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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沒有看錯？！」

「是……大魚吧？」

「楊萬里，剛才那江里的東西你看到了？」

「就你這體格，你覺得這裡有誰能夠拽得動你？」

方才吳良等人聽到馬蹄聲之後便轉身去看楊萬里，因此全都背對著江面，但楊萬里卻是迎面而來，極有可能看到了江水中的情況。

「什麼東西？」

重點是楊萬里口中描述的這種「生物」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這……」

「加油。」

比較著名的便是后是已經瀕臨滅絕的一級保護動物「揚子鱷」，鱷魚肯定算是一種十分兇猛的肉食性動物。

楊萬里還特意向擺渡的當地船夫打聽了一下河中巨物的事情。

「找到了，據此約莫八裡外的地方便有一個渡口，哪裡還有幾艘渡船，我們連同這些馬匹都能夠過河。」

「鮫人？」

于吉微微頷首，趁機又教育了諸葛亮一把，「世間奇聞異事數不勝數，你小子要跟老夫學的還多著哩。」

眾人都是被這忽然出現的巨大動靜嚇了一跳。

但楊萬里卻是已經當了真，連忙說道：「回公子的話，那河神雖對我笑了，但我乃是孤家寡人一個，便是將我獻祭給了河神，恐怕也無人可以享受這天降的福運，所以它看上了我，我卻還不想餵了它，倘若它真想吃我，我少不得還要與它殊死一搏！」

他自然知道，楊萬里口中的「河蟲」，其實就是天朝古代人們對魚的一種叫法，只不過這種叫法有地域性，像諸葛亮便已經不用這種叫法，而是直接叫魚。

諸葛亮愣了片刻，下意識地問道。

這吳良就很難發揮想象了，這實在超出了吳良的認知範圍。

後世的「揚子鱷」據悉通常能夠長到1-2米，算是一種體型較小的鱷魚。

吳良點頭道。

「河神的笑容」。

吳良自然覺察到了楊萬里的異常。

「傳說鮫人，也叫做人魚。」

「公子，你這是要……」

眾人對這玩意兒並不是很了解wｗｗ.ｈetｕbｏｏk•cｏm.ｃｏｍ，全都好奇地看向于吉。

吳良卻已是蹙起了眉頭，提出了自己的異議，「楊萬里說這東西有手有腳，而鮫人則是魚尾人身，應該不會有腳才是。除此之外，據我看過的書籍中記載，鮫人是似乎出自南海，此處距離南海不遠萬里，鮫人便是有通天的本事，只怕也游不到沔水之中吧？」

不過很快吳良便將這些許的不安壓制了下來。

說話之前。

而後取出隨身攜帶的「蠶神寶絲」，在身上打了一個十分標準的登山結，接著回身將「蠶神寶絲」的另外一端交到了典韋手中。

楊萬里連忙說道。

每次收了新娘與祭品，不出一個月，準會降下大雨助百姓莊稼豐收。

「老先生果然見多識廣。」

于吉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道。

說著話，楊萬里調整了一下站姿，這才繼續說道：「那東西怕是有一丈來長，通體墨青色，看似像是一條河蟲，但卻似乎有手有腳……我也說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在它落入水中之際，我隱約間看到了它的臉，那張臉上五官俱全，似乎是一張人臉，最重要的是，那張人臉似乎也看到了我，竟將嘴咧到腦後沖我露出了一個極為瘮人的笑容！」

吳良笑著鼓勵道。

山都城也曾有人親眼見過河神。

聽到吳良的聲音，楊萬里這才回過神來，先是咽了口口水，而後連忙翻身下馬報道，「公子，我雖然看清全貌，但卻也看了個大概，那東西……」

楊萬里也是終於反應了過來，連忙湊上來自告奮勇道。

典韋頓時語塞，但很快便又說道，「那就叫楊萬里下去。」

而這河神也是有求必應。

不光是古人相信「兆頭」，就連後世也不能免俗，民間的許多習俗都是為了搏一個好兆頭，最起碼能讓自己安心一些。

諸葛亮這次倒是頗有情商的道：「老先生雖見多識廣，但有才哥哥也絲毫不差，不過我年和*圖*書紀尚小，跟著你們學上幾年，總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

