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口甜心
11、貓的樹
「她吃掉的東西我會賠給你們的，也請你們不要亂說話，她並沒有惡意。」
把PS3賣給那個同學以後，顏瀾拉著我跑到附近一家看上去很粉的服裝店。
「乖，別去想什麼樹不樹的東西了。」
開車的男人破口大罵，帶著一些口音聽上去怪怪的。
啊……它好高。顏瀾一定就在那裡！
好後悔跑出來……
但是那棵樹……它又究竟在哪裡？
啊？這是怎麼回事？
我下意識地看向了身後的顏瀾，他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溫柔的目光中擦過了一抹駭人的氣息。只聽砰的一聲，拳頭如同石頭一般重重地落在了一旁的窗戶上。看似堅硬的玻璃在聲音落下的幾秒后迅速地裂出一條條痕迹，在淡金色的陽光下碎落滿地。
「牛奶？你怎麼知道我帶了牛奶？」
「你知道嗎？當地可是有很多愛貓的人對你們咬牙切齒，跟蹤你們行蹤很久了。」顏瀾摸索著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艱難地打開了籠子，同時想要通過說話威脅男人，分散他的注意力。
「喵。」
不知怎麼的，顏瀾聽我這麼一說，臉卻忽然微紅了起來，有些彆扭地將頭側到了一邊：「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其他人都經常在背後叫我破壞大王來著，躲我還來不及。」
就在我驚訝地得出結論的同時，一個聲音響在了我的身後，雖然語調有些低沉，但是我還是立刻認出了他——顏瀾！
每次走在外面，看到給樹木花朵澆水的大媽，我就忍不住想，顏瀾不肯做我的樹，是不是因為我一直沒有給他好的肥料呢？如果我能送他好的肥料，他是不是就肯做我的樹了呢？
這是怎麼回事？我剛才在說什麼？痛？我不是只會「喵」嗎？
那些竊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茫然地看著他們，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但是大家的目光……為什麼那麼奇怪？
顏瀾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撞到了一邊，腦袋重重地撞到了路旁邊堅硬的石頭上，吃痛地蜷縮成了一團！
「對啊……剛才連包裝紙都一起吃進肚子，還好是紙，如果是塑料就可怕了。」
顏瀾的話讓我愣住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藍色的小球，目光堅定地看著我。
1
我伸著爪子去碰他的手，暖暖的溫度可以透過絨毛一直傳達到心裏，好舒服……
我有些尷尬地看著顏瀾，縮在一棵樹旁，覺得渾身不自在。
「嗯！會一直和顏瀾在一起！」
「嗯嗯，我也覺得很神奇啦，不過那都是小丑的魔法啦！哦，對了，小丑告訴我，你就是我一直要尋找的樹哦。」
「你真幽默，你可還穿著我們學校的校服呢，怎麼可能會是那隻貓呢！」
「你說會不會是他們兩個之前就預謀好了的啊？」
我聽到了顏瀾正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小暖小暖？怎麼了，不要嚇我，醒醒啊……」
「喵……喵……」
「你怎麼連包裝紙都一起吃了！快點吐出來吐出來！」
「唉，你不要顧慮那麼多嘛，先交給他就是了，說不定顏瀾也對你有好感，就欣然接受了呢？」
「為什麼他也叫顏瀾？為什麼有兩個？」我指著那個男生困惑地問道。
「你缺錢想買什麼嗎？」
我在大街上狂奔，不知怎麼的，在來來回回的人群之中，我總覺得那麼不安，一點兒都無法感受到那份熱鬧的存在。我一直跑進了一條昏暗的衚衕。
只要在一起，依偎在他身旁，不管會發生什麼，就算今後只是那麼曬著太陽，平淡無奇地度過全部的時光，都將是最幸福的事了吧。
我困惑地掃視了一番四周，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座大樓上。
他用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捧著我，湛藍色的大雨傘只能彆扭地靠在肩膀處，他努力地讓雨傘不落到地上，但是如絲般的黑髮已經被雨水打濕，有幾縷貼在臉上，雨水順著漂亮的五官輪廓往下淌。
「喵喵喵……」
「呵，你就乖乖地在這邊待著吧，如果明天你還在的話，我請你喝牛奶好不好？」
被他這麼握著手走路，剛才那些不習慣也一點點變得適應了起來。
再過一會兒顏瀾就要來了吧，既然他不肯變成樹，那我還是趁他沒來之前出去找找吧，說不定還會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呢？
