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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真的是偶然降臨在王都嗎？

格蘭斯點了點頭，「但剛剛，那位代表恐懼的舊神意志忽然變得好強，要摧毀我的精神。」

而當他被舊神拖住腳步，天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怎樣的異變，晨擁教會雖然強大，但很多時候都要自己多留一手，楚子航一直是他最信任的。

莫娜神情陰鬱，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不僅黑夜提前降臨，導致克雷芒完全沒有成長時間，而且第二位舊神現身也過於迅速了。

而陸晨則是恢弘如海的靈力遍布全城，將民眾托起，在一聲聲驚呼聲飛往高空。

「有這個可能性，我在蒸汽與機械之國也看過些失落手記，舊神們如果想要摧毀人類的文明，沒有必要兩位一起現身，這可能真的是某種保護。」

楚子航在一旁分析道，他看向街道上那些跪地祈禱的人，「黑暗中的低語聲，侵略性並不強，一開始精神失常的人只在少數，而這種勾起人內心原始恐懼的意志則不同，一旦被直接依附在靈魂上，應該沒有普通人受得住。」

波頓疑惑的開口，他有些搞不懂狀況了，剛上來時，看到永夜降臨，怪異肆虐，民眾精神失常，下意識的就認為是代表黑暗的舊神降臨，要終結這一紀元了。

作為代表恐懼的舊神，祂是舊神中對人精神污染最強的一位，舊神克利拉普斯或許也很擅長，但祂的能力尚未針對全人類，就被陸晨給砍死了。

莫娜見狀秀眉微皺，「維魯斯，平靜下呼吸，慢點說。」

「什麼東西？」

但這股意志沒有很強的進攻性，外面的紅色霧氣就不一樣了，哈奎斯爾特的意志簡直就是衝著摧毀一個人的精神去的。

彼得點頭道，在波頓如聞大赦的離開后，又看向陸晨，開始解釋：「是這樣的，這涉及到晨擁教會的起源……」

維魯斯還沒說完，就看到身前的教宗冕下消失了，天地間迴響著一個聲音，「不早說！」

楚子和*圖*書航分析道。

彼得聽著幾人的討論若有所思，他朝教會內一名剛巧跑過的守夜人招手，「格蘭斯，你來一下。」

水桶粗細的手臂在地面密密麻麻的攀升，就像是野蠻生長的樹杈，這些猩紅的手臂在生長中又不斷分裂，短短不到兩秒時間，自王都遠方的側高空看去，就像是一座通往天國的巨樹。

此時此刻，西斯汀帝國境內，某處行省郊外。

他連忙看向王宮方向所在的上空，伊莉娜也季無咎兩人護持著一眾王室人員飛出。

彼得在被陸晨推開后，立刻動用能力開始攀升，同時竭力的將晨擁教會大教堂拔地而起，隨他一同升空。

哦，他可不想被那柄黑漆漆的刀給砍死。

陸晨好奇道。

那莫名的聲音，直入他內心的根源，要喚起他原初的恐懼，他的面色痛苦而猙獰，雙目時而無神時而凝聚，像是在做著抵抗。

他沒有針對繪梨衣在王都內當「特工」的事多說，只是隨口開個玩笑，表明自己的態度。

那巨樹從無邊的沼澤中探出，它的枝條上懸挂著果實，每顆果實都是……蒼白的人體。

就在彼得說到一半時，陸晨忽然一聲暴喝，將彼得向後推開，自己以靈力裹挾繪梨衣幾人跳起。

但在這種場合，他又怎麼能暴露自己是個文盲呢？

陸晨喊道，他在下面和彼得待了近八個月，自然變得很熟絡了。

喊教宗冕下什麼的未免太過生分，而他作為實力更強者，叫的過於尊敬也顯得奇怪。

當楚子航帶著夏彌和繪梨衣向遠方撤去，彼得帶著教會的人前往匯合時，陸晨目光鎖定這以密集猩紅手臂構建的巨樹中央，那裡浮現出一張人臉，正和自己對視。

「這位楚先生說得對，舊神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祂不會好心庇佑人類，這應該是一種對抗，人類的生死對舊神們來說本身是無所謂的。」

