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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優柔寡斷，他恨自己下定決心又無法完成對朋友們的承諾。

區區人類，只不過是憑藉著那些界游者們留下的物件，竟能跟自己戰到這一地步。

「應該不會吧？祂不是還用黑暗意志作為緩衝，幫人類抵擋了其他古神的意志嗎？晨擁女神的軀殼也照耀了大地，看上去是想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在兒時，他奔跑在操場上，和王都內的小夥伴踢球，他和姐姐配合的默契極了，但總是輸多贏少。

他的一招一式像是在隨意揮灑，不經大腦思索，而在他的腦海中，卻開始回憶起往昔的一幕幕。

永夜星海內，陸晨與違規者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

魂寄者則是，本體以什麼形式存在，在哪裡，他無從捕捉。

灰色的烏鴉發出刺耳的低語聲，顯然也對這個渺小的人類有了一絲怒火，祂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回家了吧？

楚子航繼續道，「而且那股能源驅動並不穩定，只有我們配合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哈奎斯爾特那龐然的身軀在虛空中沉浮，與之想比，陸晨的身形渺小的就像是個蟲子，每次衝殺，被擊退時就像是被那龐然大物輕易的扇飛。

夏彌有些尷尬，「運氣，運氣，得到了些和靈魂葬土有關的東西。」

「大佬你是不是多慮了？我看這個帥氣的小金毛不是挺強的嗎，而你之前不是也說，紀元的終結者就是這位代表寂滅的舊神，只要克雷芒能成功，那不就代表著人類度過了紀元終焉嗎？」

長夜漫漫，星海內的戰鬥衝擊波不斷席捲著大地，勁風呼嘯，壓彎了樹木，碎石在地面滾動不止。

他或許真的長大了，甚至心態開始變老了，所以才會從最早的畫面開始回憶。

很不應該的，他在戰鬥中，此時想的居然不是該如何保護人民，完成自己守護者的職責。

但在神棄之地，此時此刻，顯然是個不合時宜的問題，她也只能將自己的八卦之心藏住。

如泡沫般，他每回想起一件事，那件事就如氣和_圖_書泡破裂般消失，自他靈魂深處被抹去，作為守護者套裝的燃料。

「這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無論是東方和西方的學者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那就是，舊神沒一個好東西。」

「院長不用擔心，我在西斯汀帝國吸收了怪異本源，在特級中也屬於優秀的那一批，相信我，我會撐得更久。」

足夠你驅動它十分鐘？

只是如果自己這麼做，就相當於把戰鬥再次帶回神棄之地，而魂寄者也可能會不開眼，優先去斬殺自己的輔助者，也就是繪梨衣。

如果有旁人在永夜星海內，遠距離旁觀這場戰鬥，或許會感覺有些喜感。

是否能斬殺這名違規者他不敢肯定，因為對方的能力詭異，自己的刀意還不到位，沒有達到通過現象斬根源的程度。

楚子航看了眼夏彌，「我們還有外置能源，應該足夠我驅動它十分鐘了。」

這個男人並非是在無謀的消耗自己的力量，而是在培養自己死戰不退的無敵之心，通過臨時狀態潛能的激發，他身上偶爾開始出現力量噴發的狀態。

……

可少年今天想開了，於是少年變得無所畏懼，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格林芬可不是傻子，之前聽幾人的對話，他就捕捉到了關鍵點，比如那股能源像是由這位夏家小姐提供，而夏彌難道不應該是凡人嗎？

楚子航的話讓眾人心情沉重，格林芬則是有些好奇，「你們還有其他的能源可以驅動這架機器？」

少年看著手中的匕首，目光變得恍惚。

他的眼前再沒有那些氣泡，也再無一切景象。

楚子航看著這無邊的黑夜，「你們忘記了一件事，天還是黑的。」

雖然離進入神禁還遠，可他確實能時不時調動身體內深層次的潛力，進行力量的噴發。

仔細想想，在空間還是有很多喜歡作品的粉絲以稱號進行行動的，比如光輝冒險團，裏面很多成員的名字就是某款治療低血壓遊戲內的角色。

自克雷芒爆發后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他從一開始的ｗwｗ•h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勢均力敵，逐漸掌握了戰鬥的主動權，強勢的進攻這位代表寂滅的舊神的核心。

