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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第三聲槍響回蕩而來。

陸離輕輕點頭，挪開槍口，對準下一隻人膿扣動扳機。

逐漸隨波遠離的貨船，一抹火光忽然在堆疊的人膿之下亮起，像是被煤炭掩蓋起的木頭，然後下一刻，火焰出現在船艙表面。

沉重的船錨被粗大的鐵鏈串聯，緩慢升起。安娜髮絲飄舞，令人靈魂顫慄的充斥而已的陰冷氣息爆發，推動上千噸，載滿人膿的貨船緩緩離開港口。

之後的三分鐘里，因為陸離而陸續湧來的人膿越來越少，直到十幾秒都沒再有人膿出現在「甲板橋樑」上。

而古像殘片的光芒已經縮減至勉強照耀到橋樑。

街邊咖啡店內瑞秋對陸離說，她看著櫥窗外的聯合組織成員往返忙碌。

安娜頷首，陰冷氣息瀰漫而出，深處白皙手掌對準下方船艙，輕輕握住。

「動手吧。」陸離說道。「讓船離開港口，然後點燃。」

已經陸續退回到橋樑防守的驅魔人們驚詫望向傳來槍聲的方向。

回到港口，陸離告訴等www.hetubook.com.com候的瑞秋、副市長和一眾驅魔人，大部分人膿已經解決。

陸離在這時拿起飄在一旁的油燈，扔下船艙。

略微停頓，成員語氣奇怪地回答他們：「他是飛進去的。」

重合的槍聲震耳欲聾地向外擴散，極近距離的開火直接讓四隻人膿頭部炸開，噁心的粘液細雨般落下。

這也是這傢伙始終神秘的原因。

安娜說，雖然這些通靈槍並未綻放玫瑰，但仍會降低陸離的理智值。

「你成為高級調查員還不到三天吧？我沒見過晉級這麼快的調查員。」

安娜坐在他身旁，眼眸帶著冷漠與不善，凝視著邀請陸離的瑞秋。

安娜根本就不打算用老舊的方式攻擊，用能力保護通靈槍不會被人膿污染，她靠近船艙，將四把通靈槍抵在四隻人膿的頭部，扣動扳機。

槍聲響起，陸離握住序列3，港口上空回蕩的槍響消失的空隙說道：「你的力量變得更強了。」

陸離握住序列和*圖*書1，槍身的薔薇悄無聲息綻放了些。瞄準先前一槍中尚未死去，但即將被吞沒的人膿扣動扳機，陸離鬆手，又握住序列2。

「以前的怪異也沒這麼頻繁。」陸離平靜回答。

砰！

好像有大量血肉被擠壓的聲音，又好像只是這一幕所誘發的幻覺，無論如何，當無形的恐怖手掌鬆開，傾灑的煤油已經與散落的肉泥混在一起，又被蠕動的人膿沾染。

陸離耐心注視著，一秒，五秒，十秒……

港口外新得到的序列4被安娜操控著更換子彈——曙光已經不被算在序列之中了。

砰！

層層堆積的人膿不需過久瞄準，分辨出某隻人膿的頭部，陸離扣動扳機。

陸離鬆開手掌，去取出序列3，繼續瞄準先前膿瘡炸開液體的人膿。

傾灑光芒下，一點不起眼的光點墜入船艙，被群蛇交媾般的人膿所吞噬，消失不見。

有安娜的輔助，陸離每一槍的間隔都在2～3秒內。如果自己換彈，起碼要花費五秒以上的時間，如果是收ｗｗw.hｅｔuｂｏok•ｃom•cｏｍ入槍套再更換子彈，耗費的時間更多。

30顆鍍銀子彈懸浮在陸離身旁，他撥開槍套，取出序列2，垂眸對準身下船艙。

……

那隻人膿的軀體僵直不動，不知是否已經死去，只是短暫的停頓，就被堆積蠕動的人膿吞沒。

只是在其他驅魔人對此作出回應之前，先前帶來消息的聯合組織成員說道：「剛才的動靜應該是那位高級調查員在港口裡。」

「它死了。」

三把通靈槍身邊漂浮，陸離叩動扳機，鬆開手掌，漂浮的通靈槍變成了四把。

數十米高的火焰欲焚盡一切，熱浪舔舐著百米之外陸離的臉頰。所綻放的火光染紅迷霧，就連岸邊眾人也清晰看見。

移開酸澀的眼睛，陸離和安娜飛迴向岸邊。

「還有人在裏面沒出來？」有人詫異地問。

伴隨漁船越來越遠，烘烤得燥熱的體溫也逐漸冷淡下來。

從港口湧來，跌進貨船的人膿愈來愈多，幾乎填滿船艙。數量可能有六七百，甚至更多。

本就容易燃燒m.hetubook.com.com的人膿在煤油的擴散下轉眼全部燃起，其中的扭曲輪廓，早已在熊熊火焰燃起時消失無蹤。

硝煙伴隨火光升騰，巨響鑽入迷霧，回蕩港口上空。

半個貨船重新掩蓋在幽暗霧靄里，而船艙里的人膿像是被晃動的粘稠淤泥。

嘩啦嘩啦嘩啦——

攥著古像殘片的左手保持舉起，空中的光芒令污穢無所遁形。

彷彿一隻無形的恐怖巨手撈進船艙，幾十隻人膿連同堆放的煤油桶被舉手攥住，捏緊。

基本結束了。

砰！！！

陸離說道，從港口湧來的人膿開始變得稀疏，而古像殘片的光芒已經開始減弱——光芒的範圍快要縮回港口邊緣。

威登詫異看去：「我們之前一直在這裏，沒看到有其他人進去。」

數量龐大的人膿在船艙里密集地涌動，如浪花般沉浮，陸離愈發難以瞄準，已經連續三次因沒有擊中頭部而讓受傷的人膿沉入下面，再難以分辨。

所有人終於長舒口氣，並感激單獨完成這件壯舉的陸離。港口裡應該還有些殘餘人膿和圖書，不過已經不需要陸離去解決它們了。

半分鐘后，安娜帶著打空的通靈槍回到陸離身邊，落進四副槍套內。

砰！

「差不多了。」

陸離沒有拒絕，鬆開手掌，只是保持舉著古像殘片的姿勢。

第二聲槍響回蕩著，鑽入遠處橋樑處的眾驅魔人耳中。

讓安娜感到遺憾的事，其他通靈槍殺死的人膿並不能增強陸離的生機。

噗哧。

瑞秋叫走被感激的人群包圍的陸離，或者說是救走——她看得出陸離並不想與人過多交流。

「我來吧。」

比起之前的壓抑，外面的氣氛已經輕鬆了許多。

治療疫病，一次一顆子彈。

……

想到先前人膿們湧向港口的怪異現象，有驅魔人大喊：「槍聲不斷，有人被困住了，我們得去幫忙！」

驅魔人們猜測或許不止一個人，槍聲間隔太短了。

安娜略顯沉默地回答：「……嗯。」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顯然人膿並不會用通靈槍。只是不知道逗留在港口的是驅魔人還是倖存——

其中一把通靈槍的玫瑰即將完全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