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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以祖廟為引，讓各地的貴族來到朝歌。」

「陛下當真神機妙算，深謀遠慮！」

「然後，便是在各個貴族之間，製造矛盾。」

子受沉默片刻，問道：「貴族為何會相信這些謠言？」

狴犴也無奈搖頭，他們能在一天之內斷清數百件案子，但說到陰謀詭計，卻完全搞不懂了。

辛甲則淡定地解釋道：「陛下何必考驗臣？那些貴族並不是聽信了謠言，而是尋常百姓信了，貴族們不得不為此爭一個面子啊！」

「天下之大，各地貴族不可能一條心，甚至大多互不相識，而貴族都自視甚高，誰也不服誰，陛下最開始就是利用了祖廟雕像，在他們心中開了一道口子，讓他們在先祖功績的高低上，爭執不下。」

「人人皆贊虎狼之將有萬夫莫當之勇，而臣卻以為，陛下的每一道詔令，都頂的上千軍萬馬！」

刑部。

「原本各地貴族雖然來了朝歌，也捐贈了錢財，但並未影像到根本，所以，陛下便開始用計。」https://www.hetubook.com.com

「呃……」

什麼玩意？

李靖的大光頭今天依然亮瞎人眼。

「陛下之計甚妙，將危機消滅于無形之中！」

腦子呢？

辛甲將手中的奏疏遞出，興奮道：「陛下之計，神機妙算，分而化之！」

「比如伯益的後人費氏，一群費氏族人就和那曾造反的婁雲衢打了起來，不僅讓那婁雲衢暴露了身份被抓，還影響了貴族聲譽，顯然陛下之計大功告成，造成了貴族階級之間的內亂！」

「這群貴族就是該死啊！咱們沒完！今年之內，祖墳挖開，遺骨全部遷走！！」

狴犴一邊整理著卷宗，一邊感慨道：「這才是明正律法啊！無論是哪裡的貴族，只要入了大商境內，觸犯了新法，管他是誰，都一樣抓！」

子受覺得還不夠：「這些人里，如果有還沒做包皮環切的，就全拉去割了，多餘的東西就該切掉。」

「各地貴族來到朝歌后，會學到新農具的生產方式，讓m•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m.cｏm朝歌貴族的利益受損。」

不過在離開偏殿時，辛甲還不忘再三感嘆：

亂來亂去，這誰還顧得上罵我啊？

獬豸搖了搖頭：「我哪懂得計謀，陰謀詭計什麼的最頭疼了。」

辛甲愣了一下，隨後震驚得睜大雙眼：「陛下莫非還想以私鬥為由，將他們逮捕？」

「亂啊！全亂了！自陛下封王引得諸侯內亂之後，又以先祖引得貴族內亂，全亂了！」

辛甲思考再三，雖然覺得抓人可能會讓事態更嚴重一些，但這是刑部的事，他管不著，也就不再多想。

什麼叫中計了？

狴犴道：「似乎這還是陛下的分化之計，你怎麼看？」

「首先是激怒，告知各地貴族要挖其祖墳，遷其先祖遺骨，再強制……呃強制手術，不斷激發其心中怒意！」

子受拿著酒爵的手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貴族為了保證自身家族地位與聲譽，又怎能對此無動於衷？」

子受啪一下就把桌案給拍碎了，看著碎成好幾半的桌案和*圖*書，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這一計，勝於雄兵百萬！」

「你們看，先以羊毛衣等一應事務收攏朝歌本地的貴族，再以公卿下鄉之策生產新農具，緩和雙方關係。」

宮中發下抓捕私鬥貴族的詔令后，刑部就忙碌了起來。

就因為這些模稜兩可的謠言？

倒是李靖感嘆道：「這是陛下的一盤大棋啊！」

「但陛下別出心裁，以遷墓及空白的歷史讓這些貴族分心，無暇顧及新農具的生產，再加上因為捐贈祖廟，手中資金匱乏，難以大規模生產，如此一來，就只能從朝歌貴族手中購買新農具，再自行發售。」

……

李靖濃眉一挑，道：「不，陛下絕不會做這種利人不利己的事，朝歌貴族賺上一筆，最後肯定要吐出來，這些貴族什麼德行，你我看了這麼多卷宗，判了這麼多案子，難道還不知道嗎？陛下不會容忍他們做大。」

啊？

貴族內亂？

好不容易開始掰正的昏庸值，莫非又要倒扣？

這一手仇恨轉移的騷操作，愣是把自己給和圖書摘出去了！

貴族，內亂了。

子受大手一揮：「對，必須逮捕，律法之上，私鬥就是犯罪，全都抓起來！尤其是那個婁雲衢還是反賊，抓都抓了還等什麼，直接砍了。」

從辛甲的表情中，子受嗅出了一絲不詳的味道。

「毫無疑問，朝歌貴族將壟斷近一兩年的新農具貿易，而農具雖是消耗品，但消耗速度並不快，新式農具出現，賺的最多的，也就是這一兩年。」

諸侯，內亂了。

辛甲激動得難以自制，繼續道：「陛下此計，神鬼莫測，這一亂，就徹底斷絕了諸侯聯合的可能，即使有心聯合，為官的貴族之間也互有間隙，難以攜手同心，久而久之必將暗生齷齪！！」

「夏啟殺伯益這些，也都是說不準的事。」

「而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將貴族們心中的怒意轉移到了各自身上！」

「那些因為祖廟特意遠道而來的貴族，本就是族中對先祖最為憧憬的群體，即使民間百姓聽聞謠言，一百人里只有三個人信了，在朝歌百姓的基數下和-圖-書，相信這事的人也不少！」

獬豸卻是更加疑惑起來：「那要照李尚書這麼說，陛下其實為朝歌本地貴族謀利？如此費盡心思，只是為了他人做嫁衣？」

什麼神機妙算、深謀遠慮，子受感覺自己是在玷污這兩個詞。

「雖然確實有些是在污衊先祖，但也有些事是值得懷疑，就好比帝舜，傳說帝舜南巡，死於蒼梧之野，如臣所記無誤，蒼梧之地在那時是片人煙稀少的蠻荒之地，既沒有重鎮需要視察，也沒有強鄰勁敵需要防範，十分可疑。」

「而這次的謠言，就是將口子擴大！」

將奏疏呈上后，他就被喝退了。

子受手裡的葡萄酒，瞬間就不香了。

子受之前心態還挺好的，覺得穩賺不賠，不管怎麼說，最少都能撈個誣陷先祖的罵名。

現在，他發現自己徹底錯了。

「所以……他們大打出手了是吧？」

獬豸點點頭：「去年因為私鬥致死，抓了不少流民，今年再生私鬥，則抓貴族，沒有任何通融之處，如此循序漸進，才能讓新法更加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