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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的心情下降了一點」

「我了個去！」李凡趕緊躲開，看到一大股墨汁似的液態煞氣，從葫蘆口噴出來，那大葫蘆好像個挨了刀，正吐血的醉漢似的，跳得老高，拚命掙扎。

按照李凡的推測，這支北伐軍大概是正面被擊潰，抑或是遭到襲擊炸了營，總之失去了組織，更得不到支援補給，便失了軍心，丟盔卸甲，一潰千里。

「原來是這麼回事！『非物』可以控制煞氣，但反過來看，也可以通過操縱煞氣，來控制『非物』！你們瞧！不是那『楊瑛』要留手，分明本體還有那麼多在天上轉悠，卻不拿出全力和我打，是它也辦不到！因為不是它自己想要和個漩渦似得在那轉轉轉！是那煞氣在轉轉轉，才裹挾著它，和個龍捲風似得轉轉轉！所以只能它一點點掙脫出來！所以只要一張凈氣咒就能把葫蘆口封住了！你們懂了吧！」

雖然峨嵋有自己的秘傳咒法系統，但李凡一下就看出這張符的類別，頓時皺著眉頭，摸著下巴思索。

李凡翻了一陣，看到有一頁筆跡的鬼畫符和筆記放著光，明顯被系統重新歸納整理過了，那張鬼畫符雖然少了許多筆畫，但核心部分的咒籙，正是和蒼龍老狗貼在葫蘆上的符咒，一模一樣的！

「什麼味道？很難喝？」

李凡也是瞪得眼睛生疼，雖然慘叫聲很快聽不見了，但保險起見，他還是繼續輸出，奮力睜著赤瞳，耗盡了神識，把三花都看凋謝了，這才停手。

「消化不良，或者說不能消化吧」

每刺一下，葫蘆就「啊！」得慘叫著噴出大量液體煞，而裡頭漩渦的旋轉也分明開始減緩，很快葫蘆開始變得越來越重，裡頭傳來液體晃蕩的聲響。

李凡神識一掃，便砸破冰蓋潛下水底，把藏在湖泊底下的金丹境魚妖打殺啃食了，補充了一點血肉，確認周圍沒有什麼生物，就在冰湖中心布置尊天魔法陣拜月。

「……靠！那個鈴鐺那麼危險啊！要不是那老狗手快搶過去了！老子本來想用飛盤引開他自己用的啊！」

李凡內視感受了一下，他發現那一口濃液，進入胃袋后好像沉在底下，同時又如旋風一般蒸騰起來，不斷散發出的煞氣擾亂了他的內景，就好像有電風扇在他胃裡絞起來了！

再和這些軍隊一起，也沒有機會出手，反而說不定北地的高手越來越多，難免給人發現了，再碰到一個神君可抵擋不住。於是李凡便把劍光在半空一折m.ｈｅｔｕbook.ｃom.ｃｏm，掉頭往西南飛去。

李凡雙眼放光，

李凡就看到陰山之上，頭頂乾坤，腳踏羚羊的楊瑛，正睜著八隻眼瞪著自己。

只要沒了葫蘆的隱患，北伐又結束了，單于大軍遲早也要散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那時候大不了就蹲在草原上打野了，一樣有偷襲的機會。

