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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歌……不會死心，即使繼續前進會讓他遍體鱗傷，他也不會放手的。

海凌漠然地瞥了棠歌一眼，回應他的宣告：「我接受，你的挑戰。」

為什麼海凌會說我毀在棠歌的手裡呢？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次，我絕不會輸。」棠歌揚起頭，抿緊下巴，目光篤定而堅毅。

因為遺忘，我才這麼茫然得無法理清眼前的事情，沒有記憶就沒有立場，才會看著棠歌和海凌爭執卻束手無策。

我曾經是屬於棠歌的嗎？

「棠歌，你很想再次把菲菲捲入我們的是非中嗎？」海凌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恢復清冷的表情，犀利如鋒劍的目光射向棠歌，「想讓菲菲再痛苦一次，對吧？」

剛才海凌接受棠歌的挑戰，究竟會變成怎麼樣呢？

誰來告訴我，那段有著我、海凌、棠歌的記憶究竟是怎樣的？

難道關於我們三人的共同回憶很痛苦嗎？

「沒保護好洛洛，是我的錯。」棠歌彷彿想起來什麼不愉快的往事，黑沉的眼眸閃過一道道惶然的波動，直視著海凌，痛苦地低啞著聲音：「可你不該在我毫無意識時帶走洛洛，你以為刻意阻止洛洛恢復記憶，就不是在毀她嗎？你難道不知道沒有記憶的洛洛有多麼茫然嗎？洛洛和-圖-書有多想找回過去的渴望，你了解嗎？葉海凌，你恨我沒保護好洛洛的心情我理解，可你理解我失去洛洛的痛苦嗎？」

眼前的棠歌，傳達給我就是這種揪疼我心的執念。

我的心沉了下來。

「海凌！」我驚呼，不敢相信海凌會這樣威脅棠歌。

我明白，因此，我不怪海凌對我近乎「監控」的滴水不漏保護，然而，心裏對他的隱瞞卻很介懷……

心疼的感覺更加強烈，愧疚和自責隨之席捲而來，把我整個人吞沒了。

再痛苦的一次？

然而，就算棠歌的表情再抑鬱，深邃的黑眸仍裝滿固執和倔強，彷彿在告訴我他不會被海凌的話打敗，他不會輕易地放棄自己的堅持，他依然會一片一片地把我丟失的記憶拾掇。

到底是怎樣的過去，會讓棠歌和海凌都如此害怕呢？

找不回你要的過去，我無法回應你任何感情。

當初發生了什麼沒有保護好我的事，居然讓棠歌和海凌如此「怨恨」對方呢？

我回過頭，望著彷彿化身石雕的棠歌，難過趴在海凌肩上，喃語道：「海凌，對我真的很失望吧？」

「菲菲，你不是想回家嗎？我們走吧！」海凌背對著我彎下腰，跳開了話題，彷彿已經和棠歌達成了某種協議，不www.hetubook.com.com想再和棠歌唇槍舌劍似的。

記憶之湖晃蕩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想擺脫束縛，掙扎著要湧出來，那種微弱的存在感，刺|激著我腦中的神經。我努力地想要去抓住，但到手仍是空白，空白得讓我痛恨起不爭氣的腦袋，竟然會那麼容易地把記憶弄丟，遺忘過去的一切。

「菲菲，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接受棠歌的挑戰而已。」海凌不以為然地開口，輕飄飄冷冰冰的話語鑽進了我的耳朵，「我不允許他有任何機會再傷害你的。」

海凌冰冷嚴峻的表情在棠歌的「指控」下，霎那間分崩離析，他回過頭看著我，驚恐爬上了他的藍眸，不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龐上跳躍。

眼淚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心底的酸澀感漸漸地在四肢百骸間蔓延。

「選擇權不在你手上，葉海凌，看來我們的競爭永遠都不會結束了。」棠歌垂在身側的雙手攥得緊緊的，聲音彷彿在克制著巨大的痛苦，雙眸卻溫柔地看著我，淡淡地牽動微微發白的唇，「我是否有資格，由洛洛判斷，誰也不能阻止我喜歡洛洛。」

