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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

這卻並未讓他們覺得吳良喜怒無常，心性複雜難測。

若非他們更凶更惡，恐怕早就無法活到現在。

「呸！呸！」

雖然此前已經探明墓道中的空氣質量問題不大，但這次要進一步深入，吳良還是叫白菁菁點起了蠟燭，時刻監測氧氣含量。

據吳良所知，汽車使用的汽油與柴油都是接近透明的液體，這是工業時代的重要資源之一，而煉製汽油與柴油的原料，便是石油原油。

重點是這座墓中存有石油，便給此行的探墓之旅埋下了一個巨大隱患。

但面對樂安國那群「陰兵」的時候。

「石漆？」

不同的做法。

這玩意兒的外表沾染了許多灰塵，並且外表已經變得干硬，只是用力去捏的話，還能夠感覺到來自內部的一絲柔軟。

也不知道是在記之前的仇，還是護食。

吳良等人尷尬的對視了一下，也是連追了上去查看情況。

這味道又臭又沖，不過這點濃度還不至於辣眼睛。

沒想到吳良才剛伸手過去，這條大黃狗竟忽然對他呲起牙來。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存量多寡，但墓主人若是用這玩意兒設下機關陷阱，試圖與盜墓賊同歸於盡，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實在不得不防！

這說的也是石油，並且還明確記載了石油的一處產地，就在司隸部、高奴縣的洧水河一帶，而且還是比較容易採集的露天油田……這倒給吳良提了個醒，日後若是用的上，或許可以前往一探。

