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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距離吳良與典韋還有十幾丈遠的時候，跑在前面的一名兵士便已經揮舞著胳膊對他們二人大聲呵斥起來。

楊萬里說得不錯。

不過馬車走得並不算快，應該是為了等待那群在馬車兩側與後面一路小跑追隨的兵士，這自然全都是張梁最為親信的保鏢。

「回魂香」可不僅僅只能用來化解「失魂香」，同時亦是有著極為不錯的提神醒腦的功效，吳良此前便試過許多次，效果絕對在後世常見的清涼油之上，而氣味又不似清涼油那般刺|激，既柔和又美好。

「難道公子的乩術已經見過了此人？」

而白菁菁在一旁看著，也並未說什麼話，甚至連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

當然。

「既然如此，公子定是早已成竹在胸，那我就安心多了。」

一名兵士上前與晉陽令張梁耳語了幾句之後，張梁便立刻扯開嗓子對台下的百姓喊道，「在左慈仙師的主持之下，今日祭祀典禮已然禮成，我有些公事需先走一步，不過酒肉仍將分發至酉時三刻，諸位可以盡情享用。」

「放心吧，你雖沒有探出那個左慈的具體來路，我對此人卻有一些了解，否則又怎會以身試險？」

片刻之後。

下面立刻有幾名疑似氣氛組的傢伙放聲大喊起來。

並且吳良十分自信。

晉陽令張梁的馬車從吳良與典韋身邊經過，那些隨行的兵士雖然多看了他們幾眼，但也僅僅只是審視了一番，並未停下來對他們進行盤問，而後便跟隨馬車一步不停地向張府的方向小跑而去。

畢竟研製此香的人才是真正的玩香高手，吳良雖然不知道天朝香道的祖師爺是誰，卻這個人對香的痴迷與瘋狂，以及在這方天的天賦在天朝上下五千年中絕對應該都是排得上號的，畢竟可以不是什麼人都對香有那麼獨到的見解，能夠著出那部變態的《香經》。

「我看張梁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那些貴賓亦是意興闌珊，和_圖_書如果接下來沒有什麼重要環節的話，他們應該用不了多久便要離開了。」

「看來香氣還是太淡，張梁到底沒有注意到么？」

就算這街上的香氣沒有吸引到張梁的注意，停下來盤問的時候，亦是可以令張梁留意到香氣。

「我看也差不多，那古祭台略高一些，風也比下面大一些，他們這些個平日里養尊處優的人肯定堅持不了太久。」

在吳良眼中他只不過是個效仿荀彧的小人物罷了，是否真的精通香道恐怕都還是個未知數，「回魂香」絕對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其征服。

楊萬里應了一聲，此時吳良轉身抖動了下衣物，楊萬里立刻便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就連精神都為之清爽了許多，下意識的問道，「回魂香？公子是打算用這回魂香來接近張梁？」

吳良覺得大概率是在做樣子。

馬車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聲號令。

「諾。」

看起來倒像是張梁家中真有什麼要緊事，因此不願在路上耽擱時間。

又看了那馬車的背影一眼，吳良終是對典韋說道。

而晉陽令張梁、左慈與一眾貴賓則依舊站在古祭台上吹著冷風。

這樣也好。

「沒問題！怎麼可能有問題呢？」

吳良便已經走上前去，伸手便將甄宓腰間的兩個香囊全部取了下來。

做完了這些之後，吳良這次倒沒有帶其他的瓬人軍骨幹，而是教他們留在租用的宅院內多肉和面，只叫上典韋一同外出。

再次與楊萬里會合時，祭祀典禮還並未完全結束，因為百姓們平日里很難吃到酒肉，如今遇上這種無異於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自是要好好吃個夠，不吃到吐肯定不會輕易罷休，因此這犒賞環節自然也不可能太快結束。

