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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的中軍卻已是兵敗山倒。

「諾！」

張襲與幾名將士立刻衝上前去下了兩人的兵器，將刀刃架在了二人的勃頸上牢牢抓住。

楊萬里應了一聲，立刻帶領二十名瓬人軍兵士退了回來，重新退到張襲所部之後，正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呵呵。」

麾下將士見狀亦是紛紛照做。

張綉還有些不甘心。

這東西製造起來十分麻煩，自打孫業與百里香研製出來到現在已有小半年，總共也就造出來那麼幾十枚，這次已經被他霍霍的差不多了。

「殺啊——！」

曹昂沉吟著道，「我們被困在此處始終不是個辦法，若有機會還是應該儘快突圍，絕不能坐以待斃。」

那邊圍攻府邸的兵馬眼見木門已是千瘡百孔，再給他們一些時間便可攻如其中，聽到這個聲音雖是一頭霧水，但也不得不立刻開始撤退。

「楊萬里，撤！」

「這……」

瓬人軍，永遠的兄弟！

他們心中還有些感動，這雖然是臟活累活與危險的活，但同時也是不小的戰功。

「安民，要不你率幾人出去瞧瞧究竟怎麼回事？」

……

吳良又看向一旁還略有些痴迷的張襲。

那不但是牛刀殺雞，也是得不償失。

吳良笑道。

一時間各路兵馬的將領紛紛被唬的卸下兵器跪降，麾下兵馬自然也沒了什麼想法，跟隨他們一同跪在了地上。

「不、不太清楚。」

「……」

接著很快便帶著賈詡一同從中軍中一路小跑著跑了出來，重新舉起兵器跪在地上，低頭說道：「請將軍饒我等性命，此事怕是有些誤會，我願親自與曹公解釋。」

張綉終於深吸一口氣，一邊下馬一邊大喊了起來，「我們降啦，懇請將軍刀下留情，此事有些誤會，我願親自向曹公解釋，我們降啦！」

張綉麾下最為得意的勐將胡車兒，居然在沒有與曹軍短兵相接的情況下便已經被射成了篩子，這變化太快，使和*圖*書得二人一時之間腦子裡面也是「嗡嗡」作響。

賈詡似是也收到了巨大的打擊，唉聲嘆氣道，「武舉，快做出決斷吧，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吳良甚至懷疑，胡車兒是不是也死於宛城之戰，否則這樣的力士之後應該不可能寂寂無名。

別的友軍為了爭奪這樣的功勞甚至可能對他們刀劍相向，而瓬人軍掃清障礙卻將還不忘給他們留下戰功，這是何等的仗義，這是何等的恩情？

宅邸之內。

「降將張綉在此！」

如今除了已經被斬殺的兵馬，張綉所部至少還有三千多有生力量，而他手下卻只有二十名瓬人軍與五百張襲所部。

「含沙射影」與「戰國連發弩」雖然厲害，但也只是在小規模的遭遇戰中才能起大作用。

吳良大手一揮，大聲喝道，「張綉、賈詡親自上前跪降，我便暫且饒爾等性命，否則格殺勿論！」

「怎麼回事？」

說話之間張襲與麾下將士已經如同潮水一般湧向敵軍，若是仔細去看還能夠發現，他們眼中有光，這便是士氣。

曹稟喘著粗氣應道，這個傢伙喜歡身先士卒，方才也不例外，居然沖在最前面頂門。

而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自然便是張繡的部下。

曹稟猜測道。

「啊？」

「且慢！」

張襲所部見此狀況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回頭看向吳良。

「賈公！」

但他們更清楚的是，軍中拳頭便是硬道理，吳良與瓬人軍的拳頭顯然要硬的多，在瓬人軍面前他們就只配去做這些事情，瓬人軍如此精銳哪怕只傷一人都勝過他們傷十人百人的損失，怎麼可能教瓬人軍上前去與敵軍搏命不成？

「諾。」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吳將軍麾下應該只有五百兵馬吧？」

看著胡車兒轟然倒下，吳良則是微微搖頭嘆了口氣，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要知道這裏的所有人方才都已經下定了埋骨於此和圖書的必死決心，決定用生命去維護曹老闆安危，去維護曹氏的尊嚴與骨氣。