他認為楚子航剛剛分析的話有道理，如果有能源驅動的話，他們的確應該有著後手準備，但那應該由他來操控。

「我們的確有其他準備，但這架機器必須交給我來使用。」

而他當時斬殺的，其實就是本體，相當於從根源開始發散，去尋找和她有關的分身，要簡單的多。

再比如陸大佬的昵稱哥斯拉，這都屬於常見的事情。

她根本不想讓楚子航進入這尊恐怖的機器中，剛剛楚子航在團隊頻道內分享了這尊機甲的詳情，她看完后就覺得這東西很不妙。

像是腦海中最後的氣泡破碎，少年茫然地站在星海中，環顧這漆黑的星夜。

陸晨在團隊頻道內和楚子航聯繫，讓他盡量掌控外面的局勢，幫自己拖延時間。

她其實很想問，這些人是不是某本小說的粉絲，不僅COS的很像，行為舉止也都像。

我……是誰來著？

他記得自己在十二歲那年，第一次大徹大悟，明白自己是個替代品，是個擋箭牌。

死了，大家都死了，因為永夜教會的突襲，因為自己的懦弱，因為這該死的世界。

格林芬有些猶豫，「楚先生，你的確是出眾的王牌機師，但這架機器和傳統的原型機還不一樣，它有著更強的侵蝕性，我們此前做過實驗預估，能操控原型機的王牌機師，根本無法操控它，只會讓它直接進入暴走狀態。」

這就相當於，變相解決了舊神哈奎斯爾特的問題，克利拉普斯已死，那這不就代表完事了嗎？

他在實力成長后，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擊殺那個女人，最後更是可以輕易的抹殺對方，但當守護者之匕臨近那白皙的咽喉時，他又轉向了。

果然是冷麵瘋子，考慮上限，一開始就是從自己的死亡節點預算嗎？

克雷芒神情冷漠，一黑一白的雙目神采漸漸變得暗淡，他的靈魂已經燃燒過半，雖然戰力沒有受到影響，但精氣神卻和-圖-書開始衰敗了。

因為他了解對方裝備技能的CD，陸晨現在應該是處於真空期才對，不應該再有臨時狀態的改變了。

繪梨衣不解。

而他們團隊也還有著後手，只是要承擔一些風險，若他實在無法進入神禁，或是自己對哈奎斯爾特的猜測出錯了的話，他就要讓繪梨衣以副團長的身份，使用團隊集結技能，將他拉回神棄之地。

目前表面的優勢，不過是他逐漸熟悉和這個級別敵人戰鬥后的提升。

即便是來到西斯汀后獲得超凡力量，那也不應該有著能與舊神決戰的能力。

他還記得……

在陸晨的計算中，自己如今的基礎狀態，加上兩件裝備的技能，再加上繪梨衣的神祝，在60秒內決戰，他是有機會斬殺哈奎斯爾特的。

他可不想自己在和魂寄者交手的過程中，因為主線任務的失敗而被抹殺。

所以他從姐姐那裡搶到了所有的守護者套裝，去赴這必死的宴。

他想起自己在守護傳承之地和同學們的初見，一個個神氣的孩子們自豪的介紹自己，有的會高調的說出自己的家族，有些則是低調靦腆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不提姓氏。

是他靈魂深處，本能的不舍，不想忘卻曾經的美好。

格林芬聽著幾人的交談，皺了皺眉，不清楚這些人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隱秘情報，「楚先生是想說，那位代表黑暗的舊神，未必就不會選擇終結這一紀元？」

陸晨全面的激活自身血脈，不僅神之秘血在沸騰中，神之秘血下位的中等真龍之血也在咆哮。

他記得姐姐揍過他，卻在記憶的碎片中，忘記姐姐會拉著他的手在春日的花海中奔跑，忘記自己打碎花瓶時姐姐幫自己包攬，忘記自己在離開王都的那一天，姐姐追著馬車跑了好久……

夏彌別過頭去，「想都別想，那我還不如把力量用在上面那小子身上。」

每次這些主屬性變化時，他都有些心驚膽戰，害怕對方進入了神禁狀態。

她在楚子航的支招下糊弄著，格林芬本身的懷疑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他們hｅｔuｂｏok.ｃom.cｏｍ探索者不能泄露身份。

