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蜀道難
第三十一章 雲霄天尊
是的，李凡第一次給月魄的劍童其實是未完成品，現在這才是真正的劍童秘煉，殼子里還得加個人用精血養劍，這才能做劍靈的真身！
換句話說，這樽斝本身更接近於天才地寶或上古魔獸，而非人造的物件。
「太陰劍虹！！」
要知道古代的劍宗弟子初入門中，都是要修鍊穿針引線劍法的，這當然不是讓他們自己的衣服自己補，而是考慮如今這種神識感應都沒煉成，或者感官被封印之時，依然可以做到劍法進行還擊。
月魄更是氣得渾身發抖，「該死的東西！斬了你！」
一個自身後抽出柄拂塵，一個由股邊取出把如意，一青一紅，兩道寶光綻放，竟合力將劍虹紫光打落一邊！
「咦？真的是葯……嗚咦咦咦……」
那玉龍中的器靈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七妹」哪兒來那麼大殺性，把真靈聚集在龍珠上想跑，也被月魄趕上，啪一聲撞成漫天星屑，隕落當場。
「呵啊——！」
一眾三霄弟子眼見宗門長輩居然一招身隕，簡直世界觀都崩塌了，當場就有戰意崩潰，四散奔逃的。
仰頭張口噴出劍丸本體，朝那青石大印一撞，哐一聲巨響！就將那大印打成粉碎！法力衝擊如波濤般激蕩開去，將那些內外門弟子皆震得肺腑震蕩，口鼻噴血！
於是李凡從影子里伸出十數黑手，一雙手抓住「七妹」一雙小腿，濃厚的道力從足少陰腎經灌走十二正經，匯于胞中，貫通陽海。還有數之手掌如黑蛇暗影一般，順著「七妹」腹股脊背攀爬上去，按住她神庭，臟腑，氣竅諸穴，手把手得將整個人如牽線木偶似握在掌中。至於原本的元嬰，就乾脆直接扯出來丟掉，讓她自己兵解去了。
順帶一提，李凡倒是沒教過阿莎這招，畢竟她悟性有點低，大概學不會。但月魄可是玄天親手帶的，那肯定是按照古法教程培訓。這會兒李凡以指力打出來叮叮叮，鐺鐺鐺的信號這麼明顯，都是簡單模式了。於是月魄立刻反應過來，稍一感應，便捨棄劍童分身，化作一道紫光，順著聲響指引，避過一團亂麻的彎路，順利從鳳鳥口中脫身而出。
「何方魔道！闖我仙宗！殺我弟子！」
而這金斝區別於一般的餐飲法器，另一個令李凡矚目的地方就是鋬上的獸首，這獸面刻得模糊，也看不出是個獅子還是個狗，不過李凡有瞽觀法辨認，能看出鋬上有奇特的氣數纏繞，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灰色能量，暫
和*圖*書時他也無法分析辨別，只能先用系統收錄了，能觀察到這灰色能量貫穿彌補器皿周身，絕非三大派的傳承，甚至和妖族都不大相似。或許就是這酒杯塑造之前的原型也不一定。果然三霄的高手感應到月魄脫困，他們去的也不遠，這會兒便急叢叢趕回來，果然是白青赤三色慶雲裹身，現出雲團中三個神光聚首，雲霞彌頂，垂珠瓔珞，散步周身的鼎盛期化神修士來。
於是在這些黑手的點按和道力灌注之下，失了神的「七妹」一陣癲癇抽搐，體內的陰陽之氣，混元之氣，皆在李凡親手協助調理之下，盡界轉化為北辰精純劍氣，整個人如「劍童」般煉製了一遍，開發了她的氣海作為劍藏之鞘。同時周身被太素微塵覆蓋，很快又在外殼覆蓋了一個微塵分身軀殼。
但人也不能三餐都嗑藥嘛，酒器食器這一類的飲食法器依然不鮮見，仙膳仙釀的食補輔助修鍊之法在有錢人中依然是很流行的。