我困惑地看著透明的玻璃瓶足足發了一天的呆，待陽光改變了方向，氣溫漸漸變得有些發涼，肚子不爭氣的叫聲才讓我結束了發獃。
我要被帶到可怕的地方，他們一定會把我賣掉然後吃掉的。
可是，為什麼他卻不肯變成我的樹呢。他明明就是啊……
難道她……想通過好吃的把我的樹搶走？
「真正弄錯身份的是你啦，其實你原本應該是人，但是因為一些失誤所以變成貓啦。所以補償你讓你提早遇見命中的他啦。怎麼樣，其實你也不虧啦。倒是他，因為提前遇到了你，所以連受了兩次災，不過以後就沒事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肥料？」顏瀾被我這話給說愣住了，「給我買肥料幹什麼？」
我好想說話，好想說出這些，好想和他說對不起，可是一聲都發不出來，不能對話，不能和他對話，那種感覺讓我難受得心也跟著隱隱抽痛。
他開著玩笑把我抱到了一處看似隱蔽的小屋裡。顯然它已經被廢棄很久了，陰沉的環境四周都是厚重的灰塵，只是用腳撥動幾下，就會有灰塵揚起，讓我忍不住想要打噴嚏，可是……
「我……」
有一個女生的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從聞到的氣味判斷應該是食物，不過……這是給顏瀾的？顏瀾會接受？
「吃的，我好餓……」
我不要一棵不會動，不會和我說話的樹了！
血殤翼
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模糊的我看到有www.hetubook.com.com一個黑點在山坡上移動？而且和我們駛向相同的方向？
不管多久，都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他笑著說道，眼睛眯成了彎彎的線，就連握著的手也收緊了一些，像是生怕我抽走似的。
顏瀾的聲音變得異常陰沉，他也不理會手背上被玻璃劃破的傷口，一把拉住我撥開人群就往外走。
我用爪子握住了此刻如鈴鐺一般掛在脖子上的小瓶子：「小丑說，你原本是一棵樹，不過因為一些意外所以變成了人，如果你願意吃下這個藥丸，就可以重新變成樹了哦！」
「小暖？你沒受傷吧？沒出事太好了，太好了……」我想要看清楚他有沒有怎麼樣，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小小的身體就被他一把抱到了懷裡，緊得我幾乎喘不過氣，「為什麼什麼都不說突然跑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我這裡有貓販子出沒，你讓我到哪裡找你！」
「快上課了，你也快點準備吧。」
其他的貓類同伴都說我是只奇怪的貓，不僅能聽得懂人類在說什麼，也會去想些奇怪的東西，但是我覺得我跟它們沒有什麼不一樣的，至少我也尋找東西，就像它們尋找著自己的領地一般，尋找著一棵屬於我的樹。
我從來沒想過這樣的衣服會穿在自己的身上。
我在他明亮的眸子里找到了自己的身影，小小的身軀蜷縮成了一團，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他。忽然他的眼角漫出了一絲笑意，牽起了嘴角，一瞬間，我竟然看呆了……
他終於回話了，我趕緊點頭：「嗯，你是我一直在尋找的樹！所以我們才會相遇。所以，你變成我的樹好不好！」
才不可能呢！他是我的樹，如果他要施肥澆水這種事也肯定是我來做吧！
「啊！你是誰？你在幹什麼！」
「嘿嘿，顏瀾的力氣很大是不是？我們去試試吧，說不定就中了呢！」
「小暖嗎？」他悠悠地念著，明明只是突然想到的兩個字，從他嘴裏念出來就變得好好聽。我入神地聽著，然後用力地點頭，第一次覺得能這樣對話是那麼開心。
「我讓你打開籠子，其他人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被捉到，你也逃不掉。」
怎麼突然，有些失落了呢……
小小的，溫暖的。我好喜歡的。
和我一起被抓的貓也同樣如此，驚慌不已。
應該就是指什麼很高的房子吧？
沒錯，我是一隻貓，到處流浪的小白貓。自從我有了意識開始，就一直在外，到處尋找著一樣東西。一樣怎麼都無法找到的東西。
在衛生室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我緊張地在他身旁轉著，原本以為他在生氣，但是在他抬頭看向我的時候，我卻看到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好餓……
