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真正的神調
「准。」
「吱——吱——吱——」
自曹府出來，吳良帶上典韋直奔城外而去。
「是。」
這是自然，黃花蒿中含有一種揮髮油，這股味道便來源於這種揮髮油。
如今吳良所帶的黃花蒿都已割斷又或是扯斷，這種揮髮油自然更容易揮發，大老遠便能嗅到這股臭味。
世上竟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曲調，耳朵已經流產……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伴隨著典韋研磨黃花蒿的聲音。
「墳頭草，取自亂墳崗的野草。」
「咳咳！」
又辛又臭！
然而曹家人聽到吳良那頗具破壞力的嗓音唱起這首「神調」，卻是一臉震驚，真有一種腰疼的感覺。
吳良又道，「請夫人再命人取一個鐵盆和一隻碗來，除此之外，門外還有這位力士，請他進來協助於我。」
他要去找一種蒿——黃花蒿。
吳良繼續一本正經地道。
「既然如此……」
一聽這話，丁夫人當即將曹旎拉到了身後，皺起眉頭道：「難怪如此辛臭和-圖-書，這麼不吉利的東西，還去趕緊丟出去，莫要再令他人沾染了穢氣！」
況且就算找到，也不知道那玩意兒是否還有治療瘧疾的價值。
反正黃花蒿只是辛臭而已，其中並不含其他的有毒成分。
曹家人都在翹首以待，看到吳良進來，以丁夫人為首的幾位夫人立刻面露期盼之色站起身來。
「夫人有所不知，此物乃是驅除二公子體內邪氣的媒介，正所謂以毒攻毒，稍後我為二公子吟唱神調時，尚需以此物作為引子將邪氣導出。」
「吳司馬，你這是帶了些什麼？」
片刻之後。
「拿個蛋拿個蛋拿個蛋拿個蛋拿個刀——」
臭味很快便充斥了整個屋子，丁夫人等幾位夫人也忍不住以手遮鼻。
「……」
真的醉了。
「啊啊噢誒——」
「……」
「夫人，我準備開始了，請夫人代為管束家人，施為期間不要打斷，也不要問任何問題，一切照我說的辦。」
「準備妥了么？」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首曲子當年在後世堪稱紅極一時，雖然褒貶不一，但大街上絕對是隨便拉個人過來就能哼哼上幾句，當得起「神曲」一詞，自然也當得起「神調」一詞。
若是再晚一些時候，吳良可能就真的無能為力了，畢竟他學的又不是植物學，真心無法從一堆枯黃的雜草中，找到已經枯萎變形的黃花蒿。
應該不會錯了。
其餘幾位夫人則是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一步。
「大姨泳衣，大姨脫衣，大姨泳衣，大姨脫衣——」
而《肘後備急方》終所提到的「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漬，絞取汁。盡服之。」藥效又未必足夠。
曹家人醉了。
鐵盆與碗送了進來，典韋則提前帶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將一大把黃花蒿放入鐵盆之內，二話不說便用鵝卵石研磨起來。
這玩意兒無論是現在還是後世，適應能力都極強，因此基本只要在適宜的氣溫帶上，便如同野草一般隨處可見https://m.hetubook.com.com，甚至鹽漬化的土壤都能茁壯成長。
「阿姨壓抑呦——壓抑呦——」
吳良仔細辨認過這片已經略微有些蔫兒的黃花蒿外形，又揪下一些枝葉嗅了一下。
「……」
「還不照做？」
吳良笑呵呵的道。
再回到曹府時，也才剛剛過了半個時辰。
因此如今雖然已是深秋，但黃花蒿依舊還沒有枯死。
況且這種臭味不只是人不喜歡，就連牛羊雞鴨之類也不愛吃它。
鄄城的地理環境就比較適合生長黃花蒿，並且與青蒿不同，黃花蒿是一種相對耐寒的植物，每年花期是在8-11月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漢朝樂器以「悲音」為美，因此曲子旋律大多緩和悠長，有時也會帶上一些北方民歌的強調，但很少會像這首神曲一樣節奏明快，碰撞激烈。
所以吳良決定才用一種更加直接的方法。
「啊啊哦——」
「啊塞弟，啊塞刀，啊塞大哥帶個刀——」
「……」
丁夫人瞟
和-圖-書了旁邊的傭僕一眼，立刻有人躬身前去辦事。這種與死人聯繫在一起的東西，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自然是邪穢之物，觸碰不得……何況吳良此前不是說過，曹鑠便是沾染了亂墳崗的邪氣才會忽然起不了床么？
後世提取青蒿素，用的是一種十分繁瑣的萃取法，不但需要化學藥劑輔助，還需要幾十道工序層層萃取，吳良根本做不到。
這就是典韋的優點，從來不問吳良為什麼這麼做，只要是吳良說的話，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而曹旎那小丫頭則直接迎著吳良沖了過來，結果才到他身邊便又捂著鼻子退了回去，皺起一張小臉瓮聲瓮氣的道：「唔，好臭，臭死了！」
這異於常人的執行力，也難怪歷史上曹老闆那麼喜歡。
「啊呀腰——啊呀腰——」
尤其再看到吳良時而尖叫，時而吆喝，一副完全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的模樣。
說起來也是曹鑠命大，患上瘧疾的時間和地點都對。
吳良回身對丁夫人拱手說道。
吳良當即www.hetubook.com.com抽出匕首將黃花蒿割了一大把，又叫典韋也拔了一大把備用。
真正含有青蒿素的蒿只有黃花蒿。
丁夫人自然點頭允諾。
別看《肘後備急方》中提到的蒿叫做「青蒿」，治療瘧疾的特效藥物也叫「青蒿素」，但實際上經過後世科學研究表明，青蒿與黃花蒿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植物，藥效完全不同。
「大姨快來咯——」
丁夫人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瑟瑟冷戰的曹鑠，終於還是忍著臭味點了點頭，「那你便快些施為吧，莫要耽誤了鑠兒性命。」
直接將黃花蒿研磨成泥，兌上些水沖開之後，再用麻布簡單過濾掉其中的大塊雜質，然後將過濾過的液體灌入曹鑠口中。
他們也算是大戶人家，此前倒也聽過一些樂曲。
吳良清了清嗓子，心中略微回憶了一下一個熟悉的旋律，終於一邊假模假式搖頭晃腦，一邊首次在東漢末年亮出了當年稱霸KTV的麥霸歌喉：
果然，沒過多久，吳良就在城外的小路旁發現了成片的野生黃花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