「嗚咦咦咦！那老雜毛趁我回息時偷襲！不殺得他身隕道消，難泄我心頭之恨！！」
兔子好暴躁啊，也是，換他也是想不到，堂堂化神劍靈，劃時代太煞飛劍，玄天親鑄劍丸，北辰真傳弟子，居然也能翻車，給個金酒杯逮住了，這若傳出去可是太丟咱劍宗的臉了……不過話說這是個啥玩意啊？
李凡剛想隨口一句「滾邊去舔狗！」給打發了，誰知甫一張口，月魄等不及似得刷得一下撲出來，紫電一閃，將那玉龍當面斬掉腦殼犄角，又劍光連斬，逆著龍鱗一陣亂攪，給玉龍剮成排骨，劈里啪啦碎成一地。
李凡一陣無語，這尼瑪什麼霸道總裁人設啊，為啥這個宗門和三大派那邊畫風差這麼多？難道他也中毒了……
月魄也知道這是李凡是默許她報仇了，飛回這「劍童七妹」口中，直搗靈台佔住神庭心宮，於是「劍童七妹」又是猛地一震，上翻的白眼一轉，雙目閃過一道紫光，微塵外殼也幻化變形，最後變出了虛月魄的元神法身。
當然，都已經打造成金斝的模樣了，設計理念還是通俗易懂的，頂蓋的鳳鳥雙形柱一陰一陽，雙鳳不斷呼吸吞吐，應該是自動和太極界真氣互通，調解陰陽，將困在斝內的物質，利用那「黃金」本身的力量，消磨融合雜質，煉化還原成陰陽二息，最後調和為混元之氣。甚至還可以再調調味道，釀成混元仙酒之類的玩意，加點靈丹妙和_圖_書藥煮煮，就可供仙人們噸噸噸得服用暢飲，增長修為了。
李凡試著用神識探查，發現劍童的分身就被這些咒力捆縛，由於微塵分身就是太極乾坤所煉，已經大部分被化開了糊成一團，大半開始化成混元之氣了。而月魄就劍光裹著劍童分身做遮擋，在斝中亂飛試圖尋路逃跑。
玄門的煉器，都是往「靈」方向鍛煉，甚至是「人之魂」和「器之靈」相互的界線都模糊了，各種法寶器靈在智能程度上，比系統那邊世界的通用系統都智能化。比如月魄這麼鬧騰的，要假裝通不過圖靈測試可能還有點困難。
哇，就算是在三霄宮這種組合也蠻少見的咧。
發現月魄似乎神識溝通被法器阻斷了，但聲音依然能傳遞，李凡試著操縱「七妹」叫喚了一聲。
好傢夥，月魄炸毛啦。不過也是呵，若不是李凡過來急救，差一點身隕道消的就是她了。第一次獨自行走江湖大家都挺不順利么……除了阿茂……
這咒力雖然連化神器靈的空間感知都能迷惑，但並不是真的割開一個空間縫隙把劍丸封印。畢竟為了煉化混元之氣，還是要通過柱形氣口調節陰陽的，因此聲音依然在金斝內外傳遞，現在月魄被金斝干擾了神識，大概四處都是混元之氣也無法感知外界，但六識有聽覺可以用就好辦了。
哇塞，月魄你咋了這麼凶？
月魄倒也按住火氣，沒有盯著人元嬰斬盡殺絕，就只把手一招，將噴出去的虛月太煞劍光，化作兩把紫劍握在手中，挨宮挨戶搜尋，見人便斬，遇人就刺。
於是一個個給月魄沖入堂中，斷肢梟首，剖腹斷脊，接連殺傷幾十條人命，直戮得滿宮弟子三山修士，當場轉世。
誰知那守門玉龍也是個事兒媽，又盤過來攔路張望。
「什，什麼！竟是化神飛……」
好在既然李凡能看懂這金斝的原理，破解倒也不難，於是他操縱傀儡，叮叮叮，鐺鐺鐺得，輕重不一，頻率不同的指力，來回側擊瓶口雙鳳鳥口。
誰想那兩個女神君看著和花瓶似的，雙眼迷離彷彿半睡半醒一般，其實早已經對「新來的競爭者」警覺萬分，見劍光斬來，齊齊出手！
「隨便殺幾個出口氣行了，打滅元神太過了。」李凡在影子里建議道。
但月魄此時有劍童肉身使喚，又有李凡在暗中相助，能使出化神境的本事來，又有何懼之？
雲霄天尊抬手一撥劉海，嘴角上揚，綻放邪魅一笑。
李凡，「……」
