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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儒。」諸葛為道收起了賬本，有點不解地看著自己的「財務總管」，「這賬目上每年都要虧掉上萬銀圓……這樣下去會不會破產？」

「不是，不是，您是清官！」郭小寶笑著道，「道子兄，您儘管放心，雖然您每年都會有兩筆來歷不明的巨額收入，但是您絕對是清官，我敢保證！」

聽了這話，郭小寶和何天然都是一臉的怪笑，還一起挑起大拇哥。

這王文原是個海軍低級軍官，還是諸葛為道在海軍學堂的同學。可是投胎沒投好，他不是廣東汶村的「王」（鎮南王家），而是山東琅琊的「王」。不僅不是八大世家的人，連勛臣家都沾不上邊，就是個平民出生考進海軍的有志青年。結果在爪哇事變中當了出頭鳥和替罪羊，成了為數不多的幾個被強制退役或降職的軍官之一。

他還是有點不放心，又看著何天然，何天然笑道：「東翁……這兩筆收入中多的那筆是太后給您的！太后給您的錢，怎麼能算貪污受賄呢？」

而郭小寶接下去的話，則更加超乎了諸葛為道的想象。

諸葛為道還擁有兩家公司的股份，一是蘇伊士運河公司，二是庫頁島石油公司。前者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倫敦、上海、巴黎三地上市的公司，股票漲得很不錯，而且每年還有一萬多銀圓的股息。而後者還是個賠錢貨……到處找油，不斷融資，但是迄今為止還一無所獲，而諸葛為道還連著好幾年追加投資。

他正想著再打聽一下的時候，他乘坐的馬車已經到了城北什剎海邊上的一處府邸門外停了下來。諸葛為道挑開車窗帘子一看，好嘛，這府邸那是黑沉沉的一大片，門臉兒極其闊大，門口的拴馬樁一排一排的，全都磨得光溜溜的。那種富貴氣度，哪兒是諸葛為道在勾欄衚衕的宅子能比的？

那些有後台的不能交，沒後台但是比較乖的也不能冤枉人家，這個王文則是既沒有後台又當了出頭鳥，當然倒霉了。

何天然一愣，「破產？東翁，您怎麼可能破產呢？您再仔細看看……您在長江銀行的戶口上，每年都會有兩筆大額的收入，足以抵消您所有的開支了。」

諸葛為道原來是有馬車的，不用他自己駕車，而是請了個名叫王文的山東大漢當車伕。

「這是……」他的臉色一變，壓低聲音問，「這不會是貪污受賄吧hetubook.com.com？」

「這的確不能算貪污受賄！」諸葛為道心說：「這屬於……吃軟飯吧？吃太后的軟飯不犯法吧？不過話說回來，這太后的軟飯還真香！」

但是這些不動產除了朝陽門外商務區的那一層樓可以收到些租金，其他都是只有開銷，沒有收入的產業，每年光是房產稅和維護費用就得支持好五六千！

諸葛為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媽？軟飯吃到后媽頭上了？這也太沒底線了吧？

另外，諸葛為道在長江銀行的賬上還有四萬多不到五萬的存款用來應付日常周轉。

郭小寶點點頭：「對，這裏就是武鄉侯府……什剎海對面就是武王府，比武鄉侯府更大！武鄉侯的西邊是靈武公府、興武公府、宛陵侯府、陽都侯府！這一王兩公三侯，都是你們諸葛世家的人。」

諸葛為道又問：「那還有一筆是誰給的？不會也是某個有錢的寡婦吧？」

諸葛為道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寶之，我，我後母她很有錢？」

這些賬目原本的諸葛為道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但他現在不是失憶了嗎？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錢了……真是太痛苦了！

「您聖明。」何天然笑道，「ｍ•ｈetubook.cｏm.com那就是某個有錢的寡婦給的……」

如果只看這些，諸葛為道的財務狀況好像還行。但是諸葛為道的收支賬看上去卻非常糟心！

而這些林林總總的開支加一塊兒，居然比諸葛為道的經常性項目收入還多好幾千，如果再算上追加給庫頁島石油公司的投資，諸葛為道這幾年，年年都得「賠」進去小一萬！

「可是她又為什麼要給我錢花？」諸葛為道眉頭皺了起來……雖然太后的「飯」很香，但這種「飯」不能多吃，況且這個還是后媽！這要吃了，不是給諸葛有德的在天之靈戴綠帽子嗎？

這情商至少有一百八十啊！

聽完他們說的這事兒，諸葛為道也有點佩服原來的自己了——看看這手腕，明明是拿人家去當替罪羊，結果還把人家收為心腹了！

「道子兄，那寡婦就是我姑姑，您的……后媽！」

不過諸葛為道辦事上道，雖然讓王文退了役，但同時又把他網羅到自己門下，讓他當了個拿高薪的車伕——車伕只是暫時的，哪天諸葛為道騰達了，譬如拿下了諸葛家的軍師位，安排他再回海軍任官不過是小事一樁。到了那時，王文就是諸葛為道在軍中的嫡系了……這事兒和-圖-書諸葛為道當然不記得了，還是坐在馬車裡面往五鄉侯府而去的時候，郭小寶和何天然你一言我一語的告訴他的。

諸葛為道聽得額頭上汗珠子都冒出來了，這故事在哪兒聽過啊！

而他看完了何天然給他的賬本后，就更加痛苦了——他好像沒有原來以為的那麼有錢，而且開銷很大！

他忙問了一句：「這裡是……武鄉侯府？」

當然了，諸葛為道肯定是有錢人，他名下的不動產有勾欄衚衕的宅子，口外的一處牧場，南京城內的一處宅邸，北京西山裡面的一處別墅，北京東城朝陽門外商務區的一層樓，位於婆羅洲的一處宅邸，燕山府避暑山庄的一處宅邸……總共有七處不動產！

得了，這個諸葛為道的軟飯還不止吃一家！

「道子兄，這是我連夜替您整理的賬本……您名下的動產、不動產，還有各項進賬出賬，這上面都有。」說完王文的事兒，何天然就把剛剛理好的賬本交給諸葛為道了。

「幾筆大額收入？」諸葛為道又拿起賬本仔細看了看，還真有！

「那當然！」郭小寶點點頭，苦笑道，「道子，你別看我沒什麼錢，但我姑姑特別有錢！我姑姑和我爹是一個媽生的，我姑姑她媽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鄭家的日本小宗錢座鄭家的大小姐，嫁給我爺爺的時候陪嫁了兩百萬銀圓……這筆錢加上後來增值的部分都歸了我姑姑，我姑姑又帶著這筆錢嫁給了你爹，你爹又幫著我姑姑拿這筆錢投了蘇伊士運河。所以現在我姑姑可有錢了，大富婆一個！」

而安排王文退役的就是諸葛為道——他當時是海軍部的調查員，直接負責調查事變真相，雖然包庇了不少人，但還是得交幾個倒霉蛋上去。要不然怎麼交差？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郭小寶搖了搖頭，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姑姑雖然比你長一輩，但她的年紀也就比你大個七八歲的樣子……你們倆從小就認識的。」

收支賬上的收入項就是薪俸、蘇伊士公司的分紅、朝陽門外房產的租金和一些銀行利息，每年的「經常性項目收入」差不多都是兩萬三四千——兩萬幾千銀圓！

原來諸葛為道是一個有巨額財產來歷不明的清官！

而支出項則是各處房產的支出，包括于德、何天然、王文在內的「家臣」支出，以及諸葛為道本人的支出——諸葛為道本人的開銷好像也不小，吃好的，用好的，喝好的，還有各種各樣的交際費用……花錢如流水大概就是說他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