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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那雙眼睛里，失去了焦點，顯得無神。

陳潛面色一變，停下腳步，攤開雙手，仔細地打量全身，卻未發現異樣，又凝神感悟起體內有無變化，但一無所獲。

他之前也曾經試圖從外面攀登識塔，但很不順利，好像有無形壁壘阻擋，最終只得選擇從塔內，一層一層的拾級而上。

見到這一幕，陳潛心中也疑惑起來，剛才天地間的變動雖然驚人，但都是在那種冥冥聯繫的牽引下發生的，是陳潛心中所想，呈現而出的。

就在剛才，在披髮行者身軀化綠光的剎那，陳潛明顯感到了，這片看似幻境的天地，以奇妙的方式和自己產生了共鳴，令他瞬間明悟了很多，因而舉手投足竟能喚起幻境中的天地偉力！

深坑中的披髮行者根本無從抵擋，意識所化的身軀被衝擊的不斷崩潰。

「嗯？」

偉力炸裂，泥土四濺。

「你心有不甘，因為我並非以本身實力滅殺的你，但想來從前你定也以附身的手段，暗算了不少修為高於自己的武者，而且，本來就是你侵入進來想要鵲巢鳩占，這才激發了識塔空間和圖書的保護機制，算來算去，也是報應，沒什麼好不甘的。」

識塔前，陳潛靜靜關注著這一幕，他知道剛才那一下，怨念迴流，反噬其身，令披髮行者的意識在衝突激蕩之下，徹底消散了。

「綠色珠子，五色光球，還有這團真氣，如此算來，這侵入到這裏的外來者被分成了三份，眼下也算是煙消雲散了，危機解除，所以這種天地相連的感覺也要消失了么？」

就在陳潛思索之際，那披髮行者所在的坑洞內，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接著，一道人影緩緩懸空升起，手腳耷拉著，似乎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握，大量的碎石土屑從他的身上滑落。

他那雙瞪得如燈泡、充滿了不甘不屈與強烈怒火的雙眸黯淡起來，很快，就徹底的失去了光澤，整個人寂靜不動了。

光絲彙集，隱隱形成了一枚綠色珠子的輪廓。

識塔內，陳潛目前只踏入了前兩層，這兩層的功能各不相同，第一層可以記錄他所看到的功法，以模擬人推演，並將自身狀態以數值方式反饋過來；而第二層，則是賦予www.hetubook.com.com他將各種感官進行強化的能力。

「真氣！這居然是一團真氣！」

要知道，極樂教中不乏這種例子，有些護法貿然意識離體，想要佔據先天秘境高手的身軀，結果往往就是有去無回，成為了活死人。

「第三層和第四層上隱藏著什麼，為何……」

轟轟轟！

對此，陳潛倒沒感到意外，反而有些釋然。

陳潛捕捉到了這一股氣息，立時辨認出了其身份——

嘩！

至於其他樓層，他還未能踏足其間。

四周天地彷彿晃動了一下，陳潛立刻察覺到，自己和幻境天地間緊密相連的那種感覺快速消褪起來。

披髮行者知道，這是自己的意識體被衝擊的快要徹底崩潰了的徵兆，一念至此，他的心中頓時充滿了驚恐之意。

但眼下，披髮行者懸浮起來，卻是自然而發，不是他的念頭。

披髮行者的體內，傳出了清脆的斷裂聲響，好像是什麼東西破碎了。

「第三層？」陳潛見狀一愣，「剛才綠色珠子進入了第四層，而這披髮行者意識體所化的光團卻投入了第三層，這裏面有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玄機？或者說，這就是識塔第三層和第四層的區別？」

「怎麼？」陳潛眼皮一跳。

忽然！

四周本是幻境，強烈的怨念已然能實體化。

「這裏不是幻境么？為何身為真實之物的真氣會出現在這裏？」

還未等他以嗅覺、聽覺詳細探查一番，那珠子一晃，快速激射離去，徑直投入了識塔的第四層，消失不見了。

而那些從其身上流淌下來的色彩，則聚合在一起，漸漸參差，融合為乒乓球大小的一團，顏色也趨向于單一，一股熟悉的氣息從中散發出來。

隨著披髮行者眼中光芒的消散，原本不斷從上空落下，好似瀑布墜落般猛烈衝擊其意識身軀的偉力也停了下來。

陳潛聞聲看去，頓見披髮行者那近乎透明的身軀扭動著，居然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向著識塔飛去。

他本來就有了猜測，這種和天地相連、念動天地改的異變，很可能是這片識塔幻境的自我保護機制被激發了，而他則是恰逢其會的成為了執行者。

不過，釋然歸釋然，陳潛心中還是情不自禁的生出遺憾。

m•hetubook•ｃｏｍ•coｍ披髮行者心中爆發出強烈的怨念，直接衝出了意識體的束縛，就要噴湧出去。

見到一幕，陳潛心頭一動，他從那顆綠色珠子里感受到一種千變萬化的氣息。

手腿胸頭，接連碎為點點綠光，然後又重新聚合，但隨著破碎恢復，反覆次數的增多，光芒越發暗淡。

在身上的綠色光芒不再冒出之後，披髮行者的全身上下又開始緩緩的褪色！

事出突然，陳潛雖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閃到了幾尺之外，但那真氣團也一個轉折，終究還是撞在了陳潛身上，無聲無息的融入其中。

「嗯？為何浮起來了？」

辨認出這團物質的身份后，陳潛心頭大震，驚訝可想而知。

他這個念頭還沒有落下，就被一陣奇特聲響打斷了。

他的身上，服飾、血肉都開始如流水一般向下波動，漸漸流淌、低落，最終，整個人竟然失去了顏色，好像是一個透明的鬼魂一般。

「……可惡！可惡！我不甘心啊！這陳潛又不是先天秘境的絕頂高手，不過是一名氣血境凝氣層的武者罷了！若是在現實世界用肉身直接交戰，以我周天境第一層洗髓換www.hetubook.com.com血的修為，殺他如屠狗！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我不服！不甘！不平！」

但怨念只是剛剛衝起，就被聚集而來的偉力擠壓、鎮壓，重新壓回了披髮行者的意識體內。

沒錯。

異變並沒有停止。

光球一晃，如飛鳥投林般，飛入了識塔第三層，消失不見了。

咔嚓！

一邊飛，他虛幻的身體慢慢變形，等到達塔邊的時候，完全化為一團光球，散發著五色光芒。

陳潛還在想著，冷不防，那選在半空的真氣團又有了變化，它倏地由靜轉動，快速下落，向著陳潛激射過來。

正在陳潛心頭疑惑之際，懸浮著的披髮行者身子忽然一陣模糊，一絲絲的綠光從他的身體各處飄散出來，升騰而起，然後快速匯聚在一起。

「不知道，在現實世界中，這武功練到最後，能不能也做到這般舉手投足天地相合的程度，每一招每一式都驚天動地！」

意識體一旦消散，那麼他本人的思想、記憶、性情，甚至人格也就消弭了，縱使身軀還在，但也不過是個軀殼，成了活死人，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被門派中的其他護法作為傀儡使用。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