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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佳期聽見他說：「太巧了，你絕對想不到，他的死因剛好就是解剖呢。」

兔子顫巍巍地把頭一偏，沒想到對方居然沒有繼續逼問，而是漫不經心地看了眼賀知洲，指著秦川白白胖胖的身體咧嘴笑笑：「笑死，兔子肉。」

女人名為孟佳期，屬於狐族子嗣；男人叫秦川，看上去五大三粗，其實是只兔子。

明明見了賀知洲總要嗆聲幾句，但其實在李忘生所有弟子里，天羡子最喜歡的就是他。教科書級別的刀子嘴豆腐心，不外如是。

眾人紛紛照做，寧寧神色不變，心裏清明如鏡。

還有那個剛見面就幹掉人質的寧寧，她的心臟真的好臟。

此時他與寧寧、鄭薇綺和裴寂一同走在樹林里，未經修剪的樹榦密密匝匝，投下片片陰翳。

幾天前有個樵夫途經此地，不甚跌入一片湖泊。他本以為就此一命嗚呼，不成想在冰冷湖水裡下墜片刻后，身體居然陡然一輕，沒有了被水包裹的感覺——

寧寧遞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鄭薇綺叫了聲：「我們到了！」

再一抬眼，果然望見一片無比寬闊的湖泊。

孟佳期：呵呵。

鄭薇綺身為輩分最高的大師姐，理所當然承擔起了指揮的責任：「捏一個避水訣，我們一起下水吧。」

「緊張什麼。」

「還得留著用。萬一以後遇到險情，還得靠這座城裡的內部人員幫忙化解。」

賀知洲很有默契地接隊形：「賜我夢境，還賜我很快就清醒。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

耳邊響起低沉的轟鳴，寧寧握緊腰間的星痕劍。

承影又開始咋咋呼呼：「她怎麼知道你當年的成績？不會從那時候起，寧寧就在關注——」

什麼叫生不如死，這就叫生不如死。

然而承影壓根不理他，聞言如同終於見到女兒出嫁的八旬老父，嘿嘿笑了笑：「別害羞，咱們就事論事嘛。」

最慘的是她還要留在這群人身邊擔當卧底，鬼曉得他們還會有哪些喪盡天良的騷操作。一旦被發現真實身份，說不定等待她的，是比活體解剖更恐怖的東西。

孟佳期努力深呼吸一口氣，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讓眼淚從泛紅的眼眶裡流出來。

他行動笨拙，似乎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理智，說起話來含含糊糊，很難分辨得清內容：「別……過來！不然我、我殺了她！」

「那女人身上感覺不到絲毫靈氣，理應不是修士。既然並非修士，就不可能會用避水訣。」

這聲音並非在叫她，很有可能是與她一同前來的兩名男性之一。裴寂在前期理應沒撞見她，那就只可能是——

神志不清、殺意凜然，對任何人都具備很強的攻擊性，只不過……

原來在那湖水之下，竟有座憑空而立的古老城市。

鄭薇綺神色淡淡地瞥他一眼。

話說到這裏，剩餘的台詞就全部卡在喉嚨中。

她神志恍惚，覺得自己整個妖都不太好了。

因為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會被漩渦強制分散，然後不得不和圖書以孑然一身的力量，去面對整個城市的殺意。

這種可歌可泣的精神引起了同為學渣的賀知洲的共鳴，聽罷一本正經地長嘆道：「絕對不是我們的問題！眾所周知，之所以在念書時那麼困，因為學堂是夢開始的地方。」

……可惡。

「你醒啦。」

然而在下一瞬間，美人就低低嘖了一聲：「可惡。如果不是為了躲避學宮的課業，誰又願意離開師門在外奔波。考考考，成天考他母親的什麼東西！一看到那些長老就頭大，在課上睡覺難道是我的問題嗎！」

