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坦誠
幾人都圍著電腦看。女店主看到張一楊熟練地操作起電腦，眼睛轉了幾轉，偷偷在她老公耳邊說了幾句話。
民警看了全程，對他們已經失去信任：「你之前不是說沒有拷貝過嗎？」
「你知道什麼最賺錢？」江波一副指點人生迷津的樣子，「錢生錢最賺錢！投資知道嗎？只要有了第一筆資金，邁入那個門檻，賺錢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像我同鄉這樣累死累活，是蠢人才幹的事。」
徐菁鬆了口氣，喊道：「張一楊。」
她擠到主管身邊去拉對方，被主管一把甩開了，她一個趔趄，似是站都站不穩。
「這兒是我曾經打工的地方。我是孤兒，上學時的學費基本都是在這兒掙的。」
「加油，戳穿她的狡辯。」
張一楊提著烤串扒拉開圍觀人群，走進了佳銘圖文狹窄的小門。
「不讓看就不讓看，這麼暴力。寫出來記得給我們看看啊。」趙陽說完，提著水壺又走了。
徐菁聞言渾身劇烈顫動，但仍死死咬著嘴唇，沒反駁，只定定坐在電腦前。
網路的方式肯定行不通，那他是會犧牲幾個嘍啰直接硬搶？還是用自己的超能力控制內部人員？
徐菁敷衍了幾句，看張一楊已經掛了電話走過來，便掛了電話，站定望向他。
「哪兒啊，我媽養狗養煩了終於想起我來了。」
不僅是驚嘆店主的功力，更是驚嘆來這家店列印的人的接受度。
他對江波是危害社會還是鋌而走險都不感興趣，可是超能力這件事會帶來麻煩。
從派出所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夜風習習，令人神清氣爽。徐菁望著夜空，幽幽嘆了口氣。
徐菁聞言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我不想給他們定性，說不好聽點，但他們確實是流氓行徑。」
「你、你也……」江濤略瞪大眼睛。
「我接個電話。」張一楊道。
「當然了，我這老鄉手藝好著呢，和別家可不一樣！你是沒見晚上的時候，連個座兒都沒有。而且他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來來，再嘗一嘗他的手藝。」
「不用，理他幹嗎。」張一楊不以為意。
她之前死死咬著嘴唇，現在放開了才見之前被咬的地方隱隱有血跡透出。
她揚著打了一半的文件道：「是呀，我比她來得早，拷貝文件我肯定能看見。店主都沒說她污衊，結果她還報了警。」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路過佳銘圖文所在的巷子時，聽到巷子里傳來一陣喧嘩。徐菁隨意往裡瞥了一眼，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她腳步一頓，旋即走進巷子。
後來，他們發現在工地撿廢舊材料可以賣錢，便沒日沒夜地撿。而兩人剛賺了一些錢又被別的拾荒者發現，還被狠狠打了一頓。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張一楊沒再管她，徑自走到徐菁面前。
「你覺得這樣我會開心嗎？」徐菁的聲音充滿無力感。
「接吧接吧。」江波揮揮手，又用方言向他老鄉點了些串。
她話說完，張一楊給民警示意，讓他看著自己操作電腦。
看完最後一條，張一楊直接刪除了消息列表。
「說誰流氓呢。」張一楊聽到電話里傳來罵聲，眉頭皺得更緊。
再後來，他們長大了，也在工地混熟了，江波慢慢有了自己做工程的想法。他自學了些知識，到處談生意，找人幫忙，最後竟然真的接到了活。
從來沒人告訴過他，他做的是對還是不對。他以為那些女孩子是看不上自己的身份或者地位，覺得他沒錢。就像他哥哥說的那樣，他們都是外地人，本來就會被人看不起。
「我是徐菁，你和江波在一起嗎？」電話那端道。
