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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是這麼一句輕描淡寫的笑聲。

玄道眼眸陡然恢復清明。

眾世家神色陡然一變，因為他們察覺到，周圍天地都在向他們擠壓絞殺而來，但天地元氣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

他為了發動這手段都消耗九千點源力了。

畸變意志給了他這個機會，願意和他說那麼多話，這何樂而不為？這種需要花時間才能發動的手段也比瞬間發動的手段節省源力。

哪怕他沒有生靈的情感，此時都覺得自己十分糟糕，與以前那至高無上，俯視天地萬物生滅的自己越來越遠，自己正在跌落。

當然，只是想象，想象美好，無限制。

赫然是天地法理，秩序神鏈，交織運轉。

無天無地，無法無道？

當初這個畸變意志將那把匕首交到李恆手上之時，李恆就知道，用這匕首去對付這個畸變意志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不過下一刻，他看到了自己。

天地也好，法則，秩序神鏈也罷。

烈當空出聲，「怎麼都是一群小輩。」

現在他們疑慮消除了。

如今烈當空走通大日之道，如此威勢。

雖說在一般人想來，沒有任何手段可以對付天。但對於李恆這種以前身處信息大爆炸的人而言，仔細一想，手段還是挺多的。

他感受到自己化身當中出現一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卻來越大，越來越緊，最後將他全都給佔滿了，讓他眼前閃起了凡間紅塵的景象。

這具化身有毒！他更恐慌。

他腦海中萌生這麼一個疑和圖書惑。

他將那個手段傳輸進那個匕首，然後通過匕首為媒介，侵入到這個畸變意志體內，然後在其體內擴散開來，占遍周身。

玄道見得此景，若有所思，若有所悟，原來這就是法相境的奧妙……自身境界飛速攀升，突破先天巔峰，開始往法相境靠攏。

李恆還要考慮自己的源力是否夠用，所動用的手段是否保險，不至於讓這個天反戈一擊。所以他選擇了毒，因果之毒，對天的毒。

任憑他如何努力掙扎，都無法掙脫半分，反而自己意志與這具化身結合的越來越緊密，彷彿這就是他原來的身軀。

灰茫茫，無盡晦暗，無天無地的虛空。

諸多世家強者聚集在一起，就連之前有怨，打生打死的王家和葉家，此時都聯合起來，嚴陣以待，共同對付面前的這位老人。

他們心中震驚，掀起滔天駭浪。

這可是因果之毒，不是換個身軀就能解決的，別提你這個畸變意志現在也換不了。

烈當空緩緩向他們走來，背後法相浮現。

天地法理震動，秩序神鏈運轉。

大日普照天地，乃是天地間的至陽之物，天地之下沒有任何東西的位格可以高過大日，甚至有種傳言是有了大日，才有了這方天地。

在光芒下，玄道的那個自己漸漸消融了。

作為身處現實的人。

由陰影，由囈語，由血肉，扭曲狂亂所形成的自己。他終於悟了，原來這就是真實，這就是自己！他張開雙手，擁抱對面的ｈｔｔps://wwｗ.heｔuｂｏoｋ.cｏm•com自己。

畢竟他剛才拿著一個匕首。

李恆微微一笑。

日後八成會問鼎天地至強者，必須除之！

眾世家強者臉色難看。

對面的自己也向他走來，敞開雙手。

「不！」

進而構建了一方天地。

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烈當空，你可知錯。」

到底是物質的變化，還是心靈的糾葛。

此刻都通通變得模糊不清，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被籠罩了灰濛濛的霧氣，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晦暗虛空，但又比之前的虛空更加深邃。

而此時，北安城，除魔司閉關室內。

有的東西甚至能對付天之上，對付天那也不過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罷了。

畸變意識臉色陡然變化。

原來生氣的感覺是這樣子的嗎？

他本以為自己脫離這句化身很容易，並且想在脫離的一瞬間就毀滅這具有毒的化身。可是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不了了。

他從體內拿出那顆發光的光點，繼續端詳，面露沉思，這貌似……

「你們世家想對付老夫，不派那些法相老怪物前來，反而叫你們這些小輩過來，難道是想向老夫賠禮認錯？」烈當空輕輕笑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李恆悠悠吟唱。

為什麼會比茫茫的虛空更加深邃。

「烈當空，何必對那些小輩下手。」

突然，虛空陡然生光，一點點光芒亮起，或白，或紫，或紅，或藍……這一點點光芒點綴虛空，如同漫天星ｗww•hｅtｕbｏok•com.ｃｏm宇。

周圍的一切也隨著他的疑惑進一步變化，周圍出現了陰影，陰影有扭曲，狂亂，周圍響起了囈語，囈語狂怒，呢喃。

這就是法相境的偉力？

匕首上抹了毒，這很合理吧，很應景。

剛才自己好像擁抱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擁抱，還有突破法相不是要見證世界的真實嗎？怎麼他沒有看到這真實在哪裡？

