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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良似是下了決心一般，抬頭望向了張梁，嘴上卻道，「小人願為張公所用，不過小人也有一個條件，希望張公應允。」

「而你答應為我配置此香，定然也掌握了祖上傳下來的煉丹手法，我可以不要你那不可外傳的香物配方，但你祖上傳下來的煉丹手法卻要為我所用，如何？」

所以。

張梁這次倒頗為痛快的點了頭。

「你的福分倒是不淺。」

《香經》中記載的那些特殊手法，尤其是那些只能歸類于玄學範疇的手法，便是張梁想從他這裏得到的東西？

「你的人馬之中還有兩個姿貌過人的女子，她們與你又是何關係？」

張梁聞言倒也沒有明顯的情緒變化，只是微微一笑，又道，「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忠心為我辦事，我自可保他們安然無恙，還可教他們在晉陽城內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一切花費都由我承擔，總也好過似此前一般四處奔走風餐露宿。」

若只是配置香物，應該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

總之不管會不會，現在都必須說會，都必須一頓操作猛如虎，不然他對張梁便沒有任何用處，沒有用處便也沒有必要留著，更別說好好伺候著。

就像他的「異香配方」乃是不傳之秘一樣。

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單純。

想來楊萬里在晉陽城內打探的舉動亦是已經被他察覺，而之所以沒有計較，則可能是因為楊萬里並未探得真正能夠影響到張梁的秘事吧。

至於對煉丹之道一竅不通的吳良是否能夠煉製出來……

吳良再次施禮謝道。

果然！

管事又正色說道。

吳良故意麵露疑惑之色，拱手問道。

好像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張梁卻是淡然一笑，沖管事使了個眼色，命其站到後面，這又才對吳良說道，「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麼條件，說吧。」

……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請張公將丹方與所用的物料交予小人，小人即刻嘗試為張公煉製。」和*圖*書

而暫時妥協與配合，無疑會令他與瓬人軍過的舒服一些，起碼在丹藥煉製完成之前，張梁應該都不會對他們下手。

但最多也就是「御水之術」與「厭劾之術」。

這必然是吳良無法接受的事情。

吳良施禮笑道。

典韋終是鬆了一口氣，而後立刻奔上前來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左慈掌握著一些張梁想要獲悉、卻用盡手段求而不得的信息，這信息說不定便關乎張梁那並未到手的丹方。

如此情形之下，張梁可以折磨左慈，卻不能要了他的命。

因此若要說他在煉製「回魂香」的時候使用了特殊煉丹的手法，自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反倒是那個立於一旁的臉上烙有一個張字的管事目光逐漸銳利起來，似乎只要吳良敢說半個不字，他便會越俎代庖，教吳良付出代價一般。

典韋點了點頭，便跟在吳良身後不再言語。

「回張公的話，她們乃是小人的妻妾。」

「更重要的事情……請張公明示！」

畢竟除了這兩門無法摒棄的異術，那些亂七八糟的法器他全都沒有攜帶，就算有人監視著瓬人軍，也很難見到這些法器。

畢竟他與瓬人軍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而張梁才是刀俎，此刻張梁完全不需要考慮信任地問題，早一步晚一步將丹方交給他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如此情況之下，自是事不宜遲為妙，完全沒有拖延的必要。

此人說不定已經對白菁菁與甄宓產生了興趣，並且可能不太遵循這個時代的禮節，保不齊會對白菁菁與甄宓做些什麼……

並且吳良曾讀過「廉石」留下的那部沒有寫完的《香經》，其中除了對那些亂七八糟、甚至是泯滅人性的香料進行了記錄之外，也的確記載了一些從向香料中提煉或回收香精的特殊手法，甚至有些手法完全超越了吳良的常識，只能歸類于玄學的範疇。

張梁的手段果然不俗。

所以他與瓬人ｗｗw•ｈe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ｍ軍現在的處境，無異於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

「哈哈哈……」

不待張梁做出反應，那管事便立刻一臉怒意的斥道。

「你好生狂妄，竟敢與主人討價還價！」

他這「回魂香」乃是自海昏侯墓中得來，乃是一個名為「廉石」的方士煉製。

其實現在。

吳良聞言心中一緊。

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到。

如果張梁的人能夠看出吳良身上的異術，那麼便也有可能看出於吉、楊萬里與甄宓身上的異術。

這的確是他沒有想到的要求。

「諾。」

是因為此人還並未去見過他們？

如此思量著。

他對張梁提出條件，不過是逢場作戲的緩兵之計而已，如此把戲做全套，才更容易得到張梁的信任，從而為自己與瓬人軍爭取一些時間。

何況對於真正痴迷香物的人來說。

「倒也不急，你先在府上少住一些時日，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自會召你前來煉製。」

除非張梁身邊也有類似於察木王子的異士，已經從他身上看出了一些常人無法看到的事情。

張梁既然不希望他們與左慈接觸，為何還要將他們與左慈安排在同一間院子裏面？

「那就好。」

「小人可以竭盡全力為張公辦事，但小人閑雲野鶴慣了，希望事成之後，張公能夠允許小人攜帶商隊離開晉陽城，從此小人與張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倘若張梁果真已經精蟲上腦，意欲對白菁菁與甄宓不利，吳良便絕對不可能繼續妥協下去，更沒有時間繼續試探，只得不顧一切與其搏命。

並不是配置香物這麼簡單，張梁將他帶回府內還有其他的用途。

聞得此言，吳良心中立刻又「咯噔」了一下。

吳良並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因此只看過一遍肯定無法將那不沒有完成的《香經》全部記在腦中，但一些關鍵的內容還是在他腦中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