據說這個山木是個高智商的超級機械狂，做出不少古怪的機器，也通過這些機器在學校里賺到不少外快。比如面前的這個樣子類似於大鎚子的機器，雖然獎品是很貴的PS3，但是天知道他內部機械是怎麼調整的，開放了這麼多天都沒有人能敲出一個較大的數，更別提最高值了。而他通過報名費倒賺了一大筆。
可是，那是什麼東西？吃起來好怪……
一聲巨響，鎚子上方表示數字的電子錶迅速跳動，一直升到最高數字的時候乾脆直接冒出了黑煙！
「同學，你沒事吧？」
「唉，跟你對話太困難了。」
「不準說不明白，我說得很直白了！」小丑直接打斷了我的話，他倏地站了起來，輕盈的身體猶如一片羽毛般飄離了我的面前，待我回過神時他已經站在了屋子的門口，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唉，我也不是小氣的人，順便給你個祝福吧！記住哦，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過期了就沒有機會了！」
「樹？」
「小暖，你怎麼在這裏，出了什麼事嗎？」
抬頭看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轉變為夕陽的天色，我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看著地面上延出的貓影子，我在原地轉著圈子跺了幾步。
因為，用盡了全部的時間，都只是為了在茫茫的人海里遇見你。
我想和他說話，我想和他在一起，我……
我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早就被我喝得底朝天、一滴不剩的牛奶瓶，腦袋裡又想到了顏瀾的臉。
吃的！這個我昨天晚上吃過！
我不停地說著，卻也只能發出一聲一聲「喵喵」的叫聲。
又像是在對我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唔……小丑為什麼都不把事交代清楚就走了呢……這個葯到底要怎麼讓他吃下去呢？
好難受，恐懼感在黑夜裡一下子倍增。
「喂，小傢伙，你是怎麼跑到這兒來的？」
我要找的是樹啊，我想要遇到的，也是我的樹……
女生見勢就要搶我嘴裏的東西，我只能拚命地往嘴裏咽，最後她們也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我，表情異常陰沉。
我閉上眼睛，靜靜地趴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任雨落在身上。
因為，用盡了全部的時間，都只是為了在茫茫的人海里遇見你。
「我沒有什麼吃的，麵包你能吃嗎？裏面有火腿腸……」
原來小丑的祝福就是，白天我會變成人類，而一到夕陽西下時就會變回貓。從那天開始，顏瀾幾乎每天一有空都會過來找我，聊天吃飯，偶爾還會陪我玩遊戲，只是每次他都很認真地叮囑我不要再跑到教學大樓那裡，更不要隨便吃其他人的東西。
嗚……腦袋撞到鐵板了，好痛。
「可是我是實話實說啊，顏瀾那麼溫柔，長得又那麼帥，如果我不注意一定就會被搶走的！」
我小心翼翼跟在他們身後偷聽著，一直聽到最後，我想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嗯，看來它是走了，算了……牛奶請你喝吧。」他沒理睬我的反駁，從書包里掏出了一瓶裝著乳白色液體的罐裝物品，小心地撕去了m.hetubook.com.com瓶子上封著的錫紙，伸到了我的面前，「慢點喝哦，別嗆到。」
心跳，不由得加速了。
「她是要送你巧克力的，不過被她搶走了！」
真是個怪人……
我迅速地搶了過來，囫圇吞棗般地就往嘴裏塞。
「就算是送給顏瀾的，你也不能說搶就搶吧。」
怎麼辦，顏瀾沒見到我也不會出來找我吧。本來我就是野貓……而且……我的樹，我的樹……樹原本就是紮根在原地的東西，而我現在卻離它越來越遠……
我來不及抓回它，卡車就已經開動了。
我垂著腦袋好想哭。
「喂喂，我一直不跟你計較你就打算一直這麼叫下去啊？我才不是小丑，我是丘比特，丘比特懂嗎？哼，換個裝扮用得著不認識嗎？」小丑脫下了蓋在腦袋上的帽子，露出了一頭漂亮的金髮和一雙和顏瀾一般漂亮的眸子，雖然有厚重的妝蓋在臉上，但我想他一定也有著一張美麗的臉蛋。
我走不動了。
「哦？終於明白啦？」
周圍的人似乎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我話音才剛落下就有人反駁了起來。
他從書包里拿出了一樣我沒見過的東西，淡淡的香味比他的聲音先竄進了我的腦袋，我不理會他在說什麼，張嘴就一口咬了下去，死命地往下咽。
她要送巧克力給他？他是顏瀾？