徐菁微微後退了一點兒：「你們在幹什麼？」
「我昨天被那家店主罵的時候特別生氣，可如果因為這樣你就去砸他們的店，這種做法我真的無法認同。也許有的人會覺得這樣的做法沒什麼不對，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你應該去找能接受你這種做法的女孩子。」
「確實好吃。」張一楊道。
主管打斷她：「商業保密條例你簽過嗎？」
江濤已經有些懵了，喃喃道：「我還能去哪兒找，你們一個個都看不上我……」
此事全憑他張一楊的機智籌謀和優秀的超能力表現，與那個貶低他心愛角色的熊孩子無關。
「當然，你要是擺不平就給我打電話，我這兒人手多得是。現在都是自家兄弟，可不要客氣。」江波笑嘻嘻的。
徐菁和張一楊也跟著去了警局。
「原來帥哥是在擔心這個。」江波嘿嘿一笑。
徐菁抬頭，剛好看到男店主掏出手機，於是道：「
heｔuｂｏｏｋ•cｏm•coｍ手機可以收起來嗎？找到文件之前請你不要搞什麼動作。」
「為什麼要拘留她？」年輕的男聲傳來。
這一天儘是波瀾，人活著真的很不容易。
徐菁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點頭，給江濤杯中加檸檬水。
「發生了什麼？怎麼空氣突然凝結？」——這條是男店主搶文件時發的，後來就變成了「警局竊聽，好刺|激！哎呀，我不能聽了。」
對上主管的目光，安妮有些著急：「不是的，我沒有給他們拷貝過，就是有時候這些文件都在一個優盤裡。而且，而且這不是咱們一直合作的文印店嗎？別家公司也在他家列印啊……」
桌上，電腦開著，一堆紙攤在鍵盤邊。上面塗塗畫畫，寫了些作戰計劃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徐菁看看不遠處的張一楊，臉上有淡淡的笑容：「謝謝你的關心，已經解決了。」
江濤心亂如麻，拿起水杯一飲而盡。
「簽……簽過。」安妮結巴道。
兩人心情大好地做完筆錄，那名民警萬分愧疚，在門口給他們買了熱飲，飯都沒吃地跑去繼續跟進案子。
「要不要嘗試換下方法，也許一直以來，你對那些女孩子的『追求』方式都是錯的呢？」徐菁的眼神認真而有力量。
「啊，主管。」那個之前給店主做證的女文員叫道。
「我一天列印那麼多東西，記錯了嘛。這個主要是我們用來備份，過幾天就會刪掉，也不會做其他用途。」女店主滿臉堆笑道。
他又看了一遍做好的計劃，上面有他們之前遇到的超能力者的名字：鄒和平、顏星文、李威。對付同為超能力者的江波他們，這三人的超能力很重要。
民警比對過文件，道：「既然確實拷了文件，那就刪掉吧。」
江波遞給他一串烤雞心，語氣十分得意：「也別盡吃素，跟著我就得吃肉！這家老闆是我同鄉，為了你我早就打過招呼了，不然他不會這麼早開店。」
「對吧。我身邊的可都是牛人。」江波一臉驕傲。
徐菁手裡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響起一聲短促的提示音。徐菁下意識看去，見屏幕上顯示了一條來自「熊孩子」的新消息：「千萬別讓他們用手機，他們要刪除雲盤上的文件。」
徐菁抬眼看著他，目光十分冷漠。民警被她一盯，也有點兒下不來台。
「是的。我沒談過戀愛，也沒有時間玩，更不像別的女孩子那樣會打扮自己。我為人無趣，摳門老土，最大的夢想就是留在醫院工作，然後賺很多錢。我對待病人犯過很嚴重的錯誤，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哪兒好。」
他要爭取將這件事一次性解決！
江濤搖頭。
徐菁拽著江濤一路走，步伐迅捷，氣勢洶洶。
可問題是江波已經知道，並且也見識過，還打拉攏他們的主意。如果江波用超能力搞了什麼事，暴露了超能力的存在，他們也肯定會被牽扯出來，再不能安生。
「你真的不加入我們嗎？」江濤又問。
張一楊放下了烤串，眉頭皺了起來：「對方是流氓嗎？」
