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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應該聽前輩的話，待在那小世界中，起碼此時不會成為負累。

轟——

離得近了，陸晨才終於看清，布衣老人身上的衣衫多有破碎，且軀體不滿了裂痕，有殷紅的血在滲出，而他衣衫下的肉身，則是有些枯萎的跡象，那是他力量耗盡，在壓榨自身潛能。

布衣老人有些渾濁的眸子看向寶塔，看向那個和自己對視，眼含熱淚的年輕人，笑了笑。

布衣老人怒罵，悍然出手，阻攔蒼帝，然而鴻帝和羽帝也出手擋住了他。

羽帝喝問道，他們並不是第一次交手，上次交手讓其遁走，是某位前輩的意思，可不曾想布衣老人根本沒有「參透」的意思。

「小心，他在燃燒帝火！」

「小子，走！」

可無論他看起來怎樣年輕，那也都是表象，他的眼中是無盡的滄桑，和疲憊。

蒼帝冷笑道，「走，我們去仙域。」

羽帝和鴻帝也看出了布衣老人的意圖，自然是全力阻攔，他們若是三個打一個還被反殺，那作為帝者還有何顏面！？

「吾乃帝者，怎會為魚？早已跳脫出來，倒是你，執迷不悟，明明已跳了出來，卻還要入水。」

陸晨也聽到了那聲音，心中一片冰冷。

以空間的術語來說，那就是殺傷倍率完全不同了，就算讓一個仙王和准仙帝屬性一樣了，他也絕對會被秒殺。

本是他準備將來衝擊准仙帝果位時留的，沒想到只是一絲力量跨越無邊界海而來，就擊殺了他五次！

因為那一絲劍氣攔下了波濤，否則九天十地被此浪潮席捲的話，會直接寂滅。

因為布衣老人真的力竭了，即便初戰時能夠與三位黑暗准仙帝打個平分秋色，現在卻也擋不住了。

手持弒帝戰矛的強者也開口道：「若ｍ.hｅtubｏok.ｃｏm.com你還有留戀，不若我們幫你斬去。」

鴻帝開口道，浩蕩紫氣衝擊布衣老人。

他衣衫鼓盪，血氣居然在絕境中更加旺盛了，這讓蒼帝色變，因為布衣老人居然突破了羽帝鴻帝的封鎖，一拳沖向他的頭顱。

他看著無垠的界海，「終是都要葬下的，歷史、輪迴、時間，唯有我們這等存在是永恆的，我們才是一路人啊，在求道路上可以走得更遠。」

布衣老人在這個狀態簡直勇不可當，他在此境有著部分境界優勢，將三位準仙帝打的節節敗退，甚至有幾次擊穿了蒼帝，讓蒼帝怒吼。

這不是還有希望嗎，我的死怎會無意義？

准仙帝一擊，即便只是分出一絲力量，又怎麼是帝江可擋的？

「孽畜！」

布衣老人也絕不會屈服，投身黑暗，到最後唯有身死。

三位黑暗准仙帝朝他這邊殺來了！

帝江在這一絲准仙帝殺意下，身形整個爆開，即便他遁入界海也沒有用，但在最後關頭，分出了一絲元神，那是他的獨門秘術，共有六條命。

多日近距離觀摩准仙帝的大戰，陸晨手持道源，心無旁騖，最後身上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意境，周邊的領域演化，彷彿在開天，但又被他的武道魂意給磨滅了。

