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呂曉樂想了想，這話有幾分道理，又想了想，咬牙道：「什麼啊！小龍蝦明明是戀愛殺器。」

兩人連吃個小龍蝦也能嬉笑打鬧在一起。

「原裝，這個鑰匙，包括這個掛飾，都是原裝。」

自戀愛后，呂曉樂演技爆棚，喜劇天賦倍增，他舉起兩隻油乎乎的套著手套的手，嘟起了油亮亮的嘴，對著龍美表忠心：「戴著油乎乎的手套，我就無法擁抱你；卸下手套，我就無法為你剝小龍蝦。你說憂傷不憂傷？」

唐細辛不感興趣，搖了搖頭：「後天我有個會，沒時間。」

「其實，我一直想做一個原創的、有品質的改裝品牌，從一些小的外觀套件做起。我自己做設計工作，完全沒有問題的，就是苦於生產上的支持。而且，這個行業在國內發展前景很渺茫。」龍美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閃著光亮，林稚子好奇地坐上了副駕駛位置，左摸摸右摸摸，彷彿沒聽到龍美的宏偉藍圖，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車鑰匙上。

四周靜靜的，山雨欲來風滿樓。呂曉樂站在一側，看看那個臉色，瞅瞅這個臉色，忐忑不安地催促：「稚子姐，咱們快點兒走吧！不然被頭兒抓住要陪酒的。」

「這個小玩意兒哪兒來的？」林稚子輕輕地摩挲著小金魚，有點兒小驚喜。

他的正牌女友在側，林稚子是有些忌憚的，她微微往回抽了抽手，小聲說：「這麼一點兒小傷，不用包了吧！」

沒想到，蘇茉損起男友也毫不留情，她咬咬牙，輕嗤了一聲，說：「我還以為宮醫生只會在配藥房拿拿葯呢，沒想到你醫術這麼高明啊！綁個繃帶都是蝴蝶結的樣子！」

細密的痛感這時才開始悄悄蔓延開來。林稚子看了看裹著紗布的手指，想起剛才這出鬧劇，覺得既甜蜜又心酸，苦笑了一下。呂曉樂也鬆了一口氣：「這女的有病吧？故意找碴兒？這個宮醫生和你到底什麼關係啊？」

兩個人像小孩子似的，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起來。

大家圍坐桌旁，戴起了一次性手套，準備大幹一場。遲銘也沒客氣，挽起袖子，戴上一次性手套，對林稚子說：「你手受傷了，別動，我來剝。」

鑰匙就是普通的電子車鑰匙，只是扣環上掛了一個小金魚掛飾。林稚子覺得眼熟，便用手捧起來仔細地看。記憶中，她也擁有過這樣一個小金魚掛飾。學生時代，有一段時間，同學間流行用輸液管編織各種小掛件，林稚子從醫院拿了很多廢棄輸液管給同學，自己也學會了編織小金魚。為了力求逼真，她把金色的毛線扯成絲絮狀，再一點點塞入管子，管子就呈現出閃亮的金黃色，她找了一顆黑色琺琅紐扣做魚眼睛，編出來的小金魚惟妙惟肖。那時，唐細辛剛剛換了新車，林稚子就把那個小金魚掛飾自作主張地掛在了她的車鑰匙上，唐細辛也默默地笑納了。那個小金魚掛飾她用了很久，後來隨著她們出國，車子被賣，那個不起眼兒的小金魚也不見了蹤影。

「為什麼？」龍美好奇地問。

女兒走了，林厚朴靜靜地坐在書房裡發獃，心裏有些悲涼。憶往昔，什麼樣的高端酒會、新聞發布、行業論壇他沒去過？他應酬不斷，觥籌交錯，前呼後擁，而現在呢？這方寸間就是他的天地，五六步就是他的交際圈，今非昔比，連女兒都將他嫌棄。

影像里開始是一段舒緩的車內音樂，過了一會和圖書兒，戛然而止，大約是被關掉了。隨後，傳來一聲清晰的怒罵：「林厚朴，去死吧！」

林稚子俯身去收拾殘局，一不小心，一片玻璃碎片扎破了她的手指，血珠子馬上冒了出來。她並沒有感覺到疼，血卻涌了出來，滴落在地上，看上去觸目驚心。宮灝眉頭一皺，俯下身，旁若無人地抓起她的手，略略查看了一下，用紙巾墊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拉起她，回頭囑咐呂曉樂：「去找點兒消毒藥水和紗布來。」然後他疾步朝最近的洗手間走去。