難怪月魄會有大凶之兆咧，它這樣被無名咒力困在法器中，逃又逃不出來，遲早會被打磨道力，一點點磨損劍鋒化成混元之氣。雖然這是個長久的過程，金斝似乎對煞氣的消化能力也不強，但誰知道會不會被損毀了劍印，導致劍丸被封印呢，到時候真的變成別人的劍丸了。
「李凡的心情下降一點」
其實玄門在淬鍊外部天才地寶，輔助修鍊方面才是最厲害的，連工藝都精益求精，極端統一了，各門各派早就使用了標準制式的丹爐，精粹的丹藥大小硬度都有嚴格規範，生產效率可謂工業化了。
當然系統那邊主要也是歷史原因，爆發過機器人叛亂什麼的，才刻意限制了人工智慧的發展，而走向了雲端聯網，上傳智能，人格數據化的發展方向。公司認真搞起來，突破奇點大概也就分分鐘的事吧。
「呵！這種低能幻術也想騙我！尖著嗓子和娘們似的！要裝就裝得像一點！呸！」
李凡還想瞧瞧三霄宮有什麼本事能拿得住月魄呢，想不到這麼菜？只是法寶厲害？還是這老化神劫數到了？
到底法身劍童是用元嬰期修士做的，而且那七妹本來也沒有玄門那種本事，劍虹這樣的大招用一次就氣喘了。
「啊！碧霄老君！」「天吶！老君兵解了！」
「呀呀！雲霄天尊！雲霄天尊！」
哦，是某種元神攻擊么……
李凡試著操縱「七妹」去揭斝口的符籙，發現完全揭不動，這個「七妹」也不煉體，氣力也不夠，不知道心法口訣的話，至少得有化神境界的功力才能把封印破開。
「賤人！竟敢傷我師尊！死——！」＊2
但很明顯的，這法寶並不具備「靈」，銘文符刻也並非現在流行的玄門煉器體系，應該是更久遠的時代，古仙宮，甚至可能是那些上古道門中流傳出來的古代寶物了。
居中當首一個，是個白髮白眉，白目白袍的英俊青年，嗯，平心而論是挺英俊的，所以李凡就不過多描述了，反正僅次於神主那種，乍一看氣場也很強，就算和李凡在京畿遇到的那些老玄門相比，也能排在前五之列了。當然修為說明不了什麼，得看道法秘笈的本事，不過這種排場，想必他就是月魄所說的白頭老鬼。
可憐這三霄混元宮的弟子專長是三修和煉器，或許房中纏鬥之法也比較精通，于戰陣斗劍廝殺就殊不擅長了。這wｗｗ•ｈｅtｕbooｋ•cｏｍ•coｍ會兒在自家宗門腹地，本門護教大陣之中又如何有防備之心。有的在聽經，有的在煉寶，有的在論道，大都不及反應便遭了殺劫。
因此測試時說是把針撒入風中去擊針，其實也沒有那麼難的。畢竟劍宗的長輩是來傳法，不是來整人，所以擲針的時候也不是一根一根得丟，而是一把甩出去，教你聽音辨位，訓練空間定位的能力。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敲什麼敲啊！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話音未落，月魄即化作劍虹一道，直照雲霄天尊當頭斬落！
那詭異的灰色咒力以獸面紋為核心，麻繩，不，腸道一般纏繞堵塞在斝身內部，就宛如一幅完整的經脈。這樣來看，有口有鼻，有面有腳，有腸有肚，這金斝雖然唯獨沒有「靈」，倒是比一般的法寶，更像個「活物」呢。
而另李凡意外的是，另外兩名化神神君，居然很沒氣場得依偎在這白頭帥哥身邊，一個斜躺，一個半跪，卻是兩名身穿青紅肚兜羅裙，只披掛單薄雲裳遮羞的女修。
「這麼垃圾？不是這個？」
「歪？歪？月魄唄？聽得見嗎？我藥師啊，我來救你了。聽到吱一聲。」
後山閉關鎮宗的長老也被這番突如其來的殺業驚動了，隨著一聲怒吼，就有青石大印化作山嶽，破殿而入，當頭朝月魄砸下！