但在現實之和*圖*書中，尤其是亂世之中，要麼是疲於奔命的人，要麼是苟且偷生的人，要麼是想辦大事的人，每一個人都忙得很，通常情況下都無暇顧及旁人的女眷，就算是一眼看過去心生漣漪，也會在這個時代禮節的約束下保持克制。

畢竟人們總是會記住一些與眾不同的事情，至少比常見的東西要更容易留下印象。

而張梁此刻如此直白的問出這個問題，便可能又是一個大問題。

他反倒對那張丹方更感興趣。

於是。

如此細細去想。

張梁微微頷首，接著又笑呵呵地問道。

不過張梁的推論並非沒有道理。

不過從這管事的「警告」中，吳良卻又察覺出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這……」

丹方亦是屬於那種不能輕易示人的東西，而若要保證丹方不流傳出去，最保險的方式無疑便是殺人滅口。

這便又是威脅了。

其實吳良根本就不相信張梁的承諾。

還是自己的推測有誤？

很顯然，並沒有。

吳良接著又道。

他也算是行過萬里路的人了，接觸過的人亦不在少數，但剛一見面就問及隊伍中女眷情況的人卻是絕無僅有。

張梁要他幫忙煉製的丹藥非同小可，他不接下這個任務，張梁不會善罷甘休，而他接下了這個任務，看過那張丹方之後，張梁更不可能放他與瓬人軍離去。

吳良故意拱手拜道。

而左慈不妥協，雙方便陷入了僵局。

吳良微微蹙眉。

在中，若男主身邊有個不可多得的美女，便時常會有精蟲上腦的蠢材主動湊上來給男主送經驗、送人頭、送裝備。

管事則在一旁笑著「警告」一句，接著又道，「既然主人認為你們便是府上的貴賓，稍後老奴自會交代下去，若有什麼需求只需與府內的僕役提上一句，他們自會儘力滿足，絕不敢怠慢了二位。」

吳良必然會選擇比較舒服的那一刀。

這便是現實與的區別。

並且此情此景之下，張梁完全可以選m.hetubook.com.com擇逼迫他交出「不可外傳」香物配方，如此便可一勞永逸，沒必要養著他，還得幫他養著家眷與屬下，這怎麼看都是一樁虧本生意。

吳良「單純」地笑道。

除非吳良似藺相如保和氏璧一般玉石俱焚，否則他便決不應該善罷甘休。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吳良雖依舊低著頭，但如此正面回答已是亮明了自己的立場，即是妻妾，旁人對她們打任何注意都不合規矩。

「不過你們依舊不可出府，亦不可在府內所以走動，還有，莫要與隔壁那人接觸，這恐怕會影響主人對你們的信任，因此為你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管事連忙施過禮，來到吳良身邊亦是已經沒有了此前的傲慢，躬下身來謙遜地說道，「公子，主人的話說完了，老奴為公子帶路，請吧。」

「你祖上恐怕不僅配置香物的匠師，而是精於煉丹的方士吧？」

如此看來他似乎又不是對白菁菁與甄宓動了念頭，而只是想用她們與瓬人軍眾人來挾制吳良，教他乖乖留在張府做個奴僕。

張府佔地面積並不小，大大小小隔開的院落亦是很多，想要另行安排他們兩個人自是不在話下，如果真心不希望他們與左慈接觸，完全可以做到教他們連面都見不到。

「……」

見吳良蹙眉，張梁也並未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只是究竟是什麼用途吳良便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從開始到現在，他便只在張梁面前顯露過「回魂香」，張梁又能用他來做什麼呢？

見吳良站著自堂內出來。

吳良知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繼續與張梁打馬虎眼的必要，只得躬身低頭承認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張公，那二十餘人正是小人隨行的人馬，本來我們在城內少住幾日，補給些糧草便要繼續西行。」

可轉念一想，這種推測又有漏洞。

「多謝。」

「多謝管事。」

張梁卻是忽然笑了起來，看著他道，「香物自是要和_圖_書由你來配置，不過我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辦。」

說完這番話，張梁身子終是微微前傾，眼中浮現出了一絲可以稱之為狂熱的神采，等待著吳良的回答。

面對特殊的香物，產生的第一個想法應該就是完完全全的佔為己有，若絲無法得到配方，便永遠無法安心。

但張梁卻偏偏沒有這麼做。

吳良現在已經猛然意識到，張梁此舉可能不僅僅是要他配置異香那麼簡單。

「善。」

「多謝張公，小人定當竭盡全力為張公配置香物。」

「呵呵。」

張梁笑著問道，接著不待吳良回答，便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品香多年，初聞此香便品出了其中的不同之處，而且我能夠斷言，此香除了所用輔料之外，異便異在煉製的手法之上，而若非精於煉丹之道的方士，旁人雖可仿其形，卻斷然無法通其神，更加無法達到提神醒腦的作用。」

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難度極高。

「小人明白。」

張梁之所以沒有立刻將丹方交給他，在吳良看來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現在丹方還不在張梁手中。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有更多的時間尋找機會脫身。

「放心吧，張公只是請我辦一件小事，待事情辦完了之後他便答應放咱們安然離去。」

可問題是……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張公。」

張梁極有可能是希望他們進行接觸的，而這麼做或許還有其他的用意：

吳良先沖張梁施了一禮，又對管事還了一禮，便隨他離開了堂室。

終於。

張梁卻又微微搖頭，回頭對那管事說道，「今日起這位小友便是我的貴賓，命下面的人好生伺候，若有人敢有所怠慢，家法處置。」

這時候就需要一些外援打破這種僵局，而吳良與典韋這兩個與左慈同病相憐的倒霉蛋，無疑便是最合適的外援。

吳良正色說道。

「主人看得起你，希望你也莫要令主人失望，否則主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住在你們隔壁的人便是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