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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將水杯放下，對好奇望來的蜜雪莉雅解釋：「不是怕，是有些控制不住。你知道，你的氣勢太強了。」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

「找到三十四個，殺了三十一個。」少女隨意說出一串數字，流露出苦惱的低下頭，捏起裙擺一角：「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衣服怎麼會變成這樣，也去不掉……」

「還不是時候，你還有件事沒有去做。」陸離輕輕搖頭，暫時拒絕了她。

「嗯……我該走了。」身旁的聲音漸漸變得冰冷，刺骨寒意在陸離周身涌動：「但在走之前，我要幹掉你——」

不需要他說，蜜雪莉雅已經顯現出身形，那雙眼眸已經是猩紅色……但帶著一絲感傷。

走入幽暗長廊的陸離停下，回頭看她：「總要見見的，你捨得直接走嗎？」

像是對威脅炸起渾身毛髮的貓。

濃郁的血腥味漫進偵探社。

陸離反問：「你很著急？」

「可以開始了嗎？」蜜雪莉雅再次催促道。

長屋二hetubook.com.com樓，一扇簡陋破舊木門前，陸離抬手敲動。

她猩紅的長裙彷彿能滴出血。

一道血紅長裙穿過房門，飄入客廳。

無邊惡意從門外侵襲而來。

「都說完了？」陸離頭也不回道。

「什麼？」蜜雪莉雅歪起頭，眸中紅光閃爍。

或許是巧合，或許是天意，天在這一刻放晴了。

僅僅是待在怨靈身邊，安娜就必須要竭盡全力去抵禦蜜雪莉雅散發的氣息。

……

趴在窗檯邊，陸離平靜呼吸新鮮的空氣。十幾分鐘后，一道身影出現身旁。

「在我因為怨恨發生變化后……」想了想，蜜雪莉雅指向自己血紅一片的眼眸。「我感覺到了你腰間的氣息……它在排斥我。」

陸離說道，邁步走上樓梯。

意思是通靈槍只能稍微影響到蜜雪莉雅，陸離可以用這條信息橫向對比其他怨靈。

她已經意識到，成為怨靈之後，自己的意識正在被空間里更深處的某種存在呼喚與引和_圖_書誘。在肆意殺戮過後，她完全無法抵擋呼喚。當清明墜入深淵，這具身體留下的將只剩下本能——對活人充斥惡意的本能。

「……是嗎。」不覺得尷尬的陸離點點頭，回頭說道：「本來只想不驚動他們的，不過我這裏出了點問題，所以……」

「噗哧……」

「你好，我是蜜雪莉雅的教授。」

哪怕陸離面色依舊平靜，身體早已繃緊。視線望向桌上的右手——幾乎不受控制的握成拳。

「什麼問題？」

咚咚咚——

蜜雪莉雅一直都是個文靜且沉默寡言的女孩，而此時出現在陸離面前的她帶著殘忍的可愛。

身旁的少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來吧，見他們一面。」

夏天的雨季，偵探社裡如寒冬般冰冷刺骨。

陸離的回復讓蜜雪莉雅微怔，那股偽裝出的天真純粹漸漸散去，重新變成那名沉默寡言的少女。

陸離受到的影響更大，蜜雪莉雅的氣息不曾收斂，身為活人的他與怨靈之間的關和*圖*書係近乎是完全相反的天敵。

安娜周身氣息涌動，渾身上下每一處皮膚都在抵觸這種血色般的邪惡。

突然間蜜雪莉雅笑顏綻放，如雨過天晴般燦爛。她抿起嘴，彎著眼眸深深鞠躬：「謝謝你。」

房門打開，一道身著西裝的中年男人門後走出，他愣了下，隨即點頭向陸離示意，與身後的中年人告別後下樓離開。

「剛剛那個是你們學院校長。」

蜜雪莉雅臉龐浮現出一絲掙扎，停留在這棟長屋前。

「不然你還能撐住嗎？」

咔噠——

蜜雪莉雅貼在陸離身邊，學著他的樣子望向那片天空：「一直在學習，我從沒發現天空原來這麼美麗。」

聞言，陸離拿出槍套。

陸離微微呼出一口濁氣，克服身體上的龐大壓力：「你怎麼知道我是驅魔人。」

「明天或許有個大新聞了。」

「那就多看幾眼吧。」陸離說道，偏頭看去。

敲門聲沉重而緩慢，沒人開門，也不需要開門。

「你確定？」

蜜雪莉雅沉默和_圖_書不語，這時的她終於有了幾分生前的影子。

蜜雪莉雅低下頭顱，跟隨飄入長廊。

天空烏雲露出一個窟窿，午後的陽光化為光束，從窟窿傾灑而下，還在下雨的貝爾法斯特的天空浮現一片彩虹。

陸離主動開口：「暫時還不急，我有個問題想問。」

安娜瞬間泄氣，大喊一聲「我撐不住啦」化為一團魂體，溜入油畫。

陸離並不太想看這種場景，他側身進入房間，徑直走向陽台。

「或許會對我造成一定困擾。」

陸離伸手去拿水杯，抓起水杯的手掌如帕金森患者抖個不停，水花晃出。

陰鬱天空下，斑駁的紅色外牆無聲講述著首批開荒者居住在這裏的過往。

雨暫時停了，天還陰著。

陸離收回視線，重新望向天空。

安娜怕蜜雪莉雅會攻擊陸離。

「教授？」蜜雪莉雅的父親目光瞬間帶上敵意，握住門把：「剛剛出去那個人你認識嗎？」

蜜雪莉雅所指的變化或許就是成為怨靈后。

蜜雪莉雅的父親與隨m.hetubook.com.com後走來的妻子當即愣住。

陸離回答道：「你先回到畫中。」

很難說不是因為殺了太多人的緣故。

「是她。」蜜雪莉雅視線落到陸離手心，點了點頭。

這是陸離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陽光，沒什麼特別的。

「你不用對我這樣，平常一些就好。」

咚——咚——咚——

「請問你是……」中年人看向門邊的陸離，目光審視。

「該謝的不是我，是你堅定的內心。」

「不認識。」

「喂……我要撐不住了……」旁邊安娜憋紅了小臉。

陸離又問：「她能傷害到你嗎？」

蜜雪莉雅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陸離忽然輕輕搖了搖頭，偏頭直視蜜雪莉雅：「你就這麼想要看到我露出害怕的樣子？」

蜜雪莉雅饒有興趣盯了一會兒那幅畫，血色眼眸看向陸離，輕聲笑道：「我已經做完了要做的事，現在你該把我送去地獄了。」

她微微嘟起嘴，歪了下頭：「或許這是指我犯下罪孽？」

幾秒后，隱約說話聲與腳步聲門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