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伏期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安蕾夫人最珍貴的寶藏
陸離沒有收起徽章，筆直立在大門外等待。老人沒有聽說過調查員，不過那位校長應該會知道這個身份和徽章。
「別離開我太遠。」身後傳來安娜的呼喚聲。
安娜停下能力，拎起那團鬆軟的奇怪「石頭」。
挖到4、50厘米的深度時，土壤突然變得好像剛出爐的麵包般鬆軟。
木盒裡只有一張泛黃的紙張。
莊園里的樹木很多，陸離難以分辨哪一顆是安娜的「妹妹」。默默觀察了一段時間，他額前的發梢忽然在無風的環境中被吹動。
天邊的雲層顯露血一樣的暗紅。在她身後，陸離的身姿如標槍般筆直。
他記憶力不太好，但很確定從沒有見過面前這一位黑頭髮黑眼睛的男人。
這裡是安蕾夫人最珍貴的寶藏。
老人眼中閃過一抹茫然，他沒聽說過調查員，聽起來好像是政府部門的人？
安娜蹲了下來，將木盒拿出坑底，拂去上面的沙土，輕輕展開。
伸手觸碰樹榦粗糙的外表，安娜環繞一圈，忽然腳尖和圖書垂下，漂浮而起。她在離地一米的高度看到一道淺色的划痕。
陸離走下馬車，站在大門前說道：「我找這裏的負責人。」
安娜撫摸著那道划痕，輕聲呢喃道，額頭抵在划痕前，安娜持續了數秒，她飄落下來對陸離說：「寶藏就在這裏。」
一輛沒有任何圖案花紋的普通馬車停在大門前。
在陸離說什麼之前，安娜回憶記憶中的位置，在離榆樹不到半米的地方挖起泥土。
「請您稍等，我去向瑪麗女士請示。」老人說著，一瘸一拐轉身走向那棟三層建築。
「瑪麗阿姨……」
她迫不及待問道：「調查員先生你好，請問你是在學院里發現了什麼異常嗎？」
於是陸離點點頭。
沒有等待太久，一道穿著黑色長裙的身影出現在建築門口，她繞過噴泉，提著裙擺快步走向大門，姣好容貌上掛滿焦急。
「我不會忘記的……」安娜呢喃道，清澈眸子落在遠處的一顆枯樹上。
起碼安娜這麼覺得和_圖_書。
小雨暫時停了，又或者是貝爾法斯特的天氣影響不到一百五十裡外的希姆法斯特。
「安娜說你們回來是取回洛塔家族的寶藏。」瑪麗女士看著陸離，眼中帶著一絲親近。
這裏沒有寶藏。
「我的天，安娜你居然……等一下你……」驚詫、訝異、震驚、喜悅，雜亂情緒紛紛在這位不再年輕的女士身上浮現，她捂住嘴，一時無法做出言語。
老人神情流露遲疑，不確定的問道：「不過請問您是……」
「不是，解釋起來有些複雜。」陸離的視線躍過瑪麗女士的肩膀，落在趕來的守門人老人身上。「去個安靜的地方說吧。」
畫紙上，一大一小兩個小人站在一起，大手牽著小手。
「不用，在這裏就好。」
……
她走下道路，赤腳踩著枯萎的草坪。
安娜走到栽種在花園中的一顆枯萎榆樹前。這顆榆樹樹枝繁茂交錯，但沒有一片樹葉。
「嗯。」
那時的安娜去墓園見過母親的墓碑后，渾渾噩和圖書噩的回到畫廊，躲進畫里沉默了數月，直到後來重新敞開心扉並且遇到陸離。
她展開紙張，一行稚嫩的筆跡浮現。
瑪麗女士下意識怔住，疑惑地想要詢問些什麼時，一道輪廓在陸離身邊浮現。
「你上次來去了哪裡？」陸離問道。
同樣的還有這個世界。
「請問您是？」
「調查員。」陸離拿取出他的三眼黑鴉徽章。
目送陸離走出十幾米外，瑪麗女士迫不及待詢問安娜。
身後一陣微風吹拂，隱藏身形的安娜跟隨下來。
我希望所有人都喜歡我和我的畫。
陸離跟在身後，瑪麗女士則停留在路邊，沒有跟隨，在不遠處望向它們。
安娜將寶藏的事告訴她，就說明她是可行的。
陸離收回視線，返回到安娜和瑪麗女士身邊。
這裏被沒有被廢棄。
看不見的鏟子在空中揮舞，枯萎草坪被掀翻，一片片泥土灑向一旁，這片地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低。
「如果她是負責人m•ｈｅｔuboｏｋ•ｃoｍ.coｍ的話。」
泥土從「石頭」上落下，伴隨被完全拿起，它的形狀完全顯露：一個沾滿碎土的骯髒玩偶。
走出二十幾米的距離，陸離回頭看去，守門人老人已經回到小屋裡：「安娜，你跟她說吧。」
鏤空柵欄大門后，不見綠意的破敗莊園顯露眼前，道路從大門后延伸向建築的正門，在噴泉處繞開。
和所有地方一樣，莊園里的植物早已枯萎，灌木與草叢與荒蕪地面混在一起，光禿禿的枯樹不見一絲綠意。
「回家，還有去了母親那裡……」
陸離的裝扮和氣質讓老人的語氣變得客氣。
安娜抿了抿嘴唇，將曾經最好的朋友放到一旁，她繼續挖掘，幾秒后，一個巴掌大木盒在坑底呈現。
兩道身影三十米外，陸離走到道路外的小徑上。
這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放鬆了許多，但還是懷著一絲緊張：「可以去我的辦公室說。」
停在莊園大門外的馬車引起這座曾是安娜的家，如今是一座藝術學院的莊園的守門人的注意，這
和-圖-書名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人出現在大門后。
這座莊園看不到一絲生氣。
「您是說院長瑪麗女士？」
「它就放在莊園。」陸離說道，偏頭看向安娜。「你能找到它嗎？」
道路被輕掃得乾淨，偶爾可以看到兩兩三三的人影在莊園與建築中進進出出。
她果然知道什麼。
「已經成為學院了啊……我上一次來還沒有變化。」安娜眺望著那些年輕的男孩女孩們，語氣夾雜說不出的莫名情緒。
「你已經長得這麼高了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請去尋找吧，不過還請盡量不要打擾到學生們。」
陸離忽然轉身走開，他不打算旁觀這一場傷感煽情的敘舊。
被遺忘的記憶重新湧現，安娜回憶起，這裏面裝著的是母親讓她埋下的想對二十年後的自己說的話。
她如果沒死，現在和他們差不多一般大。
安娜安靜地看著這幅畫，以及這幅畫背後的記憶。
老人打開大門，陸離走進莊園，身後跟隨著誰也看不見的安娜，和瑪麗女士走向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