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擴散期
第二百一十章 英雄們的回歸
綠洲兩百裡外，小鎮上的人們翹首以盼人類的英雄，遠征隊歸來。
「那你看到它了嗎？」奧布萊茵又問。
「找到它，毀滅它，這是我們的唯一任務。」奧布萊茵又看向手忙腳亂接住筆記的科普蘭德：「科普蘭德，你有額外任務：記錄下信息。如果我們沒能解決它，保證情報能送出去。」
像是名為聲音的開關被打開，沙坑裡被混雜的咳嗽聲、擰開水壺聲、大口呼吸聲佔據。
寂靜中清晰響起一道響動。
但——如果他們不來，又要讓誰來呢。
科普蘭德的手掌隔著衣服按在筆記上。
奧布萊茵張了張嘴，晦澀呢喃聲忽然在他周圍響起，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收回目光，科普蘭德放下油燈，走向那顆吊著身影的枯樹，輪廓開始變得清晰。
上面的老兄叫克伊蘭·卡倫，我是沒姓氏·理查茲，這本筆記的新使用者。很顯然使用者消耗的會比這本筆記的書頁還快，所以我建議後來者們最好寫上自己是誰。如果成功了我們都會成為名人，如果失敗了我們也是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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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地拍掌聲在沙坑周圍回蕩。
綠洲外一百米，諾貝特·哈靈頓踩到藏在沙下的枯枝。
我是特羅伊·麥克，離綠洲大概還有……七里。如果下任擁有者看到這條信息請去艾倫王城貝南街區33號告訴我的妻女我
我是烏布利·卡拉姆，五里。在我前面還有兩位擁有者，他們沒能留下內容，遺憾的是我也沒能知道他們的名字。沒有新信息，我寫下它只是希望有人能記住我
驅魔人們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奧布萊茵腳下，他的靴子陷進孔洞。
「當然。」哨兵抬起頭，露出一隻漆黑可怖的左眼。
科普蘭德低頭，翻開這本皺巴巴棕色封皮的筆記本。
「克內爾·伯恩，除魔人。」
下一段筆跡發生了變化。
喀嚓——
奧布萊茵安排好了一切，哪怕他已經死去。
人們認出它，聚集在它身邊，有人打開背囊m.he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om。
我是小亨利，前一位筆記擁有者還沒拿到它就死了。我覺得有必要將這位叫昆蘭·普萊斯的前任擁有者寫下來。從唯心角度來說，持有筆記的人通常不會活太久，是否意味著這是本被詛咒的筆記？
科普蘭德抬頭看向正在安排的奧布萊茵，拿起鋼筆寫下新的內容。
除了他們的發現，筆記本身也存在令人悲切的規律。
他們死的毫無價值，毫無意義。
這些精銳應該在各處調查與解決怪異，而不是作為消耗品，死在前往那該死的綠洲的路上。
「綠洲離我們很近了。」被稱做哨兵的狼狽男人低垂著腦袋，喘著粗氣。「可能不到一里。」
「這個給你拿著，小調查員。」奧布萊茵從他內口袋裡掏出一本筆記丟給科普蘭德。「我們已經離得很近了，可以預見再靠近一些它的儀式會無縫存在，要全程保持安靜。」
科普蘭德將筆記放進口袋，而休整了幾分鐘的驅魔人們爬出沙坑，提著油燈，帶著唯一一匹馬m•ｈｅtuｂｏoｋ•ｃｏm.ｃｏm，在即將到來的夜晚中悄然走向遠處的輪廓。
啪——
好消息是動物引起響動不會被襲擊，只有人類才會。起碼它的範圍里不會變成什麼都不存在的死地。不過很奇怪，如果我們坐在馬上，馬發出的響動會算在我們身上，是因為我們驅使了馬……？
這一條戛然而止，而後面的內容已經換了筆跡。
筆記只有寥寥幾頁，後面一片空白。科普蘭德已經翻到了盡頭。
我是米凱爾·瑞德。沒姓氏·理查茲猜測完全正確。我們正在綠洲十里處，這裏已經變成北蘭德郡冬季一樣的永夜。簡短地可憐的間隙夾雜在漫長的儀式時間里
那裡曾是舊河床，潮濕的沙子覆蓋上去形成空殼。
進入綠洲，克內爾·伯恩踩到灌木叢。
這天深夜，一匹棕馬從黑暗裡浮現，衝進小鎮。
「別急，我們還有至少三分鐘時間。」奧布萊茵對突兀闖進來的人說：「哨兵，發現什麼了？」
「你看清楚了？」
科普https://www.hetubook.com.com蘭德靜靜閱讀前擁有者們的留言。
奧布萊茵放下手掌，斧刻雕像般的臉龐抿起嘴唇，環視周圍：「清點人數。獵魔人，奧布萊茵。」
科普蘭德無聲地在筆記本上描繪所看到的景象，把它放在跟隨的馬匹的背囊里，目送它四隻奔騰，驚擾著這片土地卻安然無恙的離開。
靠近綠洲里的村莊，埃里克斯·布蘭德提到的石子撞上枯樹。
他還想寫下更多，但奧布萊茵做出壓下聲音的手勢：「時間快到了，接下來保持安靜，按照計劃那麼做。」
那些平民嗎？
急促奔跑聲從沙坑上傳來，一道人影從頭頂滑進沙坑，揚起一大片沙子。
村莊外，哨兵腳下踉蹌又無聲站穩，但提在手上的油燈晃悠著，發出吱呀聲。他只來得及回頭，怪異眼瞳流淌著血淚與科普蘭德道別。
我們在綠洲外一里，這裏的間隔只剩下七八分鐘。我想等到進入綠洲，儀式會無縫存在……
它的儀式範圍在膨脹，每天都是。我們進入時離綠洲三百里的一座小鎮已經沒有倖存者。說一句廢話，它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第三災厄和*圖*書
越往後面，筆跡變換的越快，內容越簡短。
沙坑裡的人們陸續開口，輪到最後一個。他呸呸吐掉沙子，聲音乾澀：「科普蘭德，高級調查員。」
哨兵搖頭：「但我感覺到了它，就在綠洲里。」
「除魔人埃里克斯·布蘭德。」
裏面只有一本皺巴巴棕色封皮的筆記本。
然後他聽到胸腔深處響起的心臟跳動聲。
沒空去悲傷與感嘆，見過許多次這一幕的倖存驅魔人繼續向前。
我是科普蘭德……也許是最後一位擁有者
離得越近，儀式時間越長，空隙越短……說不定在我們靠近它之前它周圍就24小時充斥儀式了
黃昏將要消失前，科普蘭德終於走入村莊，看到了被稱為第三災禍的惡靈……一道吊在枯樹下的瘦小輪廓。
……
「真視守夜人諾貝特·哈靈頓。」
這片土地彷彿被寂靜的邪惡神明佔據，任何響動都會被認為是異端而遭受審判。