彼得說道，「我剛剛在想的是，如何處理現在和*圖*書的狀況，關於這個，或許王宮內的東西會有一定幫助。」

格蘭斯站的筆直，一時間連赴死的覺悟都做好了。

「保護？」

「不論從哪本失落手記或是經義中，都不會將舊神描述為美好的存在，祂的本意絕不是救人，或許這隻是某個過程給我們了誤解，而即便祂是為了庇佑眾生，祂作為舊神也沒必要做得那麼精細，那些連偏柔和的黑暗意志都扛不住，自然不可能活到後面。」

他通過團隊公頻和楚子航交流，眼下一位舊神現身，他是唯一能與其交手的人。

彼得有些尷尬，「此一時彼一時嘛，這涉及到晨擁教會最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原則上來說，是只有教宗和西斯汀帝國的君王才能知曉的。」

陸晨收回手，而這位少年在他靈力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此時再向下看去，原本繁華的王都，變得滿目瘡痍，一根根猩紅的手臂如同柱子般從地面長出，伸向高空，煙塵在夜風中飄灑。

彼得見陸晨微微皺眉，內心的好奇壓抑不住。

刷——

他沒想到舊神出現的會這麼突然，而且就在自己的臉上。

陸晨翻開手記，瞅了亮眼，又淡然的合上，看向彼得。

一根水桶粗細的手臂自地面鑽出，那手臂皮膚殷紅，整體呈現一種詭異的半透明感，這是它在地下穿行悄無聲息的原因之一。

陸晨有些驚訝，「你個老東西上次不是跟我說，晨擁女神是虛構的嗎！」

否則面對古神的攻擊，他基本不用發愁了，直接用戒指吸收其中的神性和古神意志，威力就會削減大半。

他將手放在瑟瑟發抖的格蘭斯肩膀上，用意和靈力衝擊開那孱弱的黑暗意志屏障，露出了缺口。

「陸先生？」

「你去吧，東部行省你挨個掃過去，遇到神使級直接撤退。」

對於古神直接釋放的意志，他的噬神者戒指是不能進行吸收的，就像他不能直接吸收那些還沒被他打散的怪異，和-圖-書這是有主和無主的區別。

被叫到的格蘭斯有些迷惑，但也十分亢奮，他只是一名危險級守夜人，還從未于教宗冕下交談過。

「教宗冕下，這股氣息，像是舊神哈奎斯爾特的，也……」

他可是知道，彼得這廝絕對還有不少事沒往外吐，之前在地下是因為不知道上面的情況，彼得可能也認為回歸的希望不大，所以很多時候話都只說一半。

波頓感覺有些不自在，有些話可能不是他該聽的。

原本石材建造的王都，像是遭遇了某種強酸，建築開始崩塌，地面變得柔軟如沼澤。

陸晨和善的走上前，「我們直接點，這樣吧。」

楚子航繼續道：「黑夜的降臨或許並非是為了終結這一紀元，黑暗的意志依附在生靈身上，也或許並非是惡意的要摧毀人們的意志，而是為了應對後續來臨的侵蝕。」

他並不是認為彼得知道的一定比手記上記載詳細，而是他……看不懂。

貪婪大罪司教喘了口氣，道：「聖子殿下私自前往王都了，我攔不住他。」

彼得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繪梨衣，「豁，上杉公爵家的女兒還沒出嫁，就開始幫未來的丈夫辦事了？」