而當我提起樹的話題的時候，他又會找其他的事轉移我的注意力。如果顏瀾再不願意吃下這個葯，我就可能再也找不到我的樹了吧。
啊……我的葯！
「真的？」顏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感到有一雙溫暖的手回抱上了我的背，將我更緊地抱在了懷裡，「不會再走了，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嗎？」
在那裡我看到了自己的同類，它們圍在一起吃著什麼。而一旁有個奇怪的男人正盯著他們。
樹變成了人？現在我要把人再變回樹？
「笨貓，不要一副很懷疑的樣子好不好？是我讓你能夠像人一樣說話的啦！」小丑朝我擺了擺手，他似乎不喜歡我困惑的樣子，伸手玩弄似的扯了扯我兩邊的臉，不理會我的掙扎，說道，「我就說一遍，你好好聽著。還記得剛才那個男生嗎？他就是你一直想要尋找的樹哦！不過因為一些意外他變成了人類，所以你才會那麼久都找不到。我可是來幫助你的，不是壞人！喏，你看這個……」
「這女生怎麼可以這樣，這麼沒有品德，明目張胆地搶東西。」
「奇怪，怎麼這樣喝牛奶呢？」他笑眯眯地嘟噥著，然後做了一個傾倒的姿勢，「要這麼喝。」
「一個同學的電話，他說如果你能中獎就請一定打電話給他，他想買這個遊戲機。」
明明，明明之前不願意做我的樹，不願意做只屬於我的樹……為什麼現在又……現在又……
不過那口感真的很糟糕……吃了估計也不會增加什麼好感。
呃……可是似乎好的肥料要花錢買，我又沒錢……
說罷，他的指尖亮起了一抹清冷的藍光，宛如精靈一般遊離了他的手指徑直朝我這邊飄來，落在了我的跟前，然後慢慢地散開，將我籠罩在光之中。
「小丑」每次似乎都急著要去趕什麼，沒等我多問幾句就匆匆離開了，待一陣光散去，我的意識又回到了黑色的夜幕之中。
顏瀾的力氣原本很大，只是手上的傷還沒完全好，我注意到了從他臉上閃過的吃痛表情。
可是，我只是一隻貓啊。我想要找的也是一棵樹。
腳步聲急促地走向車尾，顏瀾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攀著鐵柵欄站在了卡車后廂外。
我咽著嘴裏的東西理所當然地回應道，但他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
「小暖？小暖你在這裏嗎？我聽到人家說這是貓販子的車，你在這裏對不對？」
就在感到他氣息的同時，我奮力地伸出了爪子，想要示意他我在這裏，只是爪子不知怎麼的竟然變成了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不對嗎？上次那個女生不是要送嚴嵐肥料這類的東西嗎？雖然口感真的怪怪的……難道顏瀾不喜歡這樣的東西？虧我還苦惱了好久……」
不知什麼時候變大的顏瀾正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盯著我。
小丑煩惱地皺了下眉頭，一手托著下巴想了幾秒，然後一手成刀狀落下，重重地敲在了我的頭上！
「啊？可是我要搬到哪裡去？」
顏瀾站在我的面前，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是我總覺得他的臉還隱隱地泛著和剛才那家店雷同的顏色……粉紅色。
我只要顏瀾，我只要顏瀾就夠了。
可是剛離開小屋，沒走多久我就苦惱了，一條不算寬闊的路上來來回回地走過好多陌生的人，他們幾乎都是成群結伴，手裡拿著食物一邊吃一邊和身旁的人說話，只有我孤零零地站在其中，完全不知所措。
我聳下了腦袋：「抱歉了，害你受傷了。」
「可是我……」
「痛……痛！哎……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喊得夠賣力，把氣勢傳達給了顏瀾，他滿意地朝我點了點頭，舉起鎚子便用力地錘向了地面。
好餓！
「這裏可有你一直都在尋找的樹哦。」
我不要了，不要我的樹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我的爪子怎麼變成人類的手了？
上課是什麼東西？是說要去休息嗎？
嗯？難道顏瀾有其他更想買的東西？
「呃……呃，我就是那隻貓啊。而你就是我的樹啊。」
可是我發覺我的腦袋一點兒都跟不上他的思維，半晌也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些什麼。
我腦袋裡剛才還清醒的一根弦忽然嘣的一聲斷裂了，看著倒在地上抱著腦袋的顏瀾，在貓混亂的逃竄中狼狽地跑了出去，跑到了他的跟前。