他們雖然不參与謀略，卻也知道城外有幾萬曹軍駐紮，今夜所行乃是冒險之舉，不成功便有可能成仁。

號令兵應了一聲，「噹噹當」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

吳良輕喝一聲。

說著話他小心湊到門縫處向外瞄去，接著便回過頭來驚喜道：「撤了，外面的兵馬全都撤回去了，我就說方才隱約聽到了鳴金之聲，看來那鳴金之聲便是撤軍的命令！」

「我也不曾想到曹操竟還留了一支如此強勁的秘密兵馬啊，若是沒有他們，此戰怎會打成這副模樣。」

原本已經快要被撞爛的木門忽然安靜下來，前面頂門的兵士壓力驟減，一切都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降啦！諸將士全部放下兵器放棄抵抗！」

張綉連忙在人群中應了一聲。

這番話自然是吳良故意說的，他心中也有一些顧慮。

「我也降了，請將軍網開一面。」

「鳴金吧，張將軍，難道你還要繼續攻打曹公不成？」

賈詡也與他一同下馬。

相反。

「怎會如此……」

如此片刻之後，各路兵馬齊聚此處，終於看到了中軍的景象。

憑著幾百人，便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穿中軍，甚至還直接陣斬了胡車兒，生擒了張綉與賈詡？

曹昂更加迷惑，蹙眉問道。

想都不用想，在曹老闆被生擒之前，首先被斬下首級的肯定是張綉與他，這仗已經完全沒法繼續打下去了。

千人的中軍死傷居然過半，就連胡車兒都如同刺蝟一樣倒在了地上，而張綉與賈詡更是被綁成了粽子。

「賈公，我本來已經投降，曹操也已經答應封我為將，若非你此前說此戰有十成勝算，我又怎會搞這麼一出？」

賈詡神色頹然，看起來比之前至少老了三十歲，有氣無力的嘆道，「放下兵器下馬投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那些曹軍或許不會立刻斬殺我和圖書們，畢竟生擒我們交由曹操親自發落功勞更大，若是繼續做無謂的抵抗，我們必死無疑。」

「……」

只見他們的兵馬雖眾，但有宅門阻擋，裏面還有數百近衛抵抗，要殺進相對狹窄的府邸中生擒曹老闆必然還需耗費一些時間。

「降？」

「那可不好說，你又沒見識過有才賢弟的本事。」

憑他手下的這些兵馬要控制這三千多人，肯定力有不逮，倘若有人不服生亂，場面瞬間便又亂了。

面前這支曹軍看起來只有幾百人而已。

聽到這番話。

郭嘉忍不住上前說道，「我們駐紮城內的兵馬發生了營嘯，而吳將軍手中又沒有兵符，最多只能調動這五百兵馬，方才我見張綉中軍起碼在千人之上，便是吳將軍有些手段，也斷然不可能令張綉中軍連這麼一會都抵擋不住吧？」

曹昂亦是一頭霧水。

曹昂沉吟。

郭嘉正色說道，「有他在張綉身旁，又執掌至少倍二于敵軍的兵馬，怎會連一時半刻都抵擋不住？我是斷然不會信的。」

眼見胡車兒麾下兵士見統領如此輕易便被誅殺，此刻已是肝膽俱裂紛紛向後退卻，完全沒有了絲毫戰意。

張襲與麾下將士怎會不明白吳良這是完全將臟活累活與危險的活留給了他們。

然而這個時期可沒有不殺俘虜的優良傳統，也沒有什麼所謂的人權，降軍是否能夠留下性命全看勝者的心情。

史書上雖然不曾記載胡車兒的後來的事情，就像典韋也只是主要出現在宛城之戰的記載中一樣，但不可否認的是，能夠出現在史書中，並且特意提到曹老闆對其頗為關照，此人便絕非一般人。

「會不會是因為張綉中軍抵擋不住有才賢弟的進攻，不得不命令全軍趕回去救援？」

吳良可不管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當即大喝一聲，「明公早料到你們居心不良，因此暗中派人控制了城門，如今駐紮城外的大軍已經有序進入城內，你們皆ｍ•ｈｅtｕbｏok•ｃoｍ•cｏm成了瓮中之鱉，若是不想身首異處，全部跪下投降！」

