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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遙望那尊聖潔的神祇身影，「舊神……又怎麼可能會真的想普度眾生，一切都是為了某種目的的過程罷了。」

冷月開口，淡淡道。

繪梨衣有些明白了，看向貝爾的目光有幾分尷尬，對方應該本想說自己天真的，只是換了高情商的說辭。

從小挑選天賦者，培養成機師，不斷的接受精神污染訓練，在外是萬人敬仰的機師，榮耀聚集一身，可實際上只是蒸汽與機械之國儲備的……消耗品？

楚子航看向遠方，彼得站在那尊虛影下，狂熱的民眾在季無咎的帶領下遠離。

「你們只是沒有搞懂這種力量的運用方式，還處於摸索階段，否則你們為什麼要讓人類朝拜？」

而繪梨衣已經使用了七八份探索者們提供的魂源恢復藥品，這根本不是長久之計，一旦神祝的效果消失，陸晨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在神棄之地的人們看來，星空中那尊時明時暗的驕陽忽然消失了，天空只剩那陰沉的紅黑，透著無邊的恐懼氣息。

他腦海中浮出一幅畫面，魔鬼般的機甲上布滿猩紅的血肉，張開胸膛，擁抱那些訓練了一輩子的王牌機師，就像是惡魔在吞噬羔羊，令人不寒而慄。

他繼續分析道：「我敢肯定，就連蒸汽與機械之國自身，都不清楚那架原型機被驅動起來是什麼狀態，完全是一種賭博，這種事別管研究人員做過多少工作，以他們的技術是不可能在一百五十年內參透諸神的終極造物的。」

貝爾看著天空，他進入過一些高端世界，對信仰之力並不陌生。

只停頓了一瞬，他身上因黑夜舊神整體覆蓋的那種意志波動，隨後就穿過了那層薄膜。

貝爾蹭地一下站起身，立馬從繪梨衣手中拿過蛋糕，「可以，陸先生一定很幸福，有您這麼一位美麗又善解人意的戀人。」

他也感知到了下方的情況，覺得不能指望晨擁教會了，那尊神祇的虛影別來搞他，和_圖_書他就要鬆口氣。

只要給他一個月，他就能將之前收集的所有神使級本源煉化吞噬，到時他的武帝經就能再上一個台階，起碼能維持不敗。

夏彌潔白的額頭上，隱隱浮現出青筋，要不是這裏大家都在，她絕對一腳踩上楚子航的腳背了。

貝爾手又在罐子內摸了摸，但應該是見底了，他情緒明顯低落了一瞬，竟蹲在地上，一幅自閉的樣子。

楚子航想象原型機的大小，三米的身高的話，如果人不是坐進去的姿態，那就幾乎是被全身包裹了。

「你們感覺到了嗎，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祂的目的之一，但的確產生了大量的，信仰之力。」

陸晨與魂寄者輾轉星海，如深境螺旋般的星空不斷動蕩，當陸晨被擊退飛往一個方向時，他忽然感覺撞在了一層膜上。

「如果是神使級的存在，侵蝕性也應該是同理的，沒有人能抵抗，他們是如何維持清醒操控原型機的？」

目前真正困難的點，在於他如何扛過這段艱難時期，違規者顯然不會給他機會，坐看他提升。

眾人談話間，那白色的光輝，如同清晨的光，普照大地，一直延伸至西斯汀帝國的邊境，沒有邁入蒸汽與機械之國的國土。

楚子航之前參加過蒸汽與機械之國第一次對西斯汀帝國發起的戰爭，在那時，永夜教會曾經突襲狙擊，他距離中央站圈較遠，因為陸晨已經和他約定好了，他只是去划水的。

到那時，原型機就相當於一尊神使級怪異，在大地上肆虐。

蒸汽與機械之國的人民，清醒者看著西方溫暖的光芒，感覺是那麼刺目，眼神逐漸變得彷徨。

彼得似乎在動用能力，在溝通，但晨擁女神就像根本看不到自己在人間的代行者，只是靜靜的佇立在那。

他說話有些含糊，顯然是在咀嚼蛋糕，「從機密文件的描述中，蒸汽與機械之國的高層認為，那架https://m.hetubook.com.com原型機如果以晨擁女神的心臟作為驅動，是可以匹敵舊神的，那才是諸神決戰舊神們的兵器。」

