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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馬月盜格日(上)

作者:商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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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秘花園遭遇戰 3

第八章 神秘花園遭遇戰

3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包包、首飾、手錶、化妝品、衣褲鞋襪、香水鏡子等,都可以算女人身體的一部分,」小麻花悠然地晃著舌頭,「不過,專業而嚴謹的盜格空間是不會用這種定義來坑你的。你之所以站在這裏,是因為沾到了胡嬌粉的血。」
小麻花一本正經:「不,這是人血。」
宋穎哲笑道:「不對吧,九哥,加上剛才這一面,至少也有兩面之緣了。」
鄭能諒很了解這兩位的品性和能力,所以對眼前的一切絲毫不覺得意外,也沒有怨言。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走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瓶紅藥水,返回現場,將其盡數灑在自己躺過的位置上,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到向日葵活動中心的包廂里,繼續陪同學們玩到散場。
「誰告訴你盜取了這一幕,災難就不會發生了?你又憑什麼斷言,那人是無辜的?」
第二天,鄭能諒照常去聽外教上英語口語課。上到一半時,窗外閃過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昨夜事發后一個多小時偷偷溜回現場的裘比軾被那一攤「血」嚇得夠嗆,卻沒有找到鄭能諒的「屍首」,還以為遇到什麼靈異事件了,直到此刻親眼確認這小子沒有變成殭屍才放下心來。
望著還在發愣的霍九建,鄭能諒有板有眼地分析起來:「與漂亮女生打交道多少會有點小心翼翼,這是正常的,因為心裏多少對她有所企圖——男生只有在無欲無求的情況下才會在女生面前表現得自然得體。而九哥,你剛才的表現很不一般,所以可以斷定,你跟這女的關係絕不一般。」
「血……」鄭能諒馬上想到剛才胡嬌粉用手去捂傷口的畫面。
鄭能諒就這樣走進了秦允蓓的世界。
說完這幾個字,霍九建就像www.hetubook.com.com被磁帶卡住了的隨身聽,僵在那兒發不出聲來,鄭能諒和冉冰鸞除了禮貌地笑笑也插不上話。幸好這位陌生姑娘沒打算深入交流,在尷尬初顯雛形的時候就被她的朋友們催著出去了。
小麻花感慨道:「沒想到你人如其名,事事能諒。」
「是啊,呵呵。」霍九建的矜持令他的笑容牽強得就像是用透明膠粘上去的,使鄭能諒想起中學時代站在孟楚憐面前的自己。
「什麼意思?」鄭能諒心頭一緊。
如此特立獨行的一場雪,不光讓人瞬間冷靜,還讓校園內外變得冷清起來。放寒假的前一天,鄭能諒邀請霍九建、冉冰鸞和宋穎哲到外語學院民族餐廳小聚,算是為剛剛結束的半年大學生活來個小結。四個人點了些特色菜品,要了一箱啤酒,圍坐一圈,談笑風生。酒足飯飽,正要離去,鄭能諒忽然發現霍九建的臉比他們三個都紅,好奇道:「我說,九哥你的酒量可比我們仨加起來還高,怎麼就醉了?」
「我倒是想定格,可惜這蛋太大了,咽不下。」鄭能諒不想抬高自己,便用玩笑應答。
一股涼意瞬間躥上鄭能諒的後背,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做了一個錯誤的判斷和選擇,連忙追問:「怎麼回事?這場爆炸還是會發生嗎?那人到底是誰?」