「女孩子不都喜歡這種嗎？電視里也這樣演。」江濤有些得意。
「你說什麼？」女店主扭頭怒視徐菁，眼看就要開罵。這時，警察和女文員同時發出一聲驚嘆。
做筆錄的過程十分順利。主管緊急找來上層領導，還帶上了律師。結合那些文件的時間和他們公司近半年來招標、發展客戶的情況，佳銘圖文的兩名店主竊取商業資料並銷售倒賣，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相比之下，徐菁的這個事都不能稱為事。
徐菁和張一楊窩在警局辦公室里，就著熱飲吃完一袋子燒烤。
徐菁嘴角含著笑，抬頭再次望向夜空，忽然覺得人生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那種感覺，好像不管自己說什麼她都會認真聆聽，又好像不管自己說什麼她都能體諒。
民警招呼女店主：「你也來看著，不要到時候再說不清。」
趙陽探頭探腦，最終還是沒忍住好奇，推門而入。
江波搖了搖頭，又拿起一串雞心，說：「干這個能賺多少錢？累死累活掙個辛苦錢，還沒有社會地位，更沒有人脈和資源。守著個燒烤攤，幾年下來什麼發展都沒有。」
可他若是控制別人做什麼事，等被控制的人清醒過來，和徐菁那天一樣保留些被控制時的記憶，那他之後的麻煩不是無窮無盡嗎？這樣想的話，他拉攏自己應該是真心。
檸檬水入喉，酸酸澀澀，還有一點苦澀。他的表情最終變得凄然，他像個孩子一樣委屈難過，垂下了頭。https://m.hetubook.com.com
「實話跟你說吧，我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我不能連累我弟弟，他還要結婚生子，在城市紮根呢。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絕不會自己拿了錢就跑路。」江波說這話時神色略微有點兒不同，雖然還是油滑得很，倒似手是帶著些真心。
張一楊卻不禁想，如果沒有他的透視能力，江波要怎麼去銀行弄錢呢？
兩人在夜色中並肩而行。
徐菁和張一楊卻是一起看向那位民警，民警不知何時拿起執法記錄儀開始拍攝了。
「嗯，希望你們心愿達成。」徐菁也笑了，給自己倒了杯檸檬水，向他舉了舉杯。
江濤不由得想，這是一種超能力嗎？是精神控制，或者別的什麼精神類的超能力嗎？
城市的夜空少有星辰，在這樣的夜裡，有微風拂面，有城市的燈火，有一盞盞路燈陪著他們走過每一段不同卻又相通的路。
徐菁本以為是那些被竊取了資料的人在泄憤，走近了卻看到一張熟面孔。
「哦，是嗎？」張一楊看了看她，接著一臉慘不忍睹地轉過了頭，「這麼大年紀了割什麼雙眼皮啊，疤痕這麼明顯，眼線都蓋不住，自己不先吃藥治治？」
張一楊心想：喂，人家看在同鄉的分上特意早開店，還不收你錢，你卻趁人給你烤串時鄙視別人真的好嗎？
還有徐菁，她在知道江波那腦殘計劃時就想著要阻止了。
他這一下如兔起鶻落，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等民警發聲制止時，已經來不及。男店主得意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時間太早，店裡空無一人，店主看到她來只是點了點頭，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那主管怔了一下，回身走到電腦前仔細看那些文件。安妮沉默地跟在她身後，和她保持了些距離，好像很不情願似的。
「那你做工程不也一樣？」張一楊道。
「這……還是挺有風險的吧。」張一楊面露遲疑，內心卻已經鼓起了掌。原來江波的計劃竟然是去偷竊銀行。
那時候江濤就想，以後一定要變成有力氣的大人，把那些欺負他們的人都打跑。
張一楊提著一袋子烤串，攔了計程車就奔向文印店。
