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語道破的驚濤駭浪
VOL.04 不能辜負的人
保健室的老師探過頭好奇地看著我和棠歌，微微皺了皺眉，指著我手中的手機。
棠歌和海凌的矛盾爭執，也有我的因素嗎？
努力地深呼吸再深呼吸，抑制滿心的悲傷感，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我答應海凌不去追究過去，所以，現在不能讓海凌知道我和棠歌在新蘭的事情，更不能讓海凌知道我已經恢復了一點記憶，我不能讓關心我的海凌失望……
手機鈴聲一直在叫囂著，我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起來。
海凌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呢？
我不要忘記，我一定要想起來……因為，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棠歌也會一直把自己鎖在那段記憶里，固執地守在過去。我不想讓棠歌難過，不想自私地把他留在記憶的空白里，自己一個人幸福快樂著。
「對不起，棠歌。」避開了問題，只能開口說抱歉。
班主任怎麼這麼快就打電話跟海凌啊ｈttps://wｗw•hｅtubｏｏk.cｏｍ•ｃoｍ，簡直就像海凌的「眼線」似的，一有風吹草動就上告，真是的！
「原來寒假洛洛要和他出國。」棠歌的目光迷離起來，聲音感傷而低落，「洛洛很喜歡他，對吧？」
我的確喜歡陪著我重生的海凌，無法否認這樣的事實。
「洛洛，不要再說了。」棠歌背過身對著我，修長的身影散發出落寞的氣息，「洛洛已經很努力地在尋找記憶，那樣的洛洛不會讓我痛苦難過的。」
現在的我知道棠歌對我的感情，可在我忘記過去的那一刻，我就辜負了棠歌。
我心疼他，對他有愧疚，無法再在他面前若無其事地提海凌，我不想傷害他。
究竟，過去的我怎麼喜歡過棠歌呢？
棠歌，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地整理今天記憶之湖掀起的驚濤駭浪，我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找回棠歌hｔtｐs://m.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cｏｍ想要的記憶，不能辜負海凌，也不能讓棠歌傷心絕望。
「當然，我保證！」
棠歌的自責，比我更深。
「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她，我把我們之間的記憶弄丟了。」
呃？
「嗯，這樣就夠了。」棠歌緩緩地回過頭，溫柔的笑容在他臉上綻放，黑邃的雙眸閃爍和點點光亮，「我背你回宿舍吧！」
棠歌的話，讓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又飆了出來。
這麼親密的零距離接觸，身體毫無排斥，彷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棠歌，我會努力的，請給我點時間。」我握緊了手，既然是我忘了棠歌，那麼我要把這段記憶找回來，還給棠歌。
腦袋中冷不防地又跳出棠歌的話。
他的問題，讓我為難。
「抱歉。」我不好意思地衝著老師笑了笑，摔了摔頭，「勇敢」地按下通話鍵，那端立刻傳來海凌焦慮的聲音https://www.hetubook.com.com：
我攥緊了手機。
海凌似乎不喜歡我和過去有牽連，一有機會就帶我出國。如果不是我堅持回國，海凌也許打算和我一輩子都呆在國外吧？
心亂糟糟，我久久不敢按下通話鍵。
「是這樣的嗎？」海凌有些懷疑。
「洛洛不用道歉。」棠歌輕輕地搖搖頭，無力地揚起嘴角，「想不起來不是洛洛的錯，洛洛不用自責。」
臉輕輕地貼在棠歌溫暖的背上，心裏仍然是揮之不去的感傷。
明明是我將他遺忘，他卻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去年他乘人之危做了件不公平的事後跑去國外。那事他隱瞞了我一年，讓我們的矛盾一下子激化了。所以，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輸給他的！」
絕對不能讓海凌來新蘭，他若與棠歌碰上面，肯定會天崩地裂的。
在我知道棠歌真正秘密后心亂如麻的時候，對海凌我也有好多的疑問，我怕一ｍ•ｈｅtuｂｏoｋ•com•ｃom接電話就會忍不住問他為什麼隱瞞記憶中棠歌的存在？
「現在的我，一定讓棠歌很難過很痛苦，對不對？」棠歌會這麼不開心，就是因為我的遺忘和拋棄。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
大腦的記憶忘了過去和棠歌的牽絆，但身體的記憶一直在提醒著我，過去我曾和棠歌這麼親密無間過。
棠歌表情黯淡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垂下眼帘，長長羽睫遮住了黑眸中的光彩，聲音低啞：「洛洛，你手機響了很久，會吵到老師的。」
甜蜜的糖果香，漸漸地苦澀起來。
「那你要小心些，以後發生這種事一定要第一時間讓我知道，否則我會擔心的。」海凌稍稍緩和了緊促的口氣，「放寒假時我電影的宣傳也結束了，到時候我們出國和你爸爸一起過年。」
「好。」我習慣性地答應海凌，視線飄向一旁表情憂鬱的棠歌，心猛地揪緊，結束了與海凌的談話。
「菲菲，你班主任打電話說你受傷了，嚴不嚴重？我現在參加電影首映禮，結束之後馬上去找你！」
一年前的不公平之事，與我有關嗎？
棠歌手腕上的銀鈴鐺手鏈隨著他的走動，依然響著悅耳的「叮噹叮噹」聲，慢慢地變成我腦中的旋律，盤旋著不肯離去。彷彿記憶的拼圖拼上之後，就在我腦中定格了一樣，成了我記憶的一部分。
「謝謝。」我不再問棠歌過去的事，緩緩地爬上他的背，熟悉的氣息讓我心裏直泛酸，眼睛里又開始冒出了水泡泡，緊緊地咬著唇忍住眼淚再次崩潰。
「海凌，我只是摔倒扭到腳而已，不嚴重，你別緊張啦！」我盡量以平常的口吻回答海凌，「已經來保健室上好葯了，老師說過兩天就會消腫的。海凌工作忙，不用特地來看我，反正過些天就要放假了。」
熟悉的憂傷，如漣漪般在棠歌的臉上瀰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