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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馬月盜格日(上)

作者:商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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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秘花園遭遇戰 1

第八章 神秘花園遭遇戰

1

「明晚,明晚,矜持點。」闞戚智提醒道。
鄭能諒也提醒道:「友誼第一,不要太實用主義。」
沒有愛情滋潤的深秋過得特別慢,似乎連時間自己都覺得時間寶貴、生命苦短似的,蝸行牛步,不慌不忙。西都的生活節奏向來閑緩,即便不是春困秋乏時節,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也無一例外地像照在這片土地上的陽光一樣慵懶而拖沓,連郵局也深受影響。大二聖誕節,遠在重慶的小企鵝收到一張鄭能諒從這郵局寄出的賀卡,賀詞是「情人節快樂」。她便感慨:「天哪,這張賀卡在路上跑了大半年!」然後看了一眼卡片上的日期,她馬上糾正道:「暈,去年的!」
眾人一愣,旋即笑作一團。薄黎歆越發對鄭能諒刮目相看:「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哪!」
「其實我早就覺得有聚聚的必要了。」谷二臻一躍下床,竟已穿戴整齊。
「可不是嘛!」谷二臻幫腔道。
一屋子大眼瞪小眼,顯然,這道題無法測出每個人智力的高低,只能測出眼眶和眼球的大小。幾個頗有自知之明的女生借尿遁之術溜走,還有兩三個女生從玻璃桌下取出幾本免費贈閱的《西都風》漫不經心地翻閱起來,其餘的女生開始交頭接耳,討論的重點是:天哪,這是哪個村子,女人這麼有地位,居然擁有主宰丈夫生死的權力!
「星宿老仙,法駕中原,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話音剛落,又一波更猛烈的讚譽劈頭蓋臉砸向鄭能諒,弄得他既沒機會插話,也沒地方擱臉。一側目,又撞上闞戚智嫉妒的目光,他不由得尷尬萬分。待她們的恭維之勢稍歇,他才苦笑著聳了聳肩:「唉,你們是我請來的托嗎?此情此景,不禁讓我想起了一句名言。」
「那就是小智的筆友。」華泰嶗分析道。
華泰嶗嚴正申明:「三陪可不是我的強項。」
見自己的好哥們如此受歡迎,霍九建也覺得很榮耀,在一旁趁熱打鐵道:「這算啥,小諒不光點子多,文筆還不是一般的好呢,《西都風》軍訓特刊上那篇《報告首長》,你們都看過吧?」
「手紙手紙。」薄黎歆連聲驚呼,她對闞戚智的景仰還沒到把這口水與西瓜汁的混合物當成幸福聖水的地步,倒像是沾了什麼污穢之物。
霍九建猶自感慨:「唉,咱班真是,九女一男女似男!」
他終於感到了尿意。
她的笑聲有如一塊倒下的多米諾骨牌,瞬間激活了綿延不絕的哄堂大笑,女生們花枝亂顫,闞戚智的臉上也浮起輕蔑的笑容,谷二臻嘴裏一口飲料都噴了出來。
薄黎歆笑著一拍他肩膀:「對對對!就是你,軍訓聯歡會上,一等獎那個!拿隊列動作當節目,真逗,哈哈哈!」
「不可能,她在紐西蘭,」闞戚智伸長脖子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鑽回被hetubook.com•com窩,「這號碼是本地的。」
「這不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望著七嘴八舌的女生們,鄭能諒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剛才真應該把答案篡改成只有一個男人不忠,就不會讓她們如此不安和憤慨了。他咳了兩聲,輕聲提醒道:「呃,這隻是個推理題,不是道德題。」
「你看別的節目,不是看膩了的才藝表演,就是噁心人的歌功頌德,就你們這個啊,最接地氣、最有趣!」
「你太有才了!怎麼想到這麼搞笑的點子的?莫大隊長在台上一本正經地喊口令,你們幾個面無表情地做動作,那效果別提多搞笑了!」
