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歸鄉
第一百六十六章 虛空中的裂縫
原先楚子航下在邊荒的第一顆棋子，和其他生命源地棋子勾連后，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它最初用於封殺那枚棋子的棋子，反而成了被圍困者。
楚子航面無表情，倒是身邊的小金龍急得不行。
卡瑪之所以這麼說楚子航，是因為它清楚的明白自己被楚子航算計了，早在上次在布布羅斯飛船上對決時，楚子航就給它的演算法中埋了伏筆。
警告，警告，域外生靈入侵！
「楚先生，有沒有人說過你……心很臟？」
楚子航平靜地道。
他沒有直接回答卡瑪的問題，反而就這剛剛的例子繼續說。
卡瑪的語氣並不帶著挑釁，反而有著一絲期待，它對這個男性人類很好奇。
說著，他一子落下，下在了一處看似不起眼的位置。
「楚先生很厲害，我受教了，我會遵守約定，在棋局結束後放你離開。」
楚子航說著，繼續在棋盤上落子，原本宇宙邊荒的幾枚棋子開始串聯起來，並有著向藍色星空大軍勾連的趨勢。
他們為天神吶喊助威，既是為了他們下的重注，也是為了他們的科技信仰。
場外的觀眾們無論是智族還是人族，亦或是其他種族，各個握緊拳頭，等待著這場人機之戰的結果。
「那麼楚先生還有辦法扭轉這個局勢嗎？」
「因為他們面對新題目的思考能力不夠，題目在不斷的變換，不會每次考試都是一個類型，所以他們經常會碰到沒有做過的新題目，那些新題目就變成錯題本上的新成員。」
「楚先生是想說，我面對新事物的思考能力不足？」
天宙古星，大斗甲場內，陸晨和天神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
……
半刻鐘過後，卡瑪看著棋盤上的情況，感慨道：「這就是你們人類常說的，有勇有謀嗎。」
楚子航一邊落子一邊點評，就像是個老師，可他也明白，再讓他跟卡瑪下一局這種遊戲，他多半是沒法再贏了和圖書。
這些小矮子們雖然討厭，可那些軍用機甲的實力不是蓋的啊。
同時天宙古星對外的擴音裝置也以星空通用語言傳話，「你們已經違反天宙古星的法律，非法入侵天宙古星星域，請立刻後退至十光年外，否則我方將進行武力打擊！」
大斗甲場內的人族天驕不少都衝出建築，幾名探索者也在其中，看向天外的虛空裂縫，面面相覷，不明白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楚先生，很遺憾地告訴您，在我的計算結果中，我們的勝負概率目前只是六四開，我仍舊有著四成勝率，您這次的戰術沒有上次那麼成功。」
生命安全倒是還好，畢竟他們有著團隊集結，而且陸晨出面作保，只是入侵民用機房這種事，天宙古星未必敢強硬的扣人，只是會接機敲詐他們一筆。
可它應對楚子航陰招的方式似乎在楚子航的意料之中，原先下在宇宙邊荒的第二枚棋子並非是無用的，此時和它早先應對楚子航第一次暗中攻勢的棋路成了對勢，而原本被它包圍的幾顆重點生命源地棋子則是成了它內部麻煩。
除非有著奇迹的發生，可在卡瑪的計算中，沒有奇迹。
在卡瑪給出的數據報表中，天神的戰鬥力在不斷的攀升，已經突破了一百萬大關，可在陸晨面前依舊是只有挨揍的份兒。
「楚先生，你要輸了。」
楚子航沒有肯定，而是解答了卡瑪剛剛的疑惑，「你不是想知道第二種優秀的考生是怎麼樣的嗎，我來告訴你，他們……總能考滿分。」
他們不能容忍，天宙古星的最高科技傑作，代表著同境最強戰力的天神，敗給一個黃皮猴子。
在宇宙的深處，猩紅的裂縫張開，像是有一尊巨人，睜開了祂的眸子，注視著這諸天。
正當楚子航大腦加速運轉，思考著如何破局時，天宙古星安全屋內的智族巨頭們為天神的戰鬥力提升歡呼時，陸晨正準備終結天神機甲時，天宙古和_圖_書星的域外閃過了一道光輝。