他的耐心也快耗光了，終於也拉下了臉，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耍賴，影響別人生意是可以被拘留的。」
張一楊當他沒來過一般，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制訂計劃。
江濤心急火燎，又問了半天，還打聽了文印店的名字。徐菁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心裏不禁覺得好笑。
「能和我說說你家裡的情況嗎？」徐菁突然道。
徐菁攔住她，問：「等一下。請問你們是和佳銘圖文有長期合作的公司嗎？」
「為什麼？為什麼？」江濤皺著眉不斷重複，也是自問。
「你沒事兒吧？我才聽我哥說你遇到流氓了。」江濤略有些著急地問。
「之前我一直在想辦法問開發商借錢運作，但現在你加入了，簡直是天賜良機！你的超能力可以破掉防火牆、修改監控，那我們就可以直接從銀行里弄些錢出來。投資的渠道我都有，大家再用上各自的超能力，本金幾天就能翻幾倍，利潤至少幾百萬！到時候再偷偷把錢還回去，誰都沒有風險。你看怎麼樣？」
女店主一噎，條件反射地摸了摸眼睛，卻不想眼線被自己摸花了，向下延伸出一道黑色的印子。
主管奪過滑鼠，把頁面往下拉了拉，道：「這……近半年來的機密文件都有。可這些東西都是在公司內部列印的，為什麼會在這兒？」主管猛地扭過頭，看向安妮。
這邊，張一楊已經看呆了。他覺得自己已經夠懶，夠不注重衛生，沒想到這開門做生意的小小文印店更勝於他，這桶里簡直就是自製的生化武器！
張一楊說了今天和江波的談話，吹噓著自己得天獨厚的超能力。徐菁聽后忍不住笑出聲。
「哦？」張一楊停下手中動作，感興趣地看向他。
「你有顧慮的話我們一開始可以少弄點兒錢。不過你放心，肯定不會有問題的，我們這麼多超能力者呢。你雖然新加入，卻肯定是我們的骨幹，放心吧。」江波看起來非常重視張一楊的樣子，眼神里都是讚許、肯定和尊重。
民警趕緊制止：「哎哎，這樣說就過分了。小姑娘，你也給你朋友打了電話了，一會兒他來接你你就走吧，你看你在這兒耽誤工夫不說，還要挨罵。」
之前還一臉興奮的女文員，聽聞此話「哇」一聲哭了出來。
如果江波不知道他和徐菁有超能力，他才懶得管他用超能力幹什麼，和-圖-書他們自己不用就好了，若隱藏得好，橫豎也牽扯不到他們。
「這邊鬧糾紛報警了，我留來做作證，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了……」看了一下午熱鬧的安妮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瞧這「深沉」的顏色，瞧這「高端」的光澤度。如果他知道男店主手沾唾沫，能點上千頁列印文件，一定會更加驚嘆。
趙陽打著哈欠去打水，路過一零三時發現張一楊竟然在宿舍，很是吃驚。
「你不光拷了我要列印的文件，還拷了我優盤裡別的文件，比對一下就知道。」徐菁讓張一楊翻優盤裡的文件做比對。
這男店主根本沒想過還有電子文件可以比對吧？毀掉列印文件並不能解決問題啊。
江濤臉上是發自真心的笑容，徐菁相信他確實對這件事很上心。只是看到這些，她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開心，甚至原本的好心情也已消失殆盡。
因為年紀小又沒有家長，江波總是得不到別人的信任，他空有聰明勁兒，說出來的話卻沒人願意聽。做不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兄弟倆只能靠著親戚的接濟和做零工過活。
此話一出，男店主竟然還愣了一下。張一楊看在眼裡，「佩服」更甚。
「幫你出氣啊。你看。」江濤保持著笑容，向她邀著功，「我專門喊的人，也是趕在你上班之前來的。我怕你還生氣。」
張一楊也沒理他，自顧自地鼓搗那些紙。
「哎呀，警察同志，是這樣的，這些文件只是暫時備份一下而已。」女店主適時出來圓場了，跟之前判若兩人，帶著討好的笑容。
