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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有不少的人，多到超過我的預期——畢竟已經放學滿久了，操場上田徑隊都已經進行到快要結束訓練的總結訓話階段了，而駱軼航的教室里幾乎沒有幾個空位置，大部分人都埋著頭看著書本，很認真的樣子。

所以他笑得那麼不含蓄，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就像我心裏，有一層一層蔓延開的心慌。

說完，他把書桌上的書快速地扔進課桌里，站起來，又側過身和坐在他旁邊的女生說了幾句話，然後向我走來。

「這麼鄭重，特意到我們班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呢。」

相當地違背我的本性，但是又無可奈https://www.hetubook.com.com何。

雖然是復讀，但高三果然就是高三。

這還是我第一次正正經經地對他說，我愛你。

「誰說的，你有的他才沒有呢。」我急急地安慰他。

「嗯，」我點點頭，「有點事。」

「比如，你有我，我愛你。」

駱軼航坐在教室偏後的位置上。他也看見了我。

我聽得出來，駱軼航的話語里有著輕微的落寞和無奈，讓我心疼。

自從和駱軼航和好之後，我面對他，就一直有著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不曾有過的小心翼翼，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以及越來越多的對他的順從。

他ｍ.heｔubook.com•com的語氣輕描淡寫，但這種話，不啻于扔下一枚核彈。他的笑容落在我眼睛里，忽然像水波一樣搖擺蕩漾，變得不真實起來。

忽然出現的我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大家視線的焦點，我又有些局促起來。駱軼航看出了我的緊張，淺淺地笑了，對我說：「等我一下。」

不過話都已經說出來了，也只好說下去：「反正如果有人說我家和周雨川家吃飯的事情，你知道是偶然遇見就行了。」

「嗯……也不是要你陪我吃飯啦……」我偷瞄了眼他平靜得像是什麼謠言都沒聽到的笑容，「那個……我和家裡人去吃飯，遇見周雨川他家和-圖-書……」

現在這讓我心裏空落落的，踩不到實處的虛空，都會解決的，一定。

我鬆開了手機，把手從口袋裡解放出來，推開了駱軼航的教室的門。

站在駱軼航的教室虛掩的門外，我握緊了口袋裡的手機。

明顯地感覺到手心裏沁出的汗水，因為握住手機沒有辦法被吸收而更加黏膩地累積，一層一層地沾染在手機外屏上。

駱軼航的態度自然大方，溫暖平和，保持不變的笑容像陽光一樣美好。我也放鬆下來：「能有什麼大事啊。」

我不禁後悔起自己的多此一舉來——畢竟高三和我們交流的途徑也有限，我也不是什麼名人，沒有人追著我的消息hetubook.com.com傳播，駱軼航大概真的不知道我和周雨川所謂的「見家長」的傳聞。

這樣的相處，完全和以前不一樣。

我的注意力被房間里人分散，緊張感也就變得沒有那麼凸顯。

我想，大概是我們分離太久，中間又有著分開的陰影，所以難免有一個重新融合的過渡期。

因為我說了謊，因為我害他為了我要復讀，我在他面前就逐漸失去了主動，從驕傲驕縱驕橫的，被他仰望著珍重對待的公主，變成了對他任何舉動言辭甚至想法都誠惶誠恐，看他眼色的小女僕。

原來「我愛你」要說出來，也可以是很自然的事情——因為是真的，我愛著他。

「比如？」

會過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會好的，一定。

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自然且順勢地把我帶出教室：「找我有事？」

「嗯？」他的笑容依舊平靜無波，像是真的並沒有聽到什麼。

他鬆開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指一指教室：「今天不能陪你吃飯，和同學們都約好了的。」

「比如……你又要把我甩了。」

「好了好了，周雨川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他又攬過我的肩膀，笑著說，「你這麼鄭重其事地跟我解釋，才反而更讓人懷疑吧。不過就算你喜歡那個周雨川，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看起來，真的什麼都有。」

我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有心慌。明明和周雨川之間，就是清白到問心無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