楚子航繼續落子，「奇迹往往不會連續發生兩次，但有預謀的奇迹可以。」
卡瑪的聲音平淡，從棋盤的大局來看，卡瑪的紅色軍團已經佔據了明顯的優勢，楚子航的藍色大軍正全面崩盤。
隨著時間推移，在楚子航即將封死所有紅方的生命源地時，一支紅方的星空勢力異軍突起，竟然撕開了楚子航的包圍網。
它可是知道這裏的智族們都愛做什麼，要是落網了，它肯定會被送上解刨台的！
「請楚先生解答，我很好奇。」
一尊尊人形生靈像是衝出了某種壁障，自裂縫中走出，一個個舒展著身軀，呼吸著宇宙中的能量，張開雙臂擁抱這片星空。
請軍方進入一級戰備狀態，來者帶著明顯的敵意！
如果……如果他們能修鍊的話，是否有一天，就不再需要這般匍匐與其他生靈的腳下？
在天宙古星外的星空中，一道虛無的裂縫張開，裂縫內部透著紅光，像是傳說中的煉獄。
卡瑪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下方的天宙古星各地都亮起了紅光，人工智慧的聲音在瘋狂提醒，讓那些非戰鬥序列的智族前往避難。
雖說宇宙之大無奇不有，但能達到天宙古星和葬神星這種水準的生命源地少之又少，連葬神星都沒對天宙古星動手，居然還有別的種族敢來這邊囂張？
楚子航繼續落子，絲毫不因藍方星域潰敗而感到焦慮。
「你的強大之處在於王道，也就是基本零失誤的正面進攻，或許是因為你曾對戰過的智族巨頭們不屑於耍陰招，亦或者是認為你都能看出來，所以才很少用那種詭異的棋路，但正如我說的，你不擅長臨場思考，跳出你固有的計算演算法，所以才會輸給我。」
卡瑪只是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可怕，居然在上次的遊戲中，就陰了自己一手，他是預料到了今天這種情況嗎？
「和*圖*書還沒有下完，你不必要急著召喚機甲軍團來抓我。」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此時眼中都帶著光，將台上那個男人的身影深深印入腦海。
「生命是很神奇的，那就是他們往往都會重蹈覆轍，儘管吸取了教訓，下次也依舊會忍不住犯錯。」
「那另一種呢？」
寂靜的星空內，一名黑衣女子停下腳步，秀眉微皺。
卡瑪好奇地問道。
這個伏筆是基於楚子航戰勝它的那種方式，進而產生的演算法優化，楚子航的新招數只能用一次，利用的是卡瑪優化后產生的新漏洞，可就是這一次，就讓楚子航逆轉了戰局。
在一間間觀戰室內，有些智族的「寵物」們趴在地上，抬起頭顱，看著斗台中那個力壓天神的男人，他們頭一次發現，原來人類也可以這麼強大，正在對智族的科技結晶瘋狂蹂躪。
「陸師兄要贏了，天神的成長速度跟不上陸師兄實力解放的速度。」
「嗷嗚。」
在天宙古星上的人族天驕們看到這一幕，也都帶著疑惑，因為自那虛空裂縫中走出的種族，是他們從未在宇宙中見過的種族。
小金龍在一旁撞了撞楚子航的肩膀，意思是再說，它罵你心臟誒，你居然沒反駁？
按照他之前對卡瑪棋風的了解，對方是不會走出這些招數的，結果在大的計算方向上，他即便天賦全開，也還是不如這個王道的終極計算集合體。
而陸晨收到了楚子航的通知，已經準備收官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能在考試失利后總結錯誤下次不再犯固然是優秀的成長方式，但考試中優秀的其實有著兩種學生。」
楚子航的優勢漸漸消失，重新陷入卡瑪的主導中，最後藍方被困在宇宙的一角，即將被消滅。
只是一瞬間，天宙古星所有的警報拉響，卡瑪以及各種人工智慧的聲音響起，在重複提醒著天宙古星的智族。
重點的生命源地棋子被拔出，他的防線已經崩潰，再無還手之力。
