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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鬆了口氣？！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感覺？說出那三個字，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難？還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我的下巴被他抬起，我看到他翻湧著大霧般憂傷的眼睛，那麼深沉疼痛地看著我。

上允瞳你到底明不明白，白痴啊！牧流蓮見到你只會更激動，我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面。現在，我開始害怕我的未來。

「我再也不想有人因為我而受傷，因為我而自虐，因為我而放棄自己的生命……」我狠狠哽咽了一下，伸手擦掉眼角的淚水，「那樣不好……那樣我會崩潰……我不能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

「上允瞳？！」我急了！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又怎麼了？！

「上車！」

「那就謝謝您了，請快一點，少爺他……」後面的聲音被哽咽掩蓋，然後是一陣喧嘩，電話被強制性地掛斷。

我幾乎是想也不想地拒絕：「不用了！你先回去！」

他的聲音變得憤怒：「安姬兒，讓你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就那麼難嗎？」

「我說我送你。」

他打開另一邊的車門：「上來，我送你。」

上允瞳咳了hetubook.com.com咳，低頭又說：「安姬兒，有時候你真的不夠可愛。」

我一愣！

對不起，牧流蓮。那天把你送到醫院去以後，我居然狠心地再也沒去看過你。可是你這傻瓜，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你所說的變成惡魔也要得到我，就是這種意思嗎？真是個大傻瓜！

以前的安姬兒是不會這樣的，可是……戀愛后，所有的女人都會脫下個性的外衣，心甘情願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做小女人。

「安姬兒，那天你煲的醒酒湯效果很好，下次教我吧。」

我頭重腳輕地從車棚里推出自行車，腦子一片花花的白光。忽然「吱」的一聲，上允瞳開著跑車停到我面前：「如果很趕的話，我送你吧。」

忽然一雙手將我攬進了懷裡……

「不要放棄我。」

他摸摸我的頭髮，笑了。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得心無城府，純真得像個孩子。

我絲毫不謙讓地回答：「上允瞳，有時候你也蠻讓人討厭的。」

「好的，我馬上趕過去。」

即使沒有牧流蓮的干擾，我和上允瞳還是這麼不誠實，這麼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願意麵對自己的心。如果牧流蓮插了進來，並且用極端的方式……像當初的堂野那樣，我一定承受不了，一定會放棄！

「我說不用。」

「上允瞳，你一點沒剩吃得很乾凈。」

「上允瞳，我不希望你再喝酒，每次你喝酒後都會對我做奇怪的事情。」

「上允瞳，你配合一下，我真的很趕時間。人命關天的時候，我不想跟你開玩笑！」

實在沒有時間再跟他爭執，我推著自行車正準備從跑車旁邊那狹窄的一小塊地擠過去。上允瞳居然一轉方向盤，將原本就狹窄的衚衕過道徹底堵死。

「姬兒……」上允瞳抱住我，於是一瞬間，鼻前全是溫馨的橘子香。

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我擦了，又掉，我擦了，又掉。我擦著眼淚站在那裡，身體恍恍惚惚，差點兒站不住腳。

「還在第四人民醫院……」

「既然這麼趕時間，那我送你。」

「如果你那樣做……我也會受傷。很受傷。」他的聲音狠狠地哽了一下，慢慢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說，「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和_圖_書，都不要輕易放棄，好嗎？」

他僵硬地坐在駕駛座上，手指以一種執拗的姿態抓緊了方向盤，聲音幽幽的：「是牧流蓮吧？」

其實，我憋在心裏有很多話想要說。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只要我開口，就能很輕易地和他走到一起。為什麼明明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要說出口卻覺得那麼艱難呢？！

「……」

「安姬兒，你招待我的食物煮得很用心。」

我咬了咬下唇，就在被這種沉默壓得窒息的時候，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我站起來看了一眼上允瞳，明顯感覺全身緊繃的他鬆了口氣。

「上允瞳！」我瞪大眼睛，「你到底在幹嗎？！」

「不用了。」

「上允瞳，你放開我。」我掙扎了一下，盡量平息自己的情緒說，「我要走了。」

「為什麼？我送你會快很多。」

「不用！」

上允瞳波瀾不驚的表情終於僵了僵，我的臉也不自覺地紅了——想起那個霸道炙熱的吻，想起那天在冷凍室……

長久長久的沉默……

一陣僵硬而死寂的沉默。

「因為……因為我那個朋友怕見到陌生人。」慌亂中我根本想不到和圖書更好的理由，只好隨口胡謅道，「上允瞳，你的車擋住了出口，讓我過去一下。」

我被他用那樣的目光看著，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嗯。」

他抱得我好緊。

女生總是被動，總是矜持，只會傻傻地等待。

早餐后，我和上允瞳面對面地坐在餐桌旁，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為什麼又較上了勁。

「上允瞳，」我被他抱在懷裡，抽噎著說，「我再也不想傷害別人了。」

空氣一陣窒息，氣氛慢慢地變得尷尬而曖昧……

「我一個朋友病得很重。」我放下電話，光速衝到門口開始換鞋，「我要去醫院一趟，上允瞳，你先回去吧。」

接到電話以後，我的心更沉重了,「明姬……安姬兒小姐您好，我是『C.KOW』的管家，我們以前見過面的……情況緊迫，我長話短說吧——少爺已經絕食很多天了，而且拒絕打針吃藥，導致身上多處傷口發炎，還持續高燒……少爺說，您一天不來見他，他就會一直這樣下去。可是少爺又不允許我們主動去找您，他希望您能在自願的情況下來見他。安姬兒小姐，少爺的身體不允許他再這樣等下去了，和圖書所以我是瞞著少爺偷偷給您打的電話。請您來看看少爺吧，他真的太可憐了！」

「不用，不用！我說不用！不用——！」

「姬兒……」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低啞，「不會的。」

「上車！」

我震驚：「他現在在哪？！」

上允瞳斂了眼，垂下視線靜靜盯著面前桌子上吃空了的盤子。我也覺得渾身僵硬不自在，看著他搭在桌子上修長的食指上，一枚北極星圖案鑲淚形琺琅的戒指。

上允瞳抿緊唇看著我，跑車穩穩噹噹停在原地沒動。

我獃獃地抓著電話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回過神。這時上允瞳從餐廳里走出來，看著驚呆的我，奇怪地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色很嚇人。」

我挑釁地揚高了下巴：「上允瞳，同樣不誠實的傢伙沒資格這樣說我。」

因為我是女生嗎？

我有些失望地走去客廳，胸口沉甸甸的，就像被沉重的秤砣壓緊了。

我一怔！

上允瞳……

他抱著我不願意鬆開，我開始用力掙扎，用力地扳開他的手。就在他的手要被我徹底扳開時，他再度抱緊了，更緊更緊：「姬兒……那天晚上，不是隨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