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伏期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要讓自己後悔
「或許？」
「影子鎮街頭的眼珠燈塔呢。」
喬喬忽然抬起頭，紅著眼圈說道。
安娜也是。
「一張人皮。」
破口有限，勉強可以容納瘦小的體形鑽入，但陸離將提著油燈的手臂伸進破口，照向下方淤泥，平整的淤泥沒有痕迹。
陸離蹲在桌前，近距離觀察桌下堆積的完好人皮。
餐桌上放著木碗，裏面呈著令人不適的灰綠色觸鬚狀粘稠物，這當然不是廢棄時留下的，無論裏面裝的什麼，幾十年的時光也足以讓裏面的東西消散殆盡。
陸離停下動作，垂眸看向桌子上一塊顏色更深的木板。
那還不算太遭。
平穩聲線在喬喬耳中響起：「別做會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暗影沼澤的水深與縱橫交錯的密集枯樹，即使是雨季也難以滑進小木船，更別提是鋼鐵輪船。
「已經足夠了……」
沼澤之母停頓，或許在思考是否該告訴陸離。
短暫的沉默，喬喬第不知道多少次向陸離道謝。
陸離也按照她寄來的信件，賣掉了她家裡能賣的東西，除了要m.hｅｔubｏoｋ•coｍ•ｃｏm交給調查員組織的地下室物品。
油燈湊近，淺淺一層清水下沉澱著苔蘚和真菌的屍骸。
木屋的牆壁爬滿枯萎的苔蘚，像是深褐色的煤渣。幾十年沒打理的地板還能承載人的重量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已經到了極限。行走在木屋裡可以清晰感覺木板的鬆軟和下陷，似乎隨時可能被踩出窟窿。
她的聲音充滿顫抖。
喬喬一直沒有對沼澤之母放鬆警惕。
「它會說話？」
或許有……
他們正在一步步走進沼澤之母精心編織的落網裡。
猴子……穿著人皮的僕從……聽覺大……用說話引誘人闖入陷阱……被脫皮的人會變成同類……
最終它選擇向之前一樣，對陸離知無不言：她像煙霧一樣穿過森林……闖入吾的宴會……救走那個要被轉化成眷屬的人類……逃了出去……
沒法再繼續向前了，地板正在變得m.hｅtuboｏｋ•ｃoｍ.cｏm更加鬆軟，就像行走在濕泥上令人不安。
還未揮發，煤油痕迹就出現在不久前，陸離轉頭望向餐桌下的屍體，若有所思。
那裡的地板破開一處大洞，陸離蹲下觀察，在破口邊緣發現一小片布料。
喬喬處於失神之中，似乎在回憶思考什麼。
它軀殼的部分……蠱惑它的僕從……人類……和我的僕從……
「告訴我它的能力。」
「它的所有眷屬都處於尋找殺死轉換這階段，它的僕從會越來越多。」
「如果那是奧利弗呢。」陸離反問，平靜地注視喬喬。
陸離將沼澤之母低語的信息轉告喬喬。
被颶風帶來……你將吾之邀請轉送他人……逃回沼澤路的那天。
簡單了解曾經發生的事後，陸離重新問起逃進沼澤深處輪船的人的特徵。
陸離沒打擾她，取出序列1觸碰人皮，沒有任何變化后收回通靈槍，站起身，于沼澤之母低語聲中檢查木屋。
而且和_圖_書真相很可能就是這樣，因為那是一隻邪神，而且她在覬覦陸離。
提在手上的油燈黃燈間，堆積的人皮似乎也活了起來，又被空洞的雙眼減弱了驚悚感。人皮外面套著松垮衣物，深棕色的工裝褲和青色外套和喬喬的形容一致，但他不是奧利弗。
陸離站起身說道。
最後蝙蝠……巡邏者……無畏的莽夫……最強大的僕從……
「是你的僕從做的么。」陸離問沼澤之母。
「還有其他人來過這裏嗎？」陸離問道。
「很感謝你為了我哥哥做的努力，但……到此為止吧……不要再冒險了。」
「你們被針對了。」
「那兩個人後來怎麼樣了。」
【它的僕從……】只有陸離可聞的低語聲響起。
陸離問道。
陸離清楚記得那次沼澤木屋裡遇到的颶風——那是這個世界的弔詭神秘真正向他揭露面紗的一天。
那個人很厲害……但他走反了方向……他逃向了沼澤深處……到處是我和它的僕從……躲進了輪船……和*圖*書
「你的僕從會被轉變為對方的僕從嗎？」
不知委婉是什麼的陸離坦言敘述。
陸離低頭，看向桌下。
「它其他僕從的能力呢，都告訴我。」陸離說道，回頭看向癱坐在門口的喬喬：「奧利弗可能換過衣服，或者早已死在影子鎮。」
不會……
「……謝謝您。」
如果從惡意的角度理解沼澤之母的行為，他們就像是在接近陷阱的獵物，從影子鎮到沼澤邊緣，然後斷絕退路進入沼澤，現在又必須要進入沼澤深處。
人頭……把看它的人變成同類……弱小……但死去的叫聲會喊來更多僕從……
湊近后，會有不易察覺的煤油味縈繞在鼻尖。
掛在邊緣的布料只有拇指大，除了顏色，無法分辨這是從何處刮下的。
穿著皮偽裝人……接近人……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奧利弗，他很可能來過廢棄村落。
吾眼遍布沼澤……但總有角落無法注意……片段里……吾看到有人出來……來到這裏……又去了沼澤路……它的僕從在追逐它……和圖書
這就是為什麼橫穿過影子鎮的陸離等人難以見到屍體，只有血跡。
他的高度和你說的一樣……身上的淤泥讓吾無法看清……他有一盞油燈……
陸離在腳下木板塌陷前停住腳步。
他後退回門口，目光落在門旁的餐桌。
影子鎮出事時起碼有四五千的人口，哪怕一半人口被轉變為僕從，也是個令人絕望的數字。
它會模仿聽到的聲音……
人類與人類之間還充滿著欺騙，更何況是令人恐懼顫慄的存在。
但鳥嘴面具身影和求知者在之後再未露面。
或許陸離也是，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喬喬的視線出現焦點，落在陸離身上。
「油燈……」
「哪來的船？」陸離問道。
女人……出現在人多的地方……挖掉人的臉……女人會變成同類……
這裏的屍體都被未知邪神轉換成了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