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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受及時堵住了他的話：「只是缺了佳肴對不對？可惜啊，朕的大鼎忘拿了，這潼關的鼎，吃起火鍋來始終缺了點味兒……」

第一批舞|女樂女，是余化龍府上的，這些女子身份乾淨，幾乎不會有西岐的探子存在，可日夜歌舞昇平，所需要的輪換舞|女、樂女極多，余化龍不得已從富貴人家中徵召了一些。

這些女子的身份背景是否乾淨，就難說了。

「即使三軍皆在休息，也不能如此過分，若是聞太師知道了一定會痛心疾首，西岐的賊人也會笑話我們！」

子受掏了掏耳朵，樂聲太大沒聽清楚：「老將軍剛才說了什麼？」

李烈氣急，背過身就走出了營帳。

想到這裏，魯雄不禁暗自自嘲，果然是老了，竟然還會擔心這些，紂王一代明君，即使貪圖享樂，也不會是現在，一言一行必有深意，接下來，只用靜靜聽紂王的吩咐就是。

李烈上前，子受遞過一杯酒：「來一口。」

魯雄漲紅了臉，實在不知道前日還指點自己西征的紂王，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只得扯著嗓子又將剛和_圖_書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希望能將紂王喚醒。

他看向了那些樂女、舞|女們，這些女子年輕貌美，不少是焚書坑巫后，從巫女轉業而來，身份比較複雜。

「陛下！」

歌舞昇平的景象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李烈實在看不下去，拿起手邊的一琵琶就地一扔：

「陛下！」李烈嚴詞打斷道，也顧不得什麼人族的上尊下卑了，反正他是龍族：「若是陛下依舊如此，恕烈待不下去了！」

可這是軍營，西征大軍不日就會前往汜水關與周軍作戰，聽得大帳內歌舞昇平，將士們內心會是什麼想法？

這不是自廢武功嗎？

殷破敗無奈，三通鼓響徹，將帥齊聚中軍大帳。

跳舞的美人，也多了許多，就連美人兒們身上的服飾、妝容，也更加精緻，隨樂舞動起來，如凌波微動，仙子臨凡。

西征大軍抵達潼關已經三日了。

軍營之中奏起靡靡之樂，不正是最好的自污惑敵嗎？

「啪！」

「咕嚕咕嚕……」李烈抹了把嘴：「酒是好酒，只是……」

天下布舞相當成功，這支和_圖_書西征大軍的實戰能力到底如何暫且不提，跳起萬舞來，聲勢倒是格外唬人。

周軍不知道西征的商軍會在潼關呆多久，也不知道紂王到底是親征還是送行，甚至有了之前三日急行軍的經歷，哪怕歌舞昇平，周軍也得時時刻刻戒備著，萬一唱著歌跳著舞的商軍，突然又來一個急行軍，日夜趕到了前線，可就糟糕了。

大軍依舊駐紮在關外，而這本該肅穆的軍營中，卻顯得不平靜。

「是！」

「噢，這件事啊。」子受輕輕笑了笑：「朕不過是替西征大軍送行，朕在此奏樂歌舞，難道還能影響到前線戰事嗎？」

魯雄面沉如水，他何曾在軍營里見過這等景象？

營門身寬體胖的近衛一人就佔了三個普通士卒的神位，手上正敲著鼓，後頭是幾個敲鑼的，半道兒上還有吹排簫的，另外還有幾個還合著拍子跳萬舞。

大帳內，還是那副歌舞昇平的景象，只是舞|女們從沒在聚將議事這種重要時刻奏樂起舞，表情有些不自然，手上的動作、拍子，也都變得不太不連貫了。

奏和-圖-書樂的規模也變得更盛大了些，不僅有琴瑟蕭鼓，甚至還有一套從潼關內特意搬出來的青銅編鐘。

子受打了個哈欠，揚揚手，招來殷破敗，吩咐道：「擂鼓聚將，眾議戰事。」

「陛下，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子受見得李烈如此激動，微微側身，勾了勾手：「李將軍，且先近前來。」

西岐敬畏天神，推崇巫祝，自然和巫祝有很多關係，不少巫婆神漢，都曾在西岐待過，關係錯綜複雜，以巫祝的身份潛入大商的西岐間人，恐怕不少。

子受拍拍手，對著被嚇得不輕的樂女、舞姬道：「不管你們的事，接著奏樂，接著舞！」

而且……

李烈捶胸頓首，顯然對這一幕極其失望，領軍的是魯雄，按理來說紂王怎麼吃怎麼喝怎麼玩都無所謂，還能在潼關貫徹落實奢靡之術，促進潼關經濟發展。

「好！」子受拍案，喜上眉梢：「待不下去正好，你回朝歌，把朕的大鼎扛過來！」

「來一口。」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軍營中歌舞昇平，紂王貪圖享樂這件事，都會傳到周軍之中，到時候和圖書麻煩的還是周軍。

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了，身為君王，哪有將一切交給臣子，自己吃喝玩樂的道理？

魯雄突然記起來紂王稱病，連日不上朝的時候，曾提起過自污惑敵，戰忽局正是基於此而成立的。

李烈踏入營門，子受還沉浸在樂舞之中，隨手灌了口酒，依舊斜躺著，隨著節拍搖頭晃腦，壓根沒有起身的打算。

如果是個中庸無能的君王，那倒也算了，說不定是件好事，可紂王文韜武略，哪樣不是世間罕有？

子受壓根沒發現魯雄在這片刻之間，就已經腦補出了真正的戰忽，他只是伸手指了指魯雄，道：「老將軍，你是西征主帥，先說說你的看法，應該如何對付南宮适大軍，解汜水關之困？」

又是一夜的歌舞昇平，這時候，已經換成了第二批樂女、舞姬。

魯雄啞口無言，是啊，西征的主帥是自己，紂王再怎麼歌舞昇平，都和打仗沒關係。

中軍大帳內的子受很會享受，雖是依舊沒有進入潼關，但美姬美婢卻是一個不少。

他說的是實話，打仗又不會，瞎指手畫腳的後果，就是要麼打和*圖*書個大勝仗聲勢大漲昏庸值暴跌，要麼打個大敗仗昏庸值來不及結算就涼。

他正要將舞|女們屏退，方便聚將議事，可樂聲剛停下一刻，就聽得上首傳來一句話：「聚將議事歸議事，歌舞歸歌舞，兩者又不矛盾，接著奏樂，接著舞！」

即使沒有，這些舞|女、樂女身後的貴族也不一定和大商一條心，完全支持大商的貴族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潼關內的貴族很可能通過這些女子得到消息，進而為了討好西岐，將情報傳遞出去。

營帳內的樂女彈的是琴、瑟、鍾、磬，比外頭更加高雅一些，伴舞的舞|女亦是不缺，其中不少女子都是失足巫女轉業，姿色絕對不差。

他苦勸道：「陛下，西征關乎國運氣數，實乃軍國大事，豈能如此兒戲！」

既然如此，聽聽樂看看舞，豎立負面形象，不是正好嗎？

殷破敗抱拳，其實他也有些看不過去紂王接連幾日的享樂，不過他並沒有出言勸阻，和李烈這個御林軍將軍不同，近衛將軍屬於內衛，統領三百近衛做好護衛的職責足矣，少說，多做，多吃，就完事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