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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石磯在背後用法力催動，太阿劍確實有這個威力。

倒是冀州侯年輕時做過這種荒唐事，下令讓冀州百姓明辨善惡之妖，鬧了好一陣笑話，最後不了了之。

不值得。

正因此，梅山七怪即使是來做好事賺功德，也不得不以人形出世，甚至會因為擔心本相顯露被百姓驅逐，而不敢和雲中子動手。

雲中子合上眼，除妖因他而起，因他而落，此後再不管凡間之事，什麼商滅周興，王朝更替，封神大劫，隨它去好了。

漢子將雙手抬起，手上那厚厚的一層老繭肉眼可見。

只是今日的威勢，似乎更大一些。

「蘇將軍……」子受其實第一眼就認出了蘇全忠，這漢子和妲己眉目極為相似：「北方，很是艱辛吧？」

無論是什麼，都得有土地，有人支撐，才能配得上名號，或許等紂王收服諸侯，推平西岐，四夷俯首，始皇帝之名名副其實的時候，闡教這群人也不得不張口稱臣，但絕不是現在。

群臣則很糾結。

普賢收了長虹索，匯合闡教眾人，回身欲走。

「蘇娘娘，竟是妖？」

「降妖除魔，乃是我教本職。」

就是石磯那個鐵憨和-圖-書憨，一個勁地把功勞往他身上套，搞出什麼紂王一劍破萬軍的荒誕故事。

截教一干人等已有決定，他們都發了助紂為虐的誓言，如此情形紂王仍是執意保下妲己，他們必須出手相助。

蘇全忠並不意外，家裡人都知道，妲己本來就是狐狸精，蘇夫人只生了一子，從未有過什麼女兒，只是外人不知而已。

普賢不敢輕動，又是太阿劍又是崆峒印，紂王執意相阻，把自己賠進去就不好了。

申公豹無奈的補了一句，普賢不會真以為紂王會退讓開吧？

子受半步未退，心中卻是一連串卧槽之聲，這下不能下黑手了。

「陛下……土方殘部已滅，臣蘇全忠，幸不辱命。」

「嗯？」

「此太阿之威，亦是大王聖德……」

他鄭重其事的拱了拱手，身子弓下，做足了禮數，一如當年接下長城守衛之責的時候。

紂王的固執凡間罕見，也就聞太師能讓他退讓一二。

「還好。」蘇全忠還是那樣，因被打怕了而言簡意賅，回答得極為簡單。

但他們被攔住了。

子受有些發懵，忽然想起了當天和石磯的金石之辯。

楊戩天m.hetubook.com.com下行走四處除妖，這麼多年都沒回來，足見妖物之多。

「狐妖又如何？朕說他是人，便是人，萬物有情皆為人，朕不允，誰敢動愛妃分毫？」

普賢一笑，微微拱手。

趙公明微微搖頭，他沒有選擇勸諫，反而將話茬對準了燃燈、雲中子，妲己本相顯露，無論如何，百姓都會對紂王升起一種不信任感。

為首一個魁梧漢子渾身肌肉緊繃，皮膚粗糙，鬍子頭髮糾纏在一起，活像不知從哪兒來的野人。

「師兄，留步……」

四目相對。

保個妖怪幹什麼？妖怪便是吃人的，這些年來，妖怪傷了多少人？

無論多麼忠心，多麼有能力，終歸是凡人，難以免俗，當今世俗之中，妖就是妖，生來便是行惡的，鮮少有人會去區分妖的好壞。

這種妖怪，又怎麼能留在宮裡？

如今的紂王，說白了，別人敬畏，才是高高在上的人王，不敬畏，只是一個凡間君主，在天神地仙面前，只是任人蹂躪的泥人罷了。

燃燈看著趙公明陰晴不定的臉色，浮現一絲笑意，當日借走乾坤尺，可不是白借的。

相顧無言。

忽的，他心思微動ｈｔｔｐs://m•hetuｂｏok•ｃｏm•coｍ，這裡是壽仙宮，妹妹蘇妲己的寢宮。