龍美笑了，打開車門，跳下了車，招呼遲銘：「你快來看看這位小姐，整天和你查案，都魔怔了。」話音落下，她卻彷彿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什麼血跡倒是沒有。我想起來，我從車上卸下來一個行車記錄儀，不知道扔哪兒去了。這車真是你媽的？你懷疑她撞了人？是她撞了宮灝？」龍美吃驚不已。

「你到底有多少個前男友？」呂曉樂快被氣炸了。

說話間，龍美的小龍蝦已出鍋，她端出一大盆放在餐桌上，玩笑道：「嗟！來食！」

遲銘一臉正色，打算取出內存卡，關掉電腦，以冷靜而審慎的態度，說：「這是很重要的證據。」

「拉花？咖啡拉花？」林稚子在這種時候冒傻氣地問。

「找到了，是不是這個？」遲銘用紙巾擦去灰塵，行車記錄儀露出原貌來。

發布會後，會有一個小小的慶功宴，林稚子最不喜歡那樣的場合，猶豫著找借口溜走。呂曉樂看出她的心思，慫恿道：「龍美說今天煮了小龍蝦，一起去山上看星星吃小龍蝦。走吧！」

「你看，你終於放下了手機，專心地掰、啃、吸，也能聽到我講話，不再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你不卸下油乎乎的手套，就不能玩手機。」

「那個女人，是我媽。」林稚子喃喃地說道。

林稚子一回頭，遲銘端著一杯咖啡走過來，遞給她：「雖然發布會你沒有通知我，但是這並不妨礙我為你慶功。」

林稚子望著那遠去的身影，怔怔地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關係。有時，是一個故人；有時，是陌生人。」

就在那聲羞恥的爆粗之後，汽車迅速疾馳，闖了紅燈，一名撐傘的男生穿過人行道，瞬間被撞得飛起。車內人一聲尖叫，急促的呼吸聲可聞，短暫的停留之後，她下了車，看了看傷者，卻並沒有施以援手，而是回到車裡，匆匆駛離現場。

林稚子拍拍額頭，做恍然大悟狀：「想起來了，我包里正好還有一瓶，送給你吧！」

在場的人都覺得有些不適，犯了噁心。林稚子想儘快脫身，忽然想起自己的包里有一瓶「喚醒」，那是打算送給龍美的，不如就借花獻佛，打發了她。

空氣彷彿凝滯了，林稚子忽然覺得胸悶氣短。一些細節交織在一起，讓她心裏的那份疑慮加重了。她起身，四處查看著，像一隻嗅覺靈敏的警犬一般，想要尋到一絲蛛絲馬跡。車早已被改裝得面目全非，她不甘心，回頭又問龍美：「你想想，這車送來的時候，是不是哪裡有血跡？」

水流沖洗了林稚子的傷口，他確保她的傷口裡沒有了玻璃碎渣殘留，這才輕聲埋怨：「怎麼這麼不小心？」

龍美眯著眼辨認了一番，不太確定地道：「時間太久了，我也不確定，看看唄！」

宮灝抬起頭，平靜地說：「我是醫生hｔtps://ｍ.ｈeｔubook•coｍ.cｏm。」

常說女人都有第六感，蘇茉的敏感事出有因，原來她也知道了香水的秘密。別的顧客被勸解后都離開了，唯獨她不依不饒：「備貨不足是你們的失誤，顧客就是上帝，現在就調貨啊！」

「那這輛車哪兒來的？」

宮灝只覺得空氣悶悶的，彷彿要喘不過氣來，想要離開，卻被蘇茉拉住。過了一會兒，那種香味絲絲縷縷，如同溫柔的觸手一般，滲入他每個毛孔，在心裏溫柔地撓了個痒痒；像是心裏忽然漏了一個大洞，風灌進來，雨飄進來；像是乾燥的土壤長出了苔蘚。他的眼前，模糊地閃過一些畫面，好像想起了一些事，又混沌不清。

蘇茉不能平靜了，自她回到宮灝身邊，借工作之便常駐A市，也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這兩人微小的動作、平靜的表情，捕捉在她的眼裡，就變成了眉來眼去、暗度陳倉。是可忍，孰不可忍！蘇茉調侃道：「其實我對香水也是懂一點兒的。知道香水的起源嗎？據說是拿破崙有很嚴重的皮膚病，還散發不潔氣味，因此行軍打仗都帶著一款古龍水，是為了消炎止癢。」

