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一場大戰在世界之海爆發，讓墨雨直呼果然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那個時代的違規者們起於鑽空間空子，謀划自身利益，享受到超越勞動的成果后，一發不可收拾，成為了為禍諸天和侵犯諸多探索者生命安全利益的存在，算是不穩定的恐怖分子。

其實說到底，如今的違規者和曾經十大空間還在時，存在的那些違規者性質還不太一樣。

陸晨如今所走的路，就是要不依靠外力，憑自己的想法往前走，朝理論上的第十階衝擊。

若不是自己正處於一個生層次的進化狀態，繪梨衣也在陸續接受命運概念，自己定要去找聖封傳人再切磋一場。

他們認為自己的人生應該自己掌控，便是最終世界之海會淪陷，一切生靈都會走向寂滅，他們也可以在那之前充分享受自己的人生，活個十幾紀元早就夠本兒了，而且他們還可以找一個時間流速比較快的小世界，可以有大把的時間揮霍。

這不是他的問題，也不是空間歷代虛空先驅者的問題，只能說是各種因緣際會，最終形成了這個爛攤子。

「乖寶寶？」

但陸晨在世界之海中遊盪，卻找不到洞虛的思維了，想必那位里世界的古老禁忌也已經悄然離開了這一方天地，前往了界外戰場，做出祂對這個生祂養祂的世界最後的貢獻。

他在世界之海的虛空行走，沒人看得到他，因為就連禁忌如今的境界在他面前也低了不止一頭，他就像是世界之海的觀測者，時空中的過客。

「反抗的精神嗎……」

所以空間融合後會誕生第十階什麼的，更多的是對眾生以及空間高層探索者們的一個心理安慰，陸晨從沒有指望過空間能送自己上第十階。

只能說，儘管站在空間的立場來說這些人是逃兵，但這些人的思維也沒毛病，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戰鬥狂，探索者們似乎也沒有絕對的義務要去界外戰場當炮灰和_圖_書。

一名穿著冰藍色半透明鎧甲的女子走來，手中雪沫振刀，將違規者的血灑在地上，來者正是千雪。

「你已經在鼓掌了。」

啪啪啪——

時至今日，陸晨才有些理解洞虛的生命歷程中的感受，作為有和無的禁忌，洞虛幾乎無所不知，境界高深，平日里多半也是思維遊離在廣袤的世界之海，並沒有人能察覺到祂的存在。

不用去調查陸平安等人也能猜出來，這些說法肯定是從第九階的領域傳出去的，有九階探索者不滿他們站在高處，或許他們不畏懼前往域外戰場，也願意為空間為自己的前途而戰，但他們只是不爽要自己先上，而不是強者的帶頭衝鋒。

畢竟人們都是盲從的，尤其是至強者標杆立在那裡的時候，他們更願意追隨強者，跟他走相同的方向。

千雪拽住墨雨的手臂，將她拉開，「殺多少人才算是乖寶寶？斬多少魂才算是鷹犬？我們既然決定了站在空間這一邊，那就是有了決意，不願意躺平等待終焉的降臨，而是要對更大的災難抗爭到底。」

千雪對這個鬼靈精怪的女子無力吐槽，但也看出了對方的諷刺意味。

因為如武王那般強大的人還在老實為空間做事的話，底層探索者們就會平衡一些，不會多想了，會認為，為保護世界之海而戰，為保護生命種類的延續，是一件光榮的事。

當這種時代的苗頭顯露時，她們才會深切明白為什麼空間內時刻要有至強者坐鎮，就是為了防止對大勢不良思潮的興起。

在世界性的戰爭面前，沒有那麼多美好的粉飾，戰場上有帶頭衝鋒的將軍，也有奮勇殺敵的士兵，還有那些一開始就被當做棄子的存在，更底層的直接就是炮灰，沒什麼好解釋的。

三個紀元內，陸晨不在世界之海內的任何地方，卻又無處不在，在一處隱秘的大界中，他發現了楚子航要和_圖_書為自己打造裝備的一種主材料，所以將其送了過去。

當時陸晨發現那種材料時，還覺得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因為那真的是偶然性的事件，他認為是與運氣挂鉤的事，但自己卻能找到，著實奇怪。

