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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馬月盜格日(下)

作者:商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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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防不勝防的親密接觸 1

第十一章 防不勝防的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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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九建故意做出一個嬌羞的表情:「亂講,人家現在還是很羞澀、很純情的好嘛!」
鄭能諒急忙追問:「什麼葯?給誰下?」
「嘔!」眾人異口同聲報以鄙視,然後哄鬧著要看照片。霍九建卻說剛認識還沒照片,只能口頭描述:「古人云,美人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她如果生活在戰國時代,那麼中國古代史一定會改寫,因為只需撓一撓她的胳肢窩,就能將七國全滅了。」
但照片和錢包在一起,如果單單拿走照片,她肯定是唯一嫌疑人,只有讓錢包一起消失,才不會穿幫。她仔細查看了錢包,破破爛爛一文不值,裏面也只有幾塊零錢。她將零錢取出,深吸幾口氣,然後朝四周瞄了一圈,趁沒人注意,把空錢包朝垃圾桶里一丟,又將照片迅速塞入胸口——連衣裙沒有口袋,藏別的地方都不安全。
「是不是有蚊子?給,一噴就好。」金飛祚關切地遞過來一瓶驅蚊水。
一個魂不守舍,一個心懷鬼胎,一個不明就裡,這樣的三人行,註定了接下來的遊玩只是走走過場,乏善可陳。短暫的暑期之旅匆匆結束,鄭能諒和秦允蓓謝別金飛祚,各自回到故鄉,在熟悉又陌生的圈子裡過完了那個悠長而平淡的夏天。
「兩個詞都用錯了,你這叫色膽,不叫膽色;也沒什麼技巧,就是些伎倆。」鄭能諒一針見血地點評道,「事實上,每個男人遲早都會褪去純情羞澀的外衣,將油腔滑調、花言巧語、軟磨硬泡等技巧運用得爐火純青,因為競爭的需要以及動物的本性使然,我和鸞少只不過幫助你縮短了這個進化的過程而已。」
「討厭,我撓這裡是因為內衣太緊,你眼睛不老實!還多管閑事!」秦允蓓把瓶子丟回去,偷瞄了一眼鄭能諒,卻見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兩人的鬥嘴無動於衷。
這些憂慮寫在他的臉上m.hetubook.com.com,落在秦允蓓的眼裡,卻被解讀成另一串信息:他為什麼從昨晚到現在都不怎麼搭理我?為什麼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是不是還在為昨天丟照片那事不開心?那個孟楚憐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要?他莫非已經懷疑到我頭上了?錢包雖然扔掉了,可照片我還貼身藏著,他應該不可能發現吧?我現在要是坦白,他會不會一氣之下永遠都不理我了呢?
幾個月前,就在秦允蓓向鄭能諒表白的那個傍晚,兩人並排坐在大禮堂的屋頂上,他給她看了那張照片,告訴她這是他女朋友。她蜻蜓點水地瞅了一眼,嘴上說著不著急,雲淡風輕,心裏卻早已電閃雷鳴。向來藏不住話的她在那一刻顯得異常理性,因為有一種堅定在腦海中暗暗提醒,為了那一刻她準備了很久,也做過無數種假設,所以必須忍住。
「哼哼,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道貌岸然的傢伙也會乘人之危呀。」頑皮的小麻花當然不會錯過吐槽的機會。