那就讓月魄報仇消消氣好了，反正她肯定是這三霄派結下因果了，動起手來也有個由頭，李凡只要不直接現身顯露行蹤就是了。何況這年頭居然有人敢搶劍宗的東西了，難道動手之前不算一算，這麼做是不是在自尋死路嗎？
月魄張口收了本體劍丸，將雙手紫劍一叉，身形一閃，化作一道紫色華光，沖開正炸裂開來，四處墜落的大印碎片，劍虹直破入雲霄，一劍殺向躲在一片青雲中的神君！
所以大家看到了啊，這次是別人逼他們劍宗發飆的啊。
周圍弟子驚叫起來，而那神君根本來不及發表評論，緊急遁光逃跑，但明顯不是那種玄門的高手，道訣慢了一拍，被紫色劍虹一舉攪碎護體青雲，斜肩斬掉兩半！破碎的道體從天空墜落下來！
也不知月魄聽沒聽到，怒喝一聲，衝出寶庫，迎面碰到兩男一女走來，張口一道劍光噴去，當場把三人炸成碎塊。
而這個金斝，和玄門那種，以編排符籙陣圖籙印，使道法生效的法器不同，更多的是依靠材料本身的力量，比如這塑造法器的黃金，就不是普通的金塊，而包含巨大的怨ｈttｐs://ｍ•ｈetｕboｏｋ.coｍ.ｃom念，彷彿原本並非這個外型，又或者是什麼神龕魔像上的一塊，切下來製作而成的。
當然，雖然李凡現在五藝的水平還沒有到自己霍霍資源，隨便煉寶的地步，但煉器之法的基礎理論還有那些論文習題，他也死記硬背了不少，有相當程度的知識積累了。所以李凡至少也認得出這是個斝嘛，一種古代的酒器和利器，這形制看得出得是古仙宮時代的東西了。
滿山三霄宮弟子則立刻士氣滿格，原地復活，把各自的彩雲召集過來，放出五顏六色的霓虹給心愛的天尊打call，連那些元嬰也不抓緊時間去投胎，還回來擺成各種造型，活像一個個LED燈泡似的……
似乎也不是無頭蒼蠅那樣亂飛，顯然月魄是被咒力干擾，至少是失去了方向感，沿著那些灰線的牽引軌跡，在斝內繞來繞去，卻無法直接衝撞瓶身，更找不到瓶口的出路，大概連神識也被封閉了。
月魄也意識到這回丟大臉了，但她到底是劍宗弟子，李凡一句話就點醒她破解之法了。
但現出真身肯定會驚動門口玉龍守衛，到時候打起來大概又是一路殺出去，變成滅人滿門的劇情了。而前腳他才剛做了刺殺「天子」的大事，現在若再大動干戈，把周圍的老頭老太惹過來事小，被三大派的巨佬們盯上了可就麻煩了。畢竟這三霄混元宮又不是三大派的嫡傳，也能在中原京畿腹心之地立足，肯定不會只有區區床上的本事，搞不好也沾親帶故的，有一大堆老鬼保著。
「嗯？等一下，七妹你什麼寶物都不取嗎？那這是來幹嘛的？」
「劍，劍虹！」
三霄宮內門弟子也是措手不及，萬沒想到本門內冷不丁竄出來一個瘋子，不過這些人都有元嬰境界了，猝不及防遭襲，立刻元嬰飛出體外逃命。
「唉，真是個呆瓜，別唧唧歪歪了，劍童已經撐不住了，快順著聲響逃出來啊。穿針引線劍都不記得了？」
「天尊好帥！天尊好型！天尊我好愛！」
「咦？居然只憑自己的本事，逃出本座的混沌金鳳斝？好！不愧是本座看中的寶貝！我中意你！來做我的人！」
月魄一脫困，立刻和李凡元神取得溝通，嗖一下鑽入傀儡口中，在舌下藏身。李凡也不遲疑，月魄脫困的時候，那金斝上的符咒就亮起來了，顯然捉拿月魄的高手已經有所察覺，而試了一下這金斝也重如千鈞，顯然施加了法咒根本偷不走，立刻抓緊時間，先逃離三霄宮再說。
「哦，那就是那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