「……」

吳良微微蹙眉，隨即抽出腰后的銅匕首，將其中一小塊連同大黃狗的狗毛一齊割了下來，而後又將其從中間切開。

「呃……」

再結合這玩意兒那極其易燃的特性……

諸葛亮平時沒什麼朋友，與家中的狗自然要更親近一些。

而吳良卻從這又臭又沖的味道中聞到了一種更加熟悉的味道——拖拉機尾氣的味道！

「沒事兒，不必大驚小怪和-圖-書。」

吳良回頭對白菁菁說道。

他們看得出來，吳良對墓中的那些金玉之物沒有太大的興趣，反倒對那些尋常人眼中價值不高的東西頗有熱情，並且從來不願暴力破壞陵墓，甚至臨走時還要小心掩埋隱藏陵墓。

「呼——」

吳良卻又沒有給他們留出任何活路，讓他們全部凍死在了寒夜之中，只是第二天找到駐地之後，派人前去給他們收了一下屍。

蠟燭的火苗甚至還沒有完全碰到這一小塊凝膠物質，這玩意兒便像是強吸一般將火苗吸了過去，緊接著便瘋狂的燃燒了起來，火焰瞬間竄起將近一米來高！

他剛才靠近的時候也在這條大黃狗身上聞到了一股十分特殊的味道，這味道與後世的汽油有那麼一點相像，但又不完全一樣。

典韋、白菁菁、于吉三人深以為是的點了點頭。

對此。

吳良不說，他們也沒有想過主動去問。

他們覺得自己更加了解吳良，更加敬佩吳良，更加願意追隨吳良走南闖北，彷彿吳良就是黑暗中唯一的那道光明一般。

難聞……

接著又叫典韋拿出一點乾糧揉碎了摻上水，做成了一碗乾糧糊糊放到大黃狗嘴邊。

並且。

諸葛亮總算安下心來，一邊吐著嘴巴裏面的狗毛，一邊將大黃狗推開，口中卻在罵道，「這死東西，也不知道又跑去碰了什麼髒東西，難聞死了！」

「……」

于吉則搖頭晃腦的說道，「公子果然見多識廣，連這也認得。」

大黃狗伸出舌頭舔了舔，頓時發出一聲興奮的嗚咽，尾巴更是瘋狂的擺動起來，「啪啪啪」在諸葛亮臉上來回抽打著開始狼吞虎咽……

其餘眾人只是像看二貨一般的看著楊萬里，誰都沒有開口接這個茬，更沒有人一起笑起來。

……

這難道是……

最大的疑惑便是，吳良到底要做什麼？

吳良又笑了笑說道，然後才回過頭去繼續檢查那條黃耳。

眾人也是疑惑地和圖書看了過來。

吳良小的時候住在農村，見得最多的就是那些農用機械，許多家庭都有一台手扶拖拉機，而當手扶拖拉機發動起來的時候，排氣筒中就會噴出的煙就是這種味道。

經過一番簡單的檢查，吳良發現這條大黃狗也並未受到任何傷害，只是肚子完全癟了下去，身形與之前相比也消瘦了不少。

「當然不會。」

「轟——」

吳良想了想說道。

看樣子只是餓到了站都已經站不住的程度，只能艱難的在地上爬行，因此才會出現此前那一幕。

這隻一種褐紅色的類似於凝膠一般的東西，最裡面的部分還有粘性，粘在銅匕首上還能扯出一些拔絲。

如此想著。

「公子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這回吧公子！」

見狀，楊萬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此前已經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情，在墓中遇到了不少比惡鬼還要可怕的東西，在墓外也遇到了不少比惡鬼更加可怕的活人。

吳良卻並不驚慌，只是盯著火焰繼續觀察。

典韋與楊萬里可沒見過這陣仗，眼見這一幕發生的突然，兩人已經飛速沖了上來，一把將吳良拉到了身後。

楊萬里總算終於明白吳良不過是在與他開玩笑，一臉尷尬地站在一旁撓著後腦勺陪笑。

「富貴？！」

此前家中三條狗莫名失蹤了兩條，諸葛亮還傷心了一陣子，央求諸葛玄一定要抓到偷狗賊嚴懲不貸來著，只是沒有注意到諸葛玄當時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很快，吳良便在大黃狗的皮毛上發現了一些東西。

至於燃燒中產生的臭味與黑煙，則是源於其中的雜質，比如硫、氮等。

「諸葛賢弟。」

吳良湊近聞了聞，剛才聞到的那股類似於汽油的味道，正是來源於此。

「嗚~~~唬~~~」

石油原油受到所含膠質、瀝青質比例的多寡，能夠呈現出粘稠狀態各有不同，並且能夠呈現出許多種顏色，諸如：紅和_圖_書、金黃、墨綠、黑、褐紅等等。

所以，這味道究竟從何而來？

對於吳良的所作所為，他們心中也並非沒有任何一點疑惑。

同樣的事情。

吳良覺得應該是後者，因為據他所知，一般情況下狗子的智商是沒有辦法做到記仇的，所以……

吳良呵呵笑道。

「唧唧——唧唧——」

早在商末周初完成的著作《易經》中便已經提到了石油的存在，將其記載為：「澤中有火，上火下澤。」

否則若是趴在上面觀看，可能眉毛、睫毛與頭髮都要有所損失。

「有才哥哥，你看富貴還有救么？」

于吉好奇地問道。

更何況在他們眼中，吳良就是要比那些「墓中的惡鬼」更惡，墓主人便是真會報復，恐怕也不敢來找他……

就像當初從「海昏侯墓」出來之後遇上的那伙黃巾賊，他們都知道，吳良雖然綁了他們，拿走了他們的一切，但在臨走的時候，還是特意給他們留下了一車糧食，並未將他們趕盡殺絕。

不待吳良尷尬，原本還戰戰兢兢的諸葛亮已經一臉驚喜的跑了過去，一把將這條可憐的大黃狗抱在懷中。

甚至就算有人冒犯了他，只要不是觸犯到了他的底線，他通常都會給對方留下一條活路。

難道這條大黃狗已經去過了他們從未到達的地方？

「就衝著精神頭兒，它肯定死不了。」

天朝古代雖然不會煉油，但發現石油的時間卻並不晚。

方才吳良還說不必大驚小怪，現在翻到自己先驚怪了起來。

諸葛亮的這番話倒又吳良提了一個醒。

據吳良所知，這時候的石油就叫「石漆」。

此前幾天他們在墓中待了那麼久，也從來沒有聞到過類似的味道。

這次吳良再伸手過去，它也只是略微扭動了一下身子，老老實實的埋著頭吃它的糊糊。

「哎呦？」

若說吳良是怕墓主人日後報復，他們自然是不信的，若是真怕這個早就不幹這行了。

這種稀罕事物和*圖*書，就算是瓬人軍的骨幹成員知道的也是不多。

這個發現，頓時令吳良警惕了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當某一天吳良認為該讓他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和盤托出……那說不定會是一盤很大的棋。