她穿了身月白色長裙，腰間的星痕劍隱隱生光。屏障上星月般瑩亮的光線映著水波，落在少女精緻的臉龐。

鄭薇綺頗為感同身受：「一個人的狂歡，一群人的寂寞。」

她看過原著，自然明白水下會發生什麼。

她越說越激動，臉上笑意更深：「不如你男扮女裝，代替我去答一次題吧！看小師弟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騙過那群老古董絕對不在話下！」

秦川：？？？

然後一道劍風直接打在被他挾持的人質頭頂，讓孟佳期當場白眼一翻，不省人事地閉上眼睛。

自從親眼目睹她幹掉人質，他就不懷疑這姑娘能做出任何事情了。

求救的女人生得極媚，被一名男子挾持在身前，拿小刀抵著脖子。她哭得梨花帶雨，可謂凄凄慘慘戚戚，一邊哭一邊喊：「公子救我！」

寧寧說著蹲下來，往她額頭上重重一點。女人立即猛然睜眼，滿目的恐慌與不敢置信。

同為劍修，他自然明白寧寧沒下死手，對方只不過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他們玄虛劍派不是人！！！

身為一個根正苗紅的妖，孟佳期從小到大聽過那麼多狠話，見過那麼多狠人，只有眼前這個吐舌微笑的男人讓她頭一次感到，什麼叫做恐懼。

賀知洲顯然沒遇見過這種事情，僅憑曾經在電視劇里看過的談判專家套路，試著好言相勸：「冷靜一點兄弟！想想你家裡的老爹老娘，要是你做了什麼傻事，他們——」

他已經不敢想象，如果落到那女孩手裡，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

「迦蘭城——」

而賀知洲的聲音在停頓片刻后如期響起，每個字都無比精準地敲打在她耳膜上。

孟佳期聽得差點心梗，硬著頭皮問：「那、那二位有沒有查出什麼來？」

而最能令人信服的方式，就是來一場俗套卻經典的英雄救美。

只見那個新來的白裙小姑娘淡淡一笑，單手捏訣。

原來這兩人早就看穿了。

寧寧手裡把玩著劍穗，頗為玩味地接話：「似乎是整座城市都在三百年前被洪水淹沒了。」

他這一笑，孟佳期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身旁的白裙小姑娘笑得人畜無害：「姐姐不要害怕，那惡徒已經被我倆解決了。我叫寧寧，這位是賀知洲，都是玄虛劍派的弟子，特來此地除妖。」

於是雄渾的男音再度響起：「長老和少城主都在城主府往西一直走就是其它計劃，我真的不知道www.hetubook.com.com兔兔這麼可愛為什麼要吃兔兔，求求哥哥姐姐放我一馬，謝謝謝謝。」

像是有隻八爪魚黏黏膩膩地趴在眼睛上似的，又恐怖又噁心。

秦川，你好慘啊！！！

賀知洲點點頭，狂吹彩虹屁：「不愧是師姐！我聽說鄭師姐常年在山下降妖除魔，一定積累了不少經驗。」

「自然風乾老臘肉！」寧寧眼前一亮，「還有這等好事！」

秦川：……

真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下人。《工具人x的獻身》真不是蓋的，又壞又倒霉。

「孟姑娘你怎麼哭了？被嚇壞了嗎？」

她想了想，又道：「我比較在意的是，一座置身於湖底的荒蕪古城，普通百姓進去后，為什麼能夠呼吸自如呢？」

秦川驚了，心口上萬千羊駝奔騰。

原著里描寫了主人公裴寂的經歷，對於其他人則並未著墨，她一邊警惕著潛藏在暗處的危機，一邊仰起腦袋，帶了點驚奇地欣賞迦蘭城中景象。

她努力抑住顫抖，勉強扯出一個笑：「我到湖邊浣紗洗衣，不料身旁突然衝出那男人，意圖襲擊於我。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投身入湖，沒想到竟來到此等地方……多謝二位相助，不知那兇徒的屍首……」