除妖才是最好的局面，既可以留下後續操作空間，儘可能保存些紂王名譽，也不至於闡截二教徹底撕破臉，三教同源，多多少少還得給點面子。

「朕不允。」

除不除，都無所謂，除了雲中子外，他們的主要目的本來就不是除妖，在雲中子以照妖鑒照出三妖本相的時候，目的就已經達成了。

又有太阿劍又有崆峒印，子受底氣足了些，其實無所謂，有沒有底氣他都要硬懟。

他看著幾個道人，手又顫了顫，問向紂王：「臣妹還好嗎？」

這和以往的人皇、人王、人道之主什麼的，是不同的概念，畢竟大商連各地諸侯都沒能完全收服。

他是看著天空中照出妖物的景象，才匆匆帶兵入宮。

「轟隆！」

踏踏踏的馬蹄聲，一群披頭散髮的將士縱馬而入，包圍了壽仙宮。

手中長索飛出，憑空變大，此索名曰長虹索，具有束神縛仙的法力，還可召拘束黃巾力士，將對手擒住押走，原著里曾綁過截教的靈牙仙。

半晌，燃燈道：「走吧，今日這妖，是除不成了。」

有了此索，便是不進壽www.ｈｅtuｂｏｏk.ｃom•ｃｏｍ仙宮，也能將三妖攝出。

我這麼牛逼？

焚書也好，坑巫也好，這些與百姓相距甚遠，他們不在乎，但妖是吃人的。

「劍之威，蓋因大王之神！」

那些將士也一個個具是這般模樣。

「聽聞妖物多善採補，陛下多年僅有二子，莫非……」

截教諸人有心想勸，現在和以前不同了，如果是趙公明得道時的天皇伏羲年間，凡間帝王說一不二，莫說燃燈、雲中子，便是元始天尊也得賣上幾分面子。

那漢子下了馬，走到子受身前。

聲音沙啞而又平靜，卻帶著力量。

「絕不可輕饒，還需請……請國師出手除妖。」

許多人都暗暗搖頭，如果聞仲在此，情況可能會好些，可惜老大爺在南方。

一股氣浪激射而出通天徹地，初一刻，還平平無奇，但到了中途，就不斷暴漲，憑空增大，到最後，飛沙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獸咆哮其中，覆蓋了整座皇宮。

趙公明微微抬袖，卻被瓊霄拉了拉。

他從腰間取出一個破布包裹，裡頭是一個已經風乾了的骷髏頭。

普賢大義凜然，大步上前。

但下一刻，他的笑意猛地僵在臉上。

「道友有些過分了。」

「還和_圖_書請紂王允貧道除妖，貧道於九宮山苦修多年，定還宮中一個清靜。」

兵馬不分朝臣，也不分闡截二教，將所有人都照了進去。

「太囂張太放肆了，妖物竟敢坐於後宮，莫非連太師也被蒙蔽了？」

場面一時間有些壓抑。

群臣嘩然。

不過他們對闡教幾個道人的咄咄相逼更加不滿，這是皇宮，你們想幹什麼？

現在一看，好像石磯沒說謊啊！

可往常在大漠的時候，他連一絲一毫都不敢流，因為缺水，即使真的忍不住了，也得讓同伴準備一下，舔乾淨。

不少人眼熟這一幕，正是石磯獻上太阿劍，一劍破近萬叛軍的景象。

趙公明暗自琢磨：「威道太阿，內心之威方才是真威，陛下身處逆境威武不屈，激發太阿之氣，此原為人族之寶，難怪師妹無法發揮其功用。」

「宮中那風流韻事，只怕都是妖物所為……」

在最後一個人王大禹死去，夏啟自稱天子后，凡間所謂的王就沒那麼有分量了，即使紂王功績過人，自稱始皇帝，也無用，人族不齊心。

子受鄭重道：「很好。」

普賢見此，輕輕搖頭。

這個有些憨愣的高大漢子，眼中不自覺流下淚水，不多，也就潤了潤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