于吉也是默默的向遠離江水的方向走了幾步，有些忌憚地說道。

但如果再加上還長了一張人臉，甚至還會像裂口女一樣對人露出瘮人的笑容。

于吉頓時無言以對，一臉尷尬的打起了哈哈，「公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瞧老夫這記性，鮫人的確出自南海，也確實沒有雙腳，因此楊萬里看到的東西還真未必是鮫人，哈哈哈，老夫不過是為大夥提供一個思考的方向，不必當真，集思廣益嘛，哈哈哈哈。」

沔水乃是長江流域最大的支流，而長江早已不知存在了多久，其中自然不乏一些體型巨大的魚類，哪怕是平時人們認為不可能生長太大的魚類，也總會出現一個超越人們常識的個例。

那河神若是對誰笑了，便是看上了那人，只需將此人獻祭給河神，便可保其家人萬事皆順，大吉大利，乃是天降的福運，萬萬不可忤逆河神的意思……

吳良反問。

「哈哈哈哈……」

現在已經不只是他一人。

至於兩千年前，「揚子鱷」是否具有更大的體型就不好說了。

眾人聞言都是笑了起來，氣氛總算略微輕鬆了一些。

不過他說的這些東西都與楊萬里看到的東西有些出入，並不能夠完全套用進來，所以暫時還是沒有辦法得出結論。

這種事情本就十分詭異，再加上此處又有一個不知深淺的公輸冢，吳良總是會不自覺的將兩者聯繫在一起，哪怕暫時看起來兩者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孫業此刻方才恍然大悟，當即急道，「你們難道要去破壞祖師爺留下的仙跡？！」

「公子說的極是，沔水存在了千萬年之後，裏面保不齊活了什麼異物，便是一條魚長到這麼大怕是也已經成了精，躍過龍門便可化龍，咱們可莫要招惹它。」

「對對對，若要查看那些懸棺的話，還是放我下去吧，我現在也是wｗw.hｅｔｕｂook.com•ｃoｍ身懷異術的人了，這點小事完全可以獨當一面，哪裡需要公子親力親為。」

「楊萬里，你有沒有家人？」

如果只是有手有腳的河蟲，吳良倒還能發揮一下想象，畢竟世間長有四肢的水生動物並不算少。

「哪裡哪裡，公子謬讚了。」

「這……」

一打聽還真有一些收穫。

「那就先渡河吧，到了那邊再說。」

後世經過工業污染與過度捕撈等等因素摧殘的長江尚且如此。

吳良倒也沒有繼續駁于吉的面子，點了點頭說道。

聽過這些傳聞，吳良笑呵呵的看向了楊萬里。

于吉又默默的向遠離江水的方向走了好幾步，這才皺著一張老臉猜測著問道。

諸葛亮早已帶著黃月英走到了于吉前面，哪裡還有方才調侃于吉時的淡定，小臉明顯帶了些緊張之色，就這還在強撐著安撫比他年紀更小的黃月英。

因此方才渡河的時候。

聽著楊萬里的描述，吳良身上的雞皮疙瘩都不自覺的泛了起來，有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不過這不是重點。

而天朝的自打甲骨文時期就已經發現了關於「揚子鱷」的記載，這玩意兒在古代叫做「鼉（tuo二聲）」，《詩經》中的「鼉鼓蓬蓬」說的便是「揚子鱷」，意思是說「揚子鱷」叫起來像敲鼓一樣發出「砰、砰」的聲響。

「公子……」

事實上，就連吳良心中也有些不安。

楊萬里也終於到了近前，坐下馬匹慢慢的停了下來。

雖然暫時沒搞清楚江中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吳良也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浪費過多的時間，轉而又看向楊萬里問道：「楊萬里，你可找到了可以渡河的渡口？」

剛才他已經目測過，那些崖壁上的懸棺距離懸崖頂端大概有幾十米高，「蠶神寶絲」的長度應該還有富餘。

于吉最喜歡在眾人面前顯擺自己的學識，見此刻暫時沒什麼危險，於是便捋著鬍鬚頗為自得的為眾人科普起來，「鮫人和圖書魚尾人身，恰與你看到的異物有些相似，據說鮫人善於紡織，可以制出入水不濕的龍綃，且滴淚成珠。不過最珍貴的還是使用鮫人身子煉製出來的鮫人油，這種油一滴便能夠燃燒許久不滅，據說秦始皇陵中便有使用鮫人油當做燃料製作而成的長明燈，恐怕直到現在也不曾熄滅。」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反正據吳良所知，長江流域可是有鱷魚的。