陸晨在塔身內，感受到劇烈的震顫，若不是其中內部玄妙，光是部分力量傳導進來，就足以將他化為粉末。

「爾敢！」

鴻帝大吼，因為蒼帝的情況真的很不妙，布衣老人扛著他和羽帝的進攻，竟要將蒼帝收入寶塔中煉化！

布衣老人這是不要命了，準備在臨死前拖一個下水！

到處都有強者在隕落，就連一向沉寂的葬地都爆出了戰鬥聲，有葬王在怒吼，被驚醒和*圖*書了。

蒼帝咆哮，他不甘，不忿，但卻無力阻止了，因為他之前消耗也很大，被連續猛攻后，連燃燒帝火玉石俱焚都做不到了，他只能寄希望于羽帝和鴻帝能夠救自己脫身。

「你這又是何必，戰至這一步，後世人也不會記你的好，沒有人還認識你，也沒有人記得你，你不過就是個無法留名的過客，流盡了血，又有什麼意義？」

「泯滅人性，滅絕萬物，自以為凌駕眾生之上，跳脫生死輪迴之外，殊不知只是水中的一條魚！」

那裡是布衣老人的家鄉，他能將陸晨收起來，但他能將仙域藏起來嗎？

「大人！」

蒼帝被打的渾身是血，竟險些傷到帝者本源，真的有點驚駭了。

他此時已經退出了各種狀態，卻感覺心神前所未有的通明，手持那已經化為一枚珠子的道源，盤坐在塔身內，見證這場帝落時代最慘烈的大戰。

「魚少了水怎麼能活？魚生於水死於水，終有一日你等會明白。」

一具殘屍，倏地睜開了雙眼，射出的光華洞穿大宇宙，兩道光束比仙劍還懾人，太過犀利了。

轟——

蒼帝冷漠地道，繼續出手，「既然你想入水，那吾便先將水給抹去！」

這等戰鬥，怎可分心？陸晨明白，自己或許成了拖累了。

布衣老人一聲怒吼，腳踩玄妙步法，斗轉星移，界海在他腳下縮放，他一步趕至陸晨身前，頭頂的寶塔散發威能，將其擋下，但布衣老人自身也朝後退了些。

身邊浩蕩紫氣的強者，與布衣老人對了一掌，聲音平淡的道。

「道友何必執迷不悟，你的歷史已經葬下了，如今的這幾界與你都無關，你還有何留戀？」

他腳踩在界海上，爆出沖霄的浪花。

陸晨邁步，和_圖_書一刀斬過，將黑狼斬殺，把它的屍體煉化為小隻，收入儲物空間內。

絕境，真的無力回天了，這麼打下去，布衣老人隕落是遲早的問題。

又是數日大戰過去，仙域已經殘破不堪，生靈死去三成以上，幾乎所有仙王都隕落了，要麼去了界海不知生死，要麼是在亂戰中，被天外准仙帝們散發的威能轟碎。

在這最亂的時代，原初古界的邊緣，卻出奇的成了最先寧靜的地方，天空血雨灑落，濕了陸晨的衣襟。

那隻黑狼驚呼，又看向對自己目光不善的陸晨，頓時感覺渾身顫慄。

斬掉了帝江和他的坐騎，似乎原初古界方向的界海平靜了，不再有強者登錄，而仙域那一邊的界海邊境，仍舊是廝殺聲不絕。

「前輩！您不要分心！」

而在這一刻，對方的狀態恢復到了巔峰，又再次力壓三人。

「孩子，跟著我。」

「呵，倒是反應迅速。」

那人橫渡界海，速度快到陸晨不能理解，任何仙王見了都要震驚。

這也是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中，破王成帝的關鍵之一，有些仙王巨頭無法突破，不是機緣不夠，只是單純的戰力不夠罷了。