被我搶走東西的女生聲音里異樣地多出了幾分嗚咽。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男生就從教室里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看看她又看看我，尷尬地從口袋裡掏出了手絹遞到
和_圖_書了那個女生的跟前。
他輕輕地幫我拍去了一些沾在衣服上的灰塵，然後站了起來。
如果你找到了那棵屬於你的樹，你就可以不用再繼續流浪了。
他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拉離了樹。
每天，都跟顏瀾在一起，我發覺他越來越喜歡對著我笑，只是每次看到我變回貓的時候，那種笑容卻又變少了。
我開始對小丑的話深信不疑了。
我發泄似的伸出爪子大聲地叫嚷著，就像發發牢騷伸個懶腰似的，只是天空實在太暗了，在陰沉的雨天，我的叫聲顯得實在有些詭異，一剎那就連我自己都有點被嚇到了。
好好聽的聲音，好溫柔好舒服……
「這是什麼？」
「別用一副要哭的眼神看著我，好奇怪。好了好了，我承認之前我騙了你，顏瀾真的是人不是樹，而那個小球也不能讓他變成樹。」小丑隨意地說著。
我用超級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他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小丑先生……」
一想到這兒，我的情緒又莫名地高漲了起來，愉快地揣著小瓶，走出了小屋。
我用爪子摸了摸沾上泥土的衣服，歉意地聳下了腦袋。
我興奮地跑回了小屋，正好撞見顏瀾，立刻一把抓住了他：「顏瀾，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個叫山木的人最近搞了什麼活動，有送東西？」
在他溫柔的目光下我小心翼翼地將嘴湊到了瓶口，伸出舌頭舔了舔。唔……好好喝。這就是牛奶？
啊……我變回來了？
我努力地撐開眼睛，朦朧的視線里我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他站在我的身旁，隨著一抹驚訝的神色閃過，他急忙蹲了下來。
如果你是我旅程的意義，那也便我是流浪的終點。
「顏瀾……」我迷糊地睜開了眼睛，原本遙遠的距離又變得接近了，毛茸茸的爪子又再度變成了人類的手，「啊！小丑，啊不對，是丘比特的話是真的！」有一種喜悅的心情從胸口蔓延而開，我大喊了一聲一把抱住了面前看著我還有些不知所措的顏瀾。
好累，好餓……天要下雨了，好難受。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笑容。乾淨得像白色的雪，溫暖得又像金色的太陽。周圍只有幾抹淡橘色的光亮著，卻彷彿都落入了他的眼中，點亮了純黑的眸子。如果不是頭髮被雨打濕，被風吹得凌亂，我一定會認為腦袋撞到了路邊放有明星大頭照片的廣告牌。
「放心，這點傷我早習慣了。我力氣本來就比其他人要大很多，隨便敲個東西都很有可能弄出條裂痕。他們的話實在太過分了，我一下子沒忍住……嘿嘿，哦，對了，還有你剛才的話，真讓我有點驚訝。」
才走了幾步，他又驀地回頭添了一句：「如果你看到一隻白色的小貓回到這裏，記得告訴我一聲哦，我在高三（3）班。」
「同學你怎麼躺在這裏？」
「那是他們沒有注意到顏瀾的好啦！你不要理他們，我才不要躲顏瀾呢。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是昨天晚上的那隻貓哦。你昨天還請我吃了一個看上去很奇怪但很好吃的東西，跟今天早上的很像。」
「不是。」我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顏瀾的手，不知怎麼竟然移不開了，「因為想買肥料給顏瀾。」
只是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驚訝到尖叫，只是許久才發出了這麼一個感慨。
呃……什麼怪東西，有著很香甜的味道，但是還有什麼怪東西摻合在裏面，這口感……就跟紙張很像？
我注意到了身旁那個漂亮的小瓶子，頓時恍然昨天的事並不是一個夢！
「我？」呃……名字？我茫然地盯著他，許久才彆扭地吐出了兩個字，「小……暖。」
「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想著，不知不覺地就跑出了小屋，憑著感覺跳過了小屋不遠處的一堵牆，離開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明明昨天吃過東西了，可是過了一個晚上肚子又咕嚕咕嚕地狂叫了起來，刺眼的光線順著眼縫不停地想要往裡面鑽，難受得我怎麼把身軀蜷縮起來，都無法遮擋。