「唉,可不是嘛!」闞戚智深有感觸,「要想修成正果,就不光要征服女朋友,還要征服她的媽。」不久前,他也談了個女朋友,可對方母親本就不贊成太早戀愛,結果看了闞戚智寫給她女兒的「戚遼體」情詩后更是差點心臟病發作,堅決拆散了兩人,令他一直耿耿於懷。他倒不是在意跟女朋友分手,耿耿於懷的只是她媽不懂欣賞「戚遼體」這件事。
「哈哈哈!」霍九建對舍友們的調侃一笑而過,同時對兩位「恩師」表達了謝意,「我這次能把她追到手,頭功要歸小諒和鸞少,因為上次追梅歆芾的時候,你倆的指導給了我很大幫助,鍛煉了我的膽色與技巧。」
「果然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她媽呀!」鄭能諒聽了霍九建的愛情故事,不禁腦洞大開,「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擒賊先和_圖_書擒王,娶女先娶媽?」
「少跟我耍貧嘴,再不趕緊選,就把你關這裏,讓你的肉身在外頭演植物人去。」
「急什麼,才一顆金蛋,還這麼小,都不夠我吃的。」鄭能諒漫不經心地湊上前去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啊,她這是在幹什麼?」
「喲,還挺會臭美的,人家姑娘喜歡你,不代表就可以讓你隨便親。」
小麻花馬上給出了解答:「當然是在下藥了。」
「就算她不願意,也不叫乘人之危,應該叫乘人之睡。她睡得好好的,哪來的危?你個無所不知的素問鏡居然成語都用錯,太不專業了。」
不料,金飛祚被自己的歪打正著所鼓舞,即興開起了玩笑,「還是群好色的蚊子哪,專叮敏感部位。」
何茹媲在西都理工大學念大一,擁有精緻的五官和不俗的氣質,令圍觀者議論紛紛,口水潺潺。這一天,309宿舍的訪客絡繹不絕,來者千奇百怪,有借掃帚簸箕的全樓第一懶漢,有探討專業知識的全班倒數第一,有素昧平生的老鄉和故交,甚至還有請求與鄭能諒切磋棋藝的絕世棋盲——此人居然知道象走日、馬走田、車拐彎、兵回頭……一個個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允蓓臉一紅:「想什麼呢!我說的是腳上癢。」說著,她低下頭,朝腳上噴了點驅蚊水,以證明自己的說法。
但這一次她沒忍住。鄭能諒和金飛祚去上洗手間時,把背包託管給她。拉鏈本來就開著,錢包也碰巧掉了出來,落在她腳邊的時候照片正好映入眼帘。她並未處心積慮,也不算趁火打劫,只是隨手撿起照片來欣賞了一番。上次在大禮堂,她看得很粗略,一來因為心亂如麻,二來不想讓他看出她很在意。後來她又覺得應該知己知彼,可再想細看卻找不到機會,如今照片不請自來,她當然不會錯過,定要再深入研究一下這https://m.hetubook.com.com位名叫孟楚憐的情敵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
霍九建注意到這種尷尬,便匆匆宣布新聞發布會結束,帶她去吃燭光晚餐了。從那以後,何茹媲再也沒在7號宿舍樓里出現過,霍九建也漸漸從按時作息變成早出晚歸,再到夜不歸宿,直至遷居愛巢,共沐愛河。
「何茹媲,小何,我女朋友。」霍九建不厭其煩地向這些平日里幾乎不來串門的左鄰右舍介紹,臉上掛著憨厚飽滿的笑容,一如「多收了三五斗」的農民伯伯。
霍九建是在一家健身館邂逅這段愛情的,說起來一臉的得意和慶幸:「她媽管她比較嚴,不過前不久被公司派出國拓展業務去了,起碼一年才能回來。遠水救不了近火,等她回來生米也成熟飯了,嘿嘿!」
秦允蓓受到這個誤解的啟發,馬上借題發揮:「是啊,這裏蚊子真多,癢死了。」
3天後,霍九建的女朋友應邀視察309宿舍,引發整個樓層的群體性騷動,309宿舍一時間熱鬧得跟開新聞發布會似的。
結果,等到坐在悶熱又擁擠的車廂里時,秦允蓓就明白了什麼叫自作自受。被不斷滲出的汗水弄濕的照片好似一群螞蟻,在她的皮膚和文胸之間來回蠕動,癢得她坐立難安。她本想去洗手間把照片取出來換個地方藏,可起身一看堵在過道里的無座乘客和大包小包,只好知難而退。她伸出手飛快地在胸口撓抓了幾下緩解不適,卻注意到一旁鄭能諒陰晴不定的臉色和金飛祚不忍直視的神情,又不得不用力忍住以免穿幫。