「不過……」

「莫不是鮫人？」

由此可以看得出諸葛亮這小子讀書可能不太細緻，秦始皇陵這段可是《史記》中的記載，而《史記》作為西漢成書的歷史巨著，對後世的影響極為巨大，而東漢時期但凡是自詡凡博覽群書的士族，便不可能沒有看過。

吳良等人已經到了河對岸的懸崖之上。

諸葛亮顯然沒有聽過這個傳說，一臉誇張的道。

「臭小子，你胡說什麼，老夫這叫謹慎，若非足夠小心謹慎，老夫又怎能活這麼大年紀，你這小子最好跟老夫學著點，莫要枉送性命時才知悔恨，那時可就晚了。」

接著于吉似乎還想為自己在諸葛亮面前掙回一些面子，又絞盡腦汁的補充道：「不過《山海經》中還有一種奇物與此物相似，喚作赤鱬，這赤鱬亦生有一張人臉，音如鴛鴦，據說食之可以療病，至於有沒有手腳老夫就說不好了。除此之外，《山海經》中還有陵魚、氐人，皆生有一張人臉，那氐人則與鮫人十分相似，說的應該是一種奇物。」

「現在都不曾熄滅？秦王嬴政身死距今已有四百余年，那這鮫人油做成的長明燈豈不是已經一連燒了四百余年？」

雖然眾人已經不再去提此前在江中看到的巨物，但這東西到底還是給這次的掘墓之旅蒙上了一層陰霾，心中總歸多了一些不安。

「公子，若是說別的，我看能還會看錯，但那瘮人的笑容，我直到現在仍有些心悸，斷然不會看錯！」

典韋瞬間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擋在吳良面ｈttｐs://ｍ.hetｕｂooｋ•com•com前正色說道，「公子，你萬萬不可以身犯險，還是叫我下去查看吧！」

他對「河神娶親」一類的事情向來不感冒，就像此前初到陳留城時，尹健的孩子遭遇的「打生樁」事件一般，這種事情根本就是一些有心之人斂財害人的手段，若真是叫他巧遇上了，少不了便會出手懲戒一番。

于吉瞪起一雙老眼斥道，順便還倚老賣老的教育了諸葛亮一番。

諸葛亮卻又很沒情商地說道。

楊萬里極為肯定地點了下頭。

但楊萬里卻並未立刻翻身下馬向吳良行禮彙報，反倒怔怔地望著漣漪不斷的江面，目光微微縮動，面色也不太好看。

如果是後世常見的魚類，哪怕真長到比棺材還長的程度，一般情況下也是不會攻擊人類的，怕就怕是那種比較兇猛的肉食性魚類，那也就不好說了。

不過這都是題外話。

吳良不可能僅僅根據剛才的動靜與水花便判斷水下的物種，同時他作為一個旱鴨子，肯定也是不會輕易下水的，所以不管水中究竟有什麼東西，只要沒有威脅到吳良與瓬人軍的性命，吳良自然也不會去輕易招惹它。

通過這樣的動靜以及河中剛剛翻起來的巨大水花，眾人雖然沒有捕捉到始作俑者的身影，但卻都能夠想象的出來這玩意兒的體型與力量。

「不知道，不過這江水最好還是不要輕易下去了，免得出什麼茬子。」

「老先生，我算是看出來了，咱們這麼些人中就屬你最膽小。」

不過吳良卻看得出來，楊萬里其實還是那麼點不安，畢竟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正是如此。」

吳良微微搖頭。

約莫一個時辰后。

當地船夫告訴他，這條河中確實住著一尊河神，每逢乾旱時節，山都城便會組織百姓選取一名妙齡少女為河神娶親，再準備許多祭祀用品投入河中祭拜河神。

就不要說兩千年前的長江了，就算長江之中存在一些後世已經滅絕的特殊魚類，吳良也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