檸檬的纖維漂浮在淡黃色的水中，像是花瓣被風吹落。
徐菁正要說些什麼，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徐菁一看，來電的是江濤，而張一楊則是一臉無奈，他的手機屏幕顯示著「母上」。
徐菁說著就要去拿放在複印機上的文件，但被男店主先一步搶到手。男店主快速將紙張揉成團，塞到角落一桶黑如墨汁的污水裡。
「打你電話怎麼也不接？列印個標書打到下班都不回來，還以為你出事了。」那主管顯然是下班后不放心才找過來的。
既然已經得知了江波的計劃，張一楊便也開始思考對策，做了個作戰計劃表。
這樣想著，江濤不由自主地和徐菁說起了家中情況。
「是啊，你說吧，我們快談完了。」
小吃街上，張一楊和江波面對面圍坐在一個小桌旁，桌上的燒烤冒著熱氣。
眾人扭頭看去，見一個穿著套裝、打扮精緻的女人，正越過圍觀人群向里看來。
冷靜后，張一楊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男店主，伸手問徐菁要優盤：「優盤還在吧，用裏面的文件比對下。」
注意到民警的表情，男店主直接開罵：「老婆，和她說什麼，她沒娘養沒爹教，腦子有病也沒人管，還有臉報警，呸！」
「你還真說對了，我確實沒有爹媽，不過你的孩子才是真的可悲。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年輕人都比他活了四五十歲的爹媽有教養，攤上你們這樣的父母他才是倒了天大的血霉。」
徐菁望著他：「你做的這些我都不喜歡，反而讓我很生氣。」
徐菁探過身，指著屏幕上一個文件說：「這就是我下午來列印卻被拷貝的文件，和列印出來那份一對比就知道了。」
徐菁無奈，道：「你跟我來。」
人證就在這兒，女店主氣焰老高，叉著腰指著徐菁：「我可告訴你，你污衊我還影響我做生意，是要賠錢的，還要出精神損失費。」
民警已經苦口婆心勸了二十分鐘，但徐菁就是不動，咬定對方動了手腳。
徐菁手裡的手機又一聲響，上面的新消息寫著「說得好」。
張一楊咬了口雞心，味道確實和別家不同。
好在那主管不是個苛刻的人，也沒有深究，看標書已經打好，說了幾句話就要走。
「是啊，因為沒有資本，只能自己打拚。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家境，早做成大事了！所以，超能力才是上天給我的機會。」江波說。
「對不起，我之前頻繁聯繫你，只是想要套你的話。」徐菁看著他，繼續說。
張一楊本來還準備再多操作幾下，以掩人耳目，但又覺得跟這店主二人多待一會兒都虧本，於是直接動用超能力破解了許可權。
江濤瞬間泛起怒意，道：「為什麼？我為你出氣，關心你，我還能為你做很多事。」
燒烤攤前站著一個小夥子，正在做營業前的準備。碳爐已經支了起來，大把穿好的串兒也開始往外擺。張一楊邊吃邊看燒烤攤老闆的動作，就是不去看江波。
「你直接用精神控制從你和圖書認識的開發商那兒弄些錢不就行了？」
「這家文印店會拷貝客戶的文件你知道嗎？這些都是他們擅自拷貝儲存在雲盤上的。」徐菁一指電腦屏幕道。
江濤一臉忐忑：「你吃什麼，我給你買。」
張一楊把滑鼠放在一個文件上，讓她看日期：「還有更早的。」
「安妮，你在這兒幹嗎呢？」一個女聲突然響起。
「江濤？」她試著叫道。
徐菁看張一楊手機里的信息，前面都是實時吐槽。
徐菁說：「告訴他一聲吧。不是他提醒，那些文件就被他們用手機刪除了。周日我請你們吃燒烤。」
「不用。剩下的烤串可以給我打包帶走嗎？」
買個點錢用的蘸手海綿就那麼難嗎？
「這女店主嘴太欠了。」
張一楊忍無可忍：「你嘴巴放乾淨點兒。」
女店主「唰」一下扭過頭，剛才面對著民警時的討好表情，瞬間扭曲成惡毒模樣，效果堪比川劇變臉。
但女店主毫不在意：「我拷了又怎麼樣呢？你告我？用什麼罪名？就你那點兒破東西，你以為我稀罕拷啊。」