「現在知道緊張了吧?不過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個問題回答完畢,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判斷啦。」小麻花幸災樂禍地搖了搖舌頭,不再吱聲。
華泰嶗指著霍九建提醒道:「你可別心存僥倖噢,煮熟的鴨子也會飛的,要知道,對於大多數戀愛中的男同胞來說,擁有和_圖_書豐富的對異性鬥爭經驗的丈母娘絕對是一座難以逾越又無法迴避的火焰山。」
天還未轉涼,樹葉剛開始變黃,309宿舍的6個人又從四面八方回到了學校。「小別勝新婚」,新學期第一天夜裡的卧談會持續到凌晨三點,交流暑期見聞,炫耀各自收穫,聊得熱火朝天。最後,大夥一致認為,霍九建是這個暑假里全宿舍最有建樹的人,因為無論是集齊《龍珠》漫畫與閃卡,還是把《暗黑破壞神》所有職業地獄模式統統打通,都無法與找到一個貨真價實的女朋友相媲美。
研究的結果喜憂參半,喜的是孟楚憐並沒有三頭六臂,只是個與她差不多的漂亮姑娘,這說明鄭能諒的審美觀是正常的,值得欣慰,而且通過深入觀察與分析,孟楚憐的多項指標似乎還稍遜一籌:從光影對比度上看,孟的皮膚沒她這麼嫩白;根據參照物目測,孟的身高低她半個頭;從服飾造型上看,孟的風格比她更清淡更普通……如此說來,要贏孟楚憐似乎只是時間問題!秦允蓓的自信剛一露出小腦袋,馬上被接踵而至的憂慮感生生拍回了地洞。憂自喜中來,正是這種並未特別驚艷的感覺讓她忽然意識到:孟楚憐並不是靠外表吸引住鄭能諒的。
不安迅速在秦允蓓的心底蔓延開來,讓她方寸大亂:在孟楚憐那樸素簡單的外在美之下,一定還藏著某種更具核心競爭力的特質,這種特質也許我不具備,那就毫無勝算;或者我也具備,但她已經先入為主,我又如何后發制人?想到這兒,秦允蓓做出了一個大胆的決定:拿走照片!
「什麼叫乘人之危?分明是成人之美好不好,不信你問問她願不願意。」鄭能諒反駁道。
畫面中光線比較昏暗,但從隱約可見的輪廓和擺設可以看出,那是一間寬敞的廚房。一個身穿睡衣的女子背對鏡頭站在水槽邊,手裡捏著一張對摺的小紙片,正在m.hetubook.com.com往一隻瓷杯里小心地倒著什麼,還不時側過臉來觀察身後的動靜。雖然根本看不清五官,但從身材、頭髮和觸發盜格空間的規則來判斷,她當然是秦允蓓。可她這古怪的舉止讓鄭能諒隱隱感到不安,問題便脫口而出。
鄭能諒沒空去罵它,大腦飛速運轉起來:秦允蓓穿著睡衣,應該是在她自己或熟人的家裡;屋裡沒有開燈,但角落裡的除濕器、開關的指示燈等都亮著,說明並沒有停電,只是不方便開燈;從她的狀態來看,屋裡應該還有一個人,此時正在忙別的事,而她的葯就是給這個人準備的;這葯也顯然是對此人不利的,但應該不會是致命的毒藥,因為她穿著睡衣又沒戴手套,到處都有她留下的痕迹,如果毒死了同屋的人,無異於自投羅網……
何茹媲受過良好的家教,言談舉止尺度分明,若有似無的笑容讓每個人都覺得很親切卻又不敢太親近,雨露均沾的目光也從不在任何人身上逗留超過兩秒,雲淡風輕的神情似乎天塌下來也不會讓她感到絲毫意外,無欲無求的氣場彷彿一道密不透風的防火牆,將她與這個紛亂而庸俗的世界徹底隔絕。她看上去如此高貴不凡,便與這個凌亂不堪的宿舍格格不入。
金飛祚指指她胸口:「人家頭痛醫腳,你腳癢撓胸?」
他越想越擔心,既為那個不明身份的受害者,也為秦允蓓。無論是否毒藥,無論成功與否,對秦允蓓來說都有極大的危險。這樣的未來,絕對不能讓它就這樣發生。想到這兒,他立即揮起黃金分戈,讓它永遠地消失在自己面前。
在接下來的旅程中,他越發心事重重,那個畫面雖然已經隨著金蛋歸於塵土,卻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秦允蓓究竟為什麼要那麼做?她的目標究竟是誰?被盜取的這一幕未來,會不會改頭換面,以另一種更糟糕的形式出現?下藥失敗的她,是否會採取別的方法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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