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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空律的眼瞳驟然擴張。

沈空律沒有先回答這個問題，她仰望漆黑的天空，先行反問道：「是不是你的名字其實不是會引起你關注的禁忌，實際上是不是因果律三個字才是引起你鎖定的禁忌？」

「你真的覺得這樣的掙扎有意義么？」

她此時感知不到什麼可怖的氣機逼近，但是沈空律的反應讓她感到了致命的危險。

一根搗葯的小木棍發出了亮光，它直接洞穿了虛空，消失了。

所有的光線都被一種開始降臨的可怕力量吞噬了。

那人似乎被她這回答弄得一愣。

「我……」

「如果讓你做家主，在全族終究會滅亡和有一次這樣的復讎機會之中選擇，你也應該會選擇這樣的一次機會。」沈空瞾看著沉默不語的她，「我知道你肯定被迫做了無數不願意做的事情，但你不要覺得，我做出這樣的選擇和失去自我數萬年，會比你輕鬆和愉快。」

因為決定做得異常艱難，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但她還是在數個呼吸之間就做出了決定，「我不能讓你們去見他，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你要想對付的對手有多可怕。」

沈空律的身體終於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你不走我馬上就死在這裏。」

王離在看到這些戰機的剎那，他就瞬間感到了異常熟悉的氣息。

她死死地盯著那漆黑的天空，她始終覺得內里有什麼她未曾見識過的可怕威能或是武器要降落下來。

和_圖_書但也就在此時，她的氣血在空中瀰漫的剎那，九香橋里很多尋常的東西發出了亮光。

幾乎同時，在異雷山，呂神靚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機，在她抬起頭來的剎那，密密麻麻的甲片般戰機已經帶著血樣的光華從虛空之中穿出。

「我明白你的意思。」沈空瞾的心境沒有什麼波動，她溫和的看著沈空律，說道：「但你應該想得明白，如果他真的強大到那種地步，如果真的是超越任何人的神明，真正的可以掌控一切，那他應該沒有任何畏懼的東西，如果我或是別人對他形成不了任何的威脅，那為什麼他要用因果律武器來對付我？而且你應該想得明白，既然我在滅世之戰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就已經發現了這種武器的存在，而且已經在設法對付這種武器，那就說明我覺得這種東西可以對付，否則的話，那我還掙扎什麼？我大可和你一樣做出選擇，臣服於他。」

有一種就像是毒素卻並非是毒素的力量在她的身體里涌動，爆炸開來。

沈空瞾皺起了眉頭，「不知道，那你就告訴我。」

沈空律的嘴唇微微地顫抖起來。

「但是你依舊有弱點，依舊有深深畏懼的東西，只要你的一些秘密暴露，你終究還是會被找出來，然後擊敗！」沈空律慘然的笑了起來。

「我甚至不能告訴你這個人的名字，因為這個人的名字就如同一個魔咒，只要我現在對和_圖_書你吐出這個人的名字，我們就會立即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中。」沈空律的眼中甚至出現了一絲恐懼和哀求的神色，「我只能告訴你，就連羅斯都只能選擇臣服於他。正因為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秘密，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器在哪裡，所以不可能有人對付得了他。任何的掙扎都是徒勞的。」

「你可以這樣認為。」漆黑的天空之中響起平靜的回應，「任何發現到基因律武器存在的人，本身就會引起基因律武器的關注。」

蓬！

「姐！」

針對因果律武器，先讓因果律武器達到最終指向的結果，然後置之死地而後生？

「嗯？」

沈空律癲狂般笑了起來，她哈哈地笑著，道：「這你都想不明白么，因為她是我姐，是我的家人！我不相信她，難道相信你？」

她的腦海之中如同洪水泛濫般瞬間湧入了更多的東西。

漆黑的天空之中那聲音消失了一會，給人的感覺是這個出聲的人在思索，在奇怪。

她什麼反抗能力都沒有，整個身體便迅速變成了一蓬飛散的血肉。

她看著沈空瞾，說了一個字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些光線給人的感覺鋒利到了極點，似乎只要略微移動，她的身體就會直接四分五裂，而且內里一種古怪的震蕩之力，似乎可以徹底瓦解一個人的神魂。

