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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川什麼話也沒有再說，他只是環抱住我，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一直輕輕地，像哄小寶寶入睡一樣，拍著我的背。

「你怎麼和我在一起？」

「沒事。能有什麼事。」我垂下視線，不看他。

我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幾乎喘不過氣來。

真的清醒過來了，還是要面對一切的後果。姑姑的追問，以及駱軼航的行為，都沒有辦法逃開。這就是人生。

酒並不好喝，但能帶來麻醉感，據說是這樣。

誰也幫不了我，誰也救不了我，誰也不能讓一切重頭開始，誰也不能讓我現在不難過。

我知道。

再次靠在周雨川的肩膀上，我聽見自己沙啞到慘淡的聲音說：「周雨川，我們在一起吧。」

服務生看了看陳灝宇，他點了頭。

「誰哭了。」我伸出手，端起他面前摻了綠茶的芝華士酒，一口喝下一半。

周雨川的眼角有一塊明顯的淤青，在路燈下顯得異常濃https://www.hetubook.com.com重。我看看他，再看看周圍，很茫然：「我怎麼在這裏？」

我拿起陳灝宇剩下的半杯酒，一仰頭，全部喝了下去。陳灝宇扶住我的肩膀，以他少有的認真態度看著我：「你沒事吧？」

Secret的氣氛一如以往，喧鬧得不得了，陳灝宇一如以往每一場一樣，貼近在我耳邊大聲說：「怎麼哭了？」

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謊言，我已經不會分辨了。我也不想再分辨。

我和他，兩敗俱傷又怎麼樣。反正我已經受傷了。

「不是安慰。我只是覺得，很心疼。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喂！」陳灝宇一把拉住我，「你怎麼了？今天有點過頭了啊。」

「什麼怎麼了，沒有怎麼。」我用力搖頭，不去面對周雨川的問題。

點點頭，我湊過去一點，研究他眼角那塊痕迹：「你怎麼了？」

我知道喝醉了m.ｈeｔubｏoｋ•cｏｍ•ｃｏm回家的後果很嚴重，也知道宿醉之後的頭痛會有多麼難受，可是我什麼都不想管。

「不要安慰我了。」我吸了吸鼻子，「安慰我也沒有用。」

是嗎？我眯起眼，看著他，湊近他耳邊說：「我還能更open，知道嗎？」

我閉上了眼睛。

世界已經毀滅了。

「沒事。」他微微側過臉，不讓我過於仔細地凝視他的眼角。

只有我知道。

我晃晃頭，甩走讓我無可奈何的那個人，對服務生說：「再給我一瓶芝華士十二年。」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不停，現在的心情，不管是姑姑，還是駱軼航，我都不想面對。

穿著白襯衫黑馬甲的服務生很有點小清秀，側面看，有點像一個人。

果然是高智商的存在，考慮得很周詳，行動力也很驚人。我接過他手裡千蟬的衣服。

「你呀，你其實可以不用這麼愛逞強，至少在我面前不用。我想要你知道，什麼和_圖_書時候，我都在這裏。作為你的好朋友，或者，就算作為候補也沒關係，不管你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交給我。」

風很平常的吹過皮膚。我們面前，偶爾有人慢慢走過。路燈落下來，影子被拉長，像是任何一個晚上一樣。

我急切的需要找一層糖衣，或者找到麻藥，把那些苦裹起來。

一旦想到駱軼航，我的眼淚又無法控制地掉下來。

把我扔下的那個人。

一個小時，或者更久，我終於停止了哭泣。才知道，我全身冰冷，在不停的顫抖，聲音也啞掉了。

並不算太短暫的kiss之後，我推開陳灝宇，對我們沒有確定下單而只好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的服務生說：「一瓶芝華士十二年，快去。」

駱軼航對我說「我當然喜歡你啊，你是我女朋友」的時候，也是這樣，誠懇，真摯，毫無虛假感。

我搞不清楚他的意圖：「幹嗎？」

他的話，被我靠過去的唇直接吞掉。

「https://m.hetubook.com.com眼皮腫得都快看不到眼珠了，還沒哭？」他超級認真地審視著我。

酒有香氣。縈繞在我和陳灝宇之間，發酵，然後擴散。

「沒有。」他搖搖頭。

如果駱軼航知道我和他之外的男生kiss，會怎麼樣？

但是。

「醒了？」他的語氣很平淡，就像平日的體育課，我跑完老師必然會規定的兩圈步，到在看台偷懶時，他遞過來一瓶水後會對我說的「跑完了？」

略微清醒的時候，眼前的人不是陳灝宇，倒是周雨川。我也並不在Secret里，而是坐在了陌生街道旁延伸的長長的階梯上。

碎裂開來，切割著我的瞳孔。

周雨川抬起我的臉，用紙巾輕柔地替我擦著哭得一塌糊塗的臉。我看著他，啞著嗓子：「我很狼狽吧。」

我知道在周雨川面前流露出脆弱，其實不那麼應該，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是這樣的難過。

我搖頭，再搖頭，從抽泣變成了大哭。

周圍響起和圖書和陳灝宇一起來的，類似於他的兄弟或者小弟之類的人的起鬨聲，口哨聲。

「羅璃……」

「你不接電話，你姑姑找夏千蟬問你在哪，她急壞了，問我知道不知道你去哪裡了。所以我一直打你電話，後來是一個……男生接的。他說你在酒吧，我就來接你。」他邊說著，邊把手裡拿著的一件外衣遞給我。

他的表情真摯而柔和，他的眼睛，有著猶如星星的光芒。

我只想忘記一切。

「你沒事吧？」周雨川拍拍我的背，「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儘管說。」

「現在流行，你不懂。」我推開他，揚起手叫服務生過來。

拿出手機，扔在陳灝宇手裡，我把不加任何飲料的酒一口一口喝下去。

醉意很快襲來。世界變得恍恍惚惚，一點也不真切。

「換上吧，你現在的衣服上煙味和酒氣太重了，回不了家吧？」周雨川指一指我的衣服，又把手裡的外衣遞給我，「我找夏千蟬借的，換上，然後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