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擴散期
第六十八章 對峙
氣息醞釀，襲向幾十米外狼狽邁出窗口，似乎還在劇烈咳嗽的理查德。不過下一刻，她的眉頭皺起。
煙霧已經充斥整棟瘋人院，庭園外安靜地抬頭注視。
嘣——
上次處理的警方已經清理了堵塞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在二樓斷裂的台階下短暫停留，陸離步入逐漸幽暗的地下室。
如果理查德在地下室，他不可能忍耐嗆鼻煙霧——即使可以，他的性格也與隱忍無關。
走下最後一層台階時，陸離提到一根隱藏黑暗裡，橫絆的繩索。繩索綳直，而一道破空聲從黑暗裡響起。
理查德的消息是真的，他真的出賣了自己。
火勢越來越大，熱浪和煙霧不斷逼迫陸離後退，火堆似乎還引燃了廢棄瘋人院里的其他事物，連牆體里都開始冒出煙霧，像是霧靄般籠罩走廊。
嘩啦——
「我投降！」
那並非陸離第一次接觸怪異，但是第一次接觸這個世界的詭譎陰暗。
丟下布條，陸離開始原路返回，退回灰濛和*圖*書濛的一層走廊。
理查德出現。
不過這的確是理查德的行事風格。畢竟在兩個小時前，他剛剛出賣了自己，只為了一些先令。
謎底就在謎面上。
想來要不了太久，守望鎮的警署就會發現這邊的異樣並派人前來。
新的變化出現，一個尚且完好的窗戶里忽然晃過人影。
理查德向下挪動著，憤怒的大喊在廢棄庭園回蕩而起：「你犯規了！」
瘋人院仍維持著被廢棄的模樣，泥濘小徑鋪滿腐爛的落葉，窗戶全部破碎，斑駁牆壁殘留著曾經蔓藤攀爬的痕迹。
安娜眸光轉冷，這個屢次逃脫，與陸離躲藏的狐狸終於真正現身。
半個小時后，馬車駛入守望鎮。
火勢已經不再滿足地下室，一層的濃煙中已經隱隱有著火光浮現。
「我們不去地下一層探索了？」
輪廓沖入油燈範圍，顯露出水桶的輪廓。離陸離尚有半米時，撞上看不見的氣牆，嘩啦傾倒，灑下一桶清水ｈｔtｐs://wｗw.ｈｅt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
「有字條。」
「換一種方法。」陸離說道。
他沒藏在地下室，而是躲藏在瘋人院的三樓。
因為背靠守望鎮，這裏成為少有還保持繁華的小鎮。
陸離讓安娜將易燃的樹枝或木條堆放在通往地下室的台階最後一層，淋上一些煤油，然後引燃。
被繩索墜著的空水桶在頭頂搖晃，安娜發現桶底放著一塊布條，將其取出。
「能逼出你這很值得。」陸離回答。
陸離很清楚這點，不過紙條提醒了陸離——前面可能有危險在等待陸離。
舉起油燈，泛著水漬的濕漉布條上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內容。
一陣時間后，那片立於荒野的建築浮現於視線之中。
那隻曾被陸離嚴陣以待的潦草眼珠仍在牆壁上，若有所悟的陸離看向其他塗鴉——海草般簇擁的血色觸鬚，滴血的肉塊。如同孩童隨意塗畫的潦草塗鴉雖然抽象，但足以讓陸離組成答案。
橫穿過守望鎮，在街道邊的和-圖-書電話亭再次聯繫驅魔人聯合組織，確認理查德仍未出現后，馬車徑直前往郊外的廢棄瘋人院。
火焰漸漸升騰而起，刺鼻的煙霧扭曲升騰，逐漸充斥周圍空間。
陸離安靜地等待，等待煙霧充斥瘋人院，逼出理查德。
理查德在火勢蔓延到樓上之前，終於爬到繩索底端，一躍而下，落在台階前。
隱藏在藏錢處的聯合組織人員告訴陸離，出現的不是理查德。
安娜也在望向那裡，帶著一抹追憶。
但安娜不想將這位陷害了陸離的敵人想象的太容易對付：「但也可能是讓你大意的陷阱。」
那不再是煙霧升騰產生的錯覺，陸離凝視著，看到那道身影愈發清晰，打開窗戶並拋下一根繩索。
黑暗中沒再有東西鑽出。
「我的力量無法靠近他……」
冥冥之中的感知里，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息扭曲理查德的周身。
「繼續前進還是回頭。」安娜問道。
「繼續。」
但他沒注意到腳下的一枚石子，腳踝向外一扭，站和圖書立不穩的理查德帶著慘叫，從樓梯上滾下。
在瘋人院庭園外停好馬車，陸離提著油燈，走過庭園邁上台階。
如果他躲藏在這裏。
坐上馬車，陸離牽起韁繩。
意識到可能整棟廢棄瘋人院都會被火焰焚燒，陸離退回到庭園。
碎玻璃與石塊被踩動，清脆的噪音驚擾瘋人院的寂靜無聲。
上一次來時，她還只是會拖陸離後退，需要被他保護的弱小幽靈。
「這不符合規則……你居然燒了這裏！」
理查德知道安娜的存在，但不知道安娜如今的力量，因此安娜藏入里世界，伺機而動。
「小孩子的惡作劇。」安娜嗤笑。
低頭鑽過警戒線進入大廳，陸離拐向瘋人院右側通道，畫滿詭異塗鴉的牆壁隨之浮現。
神情凄慘的理查德舉手尖叫。
因為身高與體形並不相符，他們排除了化妝的可能，正在跟蹤那個人。
這隻是一個小懲罰，再往前走，你的生命將不再屬於你
火勢擴散的很快，前htｔps://ｍ.ｈetuｂoｏk•ｃom.ｃoｍ幾日的陰冷雨天並沒阻止火焰的燃燒，潮濕木頭升騰起的黑煙匯聚在瘋人院上空，粗壯的煙柱幾裡外也清晰可見。
陸離讓他們繼續跟著，掛斷電話走出電話亭。
瘋人院大門前圍起警戒線，自從陸離上一次從這裏逃生並聯繫警署后，這裏就被警員封鎖起來。
守望鎮，上一次到這裏還是剛抵達這個世界不久。
沿著防護罩蜿蜒流淌的水流短暫扭曲陸離觀察周圍的視線，微眯起黑眸，陸離觀察更遠處的幽暗。
……
最初認識的驅魔人哈德斯就搬到了這裏，不過陸離目的並非是他，也並非是這座小鎮。
「或許和他身上的古神殘軀有關。」陸離看著繩索上的理查德說。
陸離的注視中，不斷慘叫的理查德一路滾到台階底部，撞得滿臉血污。
他不打算親自測試理查德布置的陷阱，不管是小孩子的惡作劇還是致命陷阱。
安娜把它遞給陸離。
邁過堆滿垃圾雜物的通道，陸離來到樓梯前。
懂得隱忍的人不會冒著風險發信件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