「唉，PS3，可是外面賣好貴啊。如果那個中獎的人能夠低價轉賣給我就好了。」
傳聞中的破壞大王的稱號也不是白得的，山木見顏瀾來參加也露出了些許擔憂的神色，我站在顏瀾的旁邊替他大聲地鼓著勁。
我用爪子揉著腦袋，分不清是錯覺還是什麼，我竟然聽到了顏瀾的聲音！
顏瀾沒有回話，我以為他不相信，伸手就要指著窗外，那個小屋子的方向，可才伸手我就詫異了，長長的手指什麼時候變得毛茸茸了，而且軟綿綿的，這個觸感好像以前舒服的貓爪一般？
「可是我覺得人沒有什麼不好的。你為什麼一定要一棵樹？」
「你聽說了沒有？最近山木又做出了個機器，據說只要敲出最大數字就有獎品PS3哎？」
一想到這兒，我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警惕地看著兩個女生。她們緩緩地走到了一個教室旁，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的期間，我倏地一下撲到了她的身上，搶過她手裡的東西直接塞到了嘴裏。
同學？那是什麼東西……
「顏瀾是我的樹，當然不能讓其他人搶走啊。如果別人要搶，我當然也要反抗啊，哪裡錯了？」我想當然地說著，只是氣氛一下子變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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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嚴嵐，嚴肅的嚴，山嵐的嵐，和我的字不同。倒是你，發生什麼事了？」
待光散去，門口的小丑也不見了。
啊，對了，就像在街上，被人們稱為小丑的人那樣。
困惑間我聽到了男人的輕笑，他拿起一個大網，把我們捉到了一起，丟進了一個卡車的后箱。
「我好餓，要喝……牛奶。」你昨天答應給我牛奶的……
「嗯嗯，我現在是個普通的人哦！」
「喵喵喵？喵喵？」
顏瀾，顏瀾來找我了！顏瀾他找到我了！
還有……這個男生和_圖_書是誰？
顏瀾看了一眼紙條上的數字，茫然地拿出了手機。站在他的身旁看著他按著號碼，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還纏著紗布，由於剛剛又拿鎚子用力的緣故，白色的紗布上隱隱透出了一抹淡粉色。那抹淡粉讓我的胸口莫名地像被什麼揪了一下。
是誰在跟我說話？
「嘿，我家。」
雖然覺得很困惑，但是飢餓感還是讓我靠近了同伴，一起吃起了那味道不怎麼樣的食物。
只是，現在是在下雨吧？
他的話讓我忽然清醒了幾分，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詫異地盯著那隻抓著他腳踝的東西……是手？
「呵呵，你這傢伙，每次都能說出那麼奇怪的話，真不知道怎麼我還能被你說得那麼開心。」顏瀾不知道是在高興什麼，但是他也沒有表態喜歡什麼肥料。在接通電話之前，他只留給我一句：「別想什麼肥料的事了，我知道要買什麼了。」
身體被手輕柔地抱了起來，我睜開眼睛緊張地狂揮著爪子，這次我終於看到了面前的人。
「你就那麼想找你的樹嗎？既然這樣我就做你的樹好了，不要再到其他地方去，把我變成你的樹好了。」
「因為……」
那麼靠近，透過不厚的皮毛，還能感覺到他的溫度，和他的整個人所散發出的氣質一樣，好溫暖，好溫柔。
剛才那個請我吃奇怪的東西、帶我到這裏避雨的男生實際上是我一直在尋找的樹？
「你是人，不用我變成樹，也可以和我在一起了？」
我腦袋裡一片空白，伸出爪子一把打掉了顏瀾手中的小球。
還有，把我抱在懷裡……不怕我身上有跳蚤嗎？
腦海里忽然響起了一個玩笑般的聲音，我猛地抬起了頭，四周都變得明晃晃空蕩蕩的，所有人都不見了，只有那個穿著奇怪衣服的小丑站在我身後對著我擺手在笑。
呃……我明明找到了我的樹，為什麼看上去還是那麼悲涼？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儘快找到顏瀾！他似乎說……他在高三什麼什麼地方吧？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冷不丁地在我的身後響起，一股陰冷的寒氣頓時煞得我全身的毛都豎立了起來。
「抱歉顏瀾……剛買的新衣服，被我弄髒了。」
顏瀾顏瀾……你沒事吧？又是我的錯，每次都是我在惹麻煩害你受傷，是我的錯……
我照著他所說的方法喝了一口，但是意識卻全留在了他的臉上，那毫不掩飾的笑容，淡淡的，在金色的陽光下有種很親切的感覺。比昨天，更讓我感到舒服……
我不知道我吃了多久，只是突然注意到一旁同樣吃著東西的貓激動地跳了起來，它們雖然還醒著但是張著嘴巴，好像怎麼都發不出聲音的樣子？