「菁菁，蜜燭給我一用。」

相反。

聞到這股更加熟悉的味道。

吳良立刻又來到大黃狗身邊，準備更加仔細的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它身上找到一些能夠解開這個疑問的線索。

「給。」

那東西共有幾小塊，全部像是口香糖一般與大黃狗的皮毛沾染在了一起。

楊萬里這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神色一慌連忙陪著笑向吳良解釋起來，「公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黃耳頗為識趣……不是不是，我其實是說公子是天下難尋的善人，自然一點都不惡……唉，是我不會說錯了話，不過公子寬宏大量，肯定不會放在心上吧？」

當然。

大黃狗發出兩聲痛叫，瞬間又戰戰兢兢的趴在了地上，弱弱的試探著伸了一下舌頭舔了舔陶碗里的乾糧糊糊，見吳良沒有再抬手揍它，才又搖著尾巴大快朵頤起來。

吳良立刻吹滅了手中的蠟燭，回頭對眾人說道，「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再點起明火，手中的鐵器、兵器也必須輕拿輕放，哪怕一個火星子都不能見！」

吳良則將那一小塊凝膠狀的物質放到了地上，而後用蠟燭的火苗去燒。

隨著那小塊凝膠物質的燃燒，幾縷黑煙自火焰上方飄散了出來，這些黑煙之中還夾雜著比方才更加刺鼻的味道。

然而。

「公子，你究竟發現了什麼，為何如此緊張？」

而吳良發現的這一小塊石油原油，正是褐紅色。

「哈哈哈哈……」

還好吳良有所防範，在將蠟燭遞過去的時候，身體便向後掣了不少。

而吳良記得很清楚，他當初將這條大黃狗趕入陵墓的時候，並沒有在它身上聞到這股味道。

橫切面呈現出了這玩意兒本來的面和圖書目。

吳良神色嚴肅地說道。

楊萬里頓時臉色煞白，就差給吳良跪下了。

「這黃耳果然通人性，知道公子比它更惡，也就不敢在公子面前造次了。」

至於「石脂水」、「猛火油」、「火油」、「石油」之類的稱呼，乃是到了唐朝、宋朝逐漸運用起來之後才逐漸產生。

白菁菁回過神來，連忙將蠟燭遞了上來。

不過吳良的「惡」卻也並非沒有底線。

此時眾人才哄堂大笑起來。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石油原油！

「這個墓中恐怕存有石漆，石漆易燃易爆，若是不慎遇上火星，我們恐怕便要葬身於此了，聽明白了么！」

「問題應該不大，先喂一點吃食試一試吧。」

東漢史學家班固的《漢書》中也曾寫道：「高奴縣有洧水可燃。」

吳良回頭咧嘴一笑，淡然說道，「我是那種因為一兩句不順耳的話就給你們穿小鞋的人么？打今日起你就謫為奴役吧，好好乾或許還有出頭之日。」

「究竟是什麼東西？」

「公子小心！」

剛才的味道自然也是更加的濃郁，甚至有些刺鼻。

也只有石油原油，才會呈現這樣的狀態。

吳良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大黃狗的腦門上。

別看吳良一直將「我不是個好人」掛在嘴邊，但他從來沒有對無辜之人露出過獠牙，相反無論對方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他都能夠一視同仁。

諸葛亮抱著大黃狗回頭問道。

吳良知道這種氣體對人體不好，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一個覺得這味道還挺好聞的人，甚至每次有拖拉機經過的時候，他還會故意湊上去聞上幾口，甚至因為這事還挨了父母幾頓訓斥。

「不過楊萬里說得倒也沒錯，干我們這行豈止是要比黃耳惡，要比惡鬼還惡，如此才能在黑暗之中暢通無阻，百無禁忌，百邪不侵。」

「說了你們也不懂，先秦的一些煉丹術中便有記載此奇物，言明此物可以生火助燃，使得煉丹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