林稚子的臉瞬間滾燙，紅到了脖頸——是唐細辛的聲音無疑。

唐細辛看女兒收回了心思認真工作，覺得心甚慰之，囑咐道：「去吧！開車小心點兒。」

「你是說？難道……有可能……」龍美驚詫地張大嘴巴，「我，我去找找，那個行車記錄儀可能扔在一堆零配件里。」

售貨小姐面露難色，現在調貨過來，路上至少要耽擱一個多小時，她想要向上級反映一下情況，一抬頭，看到了林稚子，忙投來求助的目光。林稚子走過去，微笑道：「蘇小姐，有什麼需要，我能幫你嗎？」

遲銘一邊幫忙翻找雜物，一邊不動聲色地聽著這場女人間的爭風吃醋，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落滿了灰塵的長方形行車記錄儀。

林稚子極力讓自己平靜，淡淡地笑了笑，然後轉頭小聲吩咐呂曉樂：「通知庫房調兩百件。馬上！」

「催什麼啊！沒看到宮醫生正在救死扶傷嗎？」蘇茉陰陽怪氣地說。

「那我們就單純地吃吃小龍蝦吧！」遲銘抿了一口咖啡，一低頭看到她手上的紗布，問，「手怎麼了？」

這個提議正中下懷，林稚子瞥了呂曉樂一眼，故作勉強地說：「好吧！這個女人近來總是影響你工作，我要去好好教育她一下。」

林稚子不忿地反戧：「別聽她胡說，灝哥哥是我的前男友。」

蘇茉當然不是為捧林稚子的場，她自有她的道理：「差不多？那可是差太多了，我倒要看看這個香水有什麼魔力，讓你神魂顛倒。」

呂曉樂聽得雲山霧罩，撇撇嘴：「不告訴我？我問龍美去。」

商場里人來人往，這場精彩的發布會引得許多顧客駐足觀看。林稚子不經意一抬頭，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宮灝。二人目光相撞，短短一瞬，宮灝便慌忙移開了目光。他正要離開，卻被蘇茉拉住，蘇茉嬌嗔地笑著，似乎是在懇求他留下來陪她看秀。他硬著頭皮留下來，站在人群里。

人群中的宮灝像是站立不穩，身體晃動了一下，蘇茉扶著他，兩人緊緊地依著。現場的空間香氛系統正源源不斷地輸送著同款香氛，香味嚴絲合縫，人們沉浸在清新神秘的香氛中，陶醉其中。

兩人悄悄離開會場，驅車來到龍美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店裡。店裡沒什麼生意，幾個員工也不在，林稚子和呂曉樂徑直走進去，龍美從廚房鑽出來，一臉興奮和油光：「等會兒嘗嘗我的手藝，麻辣小龍蝦。」

林稚子有些意外地問：「你怎麼在這裏？」

小玉在醫院的養護病房住了一周，出院后，唐細辛動用自己的關係，安排小玉入住了一家療養護理院，甚至為小玉申請了一份慈善基金。護理院有專業護工為小玉這樣行動不便的患者提供護理服務，解決了所有人的後顧之憂。

打開車門，龍美拍拍這裏，摸摸那裡，得意地炫耀：「內在配置全部換過了，性能比之前更好，越野能力一流。」說罷，她又流露出一絲哀傷，說，「很多人根本就不明白改裝車是什麼，都當我們是非法飆車呢？改個導航，加個倒車影像，順便做個拉花，就叫改裝了？」

一點兒小傷，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便無所謂地笑笑：「沒事，擦破點兒皮。」

蘇茉一聳肩，甩開他的手，轉身氣沖沖地走了。宮灝回望了林稚子一眼，嘆了口氣，就去追蘇茉了。

屋子裡，是一陣難堪的沉默，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打破這種沉默。龍美看了看林稚子的臉色，又看看遲銘，無奈地撇撇嘴。

「灝哥哥英雄救美，幫我教訓惡人；灝哥哥溫柔細心，下雨天送我回家；灝哥哥博學多才，幫我補習功課。他對我是真愛。」龍美一邊翻找，一邊陷入甜美回憶。

「這個我考慮到了，為了避免我倆冷落到你，我專門給你找了個伴兒。」龍美向她身後使使眼色。

兩人繞道，打算偷偷溜走，卻聽到櫃檯邊有人嚷起來。櫃檯的備貨被一搶而空，還有幾個顧客想要買，只是倉庫較遠，「櫃姐」正在委婉解釋，有幾個顧客卻不依不饒，其中就有宮灝的女友蘇茉。宮灝一臉羞赧，有點兒生氣地道：「你已經有那麼多香水了，還買，不都是差不多的味道嗎？快走吧！」