為此，他之前也在嘗試模擬，擬人化，可是依舊不得其法。但現在他做到了，他理解了，可是自己越是如此，心中越慌。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地法理？

他仰天怒吼，直視著那雙血色的眼眸，聲音響徹洞天福地廢墟。

但是李恆又為什麼手持匕首插|進那個畸變意志的胸口，而且很久都沒有鬆手，還和畸變意志說了這麼多話？

玄道盤坐於此，眼眸微閉，精神緊守玄關一竅，雙手垂於中央，氣息蒸騰，周身元氣流轉，一呼一吸，進行著大周天吐納。周身氣勢在節節攀升，開始嘗試突破法相境。

見到這個葉家先天沒有回答，烈當空又是搖搖頭。「算了，和你們廢什麼話，瞧你們身上的血氣，手上恐怕有不少人命，還是死吧。」

「歡迎，來到人間。」

他連忙讓自己的意志脫離這具化身，回歸天上的血色眼眸，將這個該死的生靈毀滅殆盡。不對，我為什麼會對這個生靈生氣？

四位身影顯現於此，與烈當空對峙。

難道你還能用水去淹死水嗎？不存在的。

這些光點ｗｗw.hｅtｕbｏｏk•ｃom•cｏm繼續演化，組合，竟形成了一條條天地法理，秩序神鏈。虛空也再次生出變化，出現了天地的雛形。

而且他天上的身體，那雙血色眼眸。居然在排斥著他意志的回歸！他傻了，難道就因為自己位格被打落，不再是純粹的天了？

「難怪了，原來是葉家啊，難怪氣息那麼陰了討人厭，我記得當初還有個手下敗將叫葉陰來著，怎麼，他沒有來？」

玄道又是若有所悟，這便是世界的真實。

「這是哪裡？」

「我們來了。」

引得眾人體內五臟六腑震動，心臟跳動速度猛地暴漲，莫非他們反應及時，怕是心臟早就跳動的爆掉了。

法相光芒照耀之下，天地法理震動，秩序神鏈搖曳，如同大日巡遊，普照萬物。

一聲聲淡漠的話語響徹周圍天地。

「哪來這麼囂張的小輩？嗯？這氣息……」

貌似就是李兄給他的東西吧？

他神情又有些茫然。

而他選擇的毒，不是物質意義上，產生化學變化的東西，而是一種概念，一種將天的位格打落，讓其從天化為人，從聖變為凡。

玄道看著周圍茫茫的虛空充滿疑惑。

他甚至開始理解什麼叫喜，什麼是，怒什麼是哀，什麼是樂，人世間一切情感，喜怒哀樂，自己竟然漸漸理解了，而不像以前那樣只是模擬。這本來是件好事，畢竟以前的他也在儘力地想弄明白生靈的情感到底是什麼。

他們之前還對烈當空走通了大日之道頗有疑慮，畢竟古往今來就沒有這種先例。和*圖*書難道他烈當空還能比古老今來的無數天才都要更強？

玄道茫然地看著自己眼前的世界。

他平靜地看著畸變意志。

正當即將融合完成之時。

自然是為了發動手段。

最後，最後二者互相擁抱，融合。

下一刻，四方突然升起四道通天光柱，恐怖的氣勢攀升而出，光柱互相之間連接形成光膜，封鎖四方，將烈當空圍困於此。

弒殺神明的兵器，調整宇宙規律的規則武器，開天闢地的至寶……一切的一切，甚至還有一些難以想象，形而上的概念載道之物。

如此前途，如此威勢，又與他們世家有怨，這種人物哪怕他們世家耗費再大代價也要將其抹除，否則後患無窮！

可是他下一刻，眉頭緊鎖，臉皮抽動。

他大手一捏。

這些都足以對付天。

玄道茫然了，這又是什麼？

此時李恆這邊。

源力能省一點是一點，以備不測。

打算將在場眾人絞殺。

這是……他的位格漸漸被打落！

哪怕他知曉自己這邊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夠烈當空一招秒的，說話依舊如此硬氣。

這個毒，或許可以命名為「人」。

可下一刻，周圍再次變化。

只是這個真實是什麼？

北安城附近。

這化身就好像黑洞，有著無窮的吸力。

一位葉家的先天強者冷聲說道。

旋即又注意到了自己在發光。

玄道體內，一顆小小的光點陡然爆發光芒，照亮全身，進而透過皮膚，照耀了周圍灰茫茫的虛空，灰霧退散。

這種威勢，這等法相，走通了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