女生們瞬間沸騰起來:50個男人居然全部都有外遇,這是多麼令人失望和憤慨的現實啊!難道世界上的好男人都死光了?難道女人們一生就註定要忍受被背叛被拋棄的痛苦?難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挽救不了一個從一而終的小小夢想?難道海誓山盟天荒地老都是男人不負責任的謊言?難道七年之癢就真的無葯可解?難道女人年老色衰就註定要被拋棄?難道那麼多難道都是真的?這一系列讓人頭暈眼花的問題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砸在她們細胞豐富的大腦皮層,折射成沒完沒了的悲鳴與控訴。
「我叫鄭能諒。」
「什麼啊!那節目是小諒的創意,我們仨才是主演,莫大隊長就是個友情客串。」霍九建連忙為兄弟們正名,惹得眾女生不約而同地將驚訝而崇敬的目光投向鄭能諒。
「光知道答案又有什麼用呢?」鄭能諒有些無奈,「答案是50個。」
鄭能諒不擅長命題作文,便說:「笑太多會起皺紋的,不如我給你們出道智力題玩玩。說有一個村子里有50對夫婦,每個女人在別人的丈夫對妻子不忠時會立即知道,但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如何,她們也從不向那些丈夫不忠的婦女通風報信。該村有個規定,如果一個女人能夠證明她的丈夫不忠,她必須在當天殺死他。假定女人們都是贊同並遵守這一規定的,而且都一樣聰明,也知道別的婦女都跟自己一樣聰明。一天來了位智者,告訴所有女人說村子里至少有一個風流的丈夫。結果在第50天晚上,槍聲大作。請問這個村子有幾個不忠於妻子的丈夫?」
鄭能諒正出神,猛聽有人喊「手指」,條件反射一下將右手食指甩到她面前。眾人一愣,哄堂大笑。女生們驚喜地發現原來角落裡還有條漏網之魚,他雖貌不驚人,卻也濃眉大眼不算難看;他雖沉悶木訥,卻一出手就令人捧腹;他雖衣著普通,卻與眾不同地戴著一雙白手套,充滿了神秘感。一道道目光萬箭齊發射向鄭能諒,猶如動物學家發現一隻野生朱鷺,令他越發不自在了。他向來害怕被關https://www.hetubook.com.com注,猶如狼孩害怕文明世界。
坐在光影搖曳、聲色迷離的包廂里,想起發生在向日葵活動中心的荒誕事,鄭能諒感到有點不自在。同伴們卻迅速進入角色,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華泰嶗找了個看上去相對比較可愛的姑娘,施展看手相大法;谷二臻對人對物都不挑食,跟兩個女生開心地玩著骰子;霍九建被一群女生圍著,大談健美心得;闞戚智搭上一位名叫薄黎歆的文藝女青年,開起了唐詩宋詞研討會。
幸好孟楚憐的回信沒有拖那麼久,在國慶第三天的傍晚躺在了鄭能諒的床上。他迫不及待地拆開,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孟楚憐對他提到的那個「長得很像她的女生」報以「哈哈」一笑,並解釋為「看來我長了張大眾臉嘛」。不過從郵戳上的日期,他發現這封信是在「庄璧樓事件」后第四天從她學校寄出的,可見她本人眼下應該不在西都,除非她那一夜在庄璧樓「行竊」后馬上趕回遙遠的南方,寫了封回信給他,然後又星夜兼程跑到西都來……對於一名18歲的在校女生來說,這個假設實在有些聳人聽聞了。就算她偷偷來西都,應該也是先去找男朋友任贛士才對,庄璧樓有什麼值得她光顧的呢?想到這兒,他便不再糾結那個竊賊的身份,反倒有些惆悵:唉,有任贛士在,就算她來西都遊玩,又有我什麼事呢?國慶都過去三天了,他倆說不定正在哪個世外桃源過著二人世界呢……不,不該吃醋,雖然任贛士配不上她,可只要她願意並且開心,就是好事……咳,我有什麼資格評判好壞呢?很多任贛士能給的東西我都給不了,我是個盜格者,碰一下手都要三思,跟禁欲主義沒什麼區別,跟我談戀愛等於守活寡,就別坑人家了……有了自知之明的鄭能諒便乖乖停止了幻想,和其他光棍一道縮在宿舍里,準備冬眠。
「理由充分嗎?」華泰嶗問。
「就是就是,你知道嗎,我還以為是莫大隊長自黑呢,一個勁地誇他肯為藝術犧牲形象。」
兩個團伙終於會師,一大幫只有友誼可談的男女湧進了向日葵學生活動中心。學生活動中心位於法學院教工食堂地底十米處,曾經是座地窖,也當過防空洞,與地面唯一的通道是一條黑色鑄鐵的螺旋樓梯,深藏不露,冬暖夏涼,是個清幽僻靜的好去處。整個學生活動中心佔地近2000平方米,樓梯旁是一個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圓形大廳,大廳南面有五道拱門,好似一隻被攔腰斬斷的巨大手套,直指幽暗的深處。穿過拱門,別有洞天,小徑縱橫交錯,孔穴星羅棋布,雖無始皇陵地宮之風水,卻有地道戰遺址之風采。