吳將軍，永遠的神！

「張校尉，你建功立業的時候又到了。」

不過此刻顯然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末將不過是聽令行事……」

「降！」

若是遭遇這三千多兵馬的圍攻，又是在這種毫無依據的空曠之境，最多也就能夠儘可能的增加敵軍戰損，只怕很難改變戰局。

張綉連連點頭，又扯著嗓子對身後降軍喊了一聲，「還不速速鳴金收兵，教咱們的人一同回來跪降？」

此刻吳良已經成了這支軍隊無可爭議的統領，他的話便是令行禁止的軍令，他說一個「殺」字，張綉等人便要被屠戮殆盡，他說一個「留」字，張綉等人便可暫時留下一條性命，等待曹老闆的二次發落。

他們的眼中便沒有光，有的只是緊張與恐懼。

也是因此，張綉所部圍殺典韋的時候才「不敢前」，直至典韋創傷發作怒目大罵而死，才「乃敢前，取其頭，傳觀之，覆軍就視其軀」。

「？？？」

張綉此刻怎會還看不出大勢已去，就連座下的戰馬都焦躁不安起來，四個蹄子不停地在地上踢踏。

郭嘉終於不再說話，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話曹稟是一點都聽不進去，就連曹昂看起來亦是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何況，「含沙射影」已經所剩不多。

「莫教他跑了！」

「不敢。」

「張綉就在那裡，騎棗紅馬的便是！」

曹稟依舊反駁道。

「那又怎樣，有才賢弟亦可僅憑一條三寸不爛之舌令人被賣了還為他數錢，不知比這賈詡強了多少。」

賈詡下意識的向曹老闆所在的宅邸望了一眼。

張襲瞬間回過神來，連忙恭敬的試了一個軍禮，「諾！將士們，吳將軍已為我們掃清了障礙，還不隨我衝殺，一舉拿下張綉首級！」

「末將願降！」

曹稟虛著眼睛反駁道。

眼下重要的是先解了曹老闆之圍。

眼見張襲所部吶喊著衝和-圖-書殺過來，他們擠作一團不斷地向後退卻，甚至有人更是丟下兵器便向遠處跑去。

畢竟作為張綉麾下的最強戰力，在這場戰爭中必定會與典韋面對面碰上，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而相關史書又是以曹營的視角進行記錄，而當時曹老闆陷入昏迷，倉皇被送出城之際自然無法觀戰，當事人曹昂與曹稟又全部殞命於此，因此再沒有人能夠詳細描述當時的狀況。

張綉已經快哭了，紅著眼睛道，「現在倒好，莫說是封將，只怕想保住性命都難了……」

而典韋那發作的創傷，亦有可能便是胡車兒留下的……

最重要的是。

吳良冷笑一聲，他不會管他如何在曹老闆面前狡辯，以曹老闆的才智，醒來自會做出合適的決斷。

賈詡咬牙。

兩人隨即解下兵器跪在了地上，將兵器高高舉過頭頂以示降意。

如今張綉雖然已經投降了，但那邊的兵馬仍在攻打曹老闆所在的宅邸，根本不知道中軍發生了什麼。

然而任誰都沒想到。

此時此刻，張綉與賈詡更是驚的張著嘴巴久久不能言語。

「不合情理，明明只需再過一時半刻便可破門，他們又為何忽然撤軍？」

「跪降！」

若非事實擺在眼前，他們真心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

「我雖不知吳將軍的本事，但對如今輔左張繡的賈詡卻有些了解，此人當年僅憑三言兩語便令長安重新陷入亂局，李傕郭汜等人對他亦是頗為忌憚與尊敬，紛紛極力拉攏於他，足可見此人絕不簡單。」

與前方圍攻曹老闆的戰況相比，他們自是更關注後方的戰況，畢竟此處的勝負直接關係著他們的身家性命。

「唉……」

若是如此，哪怕胡車兒看起來比典韋更高更壯，亦有可能在正面一戰時略遜於典韋，最終被典韋在死前斬殺。

「武舉，看來只有投降了。」

這些兵馬面面相覷，誰也不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這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