賀知洲與寧寧暗暗交換一個眼色。

這樣的情形，讓寧寧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附近城中被吸取魂魄之人的模樣。

詫異扭頭，便看見寧寧。

他的心也隨著軟綿綿倒下去。

外門人數龐雜，又彙集了來自五湖四海的三教九流，裴寂能在那麼多人里做到年年筆試第一，也實在不容易。

然後猝不及防撞到寧寧的視線，喉頭微微一動。

大白兔雙腿瞪啊瞪，末了尷尬一笑，開口卻是中年男人渾厚粗壯的聲線：「都是誤會。那個，就是，我不是來破壞你們，而是想加入你們嘛，哈哈。」

忽然耳邊響起鄭薇綺的傳音入密，與之前平和淡然的語氣不同，滿帶著驚慌與訝然的情緒：「不好，從湖底湧上來的……是不是漩渦？！」

而她的頭髮與衣物卻整潔如新，不但沒有水漬，還乾淨得像是剛套上不久，實在不像是在湖水中掙扎過的普通人。

寧寧點點頭：「一節更比六節長，剩餘電量還能拖個堂。上過的孩子全哭了。」

為了不被威脅，乾脆親手滅掉存在威脅的那個人，你們名門正派都是這種作風嗎？不應該吧？不會吧不會吧？

寧寧心下一動，尋著那道女聲邁步走去，果然在不遠處見到賀知洲熟悉的身影。

古城中樓宇林立，長明燈點綴出星空般炫目的長河。天階水色，青瓦白牆，街道旁的樹木已然停止生長，乾枯成佝僂的枝幹，漆黑影子映在牆面，讓她想起張牙舞爪的嶙峋指節。

僅僅看著這幅景象，絕對無法想象湖面下的暗潮洶湧、古城鬼魅。

他那位不靠譜的師尊向來見不著影子，手下弟子們便成了無依無靠的留守兒童。

賀知洲走在路上實在無聊，於是把委託書又粗略看了一遍，打從心底里和_圖_書發出疑問：「還真有建在湖底的城市啊？」

鄭薇綺兩眼放光，語出驚人：「師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你有所不知，師姐我在幼年摔壞了頭，一半腦袋直接停止生長，這發育不良的小腦瓜實在無法容納書山題海，不如——」

漩渦裹挾著浪潮迎面而來，反倒加快了她抵達湖底的速度，不消多時，便來到了籠罩在城市之上的廣袤屏障。

——公子？

然而還沒等這個故事在街坊鄰居之間傳開，就發生了件更加詭異的事情。

一層無形的屏障將古城與湖水分開，讓城市與陸地無異，他即便置身於湖底，也能暢通無阻地自由呼吸。

寧寧笑了：「不會為難師弟接話。我聽說過，你以前在學宮可是獨佔鰲頭。」

「精闢啊！」

「要是放走它，一定會去通風報信。」

「孟佳期。」

一切都保持著百年之前的風貌，四周並未見到旁人身影，猶如不曾有誰踏足的鬼城。寧寧四下張望，毫無防備地，忽然隱約聽見一聲凄厲的求救：「救命！公子！」

現場沉默了一瞬。

鄭薇綺冷靜分析：「既不會被人發現，又能隨時前往林外的城市食人魂魄，可謂一舉兩得。」

聽見惡徒被解決，心尖更是忍不住地打顫，彷彿已經見到了自己將來的命運。

湖底已經很難見到太陽的影子，屏障本身似乎替代了陽光的作用，散發出瑩潤潔白的光澤。

樵夫大驚，竟然在驚懼交加下爆發了飛一樣的求生欲，趁自己還有小部分身體留在湖水裡，趕忙手腳並用地往回遊。

其他長老見後於心不忍，時常明裡暗裡地幫忙接濟，這回天羡子接了下山的委託，就讓他也跟著前來見見世面。

說到這裏，又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一聲。

她屬於風骨天成的類型，眉目之間清雅如遠山。如今著了男裝，便更是顯出幾分颯爽英姿，清雋得叫人挪不開眼。

寧寧繼續說：「這座城裡的妖察覺有修士進入，由於實力有限，不敢直接起衝突。於是便化身為無辜人類的模樣依附在主角團身邊，不時干點下毒陷害和背後捅刀子的事情——被捅刀子的那個就是我。」