「三萬年已經太久。」沈空瞾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哪怕你再怎麼覺得沒有勝算，難道和-圖-書真的想要永遠這樣等下去。如果不聽從內心的聲音去拼一拼，再過三萬年又有什麼意思？而且你應該相信，無論是呂神靚還是王離在這種時候出現，一定是有著獨特的契機出現了。而且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出現，暴露在你說的這人的視線之中就是送死，那麼也請讓我赴死。」

只是這輕聲一句，她就感覺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她的胸膛難受得就要炸開一般。

所有的虛空戰機全部消失在九香橋的上空，但九香橋上方的天空卻是一片漆黑。

猩紅的血肉就像是被無數柄小刀很均勻的切碎，在空中飛灑的同時，就已經開始變質般腐爛。

沈空瞾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沈空律渾身一顫。

但在她說話之前，沈空瞾卻已經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固然有可能恨我，但你如此阻攔我，正是因為將我看成親姐姐，你不希望我平白無故的送命，但我現在雖然不能告訴你全盤的計劃，我卻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寧願在這裏失去自我三萬年，肯定不是因為想要迴避，想要這樣苟活，因為失去自我，失去以往的一切認知，這不算活著。」

她覺得沈空律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會有致命的危險，所以她並不想直接離開。

沈空律凄厲的聲音響起，她聲音響起的剎那，數十條細小的光線就已經從她的身體里刺出來，刺穿了她的血肉。

在一個呼吸之後，漆黑的天空和_圖_書之中才又響起這平靜的聲音，「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反而相信這種就像是嬰兒般的存在？」

沈空律沉默不語。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但也就在這一剎那，她毅然的朝著前方的空間通道掠了進去。

她的眼睛里全是淚水，眼前一片模糊。

她覺得自己會無比痛恨對方，但真正面對的時候，聽著對方的這些話語，她卻發現自己一直都錯了。

這一聲「姐」就像是一道春雷直接在沈空瞾的識海之中炸開，她體內無數細小的血肉之中，就像是有無數獨特的物質像蟄伏的小蟲一樣被春雷驚醒，在她的體內徹底的復甦。

天道之所以不完全，或者說王離沒有體現出那種級別的力量，也是因為如此？

「我……」

她聲音響起的剎那，均勻覆蓋於九香橋上方的那些甲片模樣的戰機驟然發出凄厲的嘯鳴，它們就像是一面面陣旗迅速朝著沈空瞾和牧青丹的身前聚集，與此同時，它們散發的威能就迅速的打開了一條空間通道。

以之前沈空瞾所居的院落為中心，很多平凡的器物似乎被這種血腥氣喚醒，紛紛發出異樣的光亮，然後遁入虛空。

接下來平靜的聲音消失了，換來的是一聲低沉的冷笑，「既然這樣，那你就先死吧。」

漆黑的天空之中響起平靜的質問聲。

看著沈空瞾似乎還要猶豫，她凄厲的叫了起來，眼淚奪眶而出，「我求你了，姐，快走！你們不走，我們全和-圖-書部都要毫無意義的死在這裏！」

但是那片漆黑的天空里什麼都沒有，而下一剎那，她的整個身體膨脹了起來。

沈空律接著狂笑道：「更何況你說他們是嬰兒般的存在，那如果你真的無所不能，那為什麼不在他們變成嬰兒之前就抹殺他們，如果你真的無所不能，那麼你為什麼要通過我才最終確定他們的存在，而且為什麼你現在不直接降臨到異雷山，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殺死王離和呂神靚？你沒有，就說明你不能，就說明你也的確存在著致命的弱點，所以我想你最好躲得更好一點，不要被人找出來。」

「從現在開始，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沈空瞾用更為認真的語氣說道：「哪怕你不想幫我，我也不希望你變成攔在我面前的敵人，我無法告訴你確切的計劃和原因，但我能夠告訴你的是，我要去異雷山見王離和呂神靚。」

「姐，再見。」沈空律看著牧青丹和沈空瞾身影消失處，看著閉合的空間通道，她輕聲呼喚了這一句。

沈空律剛剛說出一個字，她突然感覺到了某種異樣的氣息，她的臉色驟然變化，直接厲聲道：「走！你們走！」

一隻用於熬藥的葯鼎發出了亮光，洞穿虛空消失了。

牧青丹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動作，直到她終於動作，牧青丹才對沈空律微躬身行了一禮，然後迅速跟著消失在前方的空間通道之中。

漆黑的天空之中出現了沉重的呼吸聲。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