陰陽魚兩童子正舉著望遠鏡，仰望天上的乾坤風暴眼。

四處游擊追殺殘兵敗將的胡虜散兵，扒衣服扒褲子收集軍資的牧民奴隸，就地拆骨摘心，挖眼取腦的邪派左道，啃噬血肉，一頓飽餐的妖魔鬼怪。

「李凡掌握了羚羊道體，是否消耗200心情上限變化……」

你還別說，李凡還真學會了一招新的，就是把目力凝結得好像鋼針短劍，把瞳孔放出的紅光聚焦起來，按照之氣系統的測算去刺那幾個點。

黑白兩色的濃液，一條條一道道得均勻攪拌在一起，互不相融，看著還有點像剛倒在一起的牛奶巧克力呢……

「而且你的心情都不掉了……」

大概開春時候，這裡會是某個部落的草場，現在冰封了自然一個人都沒有。

陽魚童子想了想，也點點頭，把旋渦模型縮小到葫蘆的大小。

陰魚童子就眯起眼斜著他。

李凡看看羚羊，又看看楊瑛，突然明白了，

「這就是峨嵋守山大陣，不能說蠻像的，只能說一模一樣。這本來就是用來困人的陣法，看來葫蘆裡頭也是對應的封印陣……」

好吧，窮奇真的被吐出來了，組成它實體的，是那種李凡不能消化的白色物質，白色「煞氣」。

李凡駕御劍光飛遁，沿著屍路北上。

婁觀道戒律院處理非物魔神的危機，也會配合玉凈瓶，使用可以將煞氣消耗掉的凈煞氣符咒。煞氣雖然稀少，但煞屍古代就有對付方法了，凈化煞氣的凈天地咒也不是什麼尖端科技。

李凡伸出手，想召窮奇過來近距離瞅瞅，

李凡向系統兩個坑貨抗議。

突然，李凡的心情爆發得增長起來！這種情況李凡倒是不意外，這分明是吸收高濃度煞氣，歸虛元嬰效果造成的心情增加！

陽魚童子解釋道，「他的意思是，這個『非物』和煞氣組成了類似熱帶氣旋的渦旋模型，旋渦內部有一處渦量的密集區，稱作渦核，其運動類似剛體旋轉，在它的外部，流體的圓周速度與半徑成反比；在它內部，則與半徑成正比，在渦心上圓周速度為零。所以氣態m.hetubook.com.com『非物』的核心，大概就是在渦核區域，被蒼龍作法，和煞氣綁定在一起運轉，所以只有一小部分可以通過渦心逃逸，形成『楊瑛』的形態。」

李凡也一臉蒙蔽，內視看看神庭。

「艹！系統！給老子刷新三花！」

恩，有點像在喝鉛，又有點像止咳糖漿……

但望山跑死馬，這距離哪怕李凡元嬰飛劍都要飛一陣，這些軍士到底還沒超越人的極限，最終還是無法逃出生天。

「兩個……『非物』是兩個！不！現在是一個了！但當初是兩個！原來是這樣！那傢伙確實不是『楊南瑛』！它就是『楊瑛』！」

於是李凡醒魂回到太極界，把背上的葫蘆取下來，試探著揭開符咒往裡頭瞪了一眼。

而隨著出現在神識範圍內的修士數量越來越多，並且各個方向都有斥候出現，李凡也越加確定自己的判斷。

裡頭乾坤煞氣的風暴還在盤旋著，好像銀河星臂，真的只有一點點煞氣外溢出來而已，至少揭開封印非物就會逃出來的最遭情況沒有發生。

「你再看這個。」陰魚童子一揮手，幻化出葫蘆上符咒的圖像來，然後刪去中間，凈天地咒的部分，剩下外頭一圈符文，好像六瓣梅花似的圖像，被陰魚童子重點畫了出來，「這是……」

陰魚童子攤開手表示並不懂，「什麼轉轉轉？」

李凡滿頭冷汗得大吼。

然後李凡吐了。

「這壁紙是你自己選的好嗎……」

絕大部分的屍骸並非是死於戰傷，大部分人都是被凍死的。

李凡翻開書一瞧，眉頭就皺起來，那筆記就和鬼畫符似的，字跡簡直是雞爪子爬的，簡直辣眼睛……

「再接再厲，相信科學」

李凡假裝沒注意，「所以我在戰鬥中吸收使用的煞氣越多，解開的枷鎖越多，能掙脫逃逸出來的『非物楊瑛』的本體也就越多！因此我太素變化道力全開把它錘爆了，對方反而越打越強！但當我換太陰皓光劍訣，反倒能把它打滅了！」

總之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李凡的心情增加了一點」

……好吧，看來他又掌握了兩種新技能了。

凈天地咒是很常見的驅邪辟煞咒法，事實上太常見了，其原理是用符咒把周圍的靈炁消耗殆盡，化作純粹的光熱，這樣把什麼太極九炁都迅速化作一陣熱風，消耗殆盡了，自然什麼妖術邪法都沒了滋生奏效的環境。

