的門,從衣櫃里扯出睡衣,晃進浴室。
「好啊,你先來我家吃晚飯好了。」
「你男人不就是我么,還要算什麼姻緣。」他身邊不知道有什麼人,窸窸窣窣的聲音夾雜在他的話語里。「你到底來不來?」
「就是李卓那幫人啦,我都覺得他們就是一待成型的黑社會。」
百貨公司外牆櫥窗正在換應景的換季宣傳畫。因為訴求和消費者的不同而氣質各異的宣傳畫,無一例外的渲染著產品的美好,勾引人的期盼。
把手機扔回包里,我抬起頭,的士駛進了我家小區。付過錢,走進電梯到達19樓,打開的門裡果然一片空蕩,我爸我媽慣例地不在家。
「在你家附近的咖啡shop,能上網的那個。」我說,「好無聊,晚上去唱歌吧?」
「喲,睡著呢?」聲音通過電波傳遞然後被還原,李卓的語氣里透著得意,「知道什麼叫報應了吧。」
只是韓家怡和李卓走得太近的話,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她和小惟是朋友。
所以,信仰什麼的,一點意義也沒有。
「見面再說啦。」小惟的話語里顯然都是羞澀。
想了想,我拿出手機。前兩天找周瑋A來www.hetubook.com.com的新手機還用得不太習慣,從電話簿里找出李卓的條目頗費了我一點功夫。邊按下通話鍵,我邊想著,用來做手機桌面的我和周瑋的合照,打完電話就換掉。
和Death Metal毫無意義的鬼扯了一通,電腦顯示的時間才下午4點,無聊的感覺越來越濃厚地籠罩。謝昕濤走了,周瑋又不來,周六這麼空白也太恐怖了。我按下小惟的電話。
「確定了地方給我電話。掛了。」
我心裏異常空洞,像是有風經過深不見底深淵。一天一地,都是寂寞。
「韓家怡和他們很熟?」我詫異,「李卓雖然只是一邊緣小混混但人家好歹也算得上富二代,人家老爸搞房地產的,韓家怡那長相,別說扔街上了,就是扔我們班都看不見,去泡吧忘記帶錢包人家都不會接受拿她抵債,一個月的零花錢還不夠一瓶芝華士12年,李卓跟她混什麼?」
我拿起那個信封,打開,頓時惡向膽邊生。
彩鈴里羅志祥的歌聲才唱了短短一句,手機就被接通,小惟的聲音被電波傳送到我的耳膜:「小愛,你在哪?」
韓家怡和我都是小惟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和韓家怡並不是好朋友,甚至,連朋友都不算。
我明明跟周瑋說得很明確我是要1000吧?怎麼才600?把那600從信封里抽出來,放進錢包里,我拿出手機打給周瑋。
洗完澡,撲倒在床上,我沉入了睡眠。
後來是誰說,程天愛,你懂不懂遊戲規則。是誰說,程天愛,你才16歲,我不能等你長大。又是誰說,程天愛,你不要胡攪蠻纏,你和圖書夠了沒有。
「不是老鷹就是錢櫃。」
「嗯,好,對了,你和林一哲有沒有進展?」我八八卦卦地問。
壓根不理睬他的抱怨,我問:「晚上在哪?」
「小愛你別這麼說她啦。她好像很喜歡李卓,現在幾乎天天都和他們在一起,李卓一打電話來就馬上趕去,所以我才擔心嘛。」
「她想去哪裡你就陪她去哪裡吧,我還是回家好了。」
她當然知道我和韓家怡不對盤,所以她老是左右為難的想要調和我和韓家怡的矛盾。
王爾德說過,已婚者的快樂來自那些他沒有娶的人。現在在周瑋的眼裡,這種快樂已經變成困擾了吧。我看著手腕上那兩道傷口的形狀,想起出院時平生一種我什麼都不怕,老子踩過這裏就一世囂張的安心感。既然我死去又活來了,那就該輪到周瑋生不如死了。
當初是誰說,小愛,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是誰說,小愛,等你一到法定年齡,我們就結婚。是誰說,小愛,我根本不愛她,只是分手太麻煩,太多糾葛。
韓家怡是妒忌我在學校里比她人緣好,我程天愛一貫信奉公平公正半斤八兩,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既然韓家怡討厭我,我憑什麼要喜歡她?老實說,我連她的名字都討厭。
我想起早上給周瑋打電話的時候,他說,程天愛,你夠了沒有。
「錢櫃還是Eagle?」我看了看牆面上的鍾,原來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說起這個就一定要狠狠地唾棄老天爺無責任無定向隨意搭配,惡劣到令人切齒,殘忍到令人髮指。想想真是恨不得直接對老天爺奉上和*圖*書濃硫酸——您渴了,多喝點。
我夠了沒有。
「嘟——嘟——」的鈴聲一直寂寞地響下去,震蕩里彷彿有迴音,直到聽到被轉入語音留言服務的機械女聲。
本來就是,韓家怡對李卓有意思,或者是李卓看上了韓家怡,完全就不關我一毛錢的事。
「關我什麼事?」我毫不掩飾語氣里的無所謂。
「老鷹,老——鷹——!」那廝估計已經喝了不少了,扯著喉嚨叫嚷。
可是,他和女朋友在一起五年,我和他在一起不過半年,我就該讓么?
所以許惟笙這個人,別看她平時牙尖嘴利損失人不償命最擅長拿刻薄當有趣,但實際上是個心思細膩會為別人考慮很多的巨蟹女,一邊擔心韓家怡的心情,一邊又擔心我不開心。
就像把那些有著微笑的弧度和感情的溫度的細節與曾經,塞進貼著「過去時」的標籤的盒子里,扔進存放過期物品的雜屋室一樣。
太唏噓了。這個世界,我所謂的生活。
「家怡要我陪她,我讓她也來我家吃飯,然後一起去唱歌吧?」小惟用的是全然商量的語氣。
「才九點就喝得舌頭都直了,遲早喝死你。」
「因為家怡最近老是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滿擔心的,想和她好好聊聊。你別生氣哦。」
結完帳,我穿越市中心林立的大型百貨公司,向小惟家走去。
「二十分鐘後到你家門口接你。」他不理我的詛咒。
「我最講公平了,你給我很多的愛,我就給你很多的愛,你陪我玩,我就陪你玩,你讓我沒得睡,我也就不讓你睡,多合理。」他一直是那個玩世不恭又有著幾分威懾感的調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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