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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動門把，陸離推開房門回頭對台階下的孩子們說：「前面有怪異，先躲進來。」

「嗯。」

門後傳出反鎖解開聲。

……

薇兒拍了拍小女孩，讓她去梅拉那裡，自己爬到車外面坐在陸離身邊，抬頭問道：「陸離先生，剛才霧裡的是什麼東西？」

片刻沉默，陸離回答薇兒：「也許它從不屬於我們。」

男人臉上浮現驚慌，下意識在想是不是這群傢伙引來的怪物，但門前那個男人始終沒有回頭，只好保持安靜，緊張地望著下方。

這片雜亂的腳步聲持續了幾分鐘，忽然隨著最前面的腳步停下而突然消失。

街道上的晦澀氣息正在靠近，並漸漸出現在貓眼外——那是道無法注視到的身影，只有被排開的霧靄形成一道扭曲抽搐的人形輪廓，緩慢地在街道上挪動——

「連您也不知道嗎……」之前警署里已經了解到陸離身份的薇兒驚訝地說。

「有什麼東西在前面……」

不然除m•heｔuｂｏｏk•com•cｏｍ魔人早就可以公布怪異們的情報，也不再需要銷毀大量書籍和將自身與平民分隔開。

「我們到了。」

「噓……」薇兒和梅拉同時做出噤聲手勢，指了指門外：「外面有怪物。」

「這麼走要太久了，我帶你們過去？」安娜在陸離耳邊說。

最小的女孩被薇兒牽著手，另一隻手抓著最愛的玩具熊。她看著陸離的背影，忽然快走了幾步抬起手，想把它送給陸離。

「沒什麼，回房間躲好……」

男主人愣愣回答，目送陸離關上房門，身形消失。

又耐心等待了兩分鐘，陸離站直身體，離開貓眼。

咔嚓——

安全感伴隨遠離身後人群，同樣抽絲剝繭般遠去。孩子們重新擠在一起，緊緊跟在陸離後面。

「大多數親眼目睹怪異的人很難活下來告訴別人自己遇到了什麼。」對於這個聰明的小女孩，陸離有意告訴她更多。

「代價？」薇兒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解地歪頭。

想要離開城市的市民舉著油燈火把，拖帶著家人和行李，從各個街道匯聚在大道，形成蔓延的星星長龍，向蘇加德山頂延伸。

玄關的孩子們和樓梯上的男主人不約而同屏住呼吸，窗帘擋住了視線讓他們難以看到那是什麼，但「格拉格拉」不斷發出的關節摩擦聲正愈來愈近。

在所有人都目睹海面浮現的三隻血肉組成，吞吐霧氣的怪異之後，最先恐懼的人們已經逃離了這裏。而當夜幕降臨，始終沒有好消息從收音機傳出后，更多不安的市民帶上行李，為了躲避危險，踏上離開貝爾法斯特的道路。

……

噔噔——

長龍里，一條奇怪的隊伍混入其中：一名身材頎長，穿著黑色大衣的黑髮男人身後跟隨著七名手牽著手的男孩女孩。

「獲得知識的代價。」陸離說。

房屋的男主人從樓上下來，手上還提著一根木棍——不過他的臉上只有和*圖*書訝異，沒有害怕和其他情緒。

「我抱你吧。」薇兒無奈地抱起她，小女孩脆聲笑了幾下，拿下薇兒的眼鏡放進她上衣口袋裡。

「而且知道它們通常要付出代價。」

沒有絲毫遲疑，陸離邁上一戶住宅的台階，敲響房門。

陸離蹙眉望向前方十幾米外的灰濛濛街道。

馬車的速度比步行快了太多，即使感知到怪異，也有足夠的時間掉頭遠離。

街邊的建築窗戶里透著光芒，偶爾有市民帶著家人行李，緊張地迎面走過，這些或多或少驅散了孩子們心中的孤獨感。

懷裡的小女孩也要跟著發出噓聲，被薇兒拽下小手。

等到孩子們全部進來，陸離關緊房門並反鎖上，湊到貓眼前觀察外界。

他們只帶了必要的東西，其他都被留在了「營地」，包括罐頭和一些魚乾。陸離說明天他會回去取來這些。

男主人輕輕搖頭，壓下心底莫名的失落，回到卧房中。

人類弱小到即便知道它們的存在也要付出代和_圖_書價。

屬於怪異的晦澀氣息涌動著。

分散大道各處，負責守護人群的驅魔人留意到這個奇怪隊伍，然後目光觸及那個男人胸口的徽章，對他輕輕點頭。

他從警署處借來一輛馬車，然後帶著孩子們快速趕往榆樹街區的倉庫。

他差點想要開口叫住他們。

「安娜。」陸離低語一聲。

「那是什麼……」男主人這時才敢開口詢問，聲音干啞。

怪異之霧籠罩的貝爾法斯特並不冷寂。

「親愛的怎麼了？」身後忽然傳來妻子的聲音，他看到妻子出現在門邊，捂著鼓起的肚子擔憂望來。

他們擔憂澤恩斯特事件重演。

安娜重歸安靜。

跟隨人群走了十幾分鐘，男人和孩子們拐入右側的無人街道。

「陸離先生，這個世界……是不是不再屬於我們了？」薇兒用稚嫩的聲音深刻地問道。

想來不管是小偷還是怪物都不會帶著一群小孩子闖進來。

身後樓梯上傳來腳步聲，然後是一道男人的驚訝詢問：「你們是ｈtｔps://ｗｗｗ•heｔuｂｏｏｋ.coｍ•ｃoｍ……」

「我不知道。」

幾十秒后，這道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漸漸遠去。

起碼在大道上是這樣。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離，不知為什麼，男主人忽然有些不安——彷彿他正從溫暖的火堆旁離開，步入冰冷黑暗。

臨近晚上七點，馬車駛入榆樹街區，經過那些因吃人房屋事件而被摧毀的廢墟，馬車停在榆樹街道邊緣的倉庫。

「霧裡的東西。」陸離抬頭看向他，拉開房門讓孩子們出去：「謝謝提供躲避，我們該離開了。」

十幾分鐘后，陸離踏進洛夫街區。

薇兒輕輕將她拽回身邊，拍了拍腦袋讓她老實一點。

「還要走多久？我腳在疼。」小女孩抬起右腳向前跳著說。

「不……不客氣。」

「哦。」薇兒連忙回答，帶著弟弟妹妹從陸離身旁走過。

「他們太小，不適合接觸。」陸離回答，孩童的心智更容易受到污染。想了想，他補充說：「再往前一段距離的洛夫街區有一間警署，可以去找他們借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