楊萬里頓時驚道。

馬車已經與吳良擦肩而過，眨眼之間便到了十幾丈之外。

這種情況其實也在吳良的計劃之內。

吳良問道。

也是那之後，張梁才立wｗw•hｅtuｂooｋ•ｃｏm.coｍ刻宣布祭祀典禮圓滿完成，他有公事需先走一步，或許那根本就不是搪塞百姓離開的借口……

心知以他的臉皮與品性，若是此刻真對甄宓有什麼壞心思，那雙手便絕對不會如此老實，更不會如此坦然。

「諾。」

然而這事對於古人來說可能是個大問題。

就算是這次真的擦肩而過，吳良也可以再去尋找其他的機會與其偶遇，只是可能需要多耽誤幾天時間，再教楊萬里等人查探張梁的行蹤罷了。

也有部分比較配合的百姓一同呼喊表示感謝。

「呃……正是如此。」

一開始吳良就注意到左慈穿的不多，寬大的袍子下面鬆鬆垮垮的，風一吹來便會令他顯得更加單薄，袍子下面定是沒有穿足夠的冬衣。

吳良想到了此前在古祭台的時候，一名兵士曾與張梁耳語了幾句。

何況他的「回魂香」本就是並未在俗世之間出現過的異香，目前為止除了親手研製出此香的主人，與瓬人軍眾人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見過，自然更加不可能被人看出端倪。

如今甄宓與純狐和妲己一樣都是塗山女嬌的出馬弟子，逢場作戲的本事自然早已爐火純青，這點茶藝自然是手到擒來。

這麼點粉末灑下去根本就不會在地上留下任何痕迹。

吳良立刻做出一副受驚模樣，低下頭帶著典韋後退了幾步退到道路邊上。

吳良笑道。

「馭——！」

只不過因為今天是「安息靜體、百官絕事」的冬至，再加上還有這場極為罕見的祭祀典禮，路口附近的一些店鋪才關了門，平日里擺在路邊的一些小攤位也並未開張，看起來十分蕭條。

「算了，咱們也先回去吧。」

此前吳良每次表現出類似「先知」一般的能力，都會以「莫名起乩」的理由胡說八道一通忽悠眾人，楊萬里算是比較進入瓬人軍的，因此對他的「乩術」中毒頗深，自是很自然的便產生了he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m聯想。

「這輛馬車上掛了一面寫有『張』字的小旗，馬車帘子上也畫有一個疑似麒麟的瑞獸圖案，正是張梁的馬車。」

吳良點頭說道，「我與張梁見面之後，可能不方便你傳遞任何信息，你便似在中山國那般藏於暗處觀察，需要你與瓬人軍做出反應時，我自傳遞出一些暗號，明白了么？」

瓬人軍眾人還在家中等著吃餃子呢，暫時放下此事回去與大夥好好過個冬至亦是個不錯的選擇……吳良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道。

楊萬里連忙搖頭，正色說道，「張梁一直在四處尋找奇特的香料，公子此舉無異於對症下藥，照我打聽來的消息，只要張梁一不小心嗅到這『回魂香』香氣，八成便再也走不動路了，定會攔下公子打聽此香的來源……不過我的意思是，公子其實可以再等上幾天，教我再細細緻致的打探一番，不光是張梁這個人，尤其是那個來路不明的左慈，待消息確切萬無一失的時候，再由公子親自出馬亦是不遲，否則公子若是有什麼閃失，我實在難辭其咎啊。」

如此取下香囊之後。

吳良微微頷首，接著便取下腰間的香囊，輕輕解開捆紮香囊的細繩，而後用手指捻出一丁點粉末，一邊在路中間走著，一邊將那一丁點粉末灑在腳下的道路之上。

妲己又是什麼人？

「謝過縣令！謝過仙師！」

時不時有幾名懂事的侍衛端上幾碗熱騰騰的粟米酒送上去，給這些人也驅除一下寒意，自是換來了不少讚賞的目光。

……

吳良略微有些失望。

對吳良這個穿越者來說卻完全不是問題，又不露肉又沒摸身子，況且他也早已不是什麼清純少男，根本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如此才使得古祭台上的張梁、左慈等人沒有顯得太過尷尬，當然此舉也有可能是擔心他們太過尷尬以致惱羞成怒，立刻停止分發酒肉。

遠處已經適時傳來了清脆的馬蹄和*圖*書聲與包鐵的車輪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上翻過而過的聲音。

