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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為門內的他是不是已經睡著的時候，他聲音遲緩地說道：「李阿姨的病，一定不容樂觀吧。」

淚水？什麼時候？

他還沒有見過我媽，我也一直沒有說。我以為隱藏得很好的啊，怎麼可能……他還是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在你們離開紫荊市以前就猜到會變成這樣。」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間，楊湛遠接著道，言語間透著一股濃重的哀傷，「我媽盡了最大的能力去說服她，並向她分析了後果，沒想到李阿姨還是一意孤行選擇這麼做。……真是該死，如果當時我答應那個條件，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我從衣櫃里翻出衣物，輕手輕腳走出去，看到楊湛遠正藉著手電筒的光芒，在打探這個簡陋的室內。

「左曳如果真的喜歡你……怎麼會不體諒你？」

「我……」話題轉得太快了，我語噎，「這種和*圖*書事我怎麼知道！」

「培養？」

「你流那麼多淚水的原因。」

背靠在門面上，我好像剛做了三百個俯卧撐，心臟劇烈地跳個不停，身體也極致虛脫……

「噓！來之前我就警告過你的，別發出聲音！」我急得臉都要紫了，慌忙把手裡的衣物塞給他，「那個是我的房間，你去把濕衣服換下來。」

楊湛遠剛關掉手電筒朝前走了兩步，就無頭蒼蠅地踢飛腳前的一張板凳——「碰咚」！

「喂，姚小布——」楊湛遠聲音嚴肅地說道，「你到底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楊湛遠和我隔著一扇木門，從他發出的聲音，可以感覺到，他和我是以背對背的姿勢對峙著。

「為什麼……」我撐大了瞳孔，「你是怎麼知道的？」

實在是沒辦法的情況下，只好把楊湛遠帶回了家……

這樣的話，就和-圖-書更不能吵到他了。

「我才沒有逃避，因為我從來都很堅定地覺得我不會答應你。」我掙扎著甩開他的手，在昏暗中把頭抬起來，直視他的臉道，「我喜歡左曳，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還是無法阻止那種喜歡。所以，我不會跟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的。」

氣氛突然之間就變得很曖昧很奇怪。因為一時間我找不到話去應對，空間里安靜極了，只有窗外風吹著雨撲在玻璃上的聲音，「嗒嗒，嗒嗒」。

我警醒地站直了身子，從他的話語里，直覺嗅到了嚴重的陰謀感。他們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為什麼只有我不知道，被傻傻地蒙在鼓裡：「楊湛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

楊湛遠這傢伙，居然趁機把手攬住我的胳膊，還很親昵地把頭也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小布妹妹，那件https://m.hetubook.com.com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腦子又慌又亂……不停地回想著楊湛遠剛剛說過的話。

「什麼啊？」我盡量把頭往旁邊移。

發著燒的他，身體異常滾燙，透過衣物我能感受到他肌膚的熱度。

我簡直嚇得三魂去了六魄，開始埋怨自己為什麼要把瘟神拎進家門啊？不過膽戰心驚之餘，發現媽媽的房間里並沒有傳來動靜，甚至連咳嗽聲也沒有聽到。奇怪，難道她今晚睡得特別好？

是空間里充斥的濃烈藥味讓他猜到？還是這簡陋的家庭和簡陋的擺設？還是……

「對不起，讓你陷入這樣孤立無援的處境，都是我的錯。」楊湛遠的聲音嘶啞著，聽起來像被人用刀子割著一樣難受。

我搖了搖頭：「楊湛遠，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到底想說什麼？」

「到了，你快點把衣服換掉和*圖*書吧！」我把他一推，轉身就要關門出去，手腕卻被拉住。

說完這句話，我幾乎是逃也似地出了房間，關上門。

難道是下午撞到楊湛遠的那個時候？我哭得潰不成軍……

一個好大的噴嚏。

什麼條件？

又是長久的沉默。

為什麼？難道我被他說的動搖了？

楊湛遠的指尖滾燙，輕輕地探上我的臉，托住我的面頰：「讓時間去證明吧，我真的會為你付出一切。」

隔著一扇門，楊湛遠的聲音又輕輕地響起了：「其實我都知道了。」

我別開臉：「……你快點把衣服換掉吧，別感冒了。」

「所以呢？」

彷彿是當頭棒喝，我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我伸手拽住楊湛遠的胳膊，輕聲道：「來，跟著我走，我帶你過去。」

「你要信，」他丟出一個肯定的陳述句，「因為我真的可以做到。」

這些我也知道啊！左曳從來都不m.hetubook.com.com為我考慮，他那麼驕傲、自私，怎麼可能會為我做出改變！

埃？

「哦——阿嚏——」

「跟我在一起那件事。」

「你怎麼知道你不喜歡我？」楊湛遠不動聲色地說道，「感情的事，是可以培養的。」

楊湛遠沉默了一會：「如果我說，為了你，我可以磨去我所有的菱角，你信么？」

「是啊，真正的愛情不是一見鍾情，而是日久生情。」他說著不知道從哪部狗血電視劇里聽來的話，「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是靠著簡單的『喜歡』就可以的。他們需要磨合，才能相處，才能走下去……」

所以，搬到這座城市裡以後，我每天都讓自己生活得很忙，不給自己時間想左曳，那樣就不會傷心難過了！

雨一直嘩嘩地下著，不但沒有停下的趨勢，還越來越大了。

「喂，你在幹什麼！」我輕聲喊著，「快把手電筒關掉，你想弄醒我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