「這的確很過分,但在那種情境下,很多人都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因此而懲罰她,選擇定格這一幕,那麼她旁邊那個無辜的人也會受到牽連,不如直接盜走這場災難,對大家都好。」
「嗨,你們咋就不信呢,」霍九建急得直撓頭,「剛進校的時候不是兩個老鄉領我來宿舍的嗎?他們組織了一次www.hetubook.com.com老鄉會聚餐,飯桌上認識的她,好像叫什麼梅來著,對了,秦秀梅。」霍九建來自農村,他以為捏造一個富有鄉土氣息的名字出來,就能讓鄭能諒他們相信那女生真的只是他老鄉。
鄭能諒一臉的不服氣:「我說,就算是這樣的接觸,那也不過沾到一點點血而已啊,至於把我拽進來嗎!」
望著又一次從頭開始的畫面,鄭能諒的心跳愈來愈急,既被這場吞噬一切的災難深深震撼,也對胡嬌粉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慨。眼下她的命運就攥在他的手裡,只要他定格這一幕,胡嬌粉就將付出慘重的代價。然而他斷然拋棄這選擇,甚至連一次提問的機會都沒有使用,便徑直揮起黃金分戈,連枝帶果應聲而落。剛一觸地面,碩大的金蛋便倏然消失,空餘一截斷枝輕輕彈落在鄭能諒的腳邊。
鄭能諒根本沒把胡嬌粉對他的所作所為放在心上,但對於胡嬌粉而言,這個出身卑微的傢伙隨時有可能用這件事來勒索她,於是果斷轉變一直不願意出國留學的態度,依了父親的安排。鄭能諒不知道她這一番思量與選擇,也不知道他在盜格空間的那個選擇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更不知道,那一幕被盜取的未來究竟是完全不會發生,還是會以另一種形式呈現。在下一個猴年馬月真相揭曉之前,他有足夠的時間邊思考邊等待。
小麻花嘆了一口氣:「真是個善良天真的盜格者。」
「嗯,你能想到這一層很難得,」小麻花抿了抿唇,又朝地上的斷枝微微一撅,「可畫面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她為了自己的安全,無視他人生命,不該死嗎?」
「你小子別摳字眼損我啦,我跟她一點都不熟,一面之緣而已。」霍和_圖_書九建的臉越發紅了。
鄭能諒和宋穎哲抬頭望過去,只見對面那桌正好散場,一溜男女陸續走出包廂,一個梳著馬尾辮模樣俊俏的小女生在門口停住了腳步,朝他們揮了揮手:「嗨,這麼巧!」
之後的一段時間,他們在校園裡又撞見過幾次,彼此都微笑著打招呼。那件事就像胡嬌粉甩在鄭能諒臉上的污血一樣,沒有留下半點痕迹。而胡嬌粉就像鄭能諒撒在廁所里的那泡尿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人說她去了加拿大,也有人說她去了紐西蘭,但只有她那位關係網比下水道還要四通八達的父親才知道正確答案。
等待讓時間顯得慢,思考又令時間過得快,時快時慢的大一生活已過一半,迎來了一場雪。西都的雪雖也從天上來入地里去,卻在氣、韻、形、神各方面都別具一格:綿里藏針的沙塵吹來萬里大漠的異域風情,蕩氣迴腸的呼嘯聲翻開千年古城的浩瀚畫卷,蓬頭垢面的土模樣透著百姓人家的質樸氣息,遮天蔽日的大陣仗顯出十分霸氣的王者風範。
鄭能諒有些奇怪,這句話聽上去似褒揚,卻為什麼要嘆息呢?只聽小麻花接著說:「傻小子,好心未必能辦好事。對命運的選擇,光有清泉般純凈的心靈是遠遠不夠的,還應該有皓月般明亮的眼睛。」