「哈哈,我們幾個在下面都快笑抽了。」
女生們的嘴巴張得更大了:「啊,也是他寫m•hetubook.com•com的?」
霍九建強顏歡笑,又掃了一眼眾女生,低聲說:「我們和她們的友誼,絕對地久天長。」
「電話。」霍九建全神貫注盯著光碟上的夢中情人。
「說不定她偷偷來西都了,想給你驚喜。」
快樂的男男女女們根本沒有注意到身旁這個表情與眾不同的傢伙,自顧自盡情歡笑著。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在窒悶的包廂里翻湧激蕩,裹著鄭能諒飛速旋轉,進而灌入他的身體,從右耳穿到左耳,從腳尖直衝發梢,令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不寒而慄。恍惚間,鄭能諒覺得這笑聲似瘟疫般迅速擴散開來,蔓延到整個活動中心、整片校園、整座城市,乃至全世界,萬物都身不由己狂笑起來,山川大地、花草樹木、飛禽走獸、魚蝦蟹蚌,每一張臉都笑到扭曲、變形,荒誕而可怖。
「這筆名有意思。」薄黎歆接過雜誌一翻,「這麼長。」
「丁零零……」
「比我幼兒園的妹妹還天真!」
一片嘰嘰喳喳,誰也沒聽見。華泰嶗和霍九建都迫於性別的壓力溜到屋外抽煙去了,谷二臻加入了女生們的討論,一個勁地強調「我可是很專一的」,闞戚智則似道學家般高冷地坐在一旁,一臉的舉世皆濁我獨清。此地不宜久留,鄭能諒也準備去廁所,剛要起身,坐在一旁翻閱《西都風》的女生中忽然蹦起一個來,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叫道:「嘿,可別都一棍子拍死了!這個男的就很專一啊!」說著,她把雜誌攤開拍在桌上,露出一篇題為《不可觸碰》的中篇小說,作者署名「絕緣體」。
就在鄭能諒入學的前一年,哲學系的幾名畢業生求職失敗,便合夥從校方手裡租了這塊風水寶地來經營。從入學的那天起,他們就自信是哲學大師的料,沒想到連工作都找不著,紛紛感嘆生不逢時。生不逢時的天才大抵有三種選擇,一是生無可戀一死了之,二是窮困潦倒鬱鬱而終,三是另起爐灶快樂生活。這幾位沒有自我了斷的勇氣,也不想過苦日子,於是找到了裘比軾。裘比軾動了動嘴皮子和關係網,就為他們弄來了租約和投資,還沒拿一分錢好處費,只「恭敬不如從命」地領了20%的股份。有了根基和靠山,「哲學大師」們玩得風生水起,先里裡外外粉刷一新,然後招募了一批清純可人的女同學當兼職服務員,再用隔音板和小門把一個個孔穴改造成溫馨的小包廂,每間配上一兩張沙發、一台大電視和一部影碟機。在那個電腦尚未普及、娛樂場所屈指可數的年代,這裏無疑成了學生們最青睞的休閑場所,一時門庭若市。為避免商業氣息太明顯引人非議,他們保留了「學生活動中心」的旗號,並加了個陽光美好的前綴——向日葵。如此充滿正能量的招牌加上充滿新鮮感的裝潢頓時吸引了校內外hetubook.com.com無數社團前來組織集體活動,天天爆滿。社團人數眾多,一般在大廳活動,最遲也都會在午夜前散場。午夜之後,一座座小包廂又會迎來另一波消費高潮,由兩大群體主導:一部分是來觀看少兒不宜影片的,另一部分是來實踐少兒不宜之事的。
「女生們說不用AA制,吃的喝的全她們請。」
她這麼一說,眾女生如夢初醒,紛紛弓起嘴唇,「噢噢」聲此起彼伏,彷彿一群打鳴的公雞。倒不是她們太健忘,而是因為那節目的主角是莫大隊長,作為在隊列里做機械運動的三隻木偶之一,連發表獲獎感言的資格都沒有的鄭能諒自然很難被觀眾記住。既然認了出來,話題便接踵而來,一個女生興奮地說:「莫大隊長編的那個節目太神了……」
「好吧,這是一道有關博弈的推理題,比較怪異,答不出也是正常的,」又過了一會兒,等不到回答的鄭能諒只好放棄這個問題,「還是換個簡單點的吧。」
「什麼沒問題?」霍九建問。
闞戚智馬上撲向聽筒,柔聲道:「您好,請問找……」忽然原形畢露,「暈,是你們啊!都在呢,什麼事說!」然後他對著話筒「嗯嗯哦哦」了一通后連說幾個「沒問題」就掛了機。
聽得津津有味的薄黎歆用牙籤戳起一片西瓜遞到闞戚智嘴邊,他吧唧一口吞進,可源源不絕的長篇大論和唾沫星子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噴涌而出,帶著西瓜汁濺了她一手。