「你來啦。」江濤呵呵傻笑，扔下手上的東西走近徐菁。
「不是。」聽到這個名字，徐菁的眼神柔和了些許，卻是搖了搖頭，「你之前追求過的女孩子都以失敗告終，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最後一條是：「我也要吃燒烤！為了感謝我請我吃吧！出來給我發信息呀。」
張一楊啃著一串豆角，點了點頭。
順著女店主手指的方向，是正開心看熱鬧、熱心作證的女文員。
佳銘圖文狹窄的門前，此刻已經圍了好些看熱鬧的人。因為地段好，路人本就不少，周邊開小吃店的店主們看到民警過來時，便都圍住了店門朝里看。
江濤神色變幻，徐菁沒有催他。她取了旁邊的水壺給江濤倒了杯檸檬水。
「如果你沒拷貝我的東西的話，精神損失費我可以出，但要是你拷了呢？」徐菁冷冷道。
她惡狠狠道：「我們打了那麼多東西都沒出過問題，就你個賤人事多。」
「我用手機你管得著嗎？你個沒爹沒媽沒教養的臭丫頭。」男店主罵道。
在江濤他們村裡，江家兄弟的情況，人盡皆知。這兩兄弟父親早亡，母親則丟下兩個孩子改嫁，尚且年幼的江波獨自拉扯弟弟長大，兩兄弟相依為命。
江濤愣了。
他把自己的手機塞進徐菁手裡，道：「組個隊。」
張一楊也不管是不是有些興師動眾，還在計劃里加入了陳湛和他的師弟們。畢竟謹慎一些才能速戰速決，也好確保萬無一失。
她抓緊手機，再次對警察，也對著門內門外的一眾人說了遍已經說過無數次的話：「我下午帶著優盤來這兒列印東西，女店主趁我不注意擅自拷貝了裏面的私密文件，我看得清清楚楚，絕不是污衊。那些文件包含隱私信息，她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拷貝。雖然我在她電腦里搜索不到，但現在我朋友來了，他是電腦高手，可以證明我有沒有污衊店主。」
「怎麼樣，這家的燒烤好吃吧。」江波對張一楊眨了眨眼道。
周圍的燒烤攤已經擺好桌椅，這家卻還是準備中的樣子。張一楊問道：「這邊這麼多家燒烤攤呢，再晚開能競爭得過別人？」
一個女孩子拽著他來到一家對對方意義重大的店，又和他敞開心扉，可說出口的話卻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江濤無意識地看著她，只覺腦中隆隆作響。
江濤幼年時十分瘦弱，幹活很費力，因而基本是靠江波一人打工賺錢。也因此，江波年紀輕輕就落下了腰傷。
佳銘圖文門口，玻璃碎了一地，那塊藍底白字的招牌也被潑了油漆。幾個人圍在店門口，手上拿著工具，不停打砸。
第二天，張一楊又一次跟志願者組織請了假，並難得起了個大早，待在宿舍。
張大少「一朝清貧，貧而頓悟，脫宅從良」的消息他們早就知道了，據說還被之前交的那個醫生女友包養了，怎麼這大清早的沒去陪女友，竟然一個人在宿舍？
女店主擠過去，堵在徐菁跟前，道：「警察同志，她腦子有病的，一塊錢一張她嫌貴，不想給錢故意污衊我呢。這姑娘可以給我做證，我可沒拷她什麼東西，是她耽誤了人家。」
這個雞心是提前腌制過的，口感又好又入味，還沒有腥味。
主管點點頭，不再看她，道：「安妮，還有店主，都跟我去警局吧。警官，可以幫我們公司立一下案嗎？」
她走過早高峰的大路，走過靜謐的小巷，走過明媚的校園，最終走進一家賣飲品的小店。
「我在醫院旁邊的佳銘
ｈttps://ｗww•ｈetｕbｏｏk.cｏm•ｃoｍ圖文。下午去列印東西的時候，對方擅自拷貝了我優盤裡的文件，現在他們拒不承認，說我污衊他們，民警來了也沒找到證據。那些文件不知道為什麼在電腦里搜索不到，邊上還有個女孩子幫文印店做證，我現在沒辦法了。」徐菁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目光冰冷地盯著男店主的眼睛。
主管轉過身，道：「是啊，怎麼了？」
「你這是要寫小說？還有超能力？」趙陽湊過去看他紙上的內容，擋住了張一楊的視線，張一楊揮手一趕，差點兒扇到他臉上。
