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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仲手中雌雄雙鞭遙遙一指，道：「正午過後，你我領軍斗陣，不知這第一陣，是老夫布陣你來破，還是由你布陣讓老夫來破？」

聞仲聞言笑道：「也好，那便由老夫先布陣！」

待聞仲返回關內，眾將盡皆迎了上來，問道：「太師，如何？」

至於能否破去，並不是特別重要，斗陣的目的不過是拖延時間，大不了就各擺陣法，多斗幾次，反正當時也沒承諾到底是三局兩勝還是五局三勝。

把斗陣與強攻的損失擺在明面上，強調傷亡數量這一點，便是他剛才靈機一動想出來的應對之計，對，他要道德綁架！

「這……」聞仲沉吟片刻，似在思考：「若是順利，約莫萬餘人。」

「老太師與朕探營時曾說過，周軍營寨暗合奇門遁甲，四角呼應天地人三才，朕雖然不通仙道，也知曉絕非凡物，老太師，朕且問你，若是強行攻營，有幾成把握能夠成功？」

「怎麼？沒話講了？」子受大手一揮和*圖*書，大喝道：「強攻即便成功，也要損兵折將，且不少於萬人，若是與姜子牙約定以一萬兵馬斗陣，哪怕敗了，最多也就損傷千人，可若是成了，便能以最小的代價達到相同的效果，為什麼不鬥陣呢？」

「即便有超度之法，有那個什麼破宮破庭，戰死的將士能夠成為天兵天將，可冰冷的刀刃砍在身上，一樣會疼！」

這麼一想，也是，商軍之中不僅有聞仲，還有申公豹，兩人的修為說不上高深莫測，但布陣還是可以的，而且還有擅長斗兵的魯雄，指揮調度方面完全沒有問題，還是先自己去破陣，試探一番。

三日後。

子受語氣凌厲，聞仲卻沒有因此退卻半分，反而信誓旦旦道：「三成把握，雖然僅三成，可一旦成功，必能破營，徹底擊潰周軍士氣，即使姬發與姜子牙不退回西岐，也沒有多少再戰之力。」

若是使計，成功倒好，失敗了損失必然極大。

姜子牙聞和-圖-書言，心中暗忖，他還道商軍不會輕易答應斗陣，多半在答應之前還會攻營，他都做好了守營的準備，卻沒想到對方答應的這麼乾脆，這樣想來，肯定是有破陣的自信。

子受不達成目的誓不罷休，繼續道：「再者，周營之中能人異士頗多，興許顧忌那因果不便全力出手，可若是真的破了營，將他們逼入絕境，韋護、土行孫、金吒、木吒、崇黑虎這些人，難道還會留手嗎？」

姜子牙目光微轉，道：「聞太師好膽量，既然如此，咱們便鬥上一斗！」

「三軍將士將性命交予諸位，明明有減少傷亡的方法，為什麼不用？難道尋常士卒的性命，就可以不管不顧嗎？」

姜子牙一拱手，徑直回了營去。

帳內安靜了好一陣，直至聞仲點頭，才漸漸又有了議論聲。

「竟有三成？」晁雷聽了聞仲的話隨之大喜，這種畢功於一役的戰鬥，還有三成成功率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就算是攻營失敗，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商也敗的起。

早前紂王不就提點過他們，不能依賴計策嗎？

想到這裏，姜子牙便說道：「久聞截教門人多通曉奇門遁甲，尤擅陣法，聞太師乃截教高徒，必有奇陣，老夫倒是想好好見識見識，如此，便由你來布陣，老夫來破！」

比如要用一出離間計，策反南宮适，不巧這計策被識破，南宮适假意不滿姜子牙獨攬軍政大權，要投商，約定舉火為號趁夜偷營，大商這邊覺得離間計成功，看著火把就沖了，結果被準備好的周軍伏擊，這損失可比強攻失敗慘得多，而且對士氣的打擊也足以致命。

其實兩邊都有道理，眾將也知道，寬厚仁慈是紂王的老毛病了，和平時期還好，戰時就顯得有些拖後腿了。

而現在正是最不能依賴計策的情況，本就是以強攻弱，正面硬上傷亡不小，但可進可退，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聞仲騎著墨麒麟出關，見著姜子牙便道：「姜子牙，你我各和*圖*書領一萬人斗陣，如何？」

子受同樣沒有妥協，繼續問道：「老太師，朕再問你，即使我軍抓住了這三成把握，攻下了周營，會損失多少將士？」

聞仲則是輕輕一催墨麒麟，便躍回了汜水關中。

「到時候，又會折損多少人？」

士卒上了戰場就得有戰死的覺悟，而且誰都知道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而現在將一切放在明面上，他們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拉下臉皮說，對，我們必須要用更多的犧牲去換取更大的勝利。

子受見著眾將無言以對，心中很是滿意，他要當威力加強版宋襄公，剛好這宋襄公也姓子，是他老哥子啟的直系後代，這位講究「仁義」的君主，和敵人對陣時非要要待敵軍渡河列陣后再戰，結果大敗受傷，次年傷重而死。

姜子牙倒是好打算，聞仲眉心第三隻眼雖然沒有破一切虛妄，直接看穿陣眼的功用，但那也是天眼，在破陣一道上有些優勢。

……

張桂芳不滿道：「陛下，即使不強攻，我們也和圖書可以使……」

眾將一陣沉默，紂王說的也沒錯，只不過和大家的分歧在於側重點上，一邊是側重結果，一邊是側重戰損。

「聞太師，老夫先行一步回營準備！」

「這……」聞仲一陣啞然，既然是戰爭，哪有不損兵折將的道理？

使剛說完，他就生生把後面的「計」字吞下去了。

子受坐了回去，靜待眾將回應。

但他們被道德綁架了，更關鍵的是他們不懂道德綁架是什麼，只覺得不對勁，卻又無從反駁。

畢竟現在商軍佔據優勢，兵多將廣糧草豐足，家底厚輸得起，攻營佔據主動，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退守汜水關罷了，怎麼想都應該試一試，不然這麼僵持下去，也不知道要打多久。

「萬餘人？好一個萬餘人！」子受手中一用力，將桌案拍成兩截：「即使順利也要折損萬餘人，若是不順，豈不是數萬、數十萬？」

當然，子受很清楚類似的事得適度，今天可以這麼做是因為無傷大雅，要是一直這麼玩，真的沒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