「三花聚頂重置，消耗心情上限3600點，當和-圖-書前心情5k／10.1k」

「安啦安啦，你這不是活蹦亂跳的么。」陰魚童子從袖子里取了一本書遞過來，「給，峨嵋的符籙之法，前任同志上傳的峨嵋學習筆跡。」

「峨嵋的外門弟子資質根骨都是上品的，所以一般按生源地，分東南西北四院，還根據宗門五藝中考成績，分天地人三才。」

大概即使這些平素里刀頭舔血的藩兵，也不想死在這異鄉的凍土冰原上，都想翻山越嶺，回到中原，回到家鄉，死也得死在溫暖的故土，於是一個個都朝著陰山奔逃。

再考慮十節度的旗幟李凡只見到了三個，看來北方的戰鬥，還沒有完全結束。

而繼續往北，李凡還發現了被冰雹掩埋的臨時篝火營地，和成建制密集凍斃的傷兵，看來這支敗軍，敗逃過程中還遭遇了暴風雪或者霜降之類，自然災害級的氣溫驟降。

但是腹痛越來越嚴重了！

但同時，李凡分明能趕緊到還有一些東西，是他消化不了的！

葫蘆就「啊啊！啊啊！！啊啊啊！」得慘叫，在李凡懷裡掙扎著噴出黑色粘稠的液體煞氣。

「卧槽，老子是不是中毒了！白骨扇！」

「……真的這樣就行了？」

你妹！

現在葫蘆里已經不是氣體，而是液體了。

於是李凡就湊過去把葫蘆按住，頭一伸一縮得去看葫蘆口。

窮奇一臉蒙蔽，扭頭看看李凡。

當然墨山弟子遇到煞氣通常都是大口|暴風吸入，也用不著浪費符紙就是了。

單于的軍隊正從四面八方匯聚起來，往北進發，有一陣子他甚至都望炁看到，許多元嬰境界薩滿修士，一齊急速飛行掠過雲層的氣團了，但因為對方的數量實在太多，如果這個距離殺過去，倒也不是不能打，但若是還有胡虜九旗的神君也在附近，及時支援，以現在李凡的狀態恐怕就很難逃出來了。

李凡舉起葫蘆灌了一口，咽下肚子，接著猛得一個寒戰。

李凡哪裡還敢繼續灌，趕緊用符咒封了葫蘆，然後盤膝運功調息。

「宿主未中毒，僅有一點胃脹」

「所以蒼龍那狗日的找到了？」

李凡越說越興奮，

李凡來回踱步，掐指盤算了一陣，又就近觀察了一下「楊瑛」和「羚羊」，你還別說，系統的場景可比幻術逼真，道體的各種細節都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鬼科學！

「生死幻滅晦明！乾坤無極歸根！自成天地！吾即乾坤！呵啊啊！」

但到底這也是大單于麾下那些魔神的和_圖_書邪法，趁機偷襲，還是純粹的天都要你死，李凡也說不準了。

恩？

然後從他嗓子里，卷出一股黑風，化作一隻大手，抓小貓似得把窮奇抓了過來，拉到李凡面前，只剩一個懵逼中的老虎頭從指縫間露出來。

先找個地方拜月，讓歸虛元嬰吃個飽，然後把葫蘆的問題解決了。

「是了！楊南瑛也不是蒼龍老狗第一個實驗對象了！這個『非物楊瑛』，應該是被放在楊南瑛這樣實驗品的皮囊里養著，吸取她的記憶和知識。反過來也和煞章魚那些肉塊一樣，給楊南瑛提供煞氣和法力！但是當楊南瑛拜月失控，又被我們斬殺，『人肉葫蘆』破了！裡頭封印的『楊瑛』自然也就逃出來了！不！其實它還沒有完全逃出來！只逃出來一點點！」

隨後每隔十里他都能遇到一對哨兵，從對方偵察和行進的方向估摸，或許相隔五十里左右就是單于的大軍了，現在這支大軍正和李凡平行方向，向北開拔，依舊維持著組織和警戒。

試一口。

陽魚童子搖頭，「還沒，不過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位面了，反正懸賞任務已經發出去了，如果有空間探針發現飛盤的信號會通知我們的。」