這是一條一人多寬的通風管道,濃煙從管道深處和縫隙間不斷湧出來,兩個身影穿過濃煙,手腳並用地往外爬。前面一位正是胡嬌粉,臉上矇著毛巾,緊跟在她身後的是名短髮男子,灰頭土臉,眼中布滿血絲與恐懼,一邊用手捂住嘴,一邊屈肘爬行。管道里亮了起來,出口就在前方,男子的手忽然碰到了胡嬌粉的腳,令她渾身一震。她果斷地回過頭,一腳蹬開那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手,同時飛快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管狀物,朝對方的眼中噴去。在男子痛苦地捂住眼睛的同時,管道深處湧出一團橘黃色的火球,瞬間將他吞沒。胡嬌粉還沒來得及轉身,身下的管道便轟然塌陷,將她整個人拽了下去,同時翻起一片火光。兩股火焰剛一交匯,管道四壁忽地一緊,旋即被一陣猛烈的爆炸撕成了碎片。畫面中只剩一種顏色,縱然金蛋傳遞不出聲音,鄭能諒也已經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滾滾熱浪和冰冷的死亡氣息。
鄭能諒瞠目結舌:「這也太狗血了吧!」
一肚子的問題和焦慮還沒來得及消化,鄭能諒就已回到了現實世界。裘比軾和胡嬌粉早沒了蹤影,坤包、高跟鞋跟、濕紙巾也一併消失,連地上和他臉上的血跡都被清洗得一乾二淨。儘管倒在地上的鄭能諒還有脈搏和呼吸,但在裘比軾和胡嬌粉看來,這小子可能是裝暈訛人,也可能暫時休克,還可能因為這一摔留下什麼後遺症,無論哪種情況都是很麻煩的,而眼下四周沒有其他人,這個路段又沒裝監控,避免麻煩的最好辦法就是溜之大吉。
「血液可是人體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哪怕只有一滴,也足以開啟盜格空間。也正因為只沾到一點點,所以也只有一個未來可以選。」小麻花一邊振振有詞地解釋,一邊頑皮地將舌尖朝上撩了撩。
「在我看來,盜格者不應該利用能力來報私怨,何況我只是不欣賞她的為人,還算不上什麼怨。」
「坤包什麼時候也變成女人身體的一部分啦?!」鄭能諒義憤填膺地質問小麻花。
小麻花確認道:「沒錯,她傷口的血經過手和坤包兩次轉移,最終落在你的臉上,是無可置疑的身體接觸。」
小麻花說:「在我看來,和-圖-書這算以德報怨。」
細心的冉冰鸞指了指斜對面包廂,低聲說:「好像自從那個姑娘進來以後,九哥的狀態就變了。」
「唉……」鄭能諒望著沉靜如水的銅鏡,兀自猜想起各種可能:莫非和初中時遇到的那次一樣,雖然盜取了趙老太壓在危樓下的畫面,卻阻止不了危樓的倒塌?這場爆炸終究不可避免,只是胡嬌粉不在其中?如此說來,那個男的還是會遇難?聽小麻花的口氣,他似乎不是好人?莫非他是個追殺胡嬌粉的兇徒,而胡嬌粉是無辜的受害者?
揭穿這一點並不難,鄭能諒馬上衝出包廂朝過道盡頭一望,見那女孩和她的朋友們正在收銀台前有說有笑。他扯開嗓子就喊:「秦秀梅!」
霍九建連呼冤枉:「就是個老鄉好不好!」
小麻花的舌頭左右晃了晃:「我說過,我只是根據我的主觀理解進行推測。未來的真正面目,只有發生了才知道。未知之事,該來自來,你選擇的只是未來的一個點,而命運的軌跡和人生的盤面何去何從,更多的還是取決於俟影人自己的內心和選擇。」說完便縮回了樹中。
不出所料,霍九建沒有慌張地制止他,那女孩也對這名字毫無反應。然而意料之外的是,鄭能諒聽得腦後傳來一聲晴天霹靂:「瞎嚷嚷什麼,我又不是聾子!」匆忙回頭,一張清秀的陌生面龐赫然映入眼帘,柳眉微皺,櫻唇輕抿,凌人的氣勢夾著淡淡的奶香味瞬間將他團團圍住。
鄭能諒抬頭一看,海棠樹茂密的枝葉間果然懸著一顆金光閃閃的巨蛋。似乎因為是獨苗,這顆金蛋看上去比以往的任何一顆更大更沉,將手指粗細的枝條都拽彎了腰,蛋面上顯現出的景象也比以往任何一幕更駭人:
「什麼話,老相好怎麼就不好了?」鄭能諒批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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