叮咚！

「你想怎樣？」棠歌的話有些僵硬。

「菲菲，回家了。」海凌並沒有等棠歌的答案，直接背著我離開宿https://m.hetubook.com.com舍，走進一大片蒼茫的暮色之中。

濃濃的低氣壓，瀰漫在宿舍的每個角落。

指的是我昏迷不醒的事嗎？

海凌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沒有再理會棠歌，然後，緩緩地走向我，掏出手帕輕輕地擦拭著我臉頰上的淚，一手撫摸著我的發，低聲說道：「菲菲，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因為不想失去你，所以，我不會道歉的。」

棠歌喜歡我！

棠歌的心意，一直都沒有改變。

棠歌話中的悲傷，狠狠地撞擊著我的心，心臟彷彿被利爪掐住般揪疼，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出，順著臉頰流下，滑過唇邊，是一陣陣的苦澀。

我想知道……想知道那段過去，想知道曾經我們三個人究竟擁有哪些共同的回憶……

明知道他們因為我爭鋒相對，但我依然不懂他們話中隱藏的意思？

「海凌？」我不安地抬起頭看著海凌，表情比平時凜冽三分，冰冷的藍眸閃爍著肅冷之色，我不由地緊繃起神經。

棠歌……給我時間……

「男扮女裝進女校，勇氣十分可嘉。」海凌背著我經過棠歌身邊，冷若冰霜的話語夾著嘲諷，「但是，別忘了這是違規的行為。」

海凌究竟對我和棠歌都隱瞞了什麼呢？

說到最後，棠歌失去了冷靜，幾乎是對著海凌吼和圖書出他的不甘。

「好。」我慢慢地爬上海凌的背，心情複雜地瞄了瞄棠歌。

因為對我太失望，所以才會毫不留情地「攻擊」棠歌，是這樣的嗎？

心臟突然「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

棠歌明明白白地在海凌和我面前表達他的心意，讓猝不及防的我有些恍然無措，心底最柔軟的部位輕而易舉地被攻陷。

誰讓我受了那麼大的傷害？

真真切切地傳達到我腦中，撼動了胸口。

看著因過去而臉色慘白的棠歌和海凌，我開始覺得頭昏腦轉，心疼的感覺愈加強烈，我不要棠歌和海凌因為我互相攻擊傷害……可我什麼都不能做……

棠歌身上的糖果香越來越迷離了。

我淚眼朦朧地望著棠歌，心跳失去了規律，腦海中盤旋著一個聲音，刺|激著我的神經：「水洛菲，你必須想起來，棠歌在等著你，你一定要把記憶找回來！」

棠歌感傷的眼睛轉向我，四目相對之時，強烈的悲哀通過眼波傳給我，我心一顫，好想親手撫平他糾結的眉頭，不想棠歌為了過去憂傷難過。

棠歌……對不起……

「呃？」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棠歌和海凌，吸了吸鼻子止住了眼淚，猛地想起之前想要支開海凌的借口——現在海凌已經發現棠歌了，根本不可能再讓我和棠歌共處一室，我還wwｗ.ｈｅｔｕｂooｋ.ｃoｍ•ｃｏｍ是乖乖地和他回家比較好，免得他們又起衝突。

我輕輕地咬著微顫的唇，望著面前的「冰天雪地」，忍住心底因為他們的話而湧起的波瀾和滿腦子的疑惑，如他們所願，乖乖地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不想因為我的插手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葉海凌，我只想找回屬於我的回憶。」棠歌搖搖頭，堅定地看著海凌，「讓我和洛洛痛苦的，是你的隱瞞。」

「如果不想你父母在古典樂界的聲望因你而蒙羞的話，馬上離開新蘭女校，否則，我很樂意向媒體透露這個消息。」海凌理智得有點冷血的聲音，毫無客氣地給棠歌最後一擊，「屆時，不但連累你父母，還會影響新蘭的名聲，也會傷害菲菲，這就是你的堅持嗎？」

不是被表白的欣喜攻陷，而是被棠歌的頑固打敗了。

我卻把曾經的一切徹徹底底地忘記了，把棠歌獨自留在記憶里，安心地跟海凌在一起。這樣的我，沒有資格承擔棠歌一如既往的喜歡，配不上棠歌一心一意的對待。

「我說過，你已經沒有資格了。」海凌僵直了背，冷冷地反駁，「菲菲早就不屬於你了。」

棠歌微微垂著眼帘，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晃動的波光，雙手依然死死地握著。

究竟失去的記憶里，有多少重要的事情被我忘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