遲銘在國外不常吃到小龍蝦，笨手笨腳地剝好了一個，伸手遞到了林稚子的嘴邊，兩個人都猶豫了一下，一個不知該不該張嘴，一個不知該不該送進嘴裏，最後，遲銘自嘲地笑了笑，放到了她面前的小盤子里。

「這麼晚了還出去？真拿這裏不當家了？」林厚朴先提意見。

「將香水充分噴在紙上，相同時間后觀察紙上液體的揮發性，印跡越淺則揮發性越好，留香時間就短；印跡越深，則揮發性不好，留香時間越長。」她的專業解答引得台下眾人頻頻點頭。

龍美攤攤手：「早不知扔哪兒去了，這都過去幾年了。」

唐院長救死扶傷的事迹，不僅上了報紙，還被艾雪寫進了公眾號大加褒揚。晚飯後，林厚朴拿著報紙嘖嘖讚歎，指著報紙上的報道，半開玩笑地調侃：「這篇報道，明明是護理院的植入廣告嘛！不過這家護理院看起來確實不錯，要不然，你托托關係，把我也弄進去吧！」

遲銘走過來，看到林稚子臉色蒼白，便順手將自己手裡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問：「怎麼了？」

護工前腳出門，林稚子收拾了包包也打算出門。她和唐細辛關係破冰，但並沒有搬回家住。

這一次，宮灝也不催促蘇茉了，他被包圍在鋪天蓋地的香味中，眼睛里彷彿有火光閃爍，說：「是的，這香水的味道很迷人。林稚子，祝賀你！」

「龍美的和*圖*書公司家大業大，也會有很多法律糾紛，她委託我以後做法律顧問。關於灝，我也想向她多了解一些。」

唐細辛一聽冷笑道：「我正有此意。」

「這麼浪漫！」林稚子看看龍美和呂曉樂，酸溜溜地揶揄道，「那我去當電燈泡是不是不太好？」

林稚子把香水拿出來，蘇茉也故作姿態地接過，口中稱道：「那就謝謝了！」就在她接過香水的那一刻，不知是誰手滑，香水瓶從手中滑了下去，發出清脆的玻璃碎裂的聲音，芬芳的液體流了滿地，香味橫衝直撞，讓人喘不過氣來。

新品發布會安排在一家知名的高檔商場，一樓中庭的T台。發布會當天，各路媒體與經銷商雲集。林稚子團隊研發的香水共四款，分別命名為「初遇」「歡顏」「沉睡」「喚醒」，香型不一，在前、中、后調里雜糅了繡球花清新淡雅的香味，每一款香水，清新自然又不失個性。發布會現場，有現場展示和測評環節，由設計師親自上台闡述理念。林稚子款款走上台，拿起一瓶「喚醒」，為大家評測留香時長。

「這是輛好車啊！」遲銘對車頗有研究，辨認了一番，說出了車子原來的品牌和型號。

這時，呂曉樂已經拿來了消毒藥水和繃帶。宮灝細心地為她處理了傷口，給她包紮好。這時，蘇茉已跟過來，站在了門口，冷眼望著他們。

宮灝稍稍用力，抓回了她的手腕，有點兒生氣地道：「小心發炎感染，不要見水。」

幾雙眼睛認真地盯著電腦屏幕，林稚子目不轉睛，屏住呼吸，彷彿有一雙手揪住了她的心。她的心情很複雜，她希望能看到自己猜測推理的線索，又希望這隻是一段普通的路況錄像。

林稚子皺了皺眉，像是考慮了一下，說：「我當天很忙的，沒有空照顧到你，爸，你別給我添亂了啊！」

他們家裡有一個不住家的護工，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正要下班回家，一聽這話就有點兒緊張，以為自己要失業了，忙問：「林大哥，你是對我的工作不滿意嗎？你有啥要求就提啊！」

「找找啊！龍美，求求你，找找啊！」林稚子一把抓住龍美的胳膊，目光流露出急切和焦灼，語氣是懇切的，「龍美，這件事很重要，我不只是為了宮灝，我是為了，為了灝哥哥，你不想知道灝哥哥的下落嗎？」

蘇茉一抬眼，故作驚喜地道：「真的是你啊！那我更要捧捧場了。這款香水我真的很喜歡，想買一瓶，可是售貨員告訴我沒有了。什麼意思啊！飢餓營銷，這個我懂。咱們都是熟人了，就不必了。」