李凡眼前一亮，記起曾經在南海，見過韓神君帥率峨嵋高手布陣那一次，他當時還被玄天劍意逼著掐算方位，當時的提點立刻全從腦海里回想起來了！

而且和李凡自己變化的窮奇道體不同，這白色窮奇真的就只有白色而已，身上並無任何皮毛花紋，彷彿是白色蠟塊塑出來的一樣，只有虎眼一片漆黑，好像蠟塊底下是煤炭似的。

群魔亂舞，暢享盛宴。

兩個童子莫名扭頭看他。

李凡皺眉，「等一下，如果把這東西放出來，還怎麼再收回……」

「呃……」陰魚童子撓了撓臉，「其實我是想說這圖形，和峨嵋外門弟子的修行院所平面圖還蠻像的，原來是陣法么，難怪那傢伙老是在山門迷路找我們地圖導航來著……」

陰魚童子一攤手，「幹嘛要放出來，你就對著葫蘆口瞪幾眼瞅瞅唄。大不了多做幾張符備著。」

但他打了個嗝，

「啊啊啊啊啊——！」葫蘆里傳來一陣慘叫。

「看起來還挺順利的呢」

再往北就能見到活物了。

李凡解釋道，「其實我一直有一點想不明白，一階段的『羚羊』並沒有乾坤煞氣顯露，到了二階段『楊瑛』才出現上頭的漩渦。所以我以為那暴風只是『楊瑛』的特殊技能，才盯著肉身去攻擊它的核www.hetubook.com.com心。但如果白色煞氣是核心，為什麼一階段『羚羊』被切開時卻沒有泄露出『本體』呢？剛才我突然想明白了！那頭羊才是楊南瑛變的！但楊瑛就不是了！我以為是一個非物的兩個階段來著，但其實並沒有兩個階段！這就是兩個非物！楊南瑛只是蒼龍準備的另一個『葫蘆』罷了！」

所謂符籙，就和法術捲軸似的，是把道法咒語，預先製成儲存下來，到了需要時直接使用，避免緊急情況下免忙中出錯。

「生死幻滅晦明六門陣！是簡化版的兩儀微塵陣！」

李凡講完，突然自己反應過來大罵，「哇靠！那不對啊！那得了這葫蘆豈不是屁用都沒有！我如果把煞氣吸光，不就把那『非物』放出來了！虧大發了啊這把！」

當神識範圍內，出現有金丹境界修士率領的遊騎兵，李凡就知道他是遇到了斥候，離單于的大軍應該很近了，不過仗著神識範圍更廣闊，李凡藏在雲層中輕鬆避過。

「凈天地咒么……」

「李凡的心情增加了一點」

「這種東西你們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於是李凡拿著司南，在冰天雪地中，找到一處冰凍的湖泊。

李凡，「……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

這葫蘆口就封印一枚凈天地咒，莫非是用來避免煞氣外泄的么？可裡頭一個化神呢！一張就夠了？那仙君的符咒未免也太強了點吧？還是這葫蘆特別厲害？可好像也不是什麼煉製的入品法寶啊……

眼一閉，眼一睜，

「李凡的心情增加了一點」

同時拼盡全力，回憶峨嵋乾坤秘法，要將胃部爆發的氣旋逼出體外！

「卧了個大草！老子差點沒給嚇死！」

那……我瞪。

陰魚童子扣著鼻子，指指上頭的『楊瑛』，「那傢伙是西上院的天才，咱們這位同志不過是南下院的人才，他的特長不在修仙這方面，能煉成乾坤一炁金丹已經很不錯了，別太苛求毛筆字寫得怎麼樣了，你往後翻。」

陽魚童子想了想，手指飛動，隨便建了個模，畫了幾個圈，「既然已經收錄了這麼多模型，那基於目前的數據推演，系統分析測算出『非物』的核心，在渦核的大致位置，你可以試著對這幾個區域瞪幾眼試試。」

考慮再三，李凡覺得現在北伐大軍已經大部敗亡，自己也沒有趁著雙方鏖戰交兵，趁亂偷襲，暗殺七十二部薩滿吃自助的條件了。

嘖，這兩貨，替換了茶室的場景這麼不滿啊……

從嗓子里，吐出一頭通體白色，背插雙翅的老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