「好啦。」

他似乎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眼底仍殘存著驚艷之色，而在與少年人相隔很近的地方，站著兩個他們未曾謀面的人。

鄭薇綺屬於學渣，還是那種連灰都沒剩丁點兒的渣，相當於數年如一日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中老年高考生。

你這混賬東西吐個鎚子的舌頭！巧巧巧，巧你娘的巧！究竟是擁有怎樣的厚臉皮，才能面色不改地說出這種話啊！

寧寧頗為滿意地摸摸兔子腦袋：「乖。」

賀知洲本來累了在喝水，聽到一半就全部噴了出來，等她把最後那段話說完，更是把水全部嗆在喉嚨里，不停地咳嗽。

這次的委託註定不會簡單。

探尋妖族古城，制止搶奪精魄，乍一聽來平平無奇，似乎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任務。

寧寧瞥見她眼底的紅，一本正經地安慰：「別怕，我會一和圖書直陪在你身邊的。我們玄虛劍派的人道心長存，尤其我身旁這位賀師兄，因為心地單純得像白紙，人送外號『賀紙張』。」

迦蘭城在百年之前沉入水底，從此銷聲匿跡、無處可尋。

請來道士一瞧，才發現三魂丟了七魄，元神不知在什麼時候被偷偷盜走了。

在玄虛劍派的規矩里，弟子入金丹期后，就能被允許下山歷練、伏魔降妖。

原主和裴寂在同一年拜入師門，但內外門弟子並不一起上課，之所以知道他成績很好，是因為小說里寥寥提過幾句。

陣法擁有一定的緩衝作用，等寧寧慢慢降落，足尖與地面相撞，沒有發出任何輕微聲響。

被分配到反派角色卻僥倖存活的秦川當機立斷，說溜就溜。立馬化身成雪白大白兔的模樣轉身就跑，奈何腿短，被賀知洲一把揪住耳朵：「小樣，卧底計啊？」

得知有修士突破屏障，城中裝逼成癮的長老們少有地出現了慌亂的跡象，經過一番商討，決定派遣他們以人類身份混入其中，充當卧底。

水下的光景一片蔚藍澄澈，波浪與游魚無比貼近地在身旁掠過，日影下瀉，風行水上，上下左右儘是寂靜，腳底則是漆黑的深潭。

迦蘭城曾經是妖族往來彙集之地，由於洪水來勢洶洶、猝不及防，之所以能在水下形成屏障，全靠當時年輕的少城主用盡全身修為，以靈氣護住了整座城邦。

「別別別！」兔子奮力掙扎，「我已經幾百歲了，肉都幹了，不好吃的！」

這湖名為「天壑」，據說是因為即便御劍飛行在遙遠的半空中，低下頭也能見到它的影子。湖面極清極廣，于白天遙遙看去，猶如一道鑲嵌在天邊的深深裂痕。

她身後的中年男人則凶神惡煞，空洞無物的雙眼像是兩顆劣質的黑色石頭。

「小師弟居然這麼厲害！」

鄭薇綺猜對了大半，的確有妖棲息在水下，然而並非一個，而是一群。

孟佳期：草。

避水訣能在水中形成一個透明泡泡，將修士的身體包裹其中，因而衣物不會打濕，還能進行簡易的呼吸。

草！！！

這個人，他不正常的。

太。巧。了。

裴寂心裏有些躁：「安靜。」

看見我額頭上那拔罐一樣的印子了嗎？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他話沒說完，就聽見耳邊響起一陣傳音入密：「別信他們，假的。」

而今魔族銷聲匿跡，為禍世間的妖物卻仍有不少，或大搖大擺地胡作非為，又或棲息在某個角落休養生息，偶爾弄出點幺蛾子，叫人實在不安生。

死。因。是。解。剖。

說好的深明大義呢？說好的英雄救美呢？直接把美人幹掉了你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嗎？！

