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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清楚，誰也別想好過！」老太太怒吼道。

「我就怕我媽不願意去，一旦跟她提這個，去精神科？她恐怕要殺了我們！」

「不可能吧？！」

同時，李超凡也相當悔恨，他說道：「陳醫生，您放心，我出去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後再沾賭這個字，我就是豬狗不如！」

……

老太太：「就是跳舞的時候認識的，你也是女的，你怎麼還幫著那老東西？要是你老公出軌，你還會這麼淡定嗎？」

陳俊給大爺處理好傷勢之後，就給神經內科打電話，得知神經內科副主任醫師莫肖陽今晚在病房，於是聯繫上了，將情況一說，莫醫生就立刻興匆匆地過來了。

尤其是，最開始，他沒有錢支付醫藥費，醫護人員們還是迅速對他進行了人道主義搶救，而且是非常盡心竭力的那種，將他從死神手中拉了回來！回想起來，當時他渾渾噩噩的時候，似乎隱約看到過黑白無常來索命！

小女兒說道：「我媽不可能是痴呆症吧？別看她年紀大，去菜市場買菜，心算可厲害了，有時候老闆摁計算器還沒算出來，我媽就算出來了。比我們年輕人都厲害！而且平時做家務、燒飯、洗衣服都很正常的，她偶爾還和朋友們一起打麻將，也從來沒有算錯過賬，麻友們都誇她精明。」

陳俊笑道：「沒什麼丟不丟人的，我懷疑啊，您老伴可能是痴呆症。這是病！」

臨走時，李超凡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尤其是瞟了李苗苗一眼，可惜，李苗苗很淡然，看他的時候，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李超凡心中一嘆，先過好自己的日子吧，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還想女人幹嘛？暖飽思那個，只有吃飽穿暖了才有精力去追求。他抖擻精神，踏出了急診科的大門，去迎接新的生活，新的挑戰！

在治病救人這方面，他能當機立斷，非常果決，但是在感情和圖書這方面，往往優柔寡斷，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或者情人。

「醫生，那是要去精神科檢查一下嗎？」

「這樣啊？」大爺和小女兒面面相覷。

二兒子是這樣說的：「媽，你就聽我們的，檢查一下又沒關係，反正用的是老頭子的錢，您不給他花掉，萬一他又拿去給別的老太婆花怎麼辦呢？」

剛開始，老太太自然是勃然大怒，但是後來人家專家都來了，態度又很好，幾個子女也都勸說，尤其是她的二兒子，簡直直擊要害，一下子就打動了老太太。

陳俊其實是有些羞愧的，每次聽到或提到外遇這種事，他都有點兒心虛，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出軌這事兒，他真的是……唉～，別提了，分又捨不得，繼續下去又是錯。有時候，他也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嗓門，喲嚯，一點兒也不像年近八十的人。而且還能跳起來罵，不得不說這對老兩口真的身體很好。

聽得醫護人員們一愣一愣的，咋感覺我們這裡是「號子」？

他的幾個子女都很尷尬，後面，還跟著大爺的老伴，也是差不多年紀，七八十歲，但是一臉怒容，罵罵咧咧。

大爺一臉的委屈，話匣子被打開了，向陳俊訴苦，說是老伴三天兩頭這樣，有疑心，每天有問不完的話，反反覆復要他老實交代，和外面的那些老太婆怎麼怎麼回事，而且，稍有不順心就開罵，基本上，就是從早上起床開始就罵罵咧咧，能一直「戰鬥」到晚上。

「啊？痴呆症？」

檢查結果出來，果然，老太太的大腦是有病變的。

其實，陳俊自己也能診斷，但是隨後的治療還是要轉去神經內科，而且他還有其他事情，白天又要上課，所以，索性一開始就請神經內科專家過來，這樣也能讓患者家屬更加信服。

老人的子女們就非常尷尬，連忙勸解，但是怎麼勸m•ｈeｔuｂoｏｋ•com•cｏｍ都不聽的。老人正在氣頭上，子女們哪裡管得住。再說，可能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在家裡就佔據著統治地位，絕對的權威，所以即便老了，子女們也是沒辦法。