陸晨沒有回答這個年輕人的問題，他們時間有限。

但現在大家都上來了，眼見紀元終焉了，你還有什麼秘密，不趕緊說出來，留著當大家的棺材本兒嗎？

「教宗冕下，要不我……出去負責統籌維護秩序，或是去其他省城驅逐怪異？」

彼得認真觀察著格蘭斯的表情，因為格蘭斯在王都屬於最低級的守夜人，不過是初入危險級罷了。

彼得說到這裏，頓了下，身上散發一陣金色的光芒，屏蔽了這片區域的聲音，只有陸晨四人團隊和波頓先生能聽到。

虛空崩塌，天地扭轉間，暴烈的赤光劃過，陸晨一腳踩在那張臉上，同時弒君環切式斬出！

「彼得，有話就說啊！」

身穿黑色蕾絲長裙的女人猛地回眸，「怎麼會這麼和-圖-書快？明明永夜的庇佑還有一段時間才對！」

「心臟！？」

陸晨看著下方已經算是被完全摧毀的，這座西斯汀帝國最繁華的城市，在想那所謂的晨擁女神的心臟，該不會沒帶出來吧？

西斯汀帝國王都內，陸晨運轉靈力，將那些平民和沒反應過來的守夜人送往遠方的曠野，「楚兄，組織下空間內的人，我可能要被拖住了。」

這位教宗冕下私下裡真是完全看不出是個神職人員，因為他毫無信仰，甚至會親口說自家的神不存在，指不定是哪箇舊神的化身，不是什麼好東西。

「到底怎麼回事？你應該比手記好使吧？」

令人顫慄的恐懼氣息在天地間散開，連那天上的月都被染紅，原本那些因為有著黑暗意志包裹靈魂勉強清醒的人們，如今感到另一股意志猛然增強，摧毀著他們的精神。

陸晨收回自己的力量，又將那些朝內部涌去的深紅霧氣向外驅趕，於是那黑色霧氣的薄膜重新閉合，少許后，格蘭斯感覺那種令人恐懼的低語聲變弱了許多，精神恢復正常。

陸晨面色變換，從氣息感知上，下方的生靈給予了他無形的壓迫感，這是一位舊神！

繪梨衣露出感興趣的神情，從儲物空間內拿出一份手記，遞給陸晨，「這是在王宮內找到的，與初代教宗有關。」

轟——

而且他站在這兒也確實沒事兒干，不如出去多救些人，這才是作為帝國之盾該乾的事兒。

「教宗冕下，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他聳了聳肩，「要知道我當時從上任教宗那裡接過這個秘密時，可是拿我死去的父母發過毒誓的，怎麼能輕易吐露呢。」

在西斯汀帝國，是有疫苗這個概念的，他們只是沒有發展工業，但對於醫學並非沒有涉獵。

顯然儘管局勢到了這個地步，彼得也不願意這件事有太多人知曉，「……晨擁女神的心臟。」

彼得在一旁皺著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格蘭斯顫抖著問道，他和圖書就像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而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懼感，這輩子都不想經歷第二次了。

「帝、帝、帝國之刃，您、您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楚子航在一旁若有所思，沉默了幾秒后開口道：「是屏障，也可以說是一種有副作用的疫苗。」

一道渾身籠罩銀灰色光芒的身影快速靠近，似乎十分焦急。

當他衝擊開那層黑暗的意志霧氣薄膜后，那深紅的霧氣像是抓到的空隙，瘋狂的向內部湧入，頓時，格蘭斯聆聽到了比之前強數十倍的刺耳低語聲。

「我問你，你能聽到兩位舊神的低語聲，對嗎？」

反正天大地大，拳頭最大，陸晨現在是最強的，那他就有話語權，就算現在去把王宮推平，他也只能在一旁吶喊助威。

「我問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蘇柳兒站在莫娜身邊，猶豫道：「也和石板上記載的不同。」

「或許陸先生也聽過它的傳聞，蒸汽與機械之國對我們開戰，也是為了那件東西，一些流言中它被稱為紀元曙光，但其真面目是……」

「散開！」

陸晨疑惑道：「那些在黑夜開始降臨時精神崩潰的人呢？」

「有些奇怪，代表黑夜的舊神，似乎以祂的意志覆蓋了眾生，但沒有強烈的摧毀性，從結果而言，反倒是像在那位代表恐懼的舊神手下保護了這些人。」

當哈奎斯爾特的意志顯化，並針對神棄之地的生靈時，意味著祂單憑恐懼的傳播，就能摧毀這片大陸絕大部分生靈，甚至連超凡者也抵擋不住這簡單的意志。

最重要的是，按照石板上記載的「規則」，這裏輪不到哈奎斯爾特出場啊？祂應該這一紀元處於沉睡中才對。

仔細感知的話，陸晨能發現，其實這股依附在少年身上的黑色霧氣，還是較為柔和的，只是特性如此，貼在靈魂上，當然會讓人聽到些瘮人的聲音。

但它朝上冒出時化虛為實，速度極快，那驟然迸發的殺意，讓陸晨敏銳的感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