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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背景音的呢喃細語陡然在此刻放大，掩蓋掉那一聲接一聲的問詢。

「你在哪？」

不過第一朵玫瑰的完全綻放很大程度與蜜雪莉雅的消散挂鉤。蜜雪莉雅消失后，那朵玫瑰一瞬間近乎完全綻放開，餘下的一部分在鬼屋和剛才徹底補完。

窸窸窣窣……

「更關鍵的是……玫瑰會加速里世界對你的侵襲。」

密密麻麻擠滿血管的牆壁上，忽然一道裂痕劃開血管，從脈絡中浮現。

「但願這個世界不會再惡化下去……」

陸離辨別出聲音，這是……安娜的聲音。

「我也想這麼問。」

是它引來了聲音的存在么……

而就在這時，周圍光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一截。陸離移動視線，看向已經燃燒殆盡，最後一點火苗正在淡去的破妄燭。

解決一部分問題，多了一部分問題的陸離離開了偵探社。

哈德斯清醒過來，慢吞吞收回手臂。但等死和什麼都不做不是他的風格。幾乎瞬間，他想到了解決方htｔｐs://m.hｅ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oｍ法，拿起油燈傾斜火苗，加速破妄燭的燃燒與消耗。

陸離決定保持安靜，不去回答虛空中不可知的聲音。

這裏恢復了往初的平靜，油燈下的吧台後，哈德斯望著空曠的大廳，低語緩緩響起。

如同夢魘的詢問聲在空曠的大廳回蕩，隨著破妄燭不再燃燒，頭頂天花板的影像黯淡，消失，恢複原貌。

沙啞仿若男聲的冰冷聲音響起，陸離分辨不出它的主人是誰。

這句話再一次虛空中回蕩，這回是晦澀的男人聲線。

「玫瑰之力……姑且這麼說吧。通靈人是第二代除魔人組織的傑作。它作為同源物，和那個弔詭世界有理不清的關係。第三代除魔人組織消失后雖然通靈槍的製作方法還在，但其中秘辛已經消失不見。我只能告訴你每一朵綻放的玫瑰都代表一種怪異的能力……可能是好，也可能代表壞，這隻能你自己去了解。」

「你在哪？」

「窸和_圖_書窸窣窣窸窸窣窣……」

陸離腦海陡然嗡的一聲，眼眶裡浮現佔據全部視野的噪點，失去思考的能力。

陸離與哈德斯同時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目光中看出對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伸出的手臂被一隻手掌阻擋，哈德斯抬頭，看到陸離平靜注視著他，微不可察搖頭：「你之前沒說謊對吧。」

他看向陸離，緊張還未散去：「那是什麼？！」

「你在哪？」

血管充當眼皮。而在裂開的半透明眼皮薄膜下，那顆直徑數米的，充斥血絲的黑紅色眼珠躁動轉動著。

哈德斯的神情依舊掛著緊張，不見恍然，也就是說他分辨不出聲線……這道詢問是針對自己詢問的嗎？

「你在哪？」

哈德斯用見鬼一樣的眼神打量陸離許久，將槍套退回到陸離面前：「我有個建議，你要聽聽嗎？」

陸離打斷哈德斯，無視了他逐客的意思和不爽的目光，將燧發槍連同槍套放在吧台上。

「你在哪？」

「你在哪？」

m•hetubｏｏk.ｃｏm•ｃｏm「你在哪？」

「這就是為什麼我有1000先令的原因。」陸離回答。

最後一句他突然惡狠狠喊道，然後又恢復之前的有氣無力：「我很累了，如果你有其他問題想問可以等——」

陸離的視線從緊張無比的哈德斯身上離開，落在破妄燭上。

哈德斯額頭卻浮現一層細密汗珠，顯露狼狽。

他指的破妄燭不能熄滅。

連同前兩道聲音的形象在腦海浮現：喬喬與奧利弗。

「成功了？」

「你在哪？」

「我的確有其他問題。」

或許這隻眼睛睜開時，就是它找到陸離的時候。

「為什麼？」

哈德斯試圖從陸離的平靜外表下窺探到什麼，但他什麼都沒發現，只好疑惑的移開目光，將油燈放回原位。

趨於平穩的光線下他疲憊的揮揮手：「算了，估計是哪裡出問題了。這些鬼東西本來就沒法用常識去理解……如果還有什麼負面作用我會找你要賠償的！」

哈德斯低聲喝道，但沒人回復他。

未曾ｈttps://m•hetｕbooｋ.com.coｍ間斷的人聲持續響起，陸離依舊坐在吧台前，一動不動。

恍惚間，頭頂天花板的木板間隙，一片片血紅斑點浮現。它們向周邊生長蔓延，血管一樣的噁心脈絡翻滾著，攀爬佔據整片頭頂，以及周邊的昏暗區域。

「你在哪？」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這道聲音所吸引。

他意識到了什麼，想去熄滅還剩下一小截的破妄燭。

一道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女性聲音在虛空中回蕩。

與影像一同破碎，消失的還有充斥耳中的呢喃細語。

難以言喻的惡意在空中瀰漫，散發著令人想要遠離它的憎惡氣息。周圍的黑色剪影變得躁動不安，它們挪動著，似乎想要離開這裏。

陸離知道自己多了新的問題，但哈德斯只是擺擺手：「別問我，相關資料都泯滅成歷史的塵埃了，可能就現在的除魔人組織和守夜人那裡還有些資料。好了，你該走了。」

陸離仰起頭，還在觀察天花板上持續的變化。

虛空里的聲音再次變動，變成女人的淡m.hetubook.com.com漠聲線。

「你在哪？」

哈德斯的不耐被震驚驅離，他捧起槍套，驚駭瞅著槍聲上綻放的優雅玫瑰：「你究竟解決了多少只幽靈！？」

血管脈絡鋪滿天花板的每一處位置。不知何時，偵探社大廳里的黑色剪影已經全部消失。空曠的只剩下吧台前燭光下的二人。

變幻的聲線不斷重複同一話語。有些是他認識的人。有些聲音他無比熟悉卻想不起來。

「通靈槍暫時不要使用了。起碼在弱小的敵人面前不要用。」

第三代除魔人。

呢喃聲充斥每一個角落，那道裂痕漸漸向兩邊裂開，化作一隻試圖睜開，佔據整面牆壁的眼睛。

他聆聽另一邊的細微聲響，一些嘈雜如水流聲，以及被掩蓋的幾乎不易察覺的呢喃細語漸漸浮現。

「她開了第一朵花，這代表什麼？」

哈德斯的神色從緊張轉變為恐懼，他仰起頭，手掌近乎下意識摸向身後——他的通靈槍上。

惡意瀰漫在陸離周身，低聲蠱惑著。

「你在哪？」

「那是什麼！？」

「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