寧寧道：「原著里對這個委託描寫得不多，我也不確定究竟有沒有意料之外的危機……總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反應快，當即笑著應道：「我們覺得他不似常人，可能是中毒或者被下了蠱毒，於是解剖那人肚子檢查一番，看看內部情況。場面血腥，已經被我們處理掉了。」

彷彿是m•ｈｅtｕｂｏoｋ.ｃｏm•ｃｏm腳底的巨獸蟄伏許久，終於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水沫聚成一圈又一圈的雪白色圓環，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們襲來。

不是人啊。

四周皆是風平浪靜，湖面上連漣漪也寥寥無幾，放眼望去像極了巨大的圓形鏡子。太陽跌落在水中，破碎成點點細碎的銀白色微光，如同不斷游弋變幻的精怪，四處悠悠晃蕩。

寧寧不多廢話，開門見山：「大叔，你們還有什麼計劃？少城主和執事長老在哪裡？」

他聽見她說：「人質已經被我擊斃，你沒有了籌碼，還是乖乖投降吧。」

多虧靈氣護體、避水訣保命，寧寧才不至於淹死或被巨浪拍暈。

水霧瀰漫，波光四溢，屏障之上的粼粼水色掩映著街道與房屋，宛如千萬點破碎的琉璃美玉，恍然若夢，不知今夕何夕。

那幅場面實在稱不上多麼美好，寧寧只敢垂眸匆匆瞥上一眼。

「定是有妖物藏在水底。」

比如他們即將要進入的迦蘭城。

然而寧寧知道，這次的委託註定不會簡單。

——城裡的人們接二連三變得極為不正常，彷彿一具具無法思考的行屍走肉，除了無差別地攻擊其他人，什麼也做不了。

懷裡的孟佳期軟綿綿倒下去。

總而言之，樵夫狗刨著終於上岸，回家後向妻兒描述了這番匪夷所思的經歷。

真是好單純，好不做作。

「原著里提到過這個套路。」

賀知洲點點頭，指了指倒在一旁的陌生女人：「那她呢？」

寧寧說的不錯，這一男一女正是剛蘇醒不久的迦蘭妖族，在此盡心儘力地逐夢演藝圈。

秦川中道崩殂，那不是最慘的。

像巨獸陰沉空洞的眼睛。

與此同時，沉睡了數百年的迦蘭古城也終於慢慢掀開神秘的面紗。

等穿過屏障，環繞在周身的氣泡便隨之裂開。

做好避水訣，四人便下了天壑湖。

他聞言一怔，略微別開視線，長睫在陽光下輕輕顫，遮掩眼底一片陰翳：「比不上小師姐。」

這群人不對勁的。

見到她的臉，孟佳期心裏就是一抖。

別人落水后都是拚命逃離水面，像他這樣面目猙獰地往水裡跑，大概還是頭一個。

……好好的姑娘，怎麼偏偏就長了張嘴呢。

這個法子，自然就是奪取城中人類的魂魄，供養靈力滋生。

這陣法上還施加了障眼法，如果只是在水中觀察，不會見到迦蘭城的絲毫影子。唯有親自來到屏障旁，才得以窺見藏匿在湖泊中的舊城景象。

眼看好端端的除妖委託成了學渣交流大會，裴寂面無表情地望著身旁一行人，下意識抿了抿唇。

秦川見了她，心中危機感暴增，眼底凶戾的意味愈發明顯，啞著嗓子大喊一聲：「別過來！否則我——」

然後拿出儲物袋，毫不猶豫將它套了進去。

然後賀知洲撓頭吐舌，端的是六分嬌俏四分羞澀，上揚的尾音裡帶了不好意思的笑：「誒嘿。」

後來少城主精疲力竭地昏死過去，受靈力衝撞的影響，城中妖物同樣陷入沉睡，近年來漸漸蘇醒，便想著找個法子讓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