「丁零零……」
「那答案是什麼呀?」薄黎歆刨根問底。
霍九建撩開帘子:「小諒,說不定是你的女朋友。」
「簡直是自閉症加禁慾狂,難怪跟女人『絕緣』了!」
校方本想藉著軍訓給學生們一個下馬威,收一收玩心,剎一剎散漫風氣。然而事實又一次證明,堵不如疏,任何一廂情願的壓制性手段最終都會成為過眼雲煙,甚至催化劑。軍訓考核剛結束,在半休眠狀態下鉚足了勁的情侶們就像迎來了王師的游擊隊,紛紛破土而出,揚眉吐氣。橫行一時的糾察隊也自知大勢已去,有如收了錢的黑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逢場作戲起來。憋了近一個月,少男少女們對愛與自由的渴求彷彿被壓到極致的彈簧,反彈之勢不可擋,一對對比從前更如膠似漆、如饑似渴、如狼似虎,直接導致校外出租屋的入住率一周內暴增了幾十個百分點。總的來看,這次軍訓除了肥了少數人的腰包,傷了許多人的腰肌,縮了無數人的腰帶之外,並無更值得稱道的建樹。
「咱班女生約我們明晚聚會。」闞戚智說。
「什麼名言?」
「來來來,再給我們講個笑話唄。」一個女生鼓勵道。其他女生也跟著起鬨:「好啊,來一個!」
309宿舍傾巢出動,除了陪宋穎哲去看電影的冉冰鸞。五名男生趟過深沉如水的暮光,遠遠望見餐廳前東倒www•hetubook•com.com西歪地站了一群人,再近些便聽見稀里嘩啦的談笑聲,一想到馬上能大飽口福了,笑容就橫七豎八地爬滿他們的臉頰。天色漸暗,距離還剩十餘步,女生們無法看見他們嘴角的貪婪,他們也無法看清她們的容貌。這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不過視力2.0的霍九建就比較尷尬,一臉的心神不寧。華泰嶗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女生。」
「話癆,快去接電話,美女找你呢。」華泰嶗拾起一顆棋子,甩到谷二臻的床上。谷二臻舒展雙臂,咕噥了一句,翻個身繼續做白日夢。
「丁零零……」電話機不依不饒地呼喚著。
「你是……」薄黎歆一手指著鄭能諒,一手撓頭,使勁搜索著記憶庫。
向日葵活動中心地面入口東側有一片園林,藤蔓纏繞,荒草叢生,美其名曰「神秘花園」,是情侶們的約會勝地,也引來不少有偷窺或暴露癖好的怪人。校園之大無奇不有,學生們也見怪不怪,一般情況下,彼此各取所需,相安無事,偶爾吵吵罵罵也鬧不大。
「丁零零……」
那女生便概括道:「嗯,大概意思是說一個傻小子喜歡上一個學霸校花,又清純又聰明又漂亮的那種,後來一天晚自習,有個乞丐跑到班裡來要飯,這個女生給了乞丐五塊錢,這傻小子就徹底愛上了她。愛就愛吧,他還不敢說,結果那女生就被別的男生泡走了。他還不甘心,成天惦記著她,寫日記自己看,寫情書也不敢寄,悶騷之極。更搞笑的是,從頭到尾,他跟那女生連手都沒有牽過,說過的話更是沒超過十句,膽子這麼小,真不如去做女人算了,哈哈哈。」
「電話。」闞戚智全神貫注盯著海報上的菱見百合子。
「她回老家去了,現在正在表姐婚禮上呢。」鄭能諒面不改色地忽悠道,為了延續那個美麗的誤解,早在軍訓結束之前,他就假裝不經意地向舍友們透露過他「女朋友」孟楚憐在國慶期間的行程。
闞戚智說:「不去可別後悔。」
「我也不是隨便的人噢。」谷二臻冷不丁的陰陽怪氣差點讓眾人把晚飯都吐出來。
「所謂吃喝,不會是請我們吃閉門羹、喝西北風吧?」見慣了現實落差的鄭能諒總是事先做最壞的設想,這樣就不容易有太大的失望。其他人沒他那麼悲觀,情緒空前高漲,磨刀霍霍,將空虛和無聊暫時丟到一邊,早早進入了吃喝的主題和饑渴的狀態。
眾人笑著說,說著笑,彷彿吸了一氧化二氮,根本停不下來。鄭能諒笑不出來,在軍訓期間,為了排解思念,也為了某種紀念,他寫寫停停,完成了這篇「不可觸碰」,前些天才用一個無人知曉的新筆名投稿給《西都風》,沒想到此刻被人翻出來。在看到眼前這些反應之前,他一直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初戀故事在別人眼中原來只是個不切實際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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