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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抓住骷髏馬最上端的一排肋骨，低語一聲：「可以離開了。」

……

「居然會和一個人類進行交易。」

「如果是假消息呢？」

也許露絲和惠特利是僅存的熟人……

酒館重新變得熱絡。

「怎麼回？」她問道。

陸離沒有隱瞞，徑直說道：「人間時我聽說過守望鎮有一條通往地獄的入口。」

「你這混蛋……」

「我說過我跟他沒有關係。」露絲的臉龐冷漠。

門框與大門間的冰霜破碎，大門被從外面推開，撞上早已凍結，寂靜無聲的風鈴。

陸離離開了酒館。

「這不是你該踏足的地方，魔鬼之子。」櫃檯后的人形魔平靜說道，低語出它的身份。

貴族禮服，削瘦的身形和蒼白，泛藍的膚色讓它就像一隻吸血鬼。它們注視著這道毫不掩蓋氣息的身影。這種狂妄，挑釁的做法說明它是個不速之客。

還有跟在他身邊被所有魔忽視的飢餓魔。

在它身後，坐落著一座完全凍結的酒和-圖-書館。

輕微、弱小的奇怪聲響從門外傳來，逐漸清晰。

惠特利和露絲也被它默認成一起。骨骼高大的骷髏馬完全可以撐在他們的重量。

「你居然保護一個人類。」一隻高級魔低吼，它是陸離顯露身份后投去覬覦的魔之一。

骷髏馬的蹄印會燃燒十幾個小時，冰心魔只比陸離晚抵達這間酒館十幾分鐘。

骷髏馬身上的赤色烈焰因陸離靠近，漸漸斂回骨骼深處，在眼眶深處形成一道凝實的神色火焰。

她的步伐帶著一絲輕快，推門離開酒館。

不過共騎在骷髏馬上的陸離和露絲與旖旎無關——他們之間隔著惠特利。

酒館里的所有地獄生物都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什麼意思？」露絲蒙住眼睛的布匹隨眉毛一起皺起。

「我們可以跟骷髏馬一起回來。還有……你是在愧疚？」露絲打量著陸離：「依我看沒有必要。你大可在快要離去前殺掉我們，反正這種事你已經做過hｔｔｐs://m•heｔｕｂｏok.ｃoｍ•ｃｏｍ一次了不是嗎？」

「可惜你來晚了一步，我和他已經進行了交易，你要暫時留在這裏了。」

人形魔不在意地笑了笑：「這話更適合你那位父親。」

刺骨嚴寒倏然擴散，瀰漫整間酒館。神情各異的魔們在一剎那被凍結為栩栩如生的冰雕，閃爍著美麗的藍色光澤。

陸離平靜地看著露絲和惠特利：「謝謝你們的幫助，接下來的路你們不需要再跟著我了。露絲，惠特利暫時交給你，不要讓它跟來。」

他走近骷髏馬身旁，後者趴伏下來，讓陸離可以坐上去。

「你可以留在這裏。」陸離說。「如果是假消息，我還會回來。」

「你已經死過一次。如果再次死去可能就真的死了。」

令人意外，一路上都對陸離表現抵觸的露絲此時執拗的要跟隨，哪怕前方是死亡。

它當然知道陸離去了哪裡。

地獄生物的獨特氣息讓處於地獄最底層的惠特利瑟瑟發抖。如和圖書果沒有本能深處跟隨陸離的烙印，它早已逃離這座小鎮。

「3時內，大家請不要離開酒館。」人形魔開口，鎮壓下那些覬覦陸離的情緒。「除了我們的瞎獵魔者。」

「它可沒法開口告訴你什麼。」

「你要坐騎有什麼用？」身材曼妙的露絲踏著清脆靴聲走到陸離近處，警惕的保持距離，奇異地打量這匹骷髏馬：「它可不能帶你離開地獄。」

冰心魔環視過不善注視自己的魔們，淺笑說：「憑你們一群失去爪牙的廢物么……和這裏一起凍結吧。」

冰心魔走向櫃檯，所過之處冰霜蔓延。

潔白冰霜在大門上浮現，蔓延攀爬，向整面牆壁擴散。

意識到露絲不可能留下，陸離不再勸阻。

帶上些笑容，人形魔說道：「酒館今天不歡迎你，可以離開嗎？」

「死過一次的人為什麼還會懼怕死亡？」露絲浮現標誌性的嘲弄：「比起無足輕重的死亡，我更想見到你一無所獲時露出的絕望。」

還有陸離m•hｅｔubｏｏk.ｃoｍ•cｏｍ身上魔鬼留下的印記。

當獅群中的雄性幼獅長大，它會開始挑釁雄獅，豎立自己的地位。

高級魔與惡魔們低聲交談著。儘管沒有交易，但它們很享受這種不需要廝殺的悠閑平靜。

接下來的路陸離不打算再帶上惠特利，但陸離沒法告訴無法交流的惠特利就此分開。

嘎吱嘎吱——

「可以。」

它饒有興趣看著門邊的露絲：「再不去他就離開了。」

它從酒櫃下取出一瓶奇特的酒瓶，倒入高腳杯，怔怔望著搖晃的酒液，像是在回憶什麼。

「你們都一樣。而我和你們不同。」

清脆的風鈴搖蕩。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隱約地風鈴聲，露絲推門走出酒館。

「單憑你們無法回來。」

「骷髏馬能幫我應付大部分危險。」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某個時刻，酒館里的低語聲忽然越來越小。

露絲不爽低罵一句，冷哼著離開座位。

叮鈴——叮鈴——

「你老了，魔鬼。」

「沒有我這個嚮導，你會很快死於危險ｗｗw.ｈｅtｕbｏｏk.cｏm•ｃom的地獄。」

「就只能再強行回歸一次了。」

一分鐘后，穿著貴族禮服的削瘦身影沿著黑煙蹄印離開廢棄小鎮。

「如果絕望並不新鮮，它不能取悅我。」

「冰心魔。」

露絲下意識想要嗤笑，但陸離的冷靜告訴她這傢伙可能真的有辦法回去。

叮鈴——叮鈴——

馬蹄踏過之處，馬蹄形的黑炎焚燒而起，延伸向骷髏馬離開的遠方。

咔嚓——

「看來你的其他舊識來不及趕來了。」風聲中，露絲的喊聲微弱響起。

……

魔鬼之子的口中沒有一點對它父親的尊敬：「告訴我，他去了哪裡。」

「一切都只是交易而已，這很公平。」人形魔不在意地說。

骷髏馬立起，馬蹄升起扭曲周遭的黑色火焰，四蹄邁動，急速向黑災火山賓士。

那些與陸離有關的人或者太遠無法趕來，又或者早已消逝在地獄。

作為地獄生物，它們熟悉地獄的炙熱。而此時的寒冷令它們感到不舒服和抵觸。

它們同時望向酒館的大門，像是正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