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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的度夏都是用冰塊，每個大戶人家都有冰窖，冬天去河道上游處運回冰塊，儲存在冰窖內或者冰井內，夏天放在夾牆內降溫，或者做成美味的冰飲子。

「一點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徐先圖和周寬坐一輛馬車，周寬出任門下侍中，他對朝廷的決議有審核權，不過他和徐先圖坐一輛大車，是想和對方談一談分財的事情。

「這是一千兩黃金？」

徐先圖點點頭，「這個制度我也知道，但我發愁的是，皇宮的金庫並不大，怎麼放得下這麼多財富？」

徐先圖老臉一熱，歉然道：「請周相國指教！」

進入六月後，太陽就開始噴火了，無情地炙烤著大地，在太陽下忙碌半天，就會被燒脫一層皮，這對賣苦力的民夫尤其殘酷。

「天子內庫最初是叫府庫，和我們內政堂的寺庫一起，都被稱為國庫，為什麼要分天子庫和朝廷庫，這就是雙方財權不同，像很多正常的開支，非戰時的軍俸、官員俸祿，朝廷和地方官衙經費，還有皇宮開支、教育開支、扶助孤寡開支以及正常的修橋築路，這些支出文書都屬於乙類文書，和圖書不用給天子審批，直接由內政堂通過就執行了，但每年的開支預算要由天子審核。

「陛下，京兆的土地是天下人來買，臨安雖然是都城，但它曾被完顏兀朮率軍攻佔，天下豪門世家並不太信任它，但京兆不一樣，西軍驅逐韃虜，恢復漢家江山，憑這一點，就給了天下豪門世家安全感，他們願意把錢投到京兆。」

陳慶走上前好奇看了看，上面寫著質金千兩，還有一個模糊的印章，時間是宣和四年。

周寬呵呵笑道：「這就是我們的特色，徐相國以為皇宮開支就是皇宮的全部開支嗎？其實不然，官家和他家人的吃穿用度是由他們自己負擔的，皇后買什麼衣服，用什麼首飾，那是她的私事，朝廷不能干涉，其他皇妃和孩子也是，總之一句話，官家和他家人不需要朝廷供養，所以官家就要有俸祿，要不然他拿什麼養家？」

徐先圖有點哭笑不得，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但每月八百貫是不是太少了一點？」

陳慶走上前笑道：「徐相國認識這箱子？」

周寬低聲道：「鄭家的產業，有一半是天和_圖_書子的，還有劉大江是皇商，替天子做海外貿易，別的就沒有了，對了，還有易安牙行和慶豐茶館，和皇後有關。」

陳慶和高官們只看了半個時辰便乘坐馬車回去了。

「陛下說得一點沒錯，錢是有的，關鍵是要讓它們流動起來，朝廷有很多資源，都可以慢慢利用起來。」

周寬笑了起來，「所以我要和徐相國坐一輛馬車，徐相國把天子私人金庫和內庫混淆了，我們的內庫和臨安的內庫可不是一回事。」

這還是第一批，三千多艘兩千石貨船，一共需要一萬多艘貨船，至少要運四五趟才能全部運完，要運到年底了。

周寬眯眼笑道：「官家還有別的收入呢！」

徐先圖連連點頭，「多謝告之，我記住了！」

官員們站在大棚下，望著一艘艘兩千石貨船靠岸卸貨，每個人神情都很複雜，這些財物就是當年金國從汴梁掠奪而走，經過二十余年，這些財物又重新奪回來了。

徐先圖苦笑一聲，「豈止認識，上前的字就是我寫的。」

「但京兆的土地卻是真金白銀！」

陳慶笑道：「其實朕還有一個ｈｔtps://m•ｈeｔubooｋ•cｏｍ.cｏｍ問題一直糊塗，正好請教一下徐相國！」

「周相國能否透露一二，以防我無知而犯錯！」

內庫的開支就必須由天子審批，主要用在三方面，戰爭開支的一半，各種重大工程以及突發重大災害，內庫的財物其實也放在左藏庫，由專人管轄，專門建帳，徐相國應該明白了吧！」

「但我昨天審帳時發現居然還有天子的俸祿，這是什麼意思？」

從臨璜府運來的戰利品，在路上足足經歷了三個多月，才抵達京兆，十幾萬輛大車的財物，輾轉一千多里，運到大興府後上船走永濟渠，進入黃河，又從黃河穿過三門峽后，進入渭河，再經天寶渠運到京兆。

「這下我真明白了，實際上都是國庫，只是財權不同。」

京兆的夏天是比較難熬的，太陽儼如噴火一般，毒辣辣地照射在大地上，整個土地都燃燒起來，但京兆的火辣比起江南的悶熱又好一些，京兆的夏天儼如進入爐膛，江南的夏天則是進入蒸籠，那種帶著水汽的燜蒸，讓人無處可逃，不像北方，躲在樹蔭下有風就很涼快。

「這批從金國奪回來的財富，按和圖書照制度，我們朝廷的左藏庫拿一半，然後天子內庫拿一半，這一點希望徐相國一定要明確下來。」

陳慶點點頭，「銅錢還是有的，朝廷通過土地把天下豪門巨富的存錢收集起來，然後再通過財政把它開銷出去，比如給軍隊俸祿，修橋築路，興修水利，再把錢流到百姓手中，水就活了。」

徐先圖微微笑道：「銅錢不足問題在北宋後期就出現了，要不然川陝就不會發行鐵錢，交子也由此出現，我們也總結過問題出在哪裡？一個是民間儲存，因為發行紙錢，大家信不過，大戶人家都把銅錢儲存起來，還有厚葬，還有寺院鑄造銅像熔解銅錢，再有就是戰亂，百姓逃避金國入侵，銅錢不好攜帶，都深埋在地下，準備回來再取，結果再也回不去了，其實這是最主要的原因，別看當初臨安房價暴漲，畝價萬貫，實際上成交很少很少，誰能輕易拿得出幾萬貫銅錢？」

儘管天氣極熱，陳慶和相國以及數十名官員還是來到了東城外的廣運潭，當然，他們不是來視察廣運潭開鑿，而是迎接從遙遠北方過來的戰利品。

「當時西軍奪取這些財物，朕還m.hetubook.com.com以為大部分都是銅錢，後來發現居然沒有銅錢，朕就糊塗了，按理，唐朝的開元通寶也在宋朝通用，兩百多年鑄造的銅錢流傳下來，數量可想而知，加上北宋一百多年的發行銅錢，每年至少鑄造五十萬貫吧！還有私鑄的銅錢，這些銅錢至少有兩三億貫，都到哪裡去了，最後臨安朝廷準備鑄造鐵錢，濫發會子。」

一隻只大箱子從滑梯卸下，勞工又把它放進驢車運去倉庫，徐先圖走到一口大箱子前，輕輕撫摸著箱子上的字。

徐先圖點點頭，「當時我考上進士不久，被分到戶部，戶部要發行會子，發行會子要有依據，依據就是五十萬兩黃金和五百萬兩白銀，我作為戶部官員就參加計檢，確定這是一千兩黃金，然後就封箱釘死，我在上面寫上『質金千兩』，並蓋上戶部封印，這些黃金白銀就放在質押庫，憑它來發行會子，以後會子收回來，再發行新會子，當時發行會子還是有依據的，就是用這些黃金白銀質押，後來金國把這些質押的黃金白銀搶走，會子就失去了根基，變得一文不值，最後淪為廢紙，想到這些，心中感慨啊！」

「不敢，陛下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