「是啊！聽說當時我前男友把價壓得很低，那個女人著急賣就同意了。是不是傻？」

林稚子不動神色，攤開了手裡的紙，繼續說道：「就像有一些愛情，留在心裏的印跡太深刻，不會輕易揮發散去，留下的回憶就更悠長、更持久。請看——噴有香水的試紙，在兩分鐘後有較深的香水印漬，香水揮發性一般，所以留香時間較長。」

林稚子的測評講解之後，是模特香水秀、答記者問、經銷商洽談。發布會圓滿成功，結束后，禮儀小姐向現場的顧客派發試用裝，臨時櫃檯也現場促銷售賣。

「對了，發布會你要不要來參加一下，為我湊湊人氣？我們公司也出了一些葯妝，醫美產品，說不定我們可以跨行業合作一把。」

「為什麼？」呂曉樂好奇地問。

林稚子不甘https://ｍ.heｔubｏｏｋ•ｃom.com示弱地道：「灝哥哥英雄救美，幫我教訓惡人，惡人就是你龍美；灝哥哥溫柔體貼，為我做|愛心早餐；灝哥哥浪漫多情，為我堆過一個大大的雪人。你有嗎？你有嗎？」

宮灝臉色一窘，輕輕地放開林稚子的手，走到蘇茉的身邊，拉拉她的胳膊，有些怒氣地道：「別瞎說了，走吧！」

「前男友啊！」龍美頭也不回，故意氣他，「你有意見？」

沒想到龍美手藝竟然不錯，一盆小龍蝦很快見了底。吃干抹凈，天已黑了，秋天的風吹進屋來，涼意驟生。龍美心情大好，要開車帶大家去山頂兜風。

「我有時間，爸爸有時間啊！」林厚朴像個被關在家裡的小孩子，要抓住一切機會放風。

林稚子手忙腳亂地按住，搶先一步拿到了內存卡，她一臉愧色，說話也結巴了：「我，我去問問她，我先問問她。」

「最近真的很忙，後天是我們公司的新品發布會，我的作品會亮相，還有些文字資料需要準備一下，流程也要對一對，我要回去加個班。」

龍美打開車庫裡的另一道門，裏面是一個小小的儲藏室，各類零件零亂地堆滿，儼然一個汽配零件博覽館，要尋找一個五年前隨手扔掉的記錄儀，無異於大海撈針。遲銘和林稚子都進來翻找，唯獨呂曉樂氣呼呼地站在門口質問：「灝哥哥是誰？龍美，你給我說清楚。」

龍美有些吃驚，略顯尷尬：「哦！這麼巧？」

林稚子樂享其成，沒有動手，調侃道：「小龍蝦簡直是最好的社交食物了。」

大義滅親，她還做不到。行車記錄儀記錄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她認為當面問清楚最好。遲銘沒有異議，說：「你和阿姨聊聊也好。」

「林大哥」尷尬了。林稚子知道媽媽故意揶揄爸爸，讓他不痛快，於是幫著打圓場，對護工說：「劉叔快回家休息吧！他倆說笑呢！」

龍美有座駕數輛，個個拉風炫酷，但這一次要亮相出場的，是她剛剛改裝完成的一個大傢伙。後院的一個車庫，絕少有人去過，那既是車庫，也是龍美的工作間。打開卷閘門，一輛紅色的越野車出現在大家眼前。

「哎呀！掉了！」蘇茉站著沒動。

「那個行車記錄儀在哪裡？」林稚子沒空理會遲銘的柔情蜜意，心裏的疑惑像一張張拼圖，在腦海里拼湊、重組、打亂，又再次重組，漸漸形成一個完整的推理。

林稚子的目光一黯：「我都說了，宮灝的事不用查了，也許這就是老天的安排，順其自然吧！」

遲銘取出內存卡插入電腦，打開，影影綽綽的影像出現在電腦屏幕上。因為沒有新的影像覆蓋，行車記錄儀完整地保留了五年前的錄像。最後一段錄影，顯示是2014年6月×日下午五點鐘，大雨滂沱，十字路口的紅燈時段，車輛不多，行人寥寥。

龍美無語地瞪了她一眼，徑直走進車庫，從一個柜子的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按了一下，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是我前男友收購的二手車啊！說是二手車，其實有八成新，開的公里數也不多，和新車沒什麼差別。我拿這輛車練手，改裝了好幾次了，這輛車和我可是老朋友了。」

蘇茉目瞪口呆，在後面緊跟了幾步，氣得跺腳：「幹嗎去？宮灝，你給我站住！」

林稚子進去看了一眼，捏起一個準備嘗鮮，被龍美輕輕地打掉了手：「起開，現在不能吃。今天晚上我們要去山上吃著小龍蝦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