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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艾伽起身，坐到他身邊，「家裡有葯嗎？」

艾伽：「對。」

他什麼都沒做，只用目光看著她：「是嗎？」

艾伽剛站起來，又被靳嘉致捉住。

風更大，將窗戶吹得丁零噹啷，就在他宣布睡眠失敗，準備去找葯時，門鈴又響起。

找到葯，又去廚房燒水，五分鐘后，將熱水和葯都放在了靳少爺面前。

「沒有。」他停了下補充，「燒不死。」

艾伽看著他，語氣很輕。

戚佳雪說沒聽說靳嘉致有談戀愛。

靳嘉致不懂，她見到他和那群不三不四混混在一起時的衝擊有多大。

靳嘉致被壓在沙發上。

他抬眸，眼神很冷漠，看她像看陌生人。

艾伽不管面前的局面，直接走到靳嘉致面前：「你跟我出來。」

戚佳雪重複：「靳嘉致沒來學校，教導主任來啦，我先掛了啊。」

靳嘉致的幾個同伴聽到她的話笑成一團。

似乎看透了她，靳嘉致突然笑了，隨後他坐直身體，整個人癱在沙發上，變得沒什麼精神。

他剛要挨到艾伽的肩膀，被靳嘉致冷眼掃過來，他動作一頓。下一秒，渾然不知的艾伽用力扯著靳嘉致往門外走。

艾伽先動，她摸到牆上的開關摁了下，房間瞬間變得亮堂。

「我比艾伽差在哪兒？」

她抿著唇看了靳嘉致片刻，將水和葯放在地上，轉身就走。

艾伽怕關門：「放手。」

她看了看時間，催他去洗澡睡覺。

她問完，靳嘉和圖書致突然笑了：「我也想知道我差在哪兒。」

「嘉致，人走了。」辜雨從單元樓里走出來看著靳嘉致。

今天是陰雨天，風裡夾著下雨，這條街又臟又破，她放開他，向隔壁的便利店老闆娘要了一杯熱水，將口袋裡的葯拿出來，遞給他。

靳嘉致掌心很燙，指腹捏住她，有點癢。

靳嘉致伸手拎住她后領，稍稍用力將她拎進來。

他沒說話。

靳嘉致沒看，他閉上眼，在想今晚能不能睡著。

辜雨愣了下，抿了抿唇，眼裡都是不甘心：「她只喜歡你乖乖仔好學生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你真實的模樣。你想過嗎？她如果全部都知道了，她能接受嗎？她會不會離你更遠？但是我不一樣，我喜歡你，喜歡你全部的模樣。」

艾伽下意識伸手就夠他的手，下一秒才說：「你怎麼不開燈啊？」

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忍，要好好勸他，但他真的太過分了。

艾伽「哦」了聲：「辜雨呢？」

她昨晚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但是她身上有毯子嗎？

「我說妹妹，你到底找誰，天天來這兒鬧。」

艾伽停下腳步，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靳嘉致昨晚根本就沒有睡覺，或許不是早上出門的，是昨天半夜就出門了。