他知道布衣老人這是為了保護自己，也不想再分心，所以將自己收入堅固的寶器中，這樣可以放開手戰鬥。

蒼帝面色陰沉，而迎接他的是布衣老人若開天的一擊，他雙手握持寶塔，就那麼砸了下來，將蒼帝的頭都差點砸進肚子。

怎麼能有這種事，他們三個都是歷史長河中多少個紀元都出不了一個的蓋世英傑，怎麼能被一個後來者逼到這等地步！？

「毀我帝身，當誅！」

「狗仗獸勢的東西。」

「意義？活著本身是沒有意義的，我的意義就在於我做過什麼，我和_圖_書的心賦予了它意義，若作為萬靈先驅，今日戰死在這裏，就是我的結局，那這便是我活過的意義！」

最後那一條命，也只剩部分殘魂而已，很難說他還算不算活著，就算能活下來，也要悠久的時間恢復才行。

手持弒帝戰矛的強者與布衣老人對了一擊，界海又爆發出無盡的海潮，陸晨此時才恍然，布衣老人方才那一擊不僅是為了救自己，而是為了救同源古界。

並且，那殘屍發出了聲音，穿透進界海的另一端，緩慢而低沉，「何必，何苦！」

他真的不行了，但起碼要拉一個準仙帝赴死，這樣才可為後人掃平些道路啊……

羽帝皺眉道，對方真的拚命了，帝火一旦自主燃燒，基本不可能挽回了，註定了要隕落。

想到這裏，他嘆了口氣，有些悲哀，不僅是為自己的生命將要走向終點，更因為布衣老人這般強大可敬，卻無一人能與其並肩作戰，他終究是要孤身被圍攻至死了。

遠遠望去，如同兩道閃電在黑暗中爆發，打破寧靜。

布衣老人咆哮著要鎮殺蒼帝，他渾身浴血，語氣慷慨激昂。

戰了幾千年，布衣老人或許同境之下並沒有荒天帝強，已經有些油盡燈枯了，而三位黑暗准仙帝經過補充，看起來也還好。

因為到了那一步，不單單是屬性的差距，還有對法則層次的領悟。

布衣老人如今樣貌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真的很英俊，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俊美，難以想象那樣一個和善的老農，年輕時會是這個樣子。

布衣老人看著下方大量死去的生靈，眼含熱淚，卻也只能竭力廝殺。

說著，他一步邁出，刺向陸晨那一邊，同時也是刺向原初古界。

「啊——」

只是陸晨感覺，自己這下可能真的是絕境了和圖書，因為布衣老人最後是會戰死的，自己在三位準仙帝面前，弱小如螻蟻，沒有半分生還的可能。

這也是陸晨和同屬性仙王作戰時，顯出優勢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們的道、法則等都有很大差異，若是陸晨繼續精益求精，即便是仙王境，同屬性他也可以做到秒殺。

他走不動路，因為他被鎖定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陸晨看不清容貌，只能隱約看出是一道枯瘦的身影。

陸晨沒有反抗，也反抗不了，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即便是自己借用了部分未來道果也一樣。

他聲音陰冷，無情冷漠，「這是你的弟子嗎？那就先殺了他。」

瞬息間，四位強者轉戰不知多少萬里，布衣老人戰吼聲震天，他真的很強，陸晨在塔身內，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近距離觀摩准仙帝的大戰，這是無上機緣。

「道友，何必如此，都是螻蟻罷了，即便吾等不出手，他們也終將逝去，沒有生靈可以長存，除了我們。」

陸晨心中感激，卻也擔憂，因為他看布衣老人分出一絲力量后，被幾位黑暗准仙帝打的大口咳血。

布衣老人咳了口血，說著，將陸晨收入他頭頂的那尊塔內。

就在蒼帝即將被鎮入塔內的時候，一片寂靜的宇宙中，漂浮著的一具殘屍，眼皮簌簌而動，要睜開了。

別說他只是仙王巨頭中的「普通巨頭」，他即便是如未來屠夫那般的帝光巨頭，這一擊下也要受創。

仙域屍橫遍野，大量的強者和平民死去，比之原初古界之前還要慘。

這一擊下，界海都被開闢了，海潮向兩側分開，蓋世一擊直指陸晨，那不止是針對陸晨，也是要毀滅這一界！

布衣老人看到蒼帝出手，抹殺了仙域一片區域的民眾后，怒斥道。

「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