而現在的違規者，儘管也被空間這麼稱呼，但其實應該說是革命家，這些違規者中的高層么，在他們反叛空間之前，已經給空間創造了足夠的價值，本身也不是在空間內為非作歹的大奸大惡之人。

他們認為這正是空間把探索者們當做炮灰的證據，是武王等人的暴權操控了空間的意志，讓他們自己躲在後方，送其他人上戰場。

但這種風頭還是必須要遏制的，因為若是整個起源空間的人全都這麼想，那前面也不用打了，大家打開界們引頸待戮就好了。

但空間和諸位前輩已經做得很好了，起碼陸晨他們這幾代人，還能享受到和平寧靜的世界之海，這都是歷代強者奮鬥的結果。

也有探索者並不情願踏上戰場，曾經也有些時代有強者掀起反抗空間的大旗，認為他們是獨立自主的生命，不應該被空間這樣玩弄、掌控命運。

墨雨抽出口中的棒棒糖說道，她伸了個懶腰，「收工收工，不過這種活貌似也幹不了幾天了，估計起源很快就會趕我走吧。」

一處大界內，身披獸皮衣的男子面對那鋪天蓋地的黑暗，臉上帶著癲狂，「起源的走狗！」

陸平安在空間內修行變強，在陸晨離開的第十一個紀元，終於再做突破，成功在禁忌的路上更進一步，到了這個層次，他已經不遜色于當年的秘血真祖了，起碼在境界上不輸，戰力上如何，秘血真祖已經逝去，再難判斷了。

種種現象就導致新的違規者大軍興起，想要在起源空間內造反，拒絕被徵召向前線。

沒有幾人在青史上留名，到頭來，他們都只是炮灰罷了，可沒有這些炮和圖書灰擋在前方，又怎麼能等得到最重磅的炮彈發射？

洞虛的實力或許不如天陽地陰，但絕對足夠古老，祂顯然並非是人類或者說是生命形式的存在，誕生於在沒有生命概念的年代，想必那個時代的存在們互相廝殺和戰鬥很少，所以洞虛的戰鬥能力才不夠強。

「走狗這種稱呼什麼的，違規者們還真是幼稚啊。」

陸晨盤坐在無天無地之所，稱號的力量在逐漸融入自身，境界和屬性在夯實，從此以後他的基礎將完整如一，各項能力隨心而動，圓滿如意。

時間無情，空間內的時間最是無情，沒有探索者逃得過時間的鞭笞，最終都成為歷史的塵埃，就連已經提升至九階巔峰的探索者，也會被空間徵召，前往世界外的戰場，生死不知。

墨雨喃喃道，隨後她又笑了笑，「或者說是叛逆？」

而殘酷一點來說，陸平安其實感覺那些探索者說得沒錯，真相就是，起源空間確實是把他們當炮灰。

墨雨在一旁雙手鼓掌，「小雪說的好啊，我都想給你鼓掌了。」

不過空間內也有新的說法興起，那就是有人在說，既然你們這些先驅者，以武王為首的這些人這麼強大，為什麼不去界外戰場，反而要讓其他更弱的九階探索者去呢？

也因此空間的那個融合時間，對陸晨來說也不算重要，他對自己的要求是在那個融合時間之前就將自己提升到新的領域。

不如說，被空間拉入的探索者起初都是不滿的，會怨天尤人，會覺得自己為什麼會遭遇這種事，在任務世界內有過凄慘經歷后，他們甚至覺得自己當年還是死了比較好，也不用在這裏經歷永恆的折磨了，那是無限的任務世界。

是的，她沒感覺這些違規者想法有錯，只是與界外生靈的戰爭不可調和，她更願意打贏這場仗，再慢慢享受自己漫長的人生。

因為前面可能根本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和_圖_書空間準備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計劃，最終看來可能是失敗了，十大空間的確融合了，但融合的有些晚。

