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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患者笑嘻嘻地衝上來拉扯著我，說要和我采蘑菇。

我英勇地踏出了一步，義正辭嚴地說道：「來，我們分配戰術，你進去，我留在外替你守著……啊，喂，你別揪我耳朵啊！」

只是警察趕到精神病醫院后，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只是那個女護士神叨叨的。

我怎麼看怎麼覺著自己的一身偽裝很快就會被一聲發現。

她以為那一個晚上發生這樣的事故就儼然夠倒霉的了，沒想到自此之後每個晚上都在重複同樣的事故……

只是到了晚上，除了樓下有保安執勤外，值夜班的護士並不多。

我好奇地問道：「汪老師，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

話說回來，這種特殊的案件，夢集團自然有接手的方法。

光線晦暗，我們被擠在兩排擺放著藥品的架子間，空氣中混雜的藥品的味道令人下意識地提高警惕。

比起其他種類的醫院，瘋人院的走廊空空落落的，不過噪音總是不絕於耳，說不定從哪個病房裡傳出怎樣難以用人類的感情去理解的聲音。

她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鎖好那房間的門了，只好追上去，結果還沒上好鎖，小精靈就趁亂也跑了出來。

我和梨溯前往瘋人院的時候雖然還早，可是天氣悶熱得很，蟬在樹上叫，吵得人心煩意亂。

我聽得也感覺神神叨叨的，若非我不是個夢能力者，也一定會認為童護士是瘋了吧……

哪怕是站在精神病醫和圖書院門口，都能感覺到陣陣陰冷的氣息撲面。

我咽了口水，冷不防從拐角衝出來的患者嚇了我一跳。

——他的存在感真的是太低太低了！

更過分的是，為了達到逼真的效果，梨溯居然還把我的長袖子打了結！

我的雙腿不由得夾緊，生怕被他當真采了去。

為了避開醫院其他的醫生和護士，報案的女護士把我們領進了一間儲存藥品的小房間。

每個護士都負責幾個病人，他們不僅負責看顧病人們的睡眠情況，還得檢查他們是否真的把葯都吃了下去。

至於汪老師，他的存在感太低了，就算不必特意隱藏，也不會有人發現多出他這麼個人來。

汪老師明媚又憂傷地回答：「我早上和你們一起吃的早飯，一起出門，一起到這裏，結果我還沒進去就被你們給關在外頭了……」

大家都很正常，都很正常地認定每個晚上都是童護士值夜班的日子……

好巧不巧的是，我們眼看就要抵達空病房了，迎面卻繞過來一隊的人浩浩蕩蕩地朝我們走了過來。

每個晚上，小精靈和小烏龜都以同樣的形式逃出病房又打起來，就連他們的對話都一模一樣。

這裏的醫生護士並不多，病人的數量也有限，怎麼看怎麼覺得空曠，似乎牆壁撞回來的不是迴音而是見不到的幽靈的喃喃碎語。

精神病醫院大多建在離市中心較遠的地方，我們乘了很長時間的車。

我無奈地和圖書跟著梨溯，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報警的那位女護士。

童護士小姐姐還安慰道：「其實你穿白色的還挺好看的。」

本寶寶不高興了，本寶寶不吭聲了，不過還是把童護士的話都認認真真地聽了進去。

梨溯小心翼翼地把打的的發票都保存下來，我覺得自己窺探到了什麼。

她說事情大約發生在一個月以前的某個晚上。

童護士小姐姐愣了愣，隨即傻乎乎地開口問道：「大師，您到底是和尚還是道士啊，為什麼一把年紀了還收了個女徒弟。」

後來，她也是渾渾噩噩的，好不容易把兩個患者送回病房后，童護士就去護士站，一晚上沒起身，也沒上廁所，著實被之前的情景嚇壞了。

我裝模作樣的雙手負后，如果我長了羊毛胡，肯定是一邊裝筆，一邊捋鬍子。

女護士懷疑地打量了我們一番，忽地，她沖我說道：「大師，你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了嗎？」

如此一來，童護士就停留在值夜班的每個晚上。

我認為童護士的建議十分不錯，我深切地拍了拍梨溯的肩膀，意味不言而喻。

童護士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除了她之外，其他的醫生護士們都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

這意味著……我們即將要露餡了？

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有夢能力者在精神病醫院鬧事。

看著汪老師委屈的神色，我尷尬不已。

童護士既害怕患者會傷到自己，又害怕如果被同事發現自hetubook.com.com己的過失會丟掉工作，於是她深切地祈禱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好了。