我扯著身上的連衣裙，淡藍色的布上印著許多淺淺的小花，點綴在胸口，由鏤空蕾絲帶編成的花就像真的一般，純白的，帶著微微的香氣。原本有些亂糟糟的頭髮被店裡的姐姐梳成了漂亮的花苞頭，她們不停地說著很合適我，很可愛，可是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你在這裏玩什麼躲貓貓？」
「你這是幹什麼？」
「原本是說好要幫顏瀾買肥料的，怎麼結果變成給我買衣服了？」
「你說，他會收嗎？」
雖然我能聽懂人類的話，可是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的臉湊到了我的面前，沒有昨天看上去那麼巨大了，但是那俊美的臉卻沒有因此有所減分，他的眼神中掛滿了擔憂，黑玉一般的眸子那麼的清亮。
只是他厚重的妝讓我看不清他現在究竟是在笑還是面無表情。
可是每當顏瀾一走，我就會無聊地往外走。
啊……他受傷了！
他被雨淋濕了，卻還在笑什麼？
可是……
「你說什麼？渾蛋，下來！」
這裏不單是鬼屋那麼簡單？難道這裡是真的鬼……
我困惑地吃著面前這奇怪的東西，腦袋裡充滿著問號，沒有答案。
顏瀾……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是我的樹，卻又不是我的樹。
難道是光線的緣故？
「啊，好厲害。」我張大嘴巴看著顏瀾從心不甘情不願的山木手中接過PS3，趕忙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伸到了顏瀾的面前。
「你果然在裏面。」顏瀾彷彿鬆了一口氣，然後憤怒地回過頭看著緊追而來的男人。我再次看到顏瀾生氣的樣子，雖然和他一向溫柔的臉不合拍，但絲毫不減威懾力。「打開，其他人馬上要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遠處漸漸亮起了車子的燈光。嘈雜的鳴聲，彷彿瞬間就把這個寂靜的道路給淹沒了。男人傻眼了。
嘭——
「嗯，是有這麼一回事來著……」見我一副開心的樣子，顏瀾習慣性地揚起了一絲笑意，「不過他的獎品是遊戲機，你對這個有興趣？」
但是同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漫上了心頭……
3
顏瀾的手很大，也很溫暖，可以完全把我的手握在手心裏，寬大的……很舒服。
……
「這個實在是……有些，神奇。」顏瀾很艱難地憋出了一個詞，不過多虧了我能變回貓，他才終於相信了我。
他還是那麼溫柔地笑著，手也是那麼溫柔，可是……怎麼看上去，有些怪怪的？
我隱約聽到了兩個女生的聲音，雖然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但是顏瀾的名字很快讓我反應了過來，看向她們。
「可是很合適你不是嗎？放心，我很開心，真的。」
「對了，我叫顏瀾，你呢？」
發不出聲音，沒辦法求救，不管是向人類還是向同伴。
心裏忽然閃過了個預感，我沒多想就跑進了大樓。
「你在胡說什麼，別以為我會害怕！」
「她真倒霉，竟然碰到這麼個怪胎……」
我的樹原來那麼漂亮啊。
我在空氣中來回嗅著，可惜我的鼻子不像狗那樣靈敏，除了從不遠處傳來的淡淡香味快讓我淌口水之外我聞不到其他的。
我就是那和-圖-書隻貓啊……他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小貓，這麼看著我，難道是怕我把你賣掉嗎？」
「這個傢伙是不是腦袋不正常啊？竟然說顏瀾是樹？」
難道是……是貓販子！我以前聽其他野貓說過！貓販子會把它們賣到很可怕的地方！
我失落地垂下了腦袋，看著中午送來卻幾乎沒有動過幾口的食物，以前還是流浪貓的時候從來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但是現在即使肚子餓得咕咕叫，還是感覺不到吃到食物時的幸福。
「是肚子餓了吧？嗯……乖哦，你不要亂動。」
可是，好餓……我好餓……睜不開眼睛。
難道是昨天那個小丑乾的？
他就是我一直尋找的樹。
「它不單是鬼屋那麼簡單哦。」
「顏瀾加油！一定要贏哦！」
它會完全地包容你，愛護你，為你遮風擋雨，無條件地為你而存在。
討厭的天氣。
「小貓……你在哪裡？」
只是籠子打開時的咔嚓一聲卻好像喚醒了男人，才安靜下來的他忽然掙扎了起來，顏瀾雖然努力地想要壓制住他，但對方也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紗布，竟然把力氣全傾向了他的右手。
一直掛在脖子上的藥瓶因為碰到繩子，猛然綳斷了，落到了車子之外。