吳良微微頷首。

做好了這些準備的時候。

「回魂香」的獨特香氣一定可以引起晉陽令張梁的注意。

「諸位鄉親！」

楊萬里回頭看了一眼，立刻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小聲對吳良說道，「據我打探來的消息，左慈住在張府，出入又時常與張梁共乘一車，八成也在那輛馬車上面。」

「……」

「咱們也走吧。」

「從古祭台到此，若是乘坐馬車的話大約需要半刻多一些，我們步行至此，若是張梁方才說完話之後便退場，再算上與那些貴賓寒暄道別的時間，應該過不了多久便會來到此處，公子若要與他偶遇，現在便可以做準備了。」

若是如此，他便又要去尋找其他的時機了，自然也要再多耗費一些力氣，耽誤一些功夫。

而後再將此前混合了「回魂香」的木炭粉與這些香料摻和在了一起，使得香料粉與木炭粉都完全失去了本來的模樣，尋常人根本看不出本質。

不過此時此刻。

果然。

所以吳良大大方方去取香囊，白菁菁反倒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如此瓬人軍眾人才剛剛關上房門。

「你先退下吧，典韋陪著我即可。」

望著古祭台上的人，吳良似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接著他又在案幾前面坐好，解開了香囊的束口繩子，將裏面的香料粉全部倒了出來。

楊萬里應了一聲，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隱入了附近的街道之中。

「嗯……」

等到此時，吳良終於對楊萬里與典韋說道，「帶我去張梁回家的必經之路，我要與張梁來一次偶遇。」

「嗯。」

吳良在後世做導遊的時候，聞到過許多女生塗噴的香水，其實上千上萬元的品牌不在少數，但卻絕對沒有一種能夠與「回魂香」媲美。

至於晉陽令張梁。

……

楊萬里依然安定了不少，終於不再進行勸諫，老老實實的走在前面為吳良帶ｈｔtｐs://ｍ•ｈｅｔｕboｏk.ｃｏｍ.ｃom路。

而更多的百姓則依舊在埋頭吃喝，甚至聽到張梁的話更是嘴裏的還沒咽下，便慌慌張張的跑去排隊，生怕耽誤了時間，沒有辦法再酉時三刻之前再多領上一些酒肉。

吳良等人已經來到了一處十字路口，據楊萬里介紹，這是晉陽城內最為繁華的十字路口，連通著城內的每一片區域。

楊萬里一邊為吳良介紹附近的情況，一邊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

她也算是過來人，尤其對吳良十分了解。

此刻那輛馬車已經近了。

楊萬里接茬點頭道，「不過那個叫做左慈的人倒是有些不同，我看這些人中就屬他的衣裳穿的最為單薄，可直到現在他還是身板挺直，不似那些人一般又是揣袖、又是跺腳、又是佝僂著禦寒，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純狐是什麼人？

吳良便分別拿在手中嗅了嗅，而後將其中一隻散發著桂花香氣的香囊留了下來，另外一隻則丟還給了甄宓。

因為正常情況下，路遇吳良這種行蹤可疑又有些面生的人，暫時停下來進行一番盤問才合情合理。

「有問題么？」

如此大約一刻鐘之後。

兩人才剛剛說完。

但卻能夠使得粉末中融入的「回魂香」香氣停留一小段時間，倘若張梁的馬車路過此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因為隔著馬車帘子、又或是馬車速度較快，使得吳良這小小香囊自然散發的香氣無法飄入張梁鼻腔，從而與之擦肩而過的可能。

何況甄宓是鐵了心的要跟隨於他，如此遲早都得是他的人，更加沒有什麼好忌諱的。

不知是故意做出來的樣子，還是真的有什麼異樣的感覺，這個過程中甄宓的身子竟還似是觸電一般顫動了一下。

哪怕就算是玩香的高手，依舊很難分辨出吳良這種亦真亦假、氣味被混淆的特製香的本質。

塗山女嬌是什麼人？

「讓開！不去典禮喝酒吃肉，卻在這裏擋張縣令的道，不要命了么？還不速速退下！」

「小人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