我說：「施主，你且把所見所聞悉數告知老衲。」

還是他渾身散發著「我是貼地皮幽靈」的氣息的緣故，所以大家都可以忽略了汪老師的存在？

童護士好不容易把小精靈的病房門關上，孰料一回頭就見一道影子從隔壁的房間溜了出來。

童護士領著我們在前面走，準備先將我們藏進一間空病房，等到入夜了之後我們再見機行事。

我：「……」

我想說，爺穿什麼顏色的都好看！要是這該死的袖子沒那麼長久更好看了！爺又不是唱大戲的！

梨溯居然還面無表情地笑話我。

我一掃之前的頹廢，一把拉過梨溯。

警察聽得也是莫名其妙——

我指了指自己，對大師的名號很是得意。

從儲存藥品的小倉庫出來的時候，意外地發現汪老師就默默地佇立在門口，形似望妻石。

童護士一下子就停住了腳，她緊張兮兮地說道：「糟了，這個時候，怎麼會是護士長領著病人們去遊戲室？」

梨溯有什麼潛質？虐待人的潛質？

明明兩個患者都是個說個的，也沒有否認對方，反正就是混戰一場。

說來最為奇怪的是，白天的時候，大家的生活還是如期往前推進的，只是一過了黃昏，一切都會回歸到同一個夜晚。

梨溯二話不說就擰了我一把。

她記得很清楚，當天晚上有個最自以為是精靈的男人ｈttｐs://www.ｈｅtubｏok.ｃｏｍ.ｃom怎麼哄都不肯吃藥，他差點兒從病房跑了出去。

說來野生夢能力者的能力有可能相當危險，甚至致命。

似乎感受到我犀利的目光，童護士還特意回過頭講道：「楊陽同學也別難過，其實你也很有潛質的。」

只是外人不好糊弄，只能請童護士想辦法了。

更何況梨溯一瞧就是個十六七的少女怎麼可能會是這裏的護士呢？難不成這裏的醫生護士們之間還認不出自己的同事嗎？

也正是因此，每一個夢能力者出動執行任務后都會得到一筆豐厚的酬金。

這下可好了，兩個患者都在走廊上亂跑，他們一見面就吵了起來，一個聲稱自己是小精靈，一個聲稱自己是小烏龜，童護士真搞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打起來的。

我就站在她們身後冷笑。

「別怕，就算你穿上白色的病號服也是瘋美人！」我誠懇地說著，而梨溯回報給我的卻是意味深長的淺淺一笑。

精神病患者沒有問題的話那還叫精神病患者了嗎？

小姐姐要是沒提到「一把年紀」這個詞，我想我會很開心地和她講一講采蘑菇的小女孩兒的故事。

那天是童護士值夜班的日子。

我竟無言以對。

女護士說，她照顧的那幾個患者每天都重複一樣的動作，一樣的言語，逼得她都快瘋了。

說來瘋人院內的管理很嚴格，到處都見門見鎖，畢竟都是一些無法正常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病人。

十分鐘之後，我穿著白色的病號服面無hetubook.com.com表情地站在兩個女孩兒的面前。

她說道：「童小姐姐，你能不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給我們聽？你是怎樣發現醫院里的病人們不對勁兒的？」

為了證明童護士所言非虛，我們自然是要留下來一探究竟的。

她說，你有沒有體會到回家的感覺？看，你志同道合的夥伴們都來找你玩了。

大多是私底下，警方有專人負責和夢集團溝通吧。

報案的是瘋人院的一個女護士，她說自己照顧的那個精神病患者都有問題，每天晚上鬧鬼。

就聽童護士誠心誇獎道：「你的手法真標準，這樣的結既不會傷害到病人，又可以讓病人在發病時掙不開，梨溯，你很有潛質呢。」

再說了，墜在後頭，貼著牆壁走，簡直形同是幽靈的汪老師真的不要緊嗎？

我又能有什麼潛質？變成精神病的潛質嗎？！

不過，隨著這個女護士每天都在同一時間段報警，重複著同一句話，警察終於發現有問題了。

童護士不愧是精神病醫院出身的護士，她的想法簡直太「好」了——

資料部的美女姐姐們交給我的資料只有這些，雖然她們把報警女護士的背景資料也交給了我，可我又不是去相親，分外感覺沒用。

梨溯也靦腆地垂下了頭，兩個女孩子不過才認識一兩個小時就親密得好死親生姐妹。

警察同志笑，安慰女護士說在瘋人院工作是挺辛苦的，好人遲早也得被折磨瘋。

她讓我和梨溯一個人裝成是病人，一個裝成是負責該病人的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