嗚……剛才沒發覺，現在仔細看，發現這個屋子好詭異，玻璃都被泛黃的報紙給封上了，只有微弱的光透進來，淅淅瀝瀝的雨點一直隨風打進屋子，滴滴答答的，好像鬼屋一樣。
我腦袋裡想到的全是這些。開心得把剛才的恐懼全部忘得一乾二淨了。
警惕地轉過了身，憑藉著微弱的光線我看到了一個穿著花花綠綠、奇怪衣服的人，他的臉上也有著詭異的妝，就像……
迷糊的意識里我聽到了一個好聽的男聲，清澈得好像溫暖的風一般，在空氣中流淌，隨著噠噠的腳步聲緩緩地朝我這邊靠近。
我凝視著他的笑容，在金色的夕陽里被著上了柔和的色調，那麼的燦爛。
我張大著嘴巴失神看著，直到他從包里拿出了一包帶著香味的東西伸到我的鼻尖，我才猛地回過了神。
我恍然，尷尬地咧嘴笑：「嗯……我弄錯人了，以為她要送吃的東西給你，所以就把她送給嚴嵐的禮物給吃掉了。」
每次碰到他都會有好吃的……那我現在就出去找他吧！
人類不是討厭流浪貓嗎？他就不怕我身上有跳蚤？
如果我說，要讓他變成樹，他也肯定會認為我在開玩笑吧？
只是……那棵樹……
如果我是普通的女孩，就好了嗎？
小丑見我疑惑著，跳著輕巧的步伐站到了我的面前，微蹲下身，將大花臉湊到了我的面前。紅紅的鼻子，畫得誇張的嘴巴，還有彎彎的眼睛，好像在營造一個虛假的笑容一般。
如果能找到那棵樹，那就太好了。這樣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我抓著鐵柵欄向山坡上張望，好想透過這高高的地方看到一點明亮的燈光。
啊！難道顏瀾他……變身了？
「我是人哦，我不是貓，丘比特告訴我，原來真正弄錯的人是我，我原本應該是人，不過因為一些意外才變成了貓。顏瀾不是我的樹，但是卻是我喜歡的人！我好開心啊。」
但是……
透過鐵柵欄我看到車子駛進了一條荒僻的道路，道的一旁是個斜坡，彷彿阻隔了道路和另一邊繁忙的世界，四周空蕩蕩的。因為發不出聲音，連恐懼都變得寂靜了。
「你說我是一棵樹？」
只不過……
「渾蛋，你不想活了！幹什麼呢你！」
對比我激動的模樣，顏瀾卻安靜了下來，他似乎對我的話還是不太相信。
「呵呵，你吃麵包的樣子和我昨天見到的那隻小餓貓好像啊。」
「我說你也該考慮搬家了，那廢棄的屋子是不是住起來太寒酸了？」
啊？這是什麼狀況？為什麼大家都拿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做錯了什麼嗎？是她要搶我的樹在先啊……
見不到了，見不到顏瀾了！
因為，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聽到一個讀著童話的女生說，如果貓最終可以找到那棵只屬於自己的樹，那麼它就可以在上面睡覺、曬太陽，那麼就是幸福了。
我現在除了把面前的這個怪東西吃掉之外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只是聽他的意思，牛奶應該是什麼好東西，於是我很配合地回應了一聲。他顯然很滿意我的回答，大大的手掌在我的頭上玩弄似的摸了摸，然後才笑眯眯地離開了。
「這個是讓他變回樹的葯，只要想到辦法讓他吃下就沒問題了。不過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超過了這個時間藥效可就沒了，而且……錯過了他我就不能保證，你還能不能找到另一棵樹了。」
視線中和自己還算接近的顏瀾突然變得遙遠了，被握在溫暖掌心中的手因為變小而滑落了下來，我最後被掩埋在了漂亮的連衣裙里。
男人也被激怒了，他衝上前想要抓顏瀾下來，可身手卻沒有他快，顏瀾只是一個側身就跳到了他的身後，熟練地扭過他的手臂就直接將他按在了原地：「和我斗你力氣差太多了。」
我的樹？在這裏？
黑點此刻彷彿正在往山坡下飛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車子就猛地一個急剎車，把我撞回了卡車箱子里。
顏瀾不語，只是蹲在我的面前，拿起了衣服，許久才喃道：「如果你是個普通的女孩該多好啊……呵呵，沒關係，衣服髒了可以洗，你喜歡就好。」
我的直覺告訴我顏瀾在這裏！
他說著，從寬大的褲子里掏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裏面有顆漂亮的半透明的藍色球體，在黑暗之中自身彷彿會發光一般，我盯著它忍不住看得入神。
它到底在哪裡嘛，為什麼我就找不到那棵屬於我的樹呢！
而我現在的的確確變成了人類？
果然，他就是我的樹啊。
2
明明是責怪的語氣，但卻被另一種情緒滿滿地充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