這次的片酬足足有兩萬多，能大大緩解他的債務壓力。相信這兩萬塊錢還掉之後，那些催債的就不會逼得這麼急了。至於以後，一靠工資，二，萬一工資不夠，只能拆東牆補西牆先應應急。只要賺錢的速度大於每月的利息，總歸能慢慢清掉。

眾人一看這架勢，似乎有點恍然了。多半是家事，幸虧大爺大奶奶身體好。那什麼，七八十歲了還能打打鬧鬧，行動自如，也算是一種幸福吧。很多人五六十歲就沒了，也有很多人七八十歲了但每天躺在床上或坐在輪椅上，生活不能自理。

老太太一聽，這還了得？給他花掉，這個月的退休金花光！多做點檢查！

急診科。

「你怎麼知道他力不從心，他偷偷拿錢給那個女的用！退休金都被狐狸精給花完了！」

外面，大爺的小女兒和幾個哥哥姐姐商量之後，剛開始，幾個兄弟姐妹也是很驚奇，覺得不可能，但他們中有人也是聽過陳俊名頭的，知道人家醫生不會無的放矢，於是，就接受了，幾兄妹合計了一下，就騙母親說，可能是耳石症，就是耳朵出問題，壓迫到神經什麼的，這邊有專家，沒說什麼專家，要幫她安排檢查，希望她配合云云。

一位頭髮花白，八十多歲的大爺，鼻青臉腫，身上還有好幾個大牙印，手臂上還被刀劃了一個口子，鮮血淋漓，被其子女緊急送了過來。

……

「不是精神科，是神經內科，」陳俊琢磨了一下，說道，「如果老人家不接受自己患病，不願意去，要麼就在這裏吧，我去聯繫一個神經內科專家過來，你們騙她是耳石症，呃要麼說簡單一點，就是耳朵有毛病，壓迫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神經，讓那位專家給全面檢查一下，如果確診了，再告知她真相！」

她都能想象得到，確診之後，這家人對陳俊的欽佩與驚詫。

有時候，做夢說的夢話都是在質問他。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幸虧大爺沒有心臟病之類，否則，早就氣得心臟病發而亡了！

陳俊開玩笑道：「那大爺您一定是年輕的時候有前科，年輕的時候風流倜儻，到處留情！」

大家都鼓勵他，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年紀又輕，將來的日子還長，讓他好好生活。

陳俊趕緊幫大爺處理傷口，一邊處理，一邊詢問：「大爺，您這是咋弄的啊？」

大爺一臉羞愧：「唉，別提了，被老太婆打的。老太婆有毛病的，你說我都八十多了，雖然平時愛鍛煉，身體還好，但哪裡有那個精力去外面找女人啊，她偏偏說我在外面有人，一大把年紀了還吃這種乾醋，你說我冤不冤？」

「媽，爸他這麼大年紀了，即便有那個賊心，也力不從心了啊！」大爺的一個兒子說道。

小女兒也向陳俊吐槽：「我們勸過很多次了，但是我媽都不聽的，她總是懷疑我爸出軌，還總是埋怨我們只幫爸爸不幫她。醫生您看，我爸身上其實有很多舊傷，都是我媽給掐的，撓的，有一次，我爸這麼大年紀，跪下來發誓，她也不相信，保證書寫了也不相信，過兩天又會重複質問，反覆質問，就那種沒完沒了的感覺。不過，我媽真是愛我爸爸的，每次帶他們出去玩，拍照啊什麼的，我媽都要黏著我爸，讓旁邊的路人看了都羡慕不已。但是回來之後，又會故態萌發，說是我爸遊玩的時候，故意偷看人家老太婆，是不是覺得人家老太婆長得比她好看！」