他還有著幾部暗棋，但以卡瑪的這個狀態，他感覺能用其翻盤獲勝的可能性比較低了。
「瞧，你正在思考，而不是計算。」
不……他們的確未曾在宇宙中發現過這樣的族群和生命源地，但這樣的人種他們是見過的，那就是在大角斗場內連敗天宙古星機甲的蘭德。
它開始進行一些它演算法內沒有錄入的下法，思考哪種方式能繼續提升它的勝率，進而扳回劣勢。
薛敗天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像是發現了什麼極為異常的事。
「不對……不對……為什麼會提前？」
小金龍在旁邊看的著急，心說你們下個棋可真是一波三折。
難不成今天真的玩脫了，到時候被智族抓進去，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所有軍用機甲序列激活，星空母艦開始升空！
因為裂縫中走出的強大生靈太多了，而且如此氣勢洶洶的將虛空傳送點定在星球門前，怎麼看都不像是來友好串門兒的。
她看向這片星空，喃喃道：「終究是……到時間了嗎……」
卡瑪沉默了片刻后說道，它在之前的棋局過程中，破解了楚子航想要再用一次的「陰招」，它上次就是在計算系統疏漏的地方敗給了楚子航，這次自然彌補了。
「沒關係，我會贏的，就像你起初看不起那顆下在邊荒的棋子一般，正如我說的，那就是衝出舒適區的勇氣，而那份勇氣，如今創造了小小的奇迹，幫我扭轉了戰局。」
卡瑪指的是楚子航上次戰勝它時用的那種奇策，卡瑪當然修補了自己的漏洞，將楚子航的那種戰術可能性規劃入自己的棋路計算可能中。
卡瑪並沒有停止落子，直接認輸，而是在繼續落子，在它的計算中，仍舊有著百分之三的勝率。
楚和圖書子航淡淡道，「你的學習能力很強，並且會總結失敗的因素，將自己不斷的彌補，就像是一個考試失敗的學生，總結錯題后，有些人還會再錯，但你不會，從這方面來說，你很優秀。」
楚子航平靜地說道，「但你也應該能得出計算結果了，我犯錯的可能性同樣不大，你的勝率很低。」
聽到全球的警告聲，陸晨手中的刀一頓，這是他不曾預想到的情況，在他的計劃進行時，居然有生靈攻打天宙古星！？
武神山的林若凡分析道，他來天宙古星也是領了執事殿的任務，並非是什麼高難度任務，只是來這邊考察天宙古星的特有礦藏，不需要戰鬥。
卡瑪像是個虔誠的學生。
只是宇宙爭霸下棋遊戲而已，對方在這種地方製造我的計算漏洞，有什麼意義嗎？
所謂兵敗如山倒，楚子航不精於計算，但卡瑪也不擅長詭道，紅方的棋子在逐漸熄滅，戰局一目了然。
他低頭看著平板，「論棋路的可能性演化，步數計算，我肯定是算不過你的，但大勢的結果我已經看到了。」
她的神念在星空內延展，素手掐訣，像是在計算什麼。
「看來楚先生很有自信，都已經是這個局面了，你還怎麼翻盤，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儘力去思考吧，我的所作所為，用你的算力去解讀。」
紅色如鮮血般的長發，修長有力的肉身，肌膚在恆星光芒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藍金色光輝。
卡瑪看著棋盤上楚子航的落子地，有些疑惑。
在天宙古星的民用機房內，楚子航與卡瑪的棋局也來到了最後階段。
「楚先生……你這是放棄了嗎？」
警告，檢測到高能量強度生靈降臨！
智族的觀眾們咆哮，亢奮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高等文明種族，反而像是一群貧民窟內圍觀的賭徒。
下到這一步，楚子航也有些忍不住想皺眉，他是不是多嘴了？
卡瑪沉默了片刻后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