他在戰鬥過程中，也沒有忘記對自我的提升。

魂寄者也有些意外，但剎那間就判斷出了情況，並非是陸晨用了高明的傳送法術逃離，而是他觸碰到了特殊的節點。

貝爾分析道：「神棄之地的生靈並不多，西斯汀帝國和蒸汽與機械之國的人全部加起來，也不超過二十億，對於舊神這個級別的存在來說，這個體量的信仰之力太少了，恐怕要持續數十萬年才有著實際的作用，祂們應該知道信仰之力的作用，但沒打算用這個晉陞，而是有別的用途。」

他當然沒有放棄這場戰鬥，也不是想要賭博性的進入神禁，隨著輪海轟鳴，在其中黑膜中儲存的神使級怪異本源在不斷地被煉化。

貝爾話語頓了頓，「所以……原型機的機師，都是一次性的。」

貝爾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在場的人忽然感覺，這位大佬好麻煩，竟像是個孩子一般。

於是天地間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情況，星海一片猩紅，神棄之地西方亮如白晝，東方漆黑如墨。

不如說在如此劣勢下，久守不失，已經是其他人難以理解的奇迹。

祂除了散發光輝驅散哈奎斯爾特的恐懼意志外，並沒有其他動作，就像是沒有神智的工具一般。

探索者們都看著貝爾，貝爾又聳了聳肩，「別這麼看我，我可不敢碰那玩意兒，當時已經重傷，沒有冒險去收一架看看。」

作為佔據了舊神軀體的違規者，祂的魂源和體力幾乎是無窮盡的，在自己給不到壓力的情況下，對方也能持續不斷地作戰。

「根據我的經歷來判斷，精神抗性在特級守夜人級別的，應該能驅動半小時吧，後續即便機師沒有陣亡，原型機的行動也不會再繼續最初的任務，將會化為純粹的野獸，肆意和圖書獵殺一切能看到的生靈。」

貝爾解釋道，「至於回收方式，我不清楚，蒸汽與機械之國應該掌握著調停這些原型機的方法，他們懂得如何讓它們停下來，但不知道該如何有效合理的驅動其完成任務，在追殺我的原型機失控后，先是暴走了一陣，然後就忽然停止了。」

「楚先生，你在那邊還是過於保守了，但也或許是你那時實力不足，有些判斷是正確的。」

他的卸力技巧，防守性的道法都是頂尖的，但久守必失，這個道理他一直明白。

這是楚子航疑惑的點，原型機如果本身就有著生命和意志，那機師就相當於行動指令程序，當機師陣亡，原型機應該也不會停止行動才對。

到了這個層次，雙方的精神堅韌度都極高，持續作戰數年，都不會精神完全枯竭。

更高境界的存在，對峙的時間會離譜的多。

「舊神還需要這種方式，也太拉了吧？」

「看來彼得並不能驅使，或懇求晨擁女神動手。」

聽到這裏，繪梨衣不解，「那兩個國家為何不直接合作呢？」

他最好的機會就是在陸晨裝備帶來的狀態全都消失后，又沒有晉陞的這個階段，尤其是在進入異空間后，陸晨身上被其他探索者施加的輔助狀態也會消失。

還是繪梨衣善解人意，從儲物空間內掏出一塊兒蜂蜜蛋糕，「這個可以嗎？」

楚子航如果不是表情管理一直很可以，估計已經皺起了眉頭，陸晨在星海中的狀況可不算好。

貝爾慢條斯理的道：「那些原型機，機師就是從你們這些王牌機師內挑選的，如果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蒸汽與機械之國就挑選那些天賦者。」

哈奎斯爾特那龐大的身軀，沖向那虛無的入口，古神意志作用，強行開門，闖入了永夜星海中。

西斯汀帝國的國民在恢復清醒后，不斷的叩首，虔誠的向晨擁女神的身影祈禱。

「楚先生說得不錯，人與人之間尚且難以互相和_圖_書信任，何況兩個理念不同的大國，事實上，我認為晨擁教會也並不清楚晨擁女神的心臟作用到底如何，大家看彼得教宗，他如果心裏有譜，為何又要緊張兮兮的待在那道虛影下？」