至於出去之後的工作，李超凡不打算做理髮師了，他覺得那種行業可能真不適合他，他要將頭髮染回來，剪個規規矩矩的老實和-圖-書人髮型，然後送外賣去！

出院的那天，李超凡對醫護人員還有節目組工作人員們都感激涕零，連連向大家作揖，鞠躬，感謝他們救了他的命，以及對他的「資助」。

老大爺聽到這些話，真是哭笑不得，對陳俊說道：「小醫生，你來評評理，你說我這麼大年紀了，還怎麼出軌啊，這都八十多歲的身體了，唉，也不知道她咋想的？一天到晚疑神疑鬼，捕風捉影。」

遇見這種奇怪的病患，莫醫生還是很有興緻的，頗有點兒「見獵心喜」的感覺。當然，並不是說他們沒有仁心，而是，職業習慣使然。再說，人家生病是事實，患者到了他手裡，他能治好，能幫助人家，是這樣一種欣喜。嗯，又能幫助人，解除患者的痛苦了！

老大爺有些急了，怪女兒：「你咋什麼都說啊，你老頭我不要臉的啊？」這女兒，連下跪、寫保證書的事情都抖摟出來，讓人老臉往哪兒擱。

「呃……」老大爺和小女兒想了一下，最後，兩人眼神交換了意見，同意了，小女兒說道，「那先這樣，麻煩您去聯繫專家，我出去和我哥哥姐姐商量一下。給他們透個風，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外面，大爺的老伴聽見大爺這麼大聲的「自辯」，不由又火了，跳起來大罵道：「就你這樣的還老實？一天到晚在小公園裡勾三搭四，當我眼瞎啊！你說，你給我老實交待，你是怎麼跟那個老女人好上的？你們背著我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哪有的事，沒有沒有！」大爺搖頭，嚷嚷道，「像我這種老實人，都是從一而終的，從來沒有搞過外遇！」話聲這麼大，估計也有說給外面老太婆聽的意思。

陳俊聽著聽著就有些不對勁，讓邊上的護士，將外面老大爺的一個小女兒給叫了進來，詢問對方媽媽的狀況。

送外賣，只要肯吃苦，一年十萬還是能賺到的，堅持個幾年，應該能把債務和*圖*書清掉。

「媽，您別這樣，爸他真沒有，他每天在公園裡就是打打太極，跳跳廣場舞。」大爺的一個女兒如此說道。

老大爺和小女兒都不相信。

於是，這位「善妒」的老太太就很配合了！幾個子女背後點贊！

陳俊搖了搖頭，說道：「痴獃患者並非全都是『老糊塗』。痴獃，是一種大腦的變性性疾病，就是在大腦里產生了一種『毒性』蛋白，這種蛋白對神經細胞造成了持續不斷的『毒害』，導致神經細胞不斷地死亡，腦功能不斷地受到損害。從臨床上，可以看到患者的各項大腦皮層功能不斷受損，導致各種功能的退步和喪失，從影像學的片子上，比如CT或者磁共振，可以看到腦實質的萎縮。有少數痴獃患者，大約佔5％吧，他們的記憶力根本沒有問題，但行為卻變得古怪，最常見的表現是嫉妒和妄想，比如懷疑自己東西被偷，或是懷疑老伴不忠，又或者是到了晚上就出現幻覺。也有的是出現語義性痴獃，也就是理解障礙，還有的患者講話變得結結巴巴。」

「好的。」陳俊繼續幫老大爺處理。邊上，護士李苗苗眨了眨眼睛，心說陳俊就是厲害，隨便聽了下，就考慮是痴呆症。至於陳俊診斷得準不準，李苗苗絲毫不會懷疑，畢竟，「鬼神莫測俊哥哥」可不是蓋的！

醫護人員們都很驚奇，大爺咋弄的啊？這一大把年紀了，被人打了還是咋的？真要被人打了可得報警！不過，他們也很好奇，現在這年頭，誰還敢打這麼大年紀的大爺，不怕傾家蕩產嗎？

「死」過一次之後，真的給他一種重生的感覺，艷陽天還是那個艷陽天，整個人的心態，與之前完全不一樣！

雖然醫藥費報銷和片酬是上節目應得的，但李超凡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之後，深深地認識到，這種「援助」真的是無價的，很寶貴，可謂是「遇到貴人」，在他最最慘的時候，拉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