……

他的體表浮現淡金色的雷霆纏繞，在血煞戰魂下若隱若現，行字秘加持下，每次突進都勢若奔雷，出刀時，弒君的鋒銳切開恐懼的意志，斬向舊神的軀體。

因為他忽然想起那天在浴場內，莫娜說話時看自己的目光，讓他感覺很熟悉，他一直不知道為什麼會熟悉，在他下手的前一霎，他想起來了，那是小時候母親看自己的目光。

在魂寄者的偵查類技能中，可以看到陸晨的幾項主屬性，有時會猛地跳動，上漲個一兩點。

首先看楚子航幾人的反應，陸大佬應該是還活著，以她對那個離譜的男人的了解，只要對手沒辦法瞬秒他，像這種打了幾個月的戰鬥，卡卡不認為陸晨會被對手擊殺。

因為他了解對方形成的過程，以及分身的原理，透過苦情樹特定的負面氣息，他能追溯到對方的分身。

卡卡在一旁聽著幾人的對話若有所思，她看看繪梨衣，看看楚子航，看看夏彌，面色古怪。

我好像……

身下是千瘡百孔，被守護者之匕穿刺至死的，向大地墜落的舊神軀體。

格林芬皺眉思索，看了眼夏彌，「我記得你是夏家的女兒，你怎麼會有大地的力量？」

楚子航是個年輕人，儘管有著天賦，他也不認為對方會比自己抗性更強。

他記得自己的室友尼爾福抱怨自己夜裡打呼嚕，他記得格莉絲在自己力竭時遞來的水，也記得那晚這個女孩兒是怎麼死在自己面前的……

陸晨必須用概念性的刀意，才能從邊至內，由淺入深，他目前的領悟還不夠。

楚子航冷靜的分析道。

他們一起訓練，一起在文化課堂上打瞌睡，一起受罰，只是到最後受罰的漸漸只有自己了。

他曾經在狐妖世界，以刀意追本溯源斬殺過黑狐娘娘的所有分身，但這是兩個概念。

你根本就是只能驅動十分鐘吧！

他承認，自己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許久未有的……愛。

或許只有一兩秒，甚至不到半秒，這都是他摸索路上的一大成功。

但他散hetubook.com.com發著刺目的赤色光芒，氣勢恢宏且暴烈，一往無前的戰意令人側目，無敵的刀意令人顫慄。

因為你完全想不通祂的目的，相比之下，其他舊神就顯得直接很多。

他知道，這或許是自己靈魂在燃燒過程中正常現象，他所看到的回憶和幻象，都只有這最後一次了。

他只能做自己該做的事，證明朋友們的對自己的照顧和保護是有意義的，證明他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在人海的歡呼聲中，少年受到大地的牽引，無聲的下墜，安靜的像是睡著了。

他的青春迷茫過，煩惱過，頹廢過，直到今天之前，他都感覺渾渾噩噩。

楚子航用通俗易懂的言語解釋道，他總覺得那位世人了解最多，記載最多，化身也最多的舊神，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你做不到，大地的力量無法企及星空，而克雷芒的力量看上去足以應對那位舊神，我們要預防的是其他事。」

儘管身處劣勢，但他眼中的興奮卻越來越強，他似乎隱隱找到了那種感覺。

在屬性相差巨大的情況下，他不僅沒有艱難的求生，反而在不斷尋找進攻的機會。

噗——

他指了指自己，「或許在研究院內我沒有提過，但我是曾經最老牌的機師，在抗性方面應該是最頂尖的。」

他沒資格說自己的姐姐，他們不愧是親姐弟，自己也是個優柔寡斷的人，是個懦弱的人。

冷卻時間長達三個任務世界的團隊集結技能，是優先順序最高的傳送技能，它由空間進行輔助，是百分百成功的，陸晨感覺就算是在遮天世界的禁地內，都能傳出來，區區永夜星海的屏障，自然是攔不住這個技能的。

他的兩項裝備技能時間都結束了，但進攻的姿態依舊保持。

楚子航看了眼夏彌，無視對方炸毛一般的目光，開口道。

夏彌的身份設定是個富家小姐，對標繪梨衣的身份，也算是極高的出身，屬於蒸汽與機械之國內的革命勛貴，只是目前作為凡人，退出政圈后影響下降了。

砰——

卡卡有些不解，她覺得局勢一直在往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