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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昊剛才，張建國就從樓道另一邊走了出來。

白昊伸手在陸橋肩膀上一搭：「大橋，過幾天我有個私活要干，你過來幫我干幾天，全是粗體力的木工活，扛梁搭架，有一天算一天的錢。」這話陸橋不愛聽了：「給你干點活還要你的錢，我還是人不？」

連買糖都需要糖票，還需要看售貨員的黑臉。

白昊爽朗地笑著：「晚上，叫上他們去你們慶東食堂幹部灶，點上四菜一湯，再來瓶好酒，還有記得搞兩張糧票，我沒。」

白昊一時間也找不到一個讓陸橋憑手藝掙到錢的辦法，擺了擺手：「我去溜達一圈，等你們下班，慶東廠食堂幹部灶，六點半見。走了，記得糧票。」

「恩，恩。」張建國連連點頭。

小樹林。

陸橋把錢裝身上：「不說是你變成什麼樣了，剛才看到你都沒敢認。這打扮比電影中明星還那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總之就是那精神的很。」

陸橋沒接話：「先不說吃飯的事，先說錢的事。我https://m.hetubook.com.com爸那邊也沒錢，農村親戚總上門要，我家老二還想考大學，我和我對象一個月能存十五塊錢，我們留一點，明年一年還你一百五，行不。等我對象他媽傷好了，還能幹的小活，後年一年可以還給你二百，你看行不？」

可此時的白昊，穿著筆挺的羊絨大衣，一條白色的羊絨圍巾，手上拿著一雙黑色的皮手套，頭是戴著的是一頂電影上外國人戴的禮帽，筆挺的褲子，還有那雙明晃晃的皮鞋。

張建國很認真的作出了保證。

「我變了？」白昊不明白陸橋為什麼這麼說。

只能靠兩條腿了。

張建國重回工電，作為一名八級鉗工，廠里不可能浪費這麼一個優秀技術工人的能力，技術要求高的工序，肯定要安排上。同時也要帶好團隊，讓年輕的技工跟著這些頂尖人才快速成長。

這裏四周有軍工下屬的大廠、有工電廠、製藥廠、保溫瓶廠、印刷廠、設備廠和*圖*書等等無數的企業的中心地帶。

兩里地之外，馬路對面就是慶東大廠的區域了，陸橋還在廠區深處，屬於模具木工班的學徒臨時工。

小樹林，就是一片樹林，也是這裏獨特的地名。

在白昊回憶的時候，有一個人快速靠近了他。

這年代，沒糧票食堂不會賣飯給你的。

陸橋低頭看了一眼握在手心的錢，緊緊地握了一下，轉身回去。

「多了，多了。」票販子也是個年輕人，倒是很守規矩，數出八毛七分錢就要還給白昊。白昊伸手一擋：「湊夠一台蝴蝶牌縫紉機要多少錢的票。」

白昊正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一事。

這天聊不下去了。

白昊臉一沉：「我說了，這七百塊算我的。再說，那破電視我爸看了，說能修。重新買個顯像管就行。」

「這個多了，怎麼也要十八塊錢才能換來。」

「同志，要票嗎？」

夏國重點工程，重點設備，可以說每道工序的負責人都要上花名冊的，能上這花名冊是種榮耀，但出和-圖-書了差錯卻也是按工序追責的。

長方開形地塊，東西五十八米，南北八十五米，全是白楊樹。這裡有通用的名字，就叫：

「明白。」

「謝謝鄭伯伯。」白昊說完感激的話，自己往廠外走去。

「還有，趙放給我妹子說是七百二，就按這個數說，我還能扣出十塊錢零花呢。千萬別說錯了。」

十幾天前，白昊還穿著綠棉襖，膠底棉鞋，戴著雷鋒帽，脖子上弔根繩，繩兩頭是兩隻手套。

也是小青年們約架、約會、約票的第一地點。

鄭愛民對張建國說道：「建國，你要瞞住，十天之後一切手續辦好，公函拿到，給你兒子一個驚喜。到時候那些錢轉入九車間，依承包規矩，廠里扣了管理費，承包費之後，留存職工獎金、職工福利之後，其餘的還是他的。」

白昊出了工電，一看自行車不在門衛這邊，心說肯定是楊柳騎走了。

曾經十七歲時的白昊就是在這裏靠一雙拳頭一戰成名，也獲得了不少友誼。

這還是記憶中的白昊嗎？和-圖-書

陸橋一邊整著袖套，一邊小跑著出來。

白昊嗯了一聲，也沒說買，也沒說不買。

白昊離開陸橋上班的地方，這周圍其實也沒什麼可轉的，有錢你也沒處花。

白昊抬頭看著小樹林中有幾棵楊樹上綁著的幾圈麻繩，心中是回憶，許多人都夢想成為大俠，自己也一樣對著纏在樹上的麻繩練了好些年。

「鄭伯伯，能借我幾張繪圖大紙不，再借幾根繪圖筆。」

看到白昊的一瞬間，陸橋整個人愣住了，他感覺自己眼花了，面前的人似乎是白昊，但又不是。

正好這時趙放從這邊路過，和陸橋一樣，遠遠地看著白昊，感覺身形象，卻是沒敢認。一直到靠近不足五米遠，上下打量之後這才上前：「昊子，你這打扮，怪不得大橋說你變的不敢認了。這才幾天，十幾天吧。」

陸橋擺了擺手：「你把錢給我湊齊了我就知足了，再讓你出這錢，不合適。」

來人敞開衣服，綠色的軍大衣內襯上用小別針掛滿意各種票，白昊順手抽走了幾斤京兆糧和圖書票，然後拿出一塊錢塞進了這位的大衣口袋裡。

商店的里一切都需要票。

「恩，晚上叫人給你送家裡去。你這會去辦事帶著也不方便，廠里今天事情多，就不留你了。」

白昊到了門衛外，門衛進去喊人。

鄭愛民又說道：「這次水電站的設備中那滅弧罐的最後兩道工序，你們工段要重視，一定要做到良品率百分之百。」

陸橋接過錢，再一次打量了白昊上上下下：「昊子，你變了。」

白昊走到小樹林停下了。

白昊卻沒在意陸橋的表情，只當是生活的重壓讓原先就沉默寡言的陸橋變得更加的沉默，走上前拿出煙發了一根給陸橋，然後直接數錢。

好在這裏幾個大廠距離都不太遠，靠走的也用不了太久。

「七百一給那家人還了，不過咱說好的是一年，這才不到一個月就給他，所以不給工業票了。這還有七十五，是趙放兩口子從牙縫裡省出來的，你自己去給他們。我說過了，七百塊錢就不是個事。」

糧票要分全國糧票、省糧票、市糧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