星海中，陸晨不斷地在高壓下形體崩裂，骨骼發出悲鳴聲，他的戰意不減分毫。

楚子航在一旁語氣平淡的開口。

貝爾笑道，「目前表面看來，結果是不錯的，晨擁女神真的現身了，但我想楚先生能推理出來，祂絕對是一位舊神，即便不是本尊，也絕對是和舊神直接相關的化身。」

夏彌表示，她們龍族從來不搞這些。

「作為消耗品，一位王牌機師能堅持多久？蒸汽與機械之國又是怎麼回收它們的？」

他只要有著189點以上的常駐屬性，就這個違規者的水準，想殺掉自己是不現實的，他可以抗壓一年以上。

在黑夜中，街道上那亮起的電燈，似乎並不能給人以安心和溫暖，那黑暗的低語，與恐懼交織，逼得人一步步陷入崩潰。

他原本雖然覺得晨擁女神的存在很詭異，但也希望祂能幫助陸晨打贏這場戰鬥，可現在看來，這是不現實的。

貝爾的熊掌從布偶服的口中拿出來，又放到蜂蜜罐子里沾了沾，看他這架勢，是不準備再與人分享這份美食了。

所以他沒有看清那場戰鬥的全貌，尤其是後面，蒸汽與機械之國到底是如何擊退永夜教會那位教宗的，至今是個謎題。

這是絕好的機會，優勢在自己！

貝爾聳了聳肩，「我剛剛說了，沒人能維持清醒，原型機的運轉，像是在消耗機師的靈魂，機師們會在進入前對自己進行強烈的暗示，將任務刻入骨子裡，剩下的事，基本就是原型機的自我發揮了。」

此時撤離到這邊曠野的，都是探索者了，所以他說話也就稍微直白些，「用大家容易理解的話說就是，那些人放在西斯汀帝國，每一位都會是天賦極高的超越者，他們接受m.hetubook.com.com污染訓練，從巨神兵那種玩具開始適應，最終目的都是要成為一名原型機的機師。」

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儘管都是經歷了很多世界的探索者，都感覺一陣發寒。

見楚子航還要發問，夏彌扯了下他的衣袖，露出甜美的笑容，「貝爾先生，您還沒說你偷到了什麼。」

「那些原型機與其說是諸神的造物，不如說是魔鬼的造物，他們比一般的神使級怪異還要強大，有一定的自主意識，在那些機師們沒有吸收怪異本源強大自身的情況下，根本是不可能抗住那種怪物侵蝕的。」

「祂想藉此晉陞。」

他回想道：「我記得當時追殺我的有兩架原型機，戰鬥的姿態如同野獸一般，那絕不是正常清醒的機師會做出的動作，要不是我跑得快，就交代在那邊了。」

楚子航替貝爾解釋道：「因為西斯汀認為晨擁女神的心臟是國器，西斯汀家族和教宗知道其作用，有一定的底氣應對末日的災難，而他們不清楚蒸汽與機械之國擁有什麼，即便知道了那架原型機的存在，也不會妥協。」

他說著，將蛋糕送入布偶服的口洞中，「我在那裡獲得的機密文件中，得知蒸汽與機械之國想要晨擁女神的心臟，就是為了以那枚心臟為核心，驅動某架原型機。」

「看來繪梨衣小姐很幸福。」

他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朝那個方向殺去，他不能給陸晨絲毫的喘息之機，對方的作戰技巧太強了，他能看出陸晨正在吸收怪異本源，如果對方的實力繼續提升，在這場持久戰中，他還真的不一定能贏。

「兩位小姐說的都有道理，我不認為舊神是要用這股力量晉陞，實際上祂們作為這片天地最古老的生靈之一，早已達到了天地的上限，正因為祂們自身就是所謂的『體系』，所以是沒法提升的。」

這不就是說她們太低端，不懂行嗎！

就像在遮天世界內，勢均力敵的聖王，在宇宙中大戰多年都未必能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