於是起源空間內出現了大量的裁決者，一時間獵殺違規者的行動轟轟烈烈，老輩先驅者們也被喊出山，負責鎮壓那些高層的違規者。

抗爭界外或許會死，抗爭空間或許會死，選擇抗爭界外他們會是世界之海的英雄，但那是無名的隱形守護者，選擇抗爭空間他們不會有什麼好名聲，但他們也確實是在為了自己。

她身形如同翩躚的蝴蝶一般遊走，來到千雪的身邊，一雙玉臂環繞上千雪的脖頸，引得對方皺眉，「那小雪你說，我們算不算是乖寶寶，或者說是朝廷的鷹犬？」

……

如此想著，陸晨在漆黑的世界之海虛空內，再次陷入了沉寂。

但稍微感應回想，陸晨就知道這些年自己的妻子一直在悄然影響著自己，在某些關鍵點上給了大幫助，自己發現那塊兒起源級材料時，正是繪梨衣突破禁忌的時候。

而陸平安從不覺得炮灰是個貶義詞，炮灰也同樣是英雄，並不是只有那些立下不世之功的人才能被稱之為英雄，明知自己是炮灰，還敢對敵人發起衝鋒的，同樣是英雄。

他瘋狂的破口大罵，然而面對力量的狂潮，他只能被吞噬。

距離武帝在起源空間消失已經過去六個紀元了，她也到了快要突破的時候，一旦成功突破登臨禁忌，起源空間就會徵召她前往界外戰場。

針對違規者的肅清運動到處都有，歷代強者都加入其中，很快這場違規者自由獨立的戰爭就停歇了，因為武王出手了，讓所有違規者都老實了下來。

正是歷史上一代又一代的炮灰以祂們的死築起防禦的長城，才有今日世界之海的安寧，而將時間拉長去看，其實那些至強者又何嘗不是炮灰呢，虛空先驅者也都在界外死了一代又一代了。

墨雨走過來拍了下千雪挺翹的後方，然和圖書後就感受到了凌然的殺機。

對於這種說法，起源空間最大的幾個冒險團開始向下層層篩查，但很難說將思想工作全都做到位。

但他們現在就是拒絕徵召，不想要前往界外，在爭取他們所謂的人權，他們感覺給空間幹了一輩子活兒，到最後了還不給退休，要把他們的剩餘價值榨乾什麼的，太過殘酷，所以想要離開這裏，儘管最終迎接他們的會是界外災難的降臨。

空間已經將他們拉進來，玩弄了一輩子，他們好不容易在各個危險的任務世界熬出頭，成為了巔峰強者，卻還沒有享受到站在巔峰的各種美好，就要被再次投入終極的戰場，空間的這種行為惹得很多探索者不滿。

轟——

墨雨這話說的內涵，但意思是想說，她們是鎮壓正義反抗者們的反派，是權力架構中的刀。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但空間需要能夠力挽狂瀾的將軍，也需要不畏生死的炮灰，在這場漫長的生命種族捍衛之戰中，從不缺少殘酷。

看似不能理解，但這也是人性的一種體現形式，千雪是能夠明白那些人在想什麼的。

「沒辦法，別想了，他們或許沒錯，我也不想去界外戰場，誰不想好好活著呢，但有的人想的長遠，有的人卻只想在有限的時間內活下去，這都沒有錯，錯的是世界，錯的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關於此事，最後陸平安下令不用查了，他並不想在空間內大開殺戒，隨那些人怎麼說好了。

歲月悠悠，空間內新人換舊人，曾經和陸晨同代的探索者，貌似除了某位雙馬尾經常搖的像狗尾巴的魔法蘿莉外，真的一個也不剩了。

「違規者是殺之不絕的，這並非是起源規約疏漏的原因。」

無邊無際的影獸沖刷而過，又緩緩消散，天地間清明了起來，一處山巔的大石上，身穿墨綠色長裙的少女嘴裏含著棒棒糖，嬌嫩的臉頰有一邊微微鼓起，露出棒棒糖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