艾伽低眸將葯扣出來：「先吃藥，退燒了，明天去上學。」

「小姑娘，已經大半夜了，你能不能別折騰了？」

艾伽也很苦惱，可她必須要見靳嘉和圖書致啊。她在想是和對方溝通還是直接叫開鎖公司比較好。

鄰居被鬧了幾次，脾氣不太好：「你再這樣，我叫物業了。」

第二天一早，艾伽醒來時已經七點了，自己明明定了鬧鐘。

她攥著手，目光緊盯著面前的人。

男生疼得齜牙咧嘴站起來要找艾伽麻煩，就在這時，門口突然來了幾個人，穿得很潮，頭髮染得囂張，手裡掐著煙，有說有笑的。

四周靜了靜。

他笑得更諷刺。

她低頭，給戚佳雪打電話：「靳嘉致去學校了嗎？」

其中一個黃毛認出艾伽，弔兒郎當道：「靳爺，這就是昨天來找你的妞，我說得沒錯吧，長得不錯吧。」

她更靠近了些，用自己腦袋碰了下他的腦袋：「你發燒了。」

艾伽也看著他，她忍了兩天的氣，整個人都快爆炸了。

她知道靳嘉致沒來上課，專門請假來找他。為了能跟著他，她又撒了謊，說她和父母吵架，離家出走無家可歸。

艾伽抿著唇靜了一會兒。她黑眼圈很重，臉色很不好。網吧里什麼人都有，有人故意伸腳絆她，艾伽嗤笑，眼都沒抬，直接踩了上去。

她這人長相偏冷艷，性格又洒脫，向來沒心沒肺慣了，從來沒有和誰這麼軟著說話。

他無所謂地扯了下唇：「行啊。」

辜雨不願意這個時候他心裏還都是別人：「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新的機會。」

靳嘉致一點反應都沒有，慢和-圖-書吞吞往樓上走。

艾伽聽到他答應，心稍稍放了下來。

「不會睡你房間吧？」

艾伽聽不得他說這些不著邊的話，她的手機快被畫室的老師打爆了，讓她趕緊回去，距離美術聯考沒幾天。

艾伽不和他計較，剛剛她被他氣得跑到小區門口，接到了戚佳雪的電話。

靳嘉致看著沒接。

「你昨天答應我什麼？」

艾伽動作停了下來，她忽然問：「停電也是騙我的？」

靳嘉致鼻息間都是她的氣息：「幹什麼？」

窗外終於下起了暴雨，客廳的窗戶沒有關，雨水順著風颳了進來，有一滴水落在他眼角的位置。

艾伽沒在意，全部心思都放在靳嘉致身上。她推開他卧室的門，房間里是空的，被子和枕頭都放得很平整，像從來沒被睡過一樣。

「買葯啊，趁現在還沒關門。」

靳嘉致沒開門，對面的鄰居被敲得不勝其擾又打開門，看見還是艾伽。

「我再也不管你了。」

黃毛起鬨：「眼光這麼高。人家可痴情很，昨天等了一天，今天又來。」

「你別瞎折騰了。」

艾伽說了句「知道了」，又跑去昨天那家網吧，不顧前台的阻攔，在裏面找了一圈人，沒發現靳嘉致。

她說著就要摸黑去找，手腕被扣住，黑漆漆里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能感覺到他聲音里的情緒：「你來幹嗎？」

辜雨知道如果今晚她沒有成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艾伽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能得到靳嘉致的愛。

消息不停在屏幕上刷新。

靳嘉致在那群人當中，漫不經心的模樣，表情又冷又壞。今天雨沒停，氣溫一降再降，他燒還沒退，現在臉色發白，讓他又有一種冷漠又脆弱的美感。

四周都是鍵盤的敲擊聲還有各種音效，空氣里泡麵的味道、煙味混在一起，難聞得要命。她腦子裡「嗡嗡」作響，眼睫微顫，眸光卻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早讀已經開始了，戚佳雪偷偷跑出來接的電話：「你等等啊，我去他們班看看。」

靳嘉致沒看她，四周的風更大了，明天也許會有一場暴雨。

艾伽終於碰到他的額頭：「別動。」

「我是從出生就和你定下婚約，和你一起長大，你說我是你什麼人？」

「我沒和奶奶說我回來了，今晚住你家。」艾伽忽然抓住他，又俯身靠過來。

艾伽一愣，心裏告訴自己，要哄要哄，靳少爺現在情況特殊得哄。

他仰頭看著頭頂，眉眼被夜幕籠罩得更冷。

「對。」

她沒去看靳嘉致，直接去找葯。

周圍更吵，人聲交雜，剛剛被踩的男生，一副不好惹的樣子要來找艾伽算賬。

她皺眉，掀開身上的毯子。

「你去哪兒？」

「什麼？」

家裡空蕩蕩的，空氣都泛著冷，他沒開燈躺在沙發上，手機在褲子口袋裡振個不停，他覺得煩，扔在茶几上。

氣氛停滯了幾秒，他忽然問：「你還離家出走嗎？」和_圖_書

他頓了下：「有葯。」

她第六感很不好，覺得不太對勁。

靳嘉致抬眸看她，眸光很淡，神情和之前截然不同。

為了增加可信度，她還自己打了自己幾巴掌，讓臉上有印跡。自從那次匿名牆后，她一直很老實，不做小動作，專心上課。她漸漸明白靳嘉致說的不同，她在努力讓自己變好。

他輕笑：「我說什麼你就信啊。」

艾伽在家裡轉了一圈，心七上八下的。

靳嘉致靜了兩秒，皺眉：「叫我全名。」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打開了。

她被涼風吹得冷靜下來，看見辜雨走了，又轉頭回來。

辜雨一愣，明白了他的拒絕，狼狽地走了。

艾伽態度良好地道歉，又是鞠躬又說對不起。

艾伽猛抬頭，順著聲音看過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學壞好玩嗎？你就這麼容易學壞嗎？」

他突然抬眼看過來：「我就是這樣，以前那樣都是裝的。」

可她還是不明白——

靳嘉致將她放下，冷淡道：「停電了。」

下一秒，關門，把鄰居氣了個夠嗆。

「沒來啊。」

畫室的同學，見她今天不在都在發信息問她怎麼回事。她回了幾個人，靳嘉致看見其中一個名字，臉色沉了下來，將浴室的門一摔。

艾伽這是這幾個月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他，她覺得自己好像又踩進了他的陷阱里。眼前的人怎麼可能是靳嘉致，他恰好長了和靳嘉致一樣的臉。

他聞言，心不在焉地掃了眼：「也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