江波問道：「怎麼，女朋友惹上流氓了？要不要我幫你擺平？」
按理說，江濤之前錯誤的追求也算是流氓行為了，卻和今天的店主的行為是兩個概念，真沒想到她和江濤還能像現在這樣平和地通話聊天。
女店主瀏覽過徐菁的文件，大概知道是些什麼內容。那些東西根本不足以獲罪，頂多被警告一下，何況她還沒對外傳播呢。店主夫婦想通此點，又恢復了賴皮的樣子，眼中帶著得意和嘲弄。
這家燒烤攤只有他們兩個人，顯得十分打眼。周圍雖是空地，卻不是給他們「皇家」待遇，只是因為這家的老闆還沒開始營業，所以這片空地上才只有他們這一桌。現在才晚上六點多，誰這麼早出來吃燒烤？
「我家啊……」江濤還在自己的情緒里，他抬頭不經意瞥了徐菁一眼，徐菁的眼神充滿認真和安撫的意味。
張一楊聳聳肩，跑到一邊接電話去了。
仔細查看了文件一眼之後，主管震驚了：「這裏面好多都是我們公司的項目文件！我們的標書、方案，還有合同！怎麼會在這兒？」
文印店，一名民警在徐菁面前勸道：「小姑娘，你這樣賴著可不行，人家還要做生意的，沒有證據不能耍賴。」
徐菁說著，拿起一張A4紙擋在男店主和手機中間。
張一楊看了會兒攤主忙碌的身影，終於直視江波，道：「既然他忙不過來，生意又好，你沒想著跟他一起干？」
張一楊沒回答，繼續說：「你又不是本地人，弄到錢后跑路不就行了？」
昨天散完步，徐菁早早便睡了，還做了個好夢，早上起來時心情十分好。
他這話出口，那張A4紙抖了抖，顯示屏上的滑鼠也停滯了一下。
徐菁搖頭，嚴肅道：「我並不特別，我和那些拒絕你的女孩子是一樣的。即便我覺得自己不夠好，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因為你不了解她們，不尊重她們。你現在說喜歡我，也只是把我看成一個可以結婚的對象，這個對象甚至可以是任何人。」徐菁不懂什麼戀愛經，她唯一理解的就是她父母那樣的感情。有了「愛」的模板，對於「不愛」，她從小就能辨別。
「是因為張一楊嗎？」江濤握著拳問。
江波嗤笑：「你以為那些人很有錢啊？他們的錢都投在了各個地方，根本拿不出多少現金。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清醒后我就麻煩了。可是有你就不一樣了，你的超能力可以避開人群，直接從網路入手，誰也不會察覺。」
徐菁和張一楊同時抬頭，面對他們的無賴和嘲諷，兩人目光中俱含冰冷意味。這事民警現在也不好插手，也沒說話。
從此，兄弟倆的生活總算穩定了不少，後來生意也越做越好，就這樣，他們來到了H市，想在這裏紮根，做人上人。
張一楊接著吃，沒搭話，給予江波充分的發揮時間。
「生活費要回來了？」徐菁微笑看他。
張一楊沒有徐菁的責任心和正義感，可想到她認真的表情，他便也不想讓江波得逞。
江濤臉上終於浮現了笑容——每個人說到自己重要的人時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女朋友今天忘吃藥了，趕緊帶她回去吃藥吧。」女店主帶著輕佻的笑，對張一楊說道。
「我哥希望我在H市找個女朋友，成家立業，其餘的事他來操心。他很會賺錢，認得很多人，也特別聰明。」江波臉上是憨厚、自豪的笑容。
民警一時又有些猶豫，看徐菁的樣子不像愛惹事兒的人，可他剛才翻遍電腦也沒找到證據。
那水是一周沒換的拖地水，裏面還插著個拖把，隨後，男店主又拎起拖把把紙團往水底下壓，帶出一攤黑水到地面。
女店主聞聲趕忙回頭，當即看到電腦上滿滿當當一屏幕的文件。
張一楊把烤串掛在副駕駛頭頂的把手上，在衣服上蹭了蹭手，然後想了想，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你很好的，你和她們不一樣。」江濤趕忙說。
徐菁站起來，讓張一楊坐到電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